当雪橇被拖动时,镇长两腿发软地跪在雪地上。
听说从镇上的女人来了,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跑到骑兵队的营帐区去,但是看到骑兵队长的公告时,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意思?维黛安队长是想在军中开娼馆吗?」有很多人表示不满。
告示上写着『每次士兵一百索尼,士官两百五十索尼,军官七百索尼。追加一次,收费加倍。』
众人推派以火鹤联队长费加罗为首的代表抗议,「那些女人不是镇上免费提供我们的吗?为什么还要收钱?」
在自己营帐里面对这样的质问,维黛安慵懒地侧卧在毛毯上,轻拨头发娇声说「师团长指示要让大家有所节制,副师团长就想出这个办法,只要你们能说服那两位,我当然是没有意见。」
女骑兵队长把事情都推到最高阶的两名将领身上,来抗议的军官也无可奈何,没人想为这种事给师团长坏印象,更没人愿意为此去得罪副师团长。
「那这个收费标准是谁订的?军官的收费未免太高,那已经超过王都一般的娼馆了。」既然没办法免除收费,大家就要尽量争取权益。
「是我订的。」维黛安边舒展着身体说。
知道不用去找那两个人,所有代表一致要求降价。
「士官有比士兵优先的权利,军官有比士官更优先的权利,那么收费贵些不是很合理吗?」此时女骑士终于起身。
「可是做的事情不是一样吗?这个价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收费的时候你们都穿着衣服,身份地位不同,所以收费标准不同。办事的时候你们都脱了衣服,每个都差不多,做的事当然一样,要是跟人家不同收费就应该更贵了。」
「要是觉得价格太高,你可以在收费之前就先把衣服脱光,那样就可以比照士兵的标准办理。」
这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阵子。
从营帐出来的时候代表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有士官问其中一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军官气愤地说「维黛安队长讲的净是些歪理,实在叫人火大。」
「但更可恨的是我们这些男人居然没办法驳倒那女人的歪理。」他咬牙切齿道。
接收物资时,清点工作是谢布尔负责,熟悉各种药物的穆检查是否有问题。
打开其中一个木桶,品尝少许里面的液体后,穆看向镇长说「这些酒被掺;东西。」
「你掺;了什么?」一听到酒有问题,谢布尔手按着剑,怒视着镇长厉声问道,附近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对方惊慌地摇着手退了一步,还来不及回话,负责检查的人就先说出答案,「掺;很多水。」
谢布尔愣了一下,舒口气后才把手从剑柄移开,然后正色向镇长说「你们这么做虽然不会造成多大危害,但也是一种欺骗行为。」
「算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天内要凑足这么多酒也是强人所难。」
穆替对方说项开脱让谢布尔有些意外,但还是用手势表示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等所有的清点检查工作都完毕,「真是猥琐的家伙,连黑心酒店的招数都用上了。」谢布尔看着离开的镇长说。
「不过我倒是有点赞赏这家伙的。」
面对正直骑士的惊讶眼光,穆接着说「虽然支持维黛安的行动,甚至允许他用我的名义发布命令,但这并不表示我的想法跟他一样。而且维黛安也很清楚自己的抗议改变不了什么,所以选择更实际的作法。」
「能确实地将这个市镇所受的伤害减到最低,即使是用些手段牺牲少数人,他还是一名称职的镇长。只因为没和牺牲者站在一起就加以怪罪,似乎是太苛求了。」
虽然能理解这种说法,但谢布尔还是有意见「我讨厌欺骗,而且那样在酒里掺;水,虽然士兵们较不容易喝醉,却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我知道,所以才开出那个数量,那么短的时间想凑足,他也只能掺;水了。事情又不是我们干的,就算有怨气也不会针对咱们。」穆边说边向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你…」谢布尔瞪大了眼睛说。
对方回头微笑着说「干嘛摆出那种表情,我可没说谎欺骗。」
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特遣队的士兵们吃饭时总是没忘记诅咒内索夫的镇长。
每当听到那些咒骂时,正直的骑士都忍不住要放下酒杯,叹息同情那无辜的可怜人。
由于过去边境不时发生一些大小纠纷,因此和斯堪地人和普罗西亚北方居民总是彼此敌视,但中南部的居民并不会特别憎恨他们。
骑士团的成员多半是帕威鲁出身,而其它联队的成员也几乎来自普罗西亚中南部,所以大家对那些被带来的女人没什么恶意。
但拉近双方距离的是维黛安在准备晚餐前的一道命令,「去证明你们身为女人,不是只有在床上的价值而已。」然后便把那些妇女派去帮忙准备晚餐。
谢布尔本想阻止,但维黛安却不高兴地说「他们在汤里下毒的可能性比穆还低,要是害怕的话让那些女孩先尝不就好了。」
旁人本以为负责安全和纪律的骑士会争辩下去,但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泄了气似的未再开口。
「感觉好像回到从前的日子一样。」看着正在煮热汤的女人,一名佣兵出身的士官说。
吃完饭后,大批饥渴的家伙马上涌到安置那些女人的营帐去排队,由于人数太多、队伍太长,为了不影响休息和警戒勤务,士兵们还得排班挂号。
有很多人进去之后才发现维黛安公告价目中最剥削的部份,本来大家以为第二回合收费加倍的规定,只是想避免有人太过纵欲而让下一个等太久。
许多男人在意的长短不仅是尺寸而已,还有时间。有个骑兵队员私下问了那些从内索夫来的妇女才知道,包括军官在内,有很多人续杯,即使他并没有喝第二杯。
拔营离开内索夫镇后,队伍行军的时候,维黛安让那些妇女睡在雪橇上、盖上毛毯休息,身为骑兵队长在运用调度马匹、驮兽和车辆的权力仅次于师团长诺修,所以旁人也无法置喙。
接连两餐来帮忙让大家对那些女人都有些亲切感,而且绝大多数不是和当中一个有过露水情缘就是即将有,知道他们经过整晚的辛苦所以都没有不满。
只有同样被安置在雪橇上的被俘贵族有意见,「那些是什么人?为何会在雪橇上睡觉。」泰伦斯对有人和他这个子爵享有同样待遇而感到不快。
「喔!那是我们临时雇用的夜间作业特殊技术人员。」被质问的军官这么回答。
等到泰伦斯离开旁边的人才问「喂,为什要用那么奇怪的名字。」
「不是很贴切吗?否则你晚上去做相同工作试试。」
后来等战争结束后,有消息指出泰伦斯在回去后向密尔汀二世指控许多人的罪状,曾提到一批技术人员协助敌军作战的卖国行为,虽然国王特地派钦差密访,可是由于数据不足,连那批技术人员是哪种都不清楚,调查工作一直没有进展,最后成了悬案。
那批妇女跟着特遣队的时间长达十日,谢布尔和维黛安终于提出让他们离开的要求,认为士兵们已经得到适当的纾解,再继续下去就会变得散涣,所以诺修批准了两人的建议。
维黛安将那些女人辛苦赚的皮肉钱都交给他们,当中有两个年轻貌美而且技术好的竟然有十几万索尼收入。
临别女骑兵队长拿出一条由小粒宝石串成的项链拆开,然后分给那些即将离开的女人每个一颗宝石。
「宝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维黛安说。
那些妇女拿到这纪念物正要道谢,他又继续说下去「因为拥有宝石代表你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具备独立自主的生活能力,女人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原本就做娼妇的听后只是笑一笑,但因为贫穷而临时下海的女孩们则紧握着手中的宝石。
「希望大家记住这些话,我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么多了。」说完女骑兵队长跃上爱马,回到队伍中去执行自己的工作。
这时有很多特遣队员对着这些临时情人挥手道别,因为这些女性的温柔给了他们短暂安慰。
对于维黛安的宽容处置,并没有干部觉得不妥,这些女人拿到丰厚的收入后可以在新地方开始新生活,让人知道这段经历对他们有害无利,所以不必担心特遣队的情报会因此外泄。
虽然杀人灭口可以更确实保证安全,只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因为这场战争迟早会结束,但若失去人性的话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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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普罗西亚朝庭内正为昨晚乘空马到达的布鲁特使带来的消息骚动不已。
位於普罗西亚外海的岛国布鲁是东方贸易航路的门户,同时也是南北海上联络的中继站。
大陆东岸三大国中,普罗西亚拥有最强大的海军,西哈克也有一支颇具规模的舰队,斯堪地的实力虽不及两者,但许多私掠船都向该国缴税纳贡以换取靠港的权利,甚至接受任务或徵召,成为王国潜藏的海上战力。
人口不过数万也没有最终手段的岛国却位於战略要地上,能够到现在还没有亡国所依靠的就是转口贸易和外交手段。
即使是和邻国战争的状态,普罗西亚武士仍然可以用高价买到由西哈克顶尖工匠打造的精美铠甲和锋锐宝剑,贵妇们依旧选购产自斯堪地的名贵雪貂皮草,那些都是布鲁贸易商提供的货品。
不只如此,还有许多稀有金属、矿石和药品也必需透过转口贸易取得,这种情况三方皆然,因为得透过布鲁商人才能取得某些本国所缺乏的贵重物资,所以在经贸战略的考量上,东岸三个大国都必须维持这个转运地的存在。
在军事战略方面,虽然普罗西亚强大的海军可以轻易攻下这个岛国,但是维持这个据点的代价是非常大的,且南北航路受制必定会引发两国不安,海上的全面冲突将无可避免,到时带国家巨大财富的东方贸易必定会受到重创。
而西哈克和斯堪地都明白佔领布鲁等於是直接挑战普罗西亚海军,现阶段就算联合两国的海上军力胜算也十分微小,所以他们更需要这个缓冲区。
虽说三方都不希望在海上发生大战,可是小冲突却是从没间断过。
普罗西亚军舰以缉捕走私和海盗为由拦检两国船只,甚至没收货物。
西哈克和斯堪地私掠船则专抢普罗西亚商船,尤其针对东方贸易航路。
布鲁的执政官很明白自己所面临的局势,选择顺从海上力量最强大的国家,却又维持与另外两国的关系。不想正面冲突的三大国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论是商业还是外交,情报都是至为重要的,因此布鲁蓄养不少能长程飞行的优秀空马以利快速传递消息。
西哈克透过布鲁以归还所佔领的土地为条件提出停战协议,从其王都留斯坦乘空马出发的信使在西哈克外海的岛屿据点将国书递交给另一位待命的信使,接手的人将文书送回本国后再派特使前往普罗拉那,超过千哩的路途只花了三天。
外交的口头承诺毫无价值,所以特使带来蓝伯特国王的书信,上面加盖国玺可以视同有效文件。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爱德恩三世连夜召集重臣们进宫商议。
虽说不久前敌军才遭到挫败,但仍保有可观的实力,根本不必提出那种接近投降般的求和条件,因此有人怀疑其中有诈,建议先鑑定书信确认真伪。
比对之后果然有不寻常之处,“国玺印记为真,但书信和签名虽然模仿的很像,可是都非蓝伯特亲笔。”掌理文书的大臣辨识后做出结论。
和谈是一国大事,这种文件照理应该亲自书写以示慎重,最起码也得加上亲笔签名。
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封信并非出自国王本人意愿,一是他已经无法写字了。
掌理情报的大臣此时提供更多资料,“根据派在留斯坦的间谍回报,蓝伯特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过,也很少召重臣进宫议事,政务几乎都是身边的亲信大臣在处理。但是人事职务却没出现什么重大变化,而御医几乎一直留在宫中没有回家。”
听到这些说明,娴熟政治的众人也不需要他说出结论了。国王一直不露面而人事又没有调整,就表示这不是政变,御医的动向则说明君主的健康出现问题。
既然如此,就可以知道蓝伯特已经病重到无法亲笔签名,只能授意臣子拟写文书。应该就是自知命不长久,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刻要求停战,好专心处理继承问题。
虽然才取得一场胜利,可是还不足以重创敌军,西哈克兵又擅长防守据点,即使有优秀的指挥官和邻国的援兵助战,想用武力收回失土也必须付出重大代价。现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在谈判桌上收回领地,晓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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