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千9百苏拉,如果换做别人,可能绝不会帮你搞到这样强有力的身份。星璃拿钱办事的能力十分有效,这样一个身份对于办事来说绝对是事半功倍。
“我……我没想到……”
塞克斯镇长的面色发青,一边吸气一边将身份证明交还给白痴。现在,他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有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反而像是有些下属对待上级的谦卑。而坐在白痴身旁的娜娜则是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这个男孩。看看他的身高,几乎比自己还要矮上半个头呢。可谁能料到他竟然是一个如此尊贵的人物?!
面对房间里其他人讶异的眼神,白痴没有理会,继续坐在位子上低头沉思。而他脑海中的暗灭却是嘲笑开了,大有在这段时间内尽情调侃白痴的姿态。
“塞克斯,你看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还让我们的贵客入座?现在那么晚了,还不准备开饭?”
镇长夫人弗埃太太停止了和寡妇的聊天,她看着白痴,脸上流露出殷情的色彩。她立刻走上来推开坐在旁边的娜娜,自顾自的坐下,毫不顾忌的拉起白痴的手捂住,喜笑颜开。娜娜也不好说什么,书记官的女儿只能默默走开。而镇长先生也是无趣的站起来,指挥老秃去安排晚餐去了。
过不了多久,晚餐就准备就绪。白痴起身,但弗埃夫人却依旧死死拉住白痴的手,不断的问寒问暖。白痴几乎是被她牵着进入餐厅,一路上动弹不得。
看起来塞克斯镇长并非说谎,粮食的储备似乎的确挺多。此刻,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摆开一条简直可以说是奢华的大餐。这和镇长官邸外面的饥饿与骚乱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塞克斯看了一眼白痴,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但还不等他屁股坐热,旁边一人却是上前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啪的一声,声音很响。
“没有规矩的家伙。人家贵族在这里,哪里轮到你这个大胡子坐主位?!”
餐厅内,一时间陷入沉寂。
只见弗埃夫人毫不留情的瞪着自己的丈夫,口中的语气丝毫不给其留任何的情面。被当中侮辱的塞克斯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一股怨毒,就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这个表情很短,就是一瞬间。不过要想逃过白痴的眼睛却依旧差了一点。这个镇长低下头,目无表情的从主位上站起来,重新抬起头后,他的脸上再次挤满了笑容。
正文 108,在光明的背面
“是是是,的确应该让先生您来坐,我疏忽了。。”
弗埃夫人哼了一声自己的丈夫,强行拖着白痴坐下,自己则坐在白痴旁边的副位,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呼众人入座。
“哼,攀附权贵的下贱女人。”
遂利夫人鄙视的瞪了一眼弗埃夫人,面对白痴这个任何人都显得很尊敬的孩子,她却是高傲的抬起鼻子,大刺刺的坐在白痴的对面。他的儿子佛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白痴后,终于还是在母亲的身旁坐了下来。
窗外,暴风雪依旧。
但是窗内,和乐融融的烛光晚餐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老秃将在餐桌的角落将留声机的别针放上,餐厅内开始飘起一阵和缓的音乐。在这阵音乐之下,众人才终于开始进行晚餐。
温暖的餐桌上,众人端着美酒,品味着美味的食物,尽情的高谈阔论。他们的话题从珠宝到黄金,从桌球到马球无一不聊。但就像有着某种默契似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讨论外界的黑死病。仿佛那是一个和这里完全无关的世界,一个无聊的恶作剧而已。
“嗯?先生,您怎么不享用?是嫌食物不可口吗?”
塞克斯谈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主位的白痴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动过一点点食物,不由得开口问道。
“……………………”
“先生……”
“你很烦啊。先生的家人失踪了,难道你还指望他现在能够很好的享用食物吗?”
塞克斯再次被自己的妻子辩白的无言以对,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再次变成抽搐。他不说话了,反倒是弗埃夫人笑了,开始殷勤的宽慰白痴。
不吃饭,白痴对面包的担忧的确占据了一大部分,但另一部分则是由于习惯。在这种习惯中,他用惯常的冷淡回应着弗埃夫人的热情。很快,弗埃夫人就发现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一块冷屁股上,才悻悻的回过头,嘴里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不再开口了。
很快,晚餐结束。老秃开始收拾。娜娜说自己有些头晕,离开餐厅回房休息去了。镇长的儿子塞文看着娜娜那婀娜的背影,吞了口口水,但碍于自己的父母还在,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跟上去。
看着窗外飞过的雪块,白痴也想就此离开。不过,有个人却在这时候叫住了他。
“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请您陪陪我。”
白痴回头,只见一直没有和自己答话的佛此刻却是十分诚恳的走了过来,将手放在胸前,向白痴行了个礼。
“…………陪你,做什么。”
佛听到白痴回应,立刻欣喜的道:“其实是这样的,在这座官邸内除了我们这里的十人之外,还有第十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父亲,本镇的首富,汪子爵。”
“佛,你不是说要一起给你父亲送饭的吗?还等什么!”
那边,遂利夫人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向别人献媚,破口大骂起来。
佛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十分为难的道:“先生,能请您先陪陪我们吗?至于为什么我路上再向您说明。”
(喂,去吧。不然你打算干嘛?在这里的时间就整天想你那丫头?然后想的精神分裂?你需要做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去,快点去吧。)
“……………………”
沉思良久之后,白痴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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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利夫人走在前面,佛端着食物盘和白痴走在后面,三人漫步在镇长官邸那悠长的走廊内,向着宅邸上方的阁楼走去。路上,遂利夫人没有给白痴任何的好脸色看,倒是佛一直好言好语的说话,生怕得罪白痴似的。
“其实……我的父亲除了是一个富商之外,还是一名医生。”
一路走,佛一路说。而走在前面的遂利夫人别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哼了一声后,就转回去继续带路。
“先生,虽然在刚才的餐厅上没有人说,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镇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多人都死了,而我们镇的医生也有很多因为治疗而感染这种疾病死去。我的父亲在从商之前曾经是一个医生,现在碰到这种情况,他当然无法袖手旁观。”
佛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悲哀之色。他抬起头,双眼朦胧的望着天花板,继续说道——
“但……很不幸。在一个星期前,我的父亲也被这种该死的瘟疫感染了。你能够想象吗?想像那种在绝望中……没有任何的治疗手段,只能在痛苦中等死的感觉?”
白痴低着头,缓缓前进。
“不过……我的父亲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他将自己关到了顶楼的书房中,开始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品进行研究。他说,一定要在死之前研发出治疗的药物,一定要拯救这个小镇。”
“我……为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
说到这里,佛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重新转过头冲着白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为了鼓舞我的父亲,所以我希望能够跟他说,有从风吹沙来的人来看他,支持他。我相信,有您这样具有身份的人来看望他,他一定会觉得很高兴,说实在的,最近他的研究似乎碰到了瓶颈,心情有些不太妙。”
边走边听,白痴更是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道路情况,更仔细的观察着前方行走的遂利夫人。很快,三人就来到了镇长官邸最上方的阁楼前。在一座装饰的华丽异常,布满各种雕刻和金色镶边的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遂利夫人走上前,拍打了一下大门,说道:“老公,你的饭菜到了,出来吃饭吧。…………放心,来的只有我和佛,另外,还有一个从风吹沙城来的小贵族,今天不小心被我们救了进来。没有外人,你感染上的那个瘟疫不会传播开来的。”
这一刻,白痴突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遂利夫人。
…………………………啪啪,啪啪啪啪。
房间内,传出一些打字机敲打的声音。没过多久,一张纸条就从门缝下伸了出来,遂利夫人弯下腰捡起看了一眼后,说道:“哦,那就这样吧。另外……“
遂利夫人别过头,瞪了一眼白痴,将脸贴上大门,小声的说道:“老公,研究……进行的怎么样?”
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张纸条从门缝下递出,遂利夫人兴致勃勃的伸手去拿。可当她看完字条上面的内容后……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遂利夫人将纸条一把扔开,开始大力的拍打着大门,怒吼道:“你是想独自一个人吞了所有的财产吧?你别忘了,秘宝我也有份!我也有份的!我们是夫妻,你的财产我也有一半!你不能丢下我独自一个人吞了那么大一笔财产,绝对不能!!!”
遂利夫人突然的歇斯底里让佛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去拉扯自己的母亲。白痴瞥了那个女人一眼,随手捡起地上的字条看了一眼——
“我绝对不会,把宝物分给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即使我因为这场瘟疫死去,你也别想得到一个伊奈尔!”
感情强烈的字符跃然纸上,可以看得出,这对夫妻之间的情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看完字条,白痴将其塞入自己的口袋,再看眼前的这对母女。遂利夫人不断的拍打着大门,脸上的肥肉因为抽搐而抖动。被佛拉开之后,她更是大力的用脚踹门,显得十分的愤怒。
可是,这扇大门异常的坚固。在连番的怒骂不起作用之后,她突然将怒火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反身就是一掌掴在佛的脸上。
“你这个没用的畜生!就和你那个死老爸一样,畜生!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这团屎,你就是一团粪便!滚!你给我滚!”
末了,遂利夫人更是大力的朝佛的脸上吐出一口痰,咬着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廊内,慢慢变得安静。佛取出手帕擦净脸上的秽物,看到白痴正望着自己,于是向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正文 109,第二人分离了身体
“(小声)对不起,你看,这个小镇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母亲的心里一定很焦急。请您不要对我的母亲有什么见外之处,妈妈她并不是一个有钱人,而是从贫苦时一直跟着父亲走到现在的。可以说,我的母亲没有了父亲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可我父亲却在感染疾病之后变得疑神疑鬼,反而一直在怀疑母亲在贪图他的财产。其实在这之前,妈妈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
白痴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在得到白痴的理解之后,佛将手帕收起,再次敲了敲房门,柔声道:“父亲大人,饭菜我就放在这里了。另外,您想要些什么,我下次可以帮您带来。”
这一次,房间内没有想起啪啪啪的打字机声。而是传来一个人走过来的声音。脚步声停在房门后,接着,就是一个沙哑的几乎让人无法分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吾儿……咳咳……咳咳咳……我的……财产……咳……咳咳咳……全都……是你的……!我……咳咳咳……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咳……卷走我的……咳……财……产…………!!!咳咳咳咳…………”
声音很痛苦,似乎那位老先生是使出最后的力量来说出这些话的。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但很快,他就再次振作精神,说道:“您想太多了,父亲。我不打搅您了,吃完晚饭请早点休息吧。另外,如果觉得痛苦的话就不要说话,您的嗓子哑了,说太多不太好。”
门后传来又一阵咳嗽声,脚步声也渐渐远去。这次,佛再次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在门旁,带着白痴离开了。
在回去大厅的路上,佛没有再说什么。这个二十二岁的青年一改刚才的笑容,脸上被一抹淡淡的忧愁所笼罩。是因为担忧父亲汪的身体吗?还是在担忧双亲之间的关系,或者两者兼有?
白痴当然也没有问。这不是他的习惯。他早已经看惯了为了钱财杀人的戏码,在塞纳格,为了一点点的财产同室操戈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就连当地的报纸都懒的去登这种没什么关注度的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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