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爵又拿出了一封信,向众人问道:“庞培又在催了,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和他见个面,为了避免战火波及到诺曼,危害无辜的黎民百姓。就大家都关心的帝国未来的局势和走向,共同商讨一下?”
众人皆是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除了……除了阿芙萝。那种‘黎民百姓’之类的大义凛然的漂亮话总是能打动这个女人。
她皱起了细长的柳叶弯眉,看向了众人,疑惑地问道:“我记得……这本来不就是你们以前商量好的吗?说你们……呃……抱歉,公爵阁下,庞培,还有克拉苏,帝国的三大公爵聚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吗?”
众人对望了一下,像一群粗俗的山贼一样,放声大笑了起来。
半晌之后,欧拉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水,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用上一次从叶风那里学到的话,向显得既困惑又有些愤怒的阿芙萝,道:“嗨~!我说美女,谁让你上一次我们开会时不在。看清楚了,那个坏蛋要我们去和他见面,这根本就显示不出丝毫诚意~!”
阿芙萝一愣,立时醒悟了过来。
她不安地跺了跺脚,道:“你们为了那些虚假的面子,就一点儿也不关心那些黎民百姓,忍心看着战火烧到他们的头上?”
欧拉瞥了一眼旁边的叶风,虽然言语上没有这么激烈,但是上一次,他也确实是这么问叶风的。
因此上,他嘻嘻一笑,学着叶风当时的语调,道:“虽然赶上几百里路,到对方的地盘去,对我们这些军阀来说确实有失面子,但是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
他干咳了两声,又接着道:“谁能保证,我们去了之后,庞培那位岳父——苏拉大人的‘被暴毙’,会不会轮到我们的身上?”
阿芙萝一窒。
她以前游走四方,虽然也是见惯了贵族们之间的那些肮脏的破事,但是却没想到这些军阀贵族们居然会更烂。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因为按照传统的通俗文学作品的套路描写,在这个帝国生死存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该抛弃了各自的成见,精诚团结、众志成城……(此处省去一千字)共同面对帝国的敌人,然后大家一起浴血奋战,经历了一番艰难困苦之后,打败了万恶的敌人,过上团圆美好的幸福日子。
最后,令她感到最为难堪的是,被众人称为冰雪聪明的自己还被一个贵族的小屁孩子给教训了。因此上,她紧紧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众女全都很高兴看到阿芙萝吃瘪,全都微笑着欣赏她脸上尴尬的表情。但是最后,劳娜利亚斯还是跳出来为自己这个‘大姐’解围。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公爵,缓缓地道:“公爵大人,虽然庞培这个地点没有选对,但是我们也耽误不起。克拉苏也屡屡地来信催问,我们大家必须要达成一个合适的协议。这样大家才都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各自的事情上,而不用时刻担心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如果我们再不行动,相信神庙方面就会主动行动了。”
公爵脸色立时也凝重了起来。是的,劳娜利亚斯说到了点子上了。这正是帝国三大公爵一直以来行动迟缓的原因。他们全都时刻担心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将大部分的兵力全都用在应付其他人,而不是对面的敌人的身上。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叶风,道:“你主意多,这件事就由你来想个办法吧。拖的久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很简单。”叶风侧头想了想,然后从桌子上找出了一份帝国地图。
他点指着地图上的城镇,比划道:“这里是庞培现在的驻地,这里是克拉苏的军队位置,而这里是我们西尼亚城。”
他在地图上画下了三个地点的位置,然后以那三点粗粗地画了一个圆圈,最后找出了圆心的位置。
叶风将那位置向众人一亮,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别人的地盘,那么我们就在这个地方聚会,这里距离所有人的位置都是一样远近。这样也就不存在面子问题。如果规定好大家所带侍卫,那么也就不存在安全问题。”
狄安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重重地拍桌子,赞叹道:“不错,这真是一个高明的办法。”
“去~!”众人齐齐起哄。
妮娅俯在狄安娜的耳边,低声骂道:“戴娜,就算你们两个有一腿,也用不着偏心成这样子吧~!”
狄安娜立时涨红了脸,她低下头不敢看妮娅的眼睛,却犹自强硬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妮娅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她斜眼看了看自己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毫不留情地追问道:“我胡说?别装了,你敢发誓说你们真的没有吗?”
狄安娜偷眼看了看旁边的雷必达,看到他正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起了疑心,立时也顾不得许多,她小声哀求道:“妮妮,你别说了。算是我求你了,好吗?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妮娅得意地一扬头。
叶风心中苦笑了一下。这确实并不是一个什么高明的办法。但问题是一开始,大家都都把别人当成了傻瓜。想要从讨价还价中讨到更多的好处,结果大家只能是在一次次的扯皮中度过。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军阀政治家们跟那些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们没有什么两样,脸红脖子粗地跟人吵了半天,就为了省下那一毛几分钱。结果回头一看,发现在自己吵得最high的时候,被小偷偷走了好几百块钱~!
欧拉伸长了脖子看向地图。他好奇地指着那个地方,试图去拼出那个饶口的地名,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抬起头向公爵道:“老头儿,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公爵低下头看了一眼,道:“羊泉,羊泉村。”
说着,他笑了起来,又接着道:“这还真是一个古怪的名字。”
现在的他们,或许谁也不知道,这个在地图上不起眼的小村子会见证了手握重兵的帝国三大公爵(军阀)历史性的聚会。
羊泉村会成为史书中最为著名的地方。
而村中那个名为红鹦鹉的小酒馆更成为了游人们光顾的地方。
千年之后,村民们仍然会自豪地向他们介绍那酒馆里的招牌红酒,“那酒是三大公爵,还有欧拉陛下都亲自品尝过,而且还赞不绝口的好酒~!”
那些游人们听了鼓惑之后,也往往会亲自品尝一番。他们并不知道,所有这些话全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欧拉大帝对那酒的真实评价是:“这是他娘的什么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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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娘的什么破酒~!”欧拉把嘴里的酒‘滋~!’地一声全吐到了地上。然后大骂道。
他把手中酒杯一扔,转过头来,看向了位于酒馆中间的那张桌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头联盟(下)
这个名红鹦鹉的小酒吧极为简陋,简陋到就连阳光也吝啬于照射到这个地方。尽管还是白天,但是却显得阴暗而寒冷。
桌凳椅子好像是有一百年没有换过,上面带着一层厚厚的污垢,而且还散发出一股股陈年发霉的味道。靠近地面的地方甚至长了出了绿茸茸的青苔。
“什么他娘的破酒~!”欧拉从牙缝里把酒全喷了出去,甩手将那酒杯扔到了一边。
旁边有人陪着笑道:“小公爷,乡下小地方,怎么能跟您家里的美酒相比呢?”
欧拉看到他那谄笑,有中有些反感,冷冷地道:“这玩意儿酸得跟醋一样~!你们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喝了吗?”
那人继续陪着干笑,道:“实在是没有了,要不,我回去给您在酒里加上一点糖,怎么样?”
旁边的一名侍卫冷笑起来,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是让你拿糖,那糖的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吃坏了我们家小公爷的肚子,就算你这狗才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那人尴尬地站在旁边,干笑了两声。
欧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去招呼别人吧。”
那人感激地看了欧拉一眼,恭声道:“是,小公爷。”
然后小心地陪着笑容,退了开去。忙着去招呼店里的其他人去了。
叶风看到欧拉脸上不快的神色,笑道:“有醋喝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欧拉悻悻地抬起头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叶风把玩那个木制的酒杯,悠然自得地道:“据听说。在高卢,那帮家伙的酒馆的后面,放酒桶的位置上面还养着鸡,那酒桶盖子从来不盖,鸡拉的那些屎全泡在酒里面。”
众人齐齐恶心地‘咦~!’了一声。
叶风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继续说道:“那老板上酒时,也不把那些泡碎了的鸡屎挑出来。那些客人们在喝酒之时,就只能用牙齿才能过滤掉那些鸡屎的残渣。”
(这好像是对中世纪法国酒馆真实描写。如果有哪位同学喝历史悠久,味道醇正的法国红酒时,喝到了鸡屎,那么恭喜你了,那绝对是有数百年历史的最纯正的红酒。)
众人同时低下了头去,看了看自己的酒杯,然后把它推到了一边。整齐划一的动作如同舞蹈一般。
欧拉抱着脑袋呻吟了一声,道:“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脑子被烧糊了,怎么想到要会参加这么一个破会~!”
叶风拍着他的脑袋大笑了起来,他指着坐得满满一屋子的人,道:“你知足吧~!知道吗?这几天,在这个酒馆里发生的一切都将会记入历史的。阿托姆那吃屎分子说了,为了能参加这个会,他宁愿短命十岁。”
欧拉翻了翻白眼,恶毒地道:“拜托~!十年啊,那老东西现在那么大年纪,我不认为他还有一个十年可活。再说了,你不还是没让他参加这个会吗?对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说的,让那老家伙答应留在西尼亚城里规划盐场的?”
叶风一笑,道:“我告诉他,只要他干的好,回头就带他到迦太去。让他在那里的广场骂迦太的首相。”
欧拉一愣,道:“那他就答应了?”
叶风一耸肩道:“怎么不答应?骂首相的人,可是英勇的平民义士。比起跟军阀们沆瀣一气的砖家叫兽出采多了。”
欧拉立时又无精打采起来,他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自己的小下巴,叹息道:“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我查了许多的书,上面对我们这样的军阀的评价可全都是不怎么样。”
因为妮娅等女人全都不在,叶风很大胆地把双腿搭在桌子上,然后向椅子背上一靠,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这才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那又怎么样?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回头不能找一批砖家叫兽帮你写好的评价吗?那帮家伙比狗都贱,只要给钱,他们吃狗屎都会说是香的。”
欧拉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叶风看欧拉还是一脸的沮丧,继续道:“实在不行,你就找一帮小弟专门盯着,谁说你坏话你就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把他们的家人卖了当奴隶。两个回合下来……你就放心,绝对会是赞歌一片,没一个人敢说你的坏话。”
欧拉把双手抱住了后脑勺,喃喃地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让人记下来,回头要是有谁不听话,咱们就这么干。”
他转过头看向了酒馆中间,叹息道:“这都已经两天,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谈完啊?”
叶风也转过头去。
只见在酒馆中间的位置上,桌椅斜斜地摆开,摆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诺曼的三大公爵,一人一边,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而在他们的两边坐满了高级的幕僚参谋和专业的律师。
三大公爵全都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优雅地品尝着那醋一样的红酒。穿着之上虽然简陋,但是衣服全都精心理过,不带一丝丝的褶皱。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教师也无法指出他们身上带有一点点的不妥之处。
但是那些幕僚们互相之间却吵得不可开交。放在场地中间的地图上的标识不时被他们摘下,然后又换上其他颜色再插上去。围绕着那看不见的界线,展开了几乎是殊死的搏斗。
那些律师们则不停地低下头去,翻动手中厚厚的法律卷轴,然后匆匆地写上一个纸条,向旁边的幕僚提供自己的意见或建议。
叶风看到这里,也不由叹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