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索性豁出去,毫不客气地一边说一边直向房里走去:“靠!对你这小娘们示弱,那我还怎么做男人?”
“你给我出去!不准你进来!”慧慧伸手就要拉扯黑子,“你这流氓,进女生公寓,不要脸!”
黑子走进去才发现这房里有好几个人正看着他笑,除了先前进去的倩倩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风韵十足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龄和倩倩相近的女孩子在捂着嘴笑。黑子表情不禁有些尴尬:“嘿嘿,你们好,你们好。”
慧慧仰首挺胸地从黑子身边走过去,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揽住慧慧,然后对黑子笑道:“哎,你好。”
倩倩忍着笑忙迎上来,黑子随即问倩倩:“你是哪张床?”
黑子帮倩倩铺床,他背对着这些人。但他就算背对着这些人,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人都在打量自己,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们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是何种眼光,慧慧的目光是熟悉的火辣,而那对坐在慧慧身边的中年夫妇,也就是慧慧爸妈的目光是怪异的审视,那个刚才捂嘴偷笑的女孩也就是颜睿馨的目光是神秘的试探。
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黑子不由地从背心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悠悠地呼吸几口,试图消去这种莫名其妙的异样。
正在这时倩倩对他说道:“黑子,我来,你坐吧。”
黑子如言找条凳子坐下,对这些人友好地笑笑。
慧慧的妈妈微笑着对黑子道:“你就是皮倩倩的弟弟,叫做黑子的?”
这小娘们,一定对她爸妈说过!难道还喜欢我到这么快就把她爸妈叫来相亲的地步?靠!黑子同样微笑着:“哎,您好!”
“你老家就是在黑山大地震的那个黑山?”
“是,西南省云海县黑山镇。”
“听说你在大地震中被封闭在山洞里,一个人暗无天日地生活了六年?”
“准确的说应该是六年零三十四天。”
“哦,那你在山洞里怎么生活的?”
“吃鱼,山洞里有鱼。”
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记得黑子逃出山洞后曾向别人提起,没一个人相信,都把他当成了疯子,可现在黑子从慧慧妈妈脸上看不出半点不相信的神色,倒是那个颜睿馨瞪大了眼睛。
“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黑子沉默了,良久才淡淡一笑道:“不提了,这事太惊险,我只能说是九死一生。”
慧慧妈妈不好再问下去,只安慰似的说道:“天神垂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开点,小伙子,你的经历已经证明你非常了不起了。”
黑子的声音淡得就像白开水:“天神如果真垂佑,就不会有大地震,我是在大难中没有死,凭自己意志活了下来,可我全家在大难中就死了五个亲人!老实说我想不开,我也不要什么后福。”
这句话把慧慧妈妈噎住了,慧慧爸爸反复扫看黑子几眼,气氛立刻僵冻下来,倩倩低声叫了黑子一声。
慧慧家的客厅里,慧慧气嘟嘟地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慧慧爸妈坐在她对面。
“慧慧,你还小,现在你不能交朋友。”慧慧妈妈苦口婆心道,“你才十六岁,大学毕业才二十岁,等你二十岁再交朋友也不迟啊,是不是?”
“你们干涉我自由!我已经独立了!”
“慧慧,你要爸爸妈妈陪你去学校看那个黑子,爸妈看了,你们都还是孩子,没必要这么早交朋友……”慧慧妈妈苦口婆心的。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他!你们就想要我和那个汪庚举交朋友!没门!”慧慧狠狠地将枕头向地上一丢!
一直沉默不语的慧慧爸爸终于发话了:“慧慧,爸妈绝没有你认为的这个意思,你是寒家唯一的后人,你的幸福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就算小汪是汪总统的小儿子,我们寒家也绝不会因此而要你去做这政治联姻的事,更何况你爷爷本身就是国家议会议长,没必要再靠什么富贵给我家锦上添花。”
“既然你们没有看不起他,那为什么要找借口说什么我只有十六岁就不能交朋友?”慧慧满肚子不服气。
慧慧爸爸沉声道:“你听爸爸把话说完,不要动不动就发小姐脾气。”待慧慧冷静下来后,他道:“坦白说,我和你妈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个黑子现在没读书还在外靠下赌棋为生而看不起他,尤其是听了你说的那些关于他的事情后,我们甚至还觉得这个孩子有一股寻常人没有的韧性和智慧,假如我们不是寒家,那么我们必定非常支持你和他交朋友,但是,慧慧,我们是寒家人,这就不同了。”
慧慧爸爸指着挂在客厅正中央的一副特大油画人物像道:“你的先祖寒东昊得到天神点化后,就修练了一门极为奇特的相人术,他老人家依靠这门相人术辨识忠奸,奇准无比,也因此成就了千秋伟业。后来这套相人术就被我们寒家历代先祖秘密传承下来,一直传到你爷爷,你爷爷也运用这套相人术经历了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周旋在这复杂的漩涡中,在国家政坛上始终屹立不倒。”
“我天赋有限,对这门相人术把握不到精髓,也因此没有进入政界,而是和你妈咪安安心心地做生意,但是基本的相人术我还是比较了解,我仔细地看了这个黑子,慧慧,知道么,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充满邪气!面色苍白近妖,脸颊疤痕带有破相,话语玩世不恭,心中对天神不敬,行事放荡不羁,尤其是那双眼睛,隐隐带有魔性!”
慧慧不容许爸爸这么诋毁黑子,争辩道:“他面色苍白是因为在山洞里六年没晒太阳,脸上的疤痕是被石头刮伤的,对天神不敬那是因为大地震害死了他的亲人,他说话玩世不恭那是他的性格。就算他做事放荡不羁也是没办法,他得靠自己双手给倩倩赚学费,养活全家人!他的眼睛哪里有你说的什么魔性?我不管,我都已经认识他六七年了,他一直就是那个样子,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就是要和他交朋友!”
慧慧爸爸脸沉了下来:“你不是说他有一只白色蝙蝠吗?告诉你,慧慧,这种蝙蝠就是你祖爷爷寒东昊笔记中提到的九幽恶魔信使!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与九幽恶魔扯上联系!”
慧慧不相信:“你胡说!那只白蝙蝠可爱极了,听得懂人话,还会抓鱼吃,怎么会是什么九幽恶魔信使?还有,什么九幽恶魔,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你们说过?不是说这个世界只有天神,没有魔鬼吗?”
慧慧爸爸:“九幽恶魔,全世界都把九幽恶魔这个词封锁得严严实实,在民间没有什么人知道,就连在高层都是讳莫如深的,不过也就是因为六年前的大地震和此后连续不断的地震,现在这个词重新被各个国家的高层人士提起,知道吗,一千三百年前我国就发生了一次大地震,据说这场地震就是因为被囚禁在九幽地府的恶魔试图逃脱而引发的,五大天神齐心协力才将恶魔镇伏,没想到现在又出现大地震了,你祖爷爷笔记中曾说天神告诉他白蝙蝠就是恶魔在人间的信使,假如白蝙蝠出现的话那就表明恶魔将会与天神发生大战,挑战天神神威。”
慧慧爸爸掏出手机一边拨打号码一边道:“不行,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得立刻通知你爷爷派人来调查他!”
“不要!不要啊!”慧慧慌忙扑上去,把爸爸电话抢过来,“你不能说出去!你说出去了他们就会把他关起来!”
“慧慧,这事不能开玩笑!”慧慧爸爸腾地站起来,声色俱厉,“这是关系到天下安危的大事!怎么能由你的小性子!拿来!”
爸爸从来就没有对慧慧这么凶过,慧慧呆了,嘴唇撅了撅,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把手机狠狠向地上一摔:“你们要是把他关起来我就再也不回来了!”随即哇地转身跑上楼……
慧慧爸爸无奈的看看慧慧背影,摇摇头,拿起座机就要拨号码,慧慧妈妈按住他的手,担忧地:“至诚,没那么严重吧,能不能不对爸爸说?慧慧那性子……”
慧慧爸爸断然地:“她小女孩懂什么!知情不报,谁能担这么大责任?”
黑子家的小店里,电话铃声响起,黑子舅舅拿起话筒。
“喂,皮叔叔,黑子在吗?”
“哦,是慧慧,你等着,他正在看书呢。”黑子舅舅扭头冲着房里喊道,“黑子,慧慧给你的电话。”
这丫头片子,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黑子从舅舅手中接过话筒:“喂,是你,什么事?”
慧慧的声音很急促:“快,你快,快带着蝠儿跑,有人要来抓你们!”
“哈哈,臭丫头,想整蛊我骗我怎么使出这么低劣的花招?有点创意好不好?”
慧慧急得快哭起来:“小狗才是整蛊你骗你!真的,我爷爷派人来抓你了!我想尽办法都阻止不了他们!你快跑啊!”
听慧慧口气不像是在撒谎,可黑子还是不相信:“笑话,我又没杀人抢劫做贼,他们凭什么抓我?就算要抓我也得有个理由吧!”
“没理由!不用理由!他们有特权不用找理由!你就赶快带着蝠儿跑吧!”
“跑?干吗要跑?你不说清楚我就跑那我不成了傻子?”黑子嘿嘿笑着道。
“他们说蝠儿是什么恶魔的信使,爷爷下了死命令,要立刻把你和蝠儿抓来调查,”慧慧越说越心急,忍不住哀求起黑子来,“我求你……了……你就听我的……赶快带着……蝠儿跑……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求你了……”
哔哔哔哔,电话突然在慧慧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断线了,黑子虽然心里涌动着不安,可他还是觉得慧慧是在整蛊他,他笑笑把电话放好,然后低头对正抓着自己衣服睡觉的蝠儿道:“蝠儿,这个臭丫头说有人要来抓我们,还说什么你是恶魔的信使,你害怕不?你要是害怕那现在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还没说完,蝠儿唧唧尖叫几声,猛地展翅飞出门外,眨眼就不见了。
“这么胆小?!你不是吧?简直就是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嘛!靠!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把你留在山洞里算了!”黑子真是没想到蝠儿跑得这么快,他望着蝠儿惊惶飞掠的影子哈哈笑着说道。
黑子与慧慧的电话对答令黑子舅舅有些奇怪,他试探着问:“黑子,慧慧说什么啊?是不是倩倩在学校有什么事?”
“舅,倩倩能有什么事?今天才去学校,这会儿在学校好好的呢,”黑子很不在意地,“是慧慧故意打电话对我开玩笑,不理她这个疯丫头。”
第八章
黑子根本就没把慧慧的电话警告放在心上,反而认为这是慧慧在作弄他,就在蝠儿飞走后不久,五六辆黑色轿车急速驶到他家门口,轿车上下来十多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还有两个年龄较大的中年人全身穿着银白的衣服,手上也戴着白色手套,头用银丝网裹着。
这伙人一下车二话不说就径直冲进黑子家,其中几人唰唰唰地抽出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黑子与黑子舅舅制住,其余几人有的守住门口,有的则冲进卧室展开搜查。
黑子只觉手上一凉一紧,就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他的肩头也被一男子死死压住,他竭力反抗着,怒声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为什么私闯民宅?”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阴鹫面孔,森森喝道:“你是皮黑?”
黑子怒目相视:“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这男子桀桀阴笑着,突地一巴掌扇在黑子脸上,黑子脸上登时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并厉声喝道,“说,那只蝙蝠在哪里?”
黑子仇恨地盯着他,咬牙道:“你们要是想抢劫钱物,那你们找错了地方,我家很穷,你们还不如随便去大街抢一个人都比我家有钱;你们要是寻仇,那你们至少得告诉到底我跟你们有何冤仇;你们一不说明身份,二不说出缘由,进门就拿枪行凶动手打人,算什么大老爷们?”
“你他们一个小破孩,屁儿大,还他妈的挺牙尖嘴利!”他恶声说着,突地出指在黑子身上一点,黑子顿时觉得浑身瘫软说不出话来,他又阴笑着对黑子舅舅道,“看样子你是这小混混的长辈,你是他什么人?”
黑子舅舅早已被他们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舅舅……我是他他他舅舅……”
“好,你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马上告诉我,那只白色的蝙蝠现在去哪了?”这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飞飞飞了……刚刚刚刚飞走了……”黑子舅舅浑身有如筛糠地抖动着。
“飞走了?去哪里了?”
“不不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男子眉头一皱,又道:“你家还有什么人?”
“还还还有我儿子……女儿……”
“他们都在哪?是干什么的?”
“我女儿皮皮倩倩……在天京大学读……读大学……”黑子舅舅哆嗦着,“儿子皮皮定邦……去网吧上……上网去了……”他突地双膝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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