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胳膊大声道:“不会的,陛下,臣妾的孩子一定不会的。”
“男人的心,你不懂!”李世民悠悠一叹,他目光望着寝宫门口那株秋海棠,九月芬芳尽,唯有此花开,一阵清风吹过,几片海棠叶子飘摇落了下来。皇帝忽然脸色一肃,强笑道:“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就让此事放任自流吧。朕还能活个二三十年,有我在位震慑,或许不会出现那种情形。”
长孙缓缓把头趴到他怀里,双目不知不觉蕴含了泪水,她幽幽道:“若臣妾是普通农家妇人该有多好……”
“哈!”李世民仰天一笑,温柔拍打着她道:“怎么可能?你当初既然选择嫁给了朕,注定这一生富贵荣华。孩子的事情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男人就得自己去拼。朕已经想明白了,若是将来那小子真的挥军入关,如果承乾争不过他,就老老实实把位子让出来。那小子心地还算善良,他不会杀了承乾的。”
“臣妾也相信跃儿不会!”长孙仿佛小猫一般趴在他怀中,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担忧道:“陛下,您说跃儿去关外能站住脚么?那里与草原接壤,突厥人可都是虎狼之辈。”
“所以朕才要说让他临走之时万众瞩目啊!”李世民微微一笑,搂着长孙道:“朕已经决定了,此次臭小子出关,我不但给他十万百姓,还要另派三千玄甲军随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后这三千铁甲精兵就归他了。”
“陛下!”长孙大为感动。她从十六岁认识李世民,深知丈夫的心胸与抱负,当初为了创立玄甲铁骑他付出多少艰险?十几年也才发展到三万人,结果一挥手就给了韩跃十分之一。
三千玄甲铁骑,比五万步卒战力还大。最重要的还不是战力,而是李世民完全放权。长孙刚才听得很清楚,丈夫用的字眼是“归他”,这是要给大儿子私兵啊。
唐朝之制,王爷成年后必须前往封地,一般会封给大都督的虚衔,只允许募兵五百。
“原来陛下也是很疼跃儿的……”长孙柔柔一笑,伸手帮丈夫整了整衣领。
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次,从少女之时便是这样。李世民心中微微一荡,他望着长孙秀美绝伦的俏脸,虽然已是三十人妇,然而岁月却不曾带走她一缕风华。皇帝忽然嘿嘿坏笑,一把将长孙拦腰抱起,大踏步便往床榻奔去。
“陛下!”长孙浑身都在发软,两人夫妻十几年,她自然知道丈夫是要干什么坏事,羞怯轻叫道:“现在可是白天,一会儿小兕子还要喂奶。”
“朕这个当爹的先喝一口吧。”
“陛下,真的不行!”长孙死命捶打,道:“刚刚还在谈论跃儿,您这一转眼就要做坏事,世上哪有这样当爹的?”
李世民一脸急切,或者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皇帝喘着粗气道:“你大儿子马上就要化作大鹏随风起了,哪里还用得着咱们来讨论,还是先干正事再说?”
长孙却依旧不依,玉白双手使劲按住丈夫胸膛,疑惑问道:“您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大鹏?什么随风起?”
李世民哈了一声,道:“封疆于关外,少年镇天山!从此坐看中原风云,逍遥北地超然物外,什么朝堂纷争都找不到他,这等待遇哪个皇子能享受?有朕鼎力支持,他注定要成关外的王,这还不算大鹏随风起吗?”
“您要让他成为关外的王?”长孙微微一呆,脸色很是惊讶。
“对,关外的王!”李世民重重点头,他趁着皇后发呆忽然一笑,道:“你儿子都要成关外的王了,就让王他爹好好爽快一下吧!嘿嘿嘿,观音婢,朕来了。”
一个饿虎扑食,猛然将长孙按倒在床榻。
不愧是关外王他爹,劲头真是凶猛异常,只不过才施展三下,长孙皇后就娇啼起来。
第138章 泾阳侯的事,不用商议!
一夜云雨红烛摇,李二和长孙氏做了不可诉说的大事,寝宫之外隐隐传来钟鸣之声,天色渐渐放亮了。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装逼的,李世民一脸严肃问道:“观音婢,昨夜朕雄风大展,可虎狼乎?”
长孙双手抓住被角,凤目微闭恍如梦中,喃喃道:“臣妾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啊哈哈!”李世民仰天长笑,大步出门而去。“今日虽是五更晚朝,但是大臣们肯定已经到了。朕这去和他们好好掰掰腕子,涉及十万百姓出关的大事,朝堂上肯定要有一番吵闹。”
“陛下!”长孙忽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不顾半个身子白生生裸露,一脸坚定道:“此事关乎跃儿出关之行,谁敢阻拦您就杀谁。”
“朕正有此意!”李世民回头而望,正好看见皇后袒露的胸脯,他咽了口唾沫,赶紧快步离开。
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
……
太极宫外,金水桥边,前来上朝的大臣们早已到了,因为殿门未开,大家便靠着桥柱子等候。
程咬金一脸宿醉模样,打着哈欠连天,口中酒气半丈外就能闻到。在他旁边站着的是范阳卢氏族长卢隐之,文人雅致最受不得这个,掩着鼻子怒道:“卢国公,你能不能站远一点?”
“怎么着,你不服啊?”程咬金牛眼一瞪,大咧咧道:“金水桥就这么大你让老子往哪里站?什么臭毛病,身边还不允许站人,不许站人可以啊,你去造反当皇帝……”
卢隐之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他道:“卢国公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小心等会上朝被御史弹劾。”
“哈!”老程仰天打个哈哈,混世魔王可不是被吓大的,御史弹劾更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经常的事,他抠了抠鼻孔,趁着卢隐之气得发抖正欲找御史来理论此事,猛然从后面飞起一脚,嘴中大叫道:“去你娘的蛋。”
噗通一声——
卢隐之被踢了个狗啃屎,武将脚劲何等之大,这一下直接摔出好几步远。也活该他倒霉,那里正好也站着一员武将,此人名曰牛进达,上朝也喜欢穿盔甲,脚下蹬着一双牛皮战靴,靴尖用铁皮包住。
卢隐之的脑门直接和牛进达的靴子来了个亲密接触,那靴尖铁皮可比他脑袋硬,一下便给卢隐之开了瓢,顿时血流如注。
“啊哈哈!”老程放声大笑,咧嘴道:“这是踩了多少狗屎才有的运气,满朝文武就老牛一个人穿战靴,你偏偏就往他靴子上撞。世家之人果然不同凡响,俺老程今天见识了。”
卢隐之疼得呲牙裂嘴,捂着脑门怒叫道:“卢国公,老夫必不与你甘休,咱们朝堂上见。”
“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自从你六天前招惹了我儿处默的结拜兄弟韩跃,俺老程早就想找机会狠狠揍你一顿了,刚才那一脚算是轻的,有种下朝之后别走,咱们到宫门口单挑。”程咬金哼了一声,双手抱着膀子翻个白眼,完全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这话说的太不要脸,卢隐之乃是一介文人,他有什么能耐和程咬金单挑?旁边几个世家出身的武将一脸愤怒,正欲上前和老程厮打,忽听太极殿内钟声敲响,宫殿大门吱呀而开。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上朝时辰已经到了。
众文臣武将连忙整理一下衣衫,按照次序慢慢进了大殿。有那和卢隐之交好的大臣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嗷嗷痛叫的卢隐之一起也走了进去。
文臣在左,武将在右,卢隐之满脸愤恨盯着程咬金,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老程牛眼一瞪,大声喝叫道:“以后长个心眼,遇见泾阳侯躲着走,要让老夫听说你敢招惹他,信不信老夫还揍你。”
这是铁了心不讲理也要给韩跃找场子,卢隐之只觉得满腹委屈。当日在渭水中军大帐他可没占一点便宜,不但赵郡李氏的李博然被皇帝砍了,五姓七家还各自输了一千亩土地。吃了如此大的亏,自己还要被程咬金揍,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殿后忽然有声响传来,众臣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各自脸色都是一肃,就连老程都闭上了骂人的嘴。
这几天皇帝的火气一直很大,昨天砍了两个,前天砍了三个,也不知道今天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李世民龙行虎步而来!
他如今正是风霜鼎盛之年,虽然昨夜与皇后一夜云雨,但是脸色未见任何困倦。皇帝一路走上龙椅坐下,也不等殿中值守的太监喊一声“陛下至”,直接道:“今日朕不听你们奏事,朕有一事要告诉你们……”
大臣未奏,皇帝先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殿中重臣面面相觑,房玄龄出班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臣等洗耳恭听!”
李世民也不含糊,开口便道:“昨日傍晚之时,朕接到长安、万年两县急报,说是意欲出关的百姓已有十万之众。因为人数太多,两个衙门根本无法办理移居户引,朕特许百姓出关一律不办户引,待到泾阳侯于关外建立互市衙门之后再行登记。十万人,全让他带走……”
一语震惊殿中人,到处是嘶嘶的抽气之声。
十万百姓意味着什么?
陛下为何会有如此决断?
那泾阳侯到底给皇家吃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获得如此浓厚的圣眷?
有资格参加早朝的都是重臣,人人都知道十万百姓出关的意义。自从渭水之盟以后,大家都已明白互市乃是掠夺草原财富的地方,这等肥缺本已让人眼红羡慕,只不过此事最早由韩跃提出,所以也没有人再去争取。
但是十万百姓就不同了,这是一笔天大资源,不管谁弄到手中都会实力暴涨。
一个大臣直接跳出来道:“陛下,臣以为不妥!”他急匆匆冲皇帝施了一礼,大声道:“自古封疆大吏,从未有而立之前者担任。那泾阳侯不过一介少年,他有何德何能,也配牧守十万百姓?”
李世民眼皮都不翻一下,淡淡道:“他独力谈判渭水,事前献上利国三策,事中舌战突厥,事后签署盟约。几乎以一己之力弥消战乱,为我大唐应得喘息时间。此等功绩,你能行否?”
那大臣戛然而止,一时找不到话说。
卢隐之手捂额头大叫道:“陛下,就算泾阳侯有些功绩,但也不能给他十万百姓啊。关外鞭长莫及,又和突厥接壤,若是泾阳侯生出异心该咋办。”
“朕相信他!”李世民还是眼皮也不翻一下,轻哼道:“实话告诉你们,朕不但要给他十万百姓,而且还要给他三千玄甲铁骑。这三千精兵不搞半块虎符那一套,所有兵权都交给他执掌。”
嘶——
大殿中再次响起一片抽气之声,众多文臣武将面面相觑,人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十万百姓,三千铁骑,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扶持一个少年在关外建国吗?
就连房玄龄等人都觉得不妥,几个忠正老臣对视一眼,正欲携手出班奏议,哪知李世民忽然大手一挥,淡淡道:“有异议以后再提,朕今日不是来跟你们商议的,朕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
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
这话不但说的霸气,而且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我是皇帝,我说了算。
泾阳侯的事,不用商议。
第139章 虽九死兮,其尤未悔!
长安城外,田家庄!
韩跃站在小荒山顶的广场上,心中很有几分感慨。
世事总是无常,每每出人意料,就在十天之前,他还满腹心思在发展田家庄,然而怎么也想不到一朝渭水风云至,苦心发展了大半年的庄子就要放弃。
“我这算不算是练级成功,马上要离开新手村换大地图了呢?”韩跃自嘲一笑,慢悠悠走到山崖边,遥望着山下宁静的村庄。
鸡鸣犬吠,田舍纵横,望之让人赏心悦目。
曾几何时,这个渭水河畔的小庄子何等凄惨,简直是烂泥一样的地方。门巷唯苔藓,谁言不称贫,家家户户都是树枝搭建的小院,柴门比狗洞大不了多少,远近闻名的穷。
是他,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把这里发展起来,看似风平浪静,期间却经历了多少辛酸。
他还记得穿越来的第一夜,和小豆豆两人借着月光去割艾草,做蚊香累的腰都抬不起来,前事仿佛昨天,然而已经远去。
就要去关外了,忽然竟有些不舍。
山下那个庄子,就像他亲手养育的一个小女儿,心里总是无限疼爱。
“相公,东西都收拾好了,按照你的意思,只带了些衣服。”小豆豆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韩跃慢慢转头,发现丫头穿着一身粗布月白衫,上身照着一件对襟小坎肩。她肩头背着一个小包袱,额头有些细密的香汗。
“家里的钱呢?有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韩跃伸手帮豆豆把小包袱拿过来,顺理成章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钱也都从库房里拿出来了,由李风华和刘黑石亲自带人押送,他们天还没亮就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