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将军威武,等会你求侯爷的时候,就说是老弱病残们需要吃点肉,嘿嘿嘿……”
韩跃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一帮子手下,他也感到很是无奈,那群货明知他内力强横,说话声音再小也能听到,摆明就是借机请求。
就连尉迟宝琳都吞着口水凑过来,涎着脸笑道:“侯爷,咱们这次出来办事,战士们带的粮食可不多,您看是不是下令战士们大索山林,多猎一点野味出来。嘿嘿嘿,不需要您动手侍弄吃食,我们自己烤野味,只需侯爷赐下一些调味秘药即可。”
韩跃无奈翻了个白眼,挥手道:“去吧去吧,今晚开烧烤大会,如果你们不能猎来十头老熊,外加豺狼虎豹若干,小心本侯爷让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吃雪。”
尉迟宝琳连忙拱手,远处战士们欢呼一声,一票人嗷嗷叫着冲进山林,今夜许多野兽恐怕要倒大霉。
唯一没动的只有李冲,这货终于不再被发配守城门,对韩跃的忠诚越发坚定,他持刀护在火堆旁边,目送着战士们冲进山林,忽然低声道:“侯爷,如今汉奴的事情已经解决,那佛门之事该咋办?麾下收到讯息,说是那群和尚一路西去,目标似乎是雁门关方向……”
韩跃微微一怔,沉吟道:“如今雁门关一代驻守重兵,领兵之人乃是卫国公李靖,这群僧人前去雁门关,莫非是想帮助李靖攻打突厥,以便从中谋取功绩?”
李冲小心翼翼道:“侯爷,麾下曾听程国公说过,这个李靖曾在某些重要场合说您坏话,比如当初陛下许给您渤海国主之位,李靖就上书反对此事。”
韩跃倒没多想,淡淡道:“他是一代名将,胸中自有乾坤,可能是感觉本侯爷年纪尚小,所以才反对陛下给我重任。”
“我的侯爷啊,您是不是傻……”李冲心中苦笑一声,他已经把话说的很透彻了,偏偏韩跃却没听出来,这货想了一想,咬牙又道:“侯爷,麾下还听说,李靖和太子走的很近!”
韩跃呆了一呆,喃喃道:“这么早么?李承乾收拢李靖和侯君集,似乎是贞观六年才发生的事啊……”
他声音轻微,李冲一时没有听清,忍不住问道:“侯爷您说啥?”
韩跃猛然惊醒,挥手道:“本侯有感而发,并没说什么,你协助刘黑石把那头黑熊侍弄一番,本侯爷要亲自烧烤,等会雪儿醒来喂她吃饭。”
李冲答应一声,面带疑惑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似乎是在暗恨自己,竟然没有听清刚才侯爷到底说了什么。
韩跃目送他离开,缓缓陷入沉思。
“莫非是我穿越缘故,所以才改了历史小格局?”他喃喃一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楚答案,无奈甩了甩脑袋,放下这个疑惑不再去管。
历史记载,李靖和侯君集确实是太子一派,不过投奔李承乾的时间乃是贞观六年,而现在只是贞观四年一月。
自始至终韩跃都没有明白李冲的意思,这个原百骑司首领是在暗示他,佛门之人很可能会投靠太子,太子实力若强,韩跃实力便弱,李冲其实是想韩跃派人截杀,干掉那群佛门僧人。
可惜韩跃至今不知自己身份,所以无法领会李冲的暗示。
那边李冲跑到黑熊旁边,一脸无奈叹息,抽刀对着黑熊一阵猛砍,旁边刘黑石很不乐意,牛眼一瞪大喝道:“你这家伙莫非找茬不成,这么好的野味你拿刀乱剁,等会烤好了不准你吃……”
“蠢货,就知道吃!”李冲忿忿一声,手持大刀冲进山林,气恼道:“我自己去猎一头过来,免得看你脸色。”
刘黑石咧嘴嘿嘿一笑,得意道:“你找不到熊睡觉的窝。”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冲压根就不是去找熊,而是去找尉迟宝琳和李风华,想要商量着如何劝说韩跃。
此时已是入夜十分,山林越来越冷,三千战士用半个时辰扫荡一番,猎来无数野兽野味,有老熊十多头,猛虎七八只,外带袍子山鸡无数,整整堆成了一座小山。
韩跃真是有些害怕,照这种搞法,恐怕不用多久这片林子就得断根,以后别说是黑熊老虎,连只兔子都难见到。
“看来还是得赶紧发展畜牧业啊……”韩跃抱着改名为韩雪的小丫丫,他仰头望着天空,心中不断深思,隐隐觉得自己老是想着发展工业很是不妥。
这个时代的人喜欢肉食,一想吃肉就去打猎,再大的山林也扛不住这种做法。
他正仰头沉思,忽然李风华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侯爷,我等扫荡山林之时,发现了一个老熟人,可惜此人武功太高,转眼就遁入林中不见。麾下感觉对方目的不纯,最近几日您还得小心一些……”
韩跃一怔,有些好奇道:“老熟人,是谁?”
“佛门,青月!”李风华一脸凝重,他手捂腰间,似乎那里有伤。
韩跃目光一闪,喃喃道:“李冲刚刚告诉我,佛门正向雁门关行去,为何这个青月会出现此处?”
这女尼,到底是何目的,或者说,佛门到底是何目的……
第300章 泾阳侯,您曾说过让我吃肉
“我佛门目的很简单,泾阳侯绝对不能放弃,如此而已……”远在山林以西七百里的雁门关城内某座房屋,一个面色奇特的僧人盘膝坐着,他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双手却并未合十。
此僧对面还坐着一人,赫然竟是志操老僧。
老僧面沉如水,甚至有些生气,一脸郑重道:“东渡佛,你虽然以佛为号,其实也不过是佛门沙弥,老僧劝你一句,莫要施展下作手段,泾阳侯不是普通凡人,你若惹了他恼怒,我佛门必然遭受灭顶大灾。”
对面僧人生有两道雪白长眉,闻言长眉无风自动,淡淡笑道:“志操师兄何来此语?你不是已经惹得他发怒么,本座也没见佛门哪里有灭顶之灾。”
志操郑重道:“老僧惹他,是因为发展汉奴信众,此事可大可小,泾阳侯心存善念只将老僧驱逐,不会大举报复佛门。你惹他则不同,你善使下作手段,意欲控制其人身心,此事一旦施行必令泾阳侯暴怒。东渡佛,老僧再警告你一次,速速召回青月,否则悔之晚矣。”
东渡佛仍旧面带微笑,一脸淡然道:“本座传教善用佛法,中原百姓供我为佛,可见佛法无边,皇族也要拜倒……”
“休要哄骗老僧,你那佛法乃是左道旁门,无非下药之术,控人之花,财货诱使,老僧恨啊,我兢兢业业教导青月十八年,今日方知她竟是你暗中培养的控人花,若是早能发现此事,老僧万万不会带她去见泾阳侯。”
东渡佛哈哈大笑,得意道:“志操师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青月已经和韩跃结识,控人花的手段你不懂,只要盯上一个男人,没有失败一说。你我且静静等候,不用多久时间,青月必然传来佳讯。”
“传来佳讯?老僧怕是噩耗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志操双手合十,忽然口喧佛号,一张苍老脸庞全是担忧。
“志操师兄无须担忧,本佛行事一向谋而后动,出道三十年,从无一次败,当初我指点你们十三棍僧去救李世民,结果不就成功了么?现如今大唐皇帝还欠你一份人情,不但封你为佛门总领,而且经年有田产赐下。”
“阿弥陀佛,既种恶因,必有恶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志操忽然站起身来,叹息道:“老僧要分裂中土佛门,从此与你分道扬镳,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莫要它年让老僧给你收尸……”
东渡佛同样站起来,面带微笑道:“志操师兄既然如此,本座自然不会拦你,但是你想分裂佛门乃是不可能之事,如今整个佛门皆是念佛之僧,像你这种苦修之僧,满天下找不出十个。”
“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十人虽少,但却心中有佛,老僧就要十人,剩余皆归你吧。”
东渡佛哈哈一笑,道:“天下十万僧众,师兄只要十人,你这次分裂,摆明是要便宜本座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一直不曾双手合十,这次终于合十喧了声佛号,然而怎么听都没有那种沁心沁人之感,反而有种冷森森的味道。
志操长叹一声,迈脚向门外踏去,边走边道:“老僧意欲重回东北,从此坐守泾阳侯身边,哪怕做他府中之僧,也是一种修行。”
东渡佛眼神一冷,森然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去揭穿我的谋划?”
志操回首而望,淡淡道:“老僧不会去说,老僧也不用去说,泾阳侯聪明绝顶,他自己会发现一切。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那就走着瞧了!师兄好走不送,紫阳风已死,你武功已是中原第一,本座拦不住你,所以也就不拦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如果我能打杀了你,必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志操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出房门,但听佛号声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东渡佛站在房中冷冷直笑。
忽然门口人影一闪,两个武僧躲在暗中道:“佛爷,方丈此去东北,会不会坏我们大事?若是他把那些隐秘告诉了韩跃,那可要大大糟糕啊!”
东渡佛缓缓摇头,淡淡道:“他既然答应不会说,那就肯定不会说,志操虽然迂腐,但却是个奉守诺言的老僧……”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停,转而问道:“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可有进展?”
两个武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答道:“长安那边已经成功,总共有十名面首、十名控人花送进太子府,李承乾乐不思蜀,最喜欢的是一号面首,专门给他起名叫做称心,言其称心如意。”
东渡佛淡淡而笑,雪白的长眉无风自动,脸上显出悲怜天人之像,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我佛门虽是出家之人,但也有济世之心,必不能让太子后宅空荡。”
他看了一眼那个僧人,夸赞道:“此事你做的不错,等会本座休书一封,令你去做长安庄严寺的主持。”
佛门主持本应大德高僧才能担任,然而东渡佛却浑然不在乎,如今整个佛门都在他掌控之中,一纸书信便能任命主持。
那武僧大喜,连忙跪倒在地,行的不是佛门合十之礼,反而是俗世磕头叩拜之礼。
东渡佛挥了挥手,目光却望向了另一个武僧,淡淡问道:“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那武僧脸色一紧,小声道:“李靖这人很是谨慎,贫僧多次施展手段,可惜全都徒劳无功,到现在也没有接触到李靖。”
“调用两名控人花试试,若是还不成功,本座换人去干!”
武僧浑身猛一哆嗦,连忙大声道:“贫僧定然努力。”
东渡佛冷冷出声,森然道:“世人都言做事要有两手准备,本座行事却不然,无论太子还是韩跃,皆都要掌控手中,除他二人之外,那魏王李泰也须动手,还有皇家各个皇子和朝中所有大臣,总之一个也不能放过,唯有做到如此本座才能掌控一切,不管日后他们谁做皇帝,都得乖乖当我佛门的护教之人。嘿嘿,护教,护教,说白了不就是一条狗……”
两名武僧面面相觑,脸上皆都表现出敬佩之色,刚刚被封为长安庄严寺主持的武僧小心翼翼道:“佛爷,您为何不试试当朝皇帝,若是能够控下李世民,咱们佛门立即便能大兴。”
“控下李世民?”东渡佛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以为本佛没有去做么?”他似乎不愿多说,挥手轻喝道:“你二人去做事吧,本佛等着你们的消息。”
两个武僧合十一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耳听身后房门吱呀作响,东渡佛缓缓关上了门窗……
……
……
七百里之外,东北山林。
几十堆篝火熊熊燃烧,战士们兴高采烈烘烤着野味,火边也有汉奴老人和小孩,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感激之色。
侯爷有令,今晚敞开肚皮吃,不再责怪他们背叛之事。
相比壮年汉奴,老人们至少懂得感恩,而孩子们什么都不懂,还有培养和改造的机会。
韩跃同样坐在一堆篝火旁边,他单手抱着丫丫,另一手却不断翻滚着手中木棍,仔细用篝火烘烤木棍上的熊掌。
林中到处都是肉香,小丫丫这时已经睡醒一觉,趴在他怀里不断吞着口水,虽然馋的小眼睛发直,但却乖乖趴着不动。
“爹爹不让吃,丫丫不能要……”
韩跃烤肉的手法很不错,一只巨大熊掌渐渐熟透,他小心撒上各种调味之料,然后又涂抹了一层细盐,等到熊掌的油脂将调料和盐分浸透,这才收回木棍小心撕扯,取那最肥美的嫩肉给丫丫吃。
“哇,好香啊!”丫丫不断欢呼,忽然用手托起一块韩跃撕下的熊肉,顾不得肉块滚烫,捧到韩跃嘴边道:“爹爹,您也尝尝,可香了……”
韩跃哈哈大笑,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