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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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杀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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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力嘴角略为上扬,苦笑着说∶"从那以后,我总是故意和我父亲作对,我甚至用他的名字来给一只肮脏丑陋的沙皮狗做名字。”吴力努力地想改变沉重的气氛,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何明诧异地问∶"有那么好笑吗?”

"你是不知道当时把他气的,”吴力拍着何明的肩膀,跺着脚笑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差点没把血吐出来,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几近疯狂的笑声只是为了掩盖内心最真实的悲凉感,滚烫而落的泪中带着的是悲伤的咸味,只是倔强的外表还在努力的伪装,绝不让内心的柔弱流淌而出。

一整个夜晚,吴力几乎都处在狞恶的梦境中。那个叔叔伸出双手死死地掐在他的脖子上,眉心那被子弹穿透留下的幽深空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腥红的血顺着鼻梁凄惨地往下流,染红了他的半边脸。他时而狰狞地笑道∶"我要掐死你!”时而又凄凉地哀号着∶"你还我命来!”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静谧的夜空,吴力终于惊叫着清醒过来,汗水已然浸透了整件衣裳,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指不停地在脖颈处来回摩挲,仿佛当年那殷红深陷的五个指印带来的痛楚还残留在脖颈处。

床头的窗口上一团如鬼魅般的黑影在漆黑的夜幕下,迎着风傲首林立着,两道幽黄的光芒伴着阴冷的月光直射而出,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吴力直觉得背后好像有阴风拂过般的阴冷冰凉,被人死死盯住的发毛感让鸡皮疙瘩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起。猛一回头,对上那两团如同鬼火一般的幽黄光芒,不由地吓了一跳,空气中寂静得只剩下吴力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突然那团黑影,喵得一声露出森白的尖牙,纵身一跃,眨眼消失在窗台之上。

原来是那只黑猫!吴力摸着还在剧烈跳动的胸口,呼地松了一口气。站立在窗台前,皎洁的月亮高悬在墨黑的夜空中,哪里还有黑猫踪影!

后院的第三棵榕树下,赢弱的何明手握小铁锹,双脚栖地吃力地挖掘着,随着他身影的上下浮动激起了尘土无数,他的脚边是一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和一堆被刨起的泥土。不多时,榕树下便呈现出一个偌大的坑洞,他把袋子丢了进去,抬起手肘拭去凝结的汗水,脸上泛起和月光一样冰冷的笑容,又重新把脚边的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上去,直至把黑色的垃圾袋完全吞没了为止。

何明像个落汤鸡一样浑身湿漉漉的,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滑落,机械般冰冷的脸上不再白晢,土黄的泥渍和血红的斑点爬满了整张脸,他望着脚下已被填平的坑洞,如负释重地做了个深呼吸。

吴力回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小床,心里纳闷道∶何明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树下埋什么呢?

思绪间,何明已悄然离开。

浴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云雾缭绕,那倏然而起的云雾是三月天里冰凉的水触碰到滚烫的躯体蒸腾而起的无限寒意。当第三桶凉水自头顶而落,何明呼地吐出一口热气,冰冷彻骨的寒意也让他逐渐清醒,诡谲异常的紫光已不覆存在,双眸已如海般湛蓝透彻。他望着那被急流携入阴暗地底的污秽血渍,喃喃自语道∶"父亲,或许不该再带有仇恨地活着。”

尽管负荷的只是何明羸弱的身体,但木质梯子还是一如往常的吱哑作响,何明对着静静横卧的吴力轻语∶"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继尔,和衣躺下,片刻就已香甜入梦。

一旁的吴力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适才后院诡谲的一切还在脑海纠结盘旋,再加上何明突兀的一句话,没头没脑的叫他好生奇怪。

黎明破晓时分,东方亮起的鱼肚白驱散了黑夜的阴霾。吴力悄悄起身,摸了下楼。穿过小门径直行至后院。

澄黄的泥土地面上还残留着一道干涸的赤红轨迹,蜿蜒向前直指第三棵榕树。突然扬起的一阵风,卷得尘土翻滚夹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越靠近树下,暗红的湿滑越加明显。

吴力久久立于树下,努力地想要让不断加快的心跳平静下来,但在不可预知的恐惧感垂直压迫下,显然徒劳无功。他深深吐纳了一口气,身体一张一驰间鼓起勇气抓起立于一旁的铁锹,对着那诡谲的坑洞挖掘了起来。

泥土的颜色越来越暗,越来越粘稠,随着他的每一次发力,离谜底就越近一步。白色的编织袋渐渐显露了出来,吴力俯下身去,只觉得类似于尸腐的臭味直冲而来,刚触上编织袋的手就被湿滑粘稠的液渍浸染得血红一片,强忍住腹内翻江倒海的腾涌,他缓缓打开了袋子,袋内血肉模糊的一片。

一个尖状物在堆挤的血红中依稀可辨细黄的绒毛,吴力捏住它,感觉柔若无骨,顺势一提,一个孤零零的猫头赫然突兀眼前,圆睁的双眼,眼球鼓鼓地向外凸起,大张的嘴巴露出森白的尖牙,自脖颈以下被齐刷刷的斩断,断面之上干涸的血渍凝结成块,样子十分狰狞恐怖。

吴力吓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纸般惨白的脸上虚汗四溢,他颤抖着双手把编织袋重新埋回于阴暗的地底,飞似的逃离何明家。

第一卷  孽缘 第五章  恶女

阳光被两旁林立的榕树遮挡,拖曳成长长的树荫笼罩在校园的匝道上。

手中的烟如顽皮的星光般在她薄如婵翼的唇边忽暗忽明,两道柳叶眉妩媚弯曲,细如白瓷的肤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捏一把,只是一头极不相称的短发,搭上一双目空一切的冷眸,使得她浑身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倨傲。一袭白衣白裤,好似天边的一朵浮云缓缓游荡于林荫之间,引来目光无数,只是手中的烟气蒸腾而起缭绕周身,似一罩滚烫的保护膜,让人无法靠近。

刚才教室的一幕还在她脑子里回荡,教授顶着几乎快要秃光的头发,那一口蹩脚普通话,如同有一群苍蝇在耳旁嗡嗡作响的厌恶感,实在让她难以忍受,终于举起手来。

"这喂同学有什么问题吗?”教授问道。

若男学着他的口音说∶"这喂老师,你能不能咬字清晰点,发音准确点,不然我们听着很难懂!”

全班哄堂大笑,教授直瞪着她,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我教了几十年的书,培养了多少学生,从没有人说过听不懂我的课。”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敢说而已,”若男笑道,"不信你问问大家,同学们,你们听得懂吗?”

"听不懂!”全班同学齐刷刷地应道。

教授面布皱纹的脸上,更是难堪的绯红起来,激动的身体颤巍巍地指着若男道∶"奶……奶……”

若男眉眼轻挑,鼻子里哼出一声∶"要喝奶回家找你妈去。”

全班顿时炸开锅似的笑作一团,教授吼道∶"奶给我出去,气死我了!”

于是在全班同学热烈的掌声欢送下,若男潇洒地踱出教室。

想到这,她又不由地笑了起来,两道浅浅的酒窝好看地绽放开来。

远处冒失的突现一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她侵来,在未看清来者的面貌时,已然撞上。手中的烟弯曲着散落点点星火,灼于她的白裤之上,留下一个扎眼的黑洞,黑洞之中腻如白瓷的皮肤也被点燃成艳丽的一抹红。

她的柳叶眉聚拢弯曲,冷眸之中的冰凉瞬间消失怠尽,转而跳动起两簇炽热的怒火。

"你赶着去死啊!”她怒道。

何明尴尬地坐于地下,轻抚着左臂被烟烫伤的红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话抬眼的瞬间,望上那精致的脸庞,顿时像被夺了魂魄般的呆滞。

女孩望着白裤上扎眼的黑洞,甚是不满地说∶"你毁了我一条裤子不说,还让我春光外泄,最可气的是还把我雪白的大腿毁容了。你这该死的家伙,我要杀了你!”

何明还在呆滞地望着她,两片红唇闭合间发出的话语,丁点也未能进入他的耳朵。

"哇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女孩伸出纤细如葱的手在何明的眼前晃了晃,粗俗的言语从她的嘴里说出,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半晌后,她按捺不住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而出,一把揪起坐在地上的何明,左右开弓狂扇了两巴掌,"你别给本小姐装糊涂,惹到我若男头上来,八成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男?”何明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清醒了过来,"你就是恶女社的老大若男?”

若男嘴角轻挑,笑道∶"还算你有点见识。”

何明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恍如天仙的模样实在难以和恶女这个词挂上钩。

恶女社,榕大最让人敬而远之的校内社团,它其实就是榕大的跆拳道社,全社清一色的女子,传言个个美若天仙,身材绝佳,每周六训练馆四周都是黑幔紧闭防止狼群观望,只闻得杀声震天的嘶吼传出。

据校内野史记载,有个大一的菜鸟,看上了社内的一名成员。本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每日鲜花情书轮番轰炸。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两周后,那女孩约他周六在训练馆不见不散。

周六的一大早菜鸟就梳洗打扮一番,衣着光鲜手捧鲜花欣然赴约,由于太过腼腆,还特地邀上两位舍友前去壮胆,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

进入训练馆前,他被要求在一张纸上签名,迫切的他看也不看就签上了大名。黑暗的训练馆内,他梦牵魂绕的女孩早已身着一袭跆拳道服伫立于场中,女孩接过他羞涩献上的鲜花,婉然一笑,对他伸出了纤纤玉手,男孩绯红着脸把手探了过去。啊………

后来,他是被同来的两位舍友抬上120急救车的,时至今日还躺在医院里,身上的伤倒是好了,只是精神和心灵上遭受的创伤已无法治愈。

校方闻知此事大为震怒,着令严惩不怠,但恶女社拿出当日男孩所签之纸,白纸黑字写着∶我因爱慕×××,为了让她更攀拳术的高峰,我毅然决定为爱献身,充当她的沙包,伤亡自负。

此后,陆陆续续还有些嗜色如命的家伙,前扑后继地把大好的青春断送在恶女社手中,而恶女社的训练馆也被同学们戏称为"狼冢”。

而若男作为社团的大姐头,其雷厉泼辣的程度更是拔尖,欺负同学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辱骂老师更是家常便饭,至于她为何如此劣迹斑斑却未被校方开除,也是众说纷纭,最为可信的一个说法是,新建的实验大楼及所有配备都是她家赞助的。

"完了,完了,遇到一傻子,我的裤子,我的腿啊!”若男望着目光呆滞的何明欲哭无泪。

啪……啪……又是两巴掌!

"哎哟,”剧烈的疼痛把何明从思绪中唤回,"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赔你裤子吧。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若男收回揪着何明衣服的手,说∶"三百块,今天算你走运,我心情还不错,要是换作平常,哼哼……”她的手在脖间利索一抹,嘴里发出卡的一声。

何明浑身颤栗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她抹脖子的恐吓,更多的原因是他口袋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他尴尬在裤兜里左摸右翻,迟迟不敢抽出手来。

若男鄙夷地看着他,说∶不要跟我说你身上连三百块都没有,我数到三,你再不赔我钱,就别怪我下手狠,一……”

完了,死定了!何明在心里嘀咕道,如海般湛蓝的眼眸瞬即蒙上雾茫茫的一层暗灰,"等等,我身上真的没带那么多钱,要不,你在这等我,我这就找同学借去。”

"二……”若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拳头已捏得格格作响。

"你看……”横竖也是死,先跑了再说。若男转头望去的时候,何明立马撒开腿一溜烟跑了。

当若男回过头来,望着何明渐远的身影,才惊觉上当,一双杏眼顿时怒睁,削尖的小脸胀得绯红,粉腮也气得鼓鼓,跺着玉莲冲何明的背影叫嚷道∶"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方能消本小姐心头之恨!”

放学时分,校门口煞是壮观的排列着两队身着清一色跆拳道服的女生,个个面若桃花,身材娇好,只是紧锁的眉头和蓄势待发的架势,让人心生畏惧。

若男倚与一旁,看似随意的叨着烟,双眸却透着鹰般犀利的辉芒,逐一扫视过往的人群。

过往的同学,知晓这些是哪路神仙的,都唯恐避之而不及。大都是有说有笑的,看到这些门神便默不作声地低头而过。却也有些不知死活的,对着这些似蛇蝎一般的美人吹口哨,任凭身旁的同学生拉硬拽还是露出狼一样的色光不断靠近,土包子就是其中之一。

土包子流着长长的哈喇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如云的美女们,“哇噻,个个都是绝色哦!你们好!”他边说着边像将军检阅士兵似的从美女们眼前晃过,最后停在一个身形娇小,胸前却异常雄伟的女生面前,口中的哈喇子几乎要垂到地面。

那女生面若桃花的脸上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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