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们也都愿意这么叫我一声。可是你真的不愿意吗?”
“别为难他了,妈。”凌一秀插嘴。
“你闭上嘴!”维奇老人嗔怒,看都不看他一眼。“记冰,你是想跟爸爸在一起,还是跟奶奶一起回家?”
沉默了半晌,发白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您。”
围观的人松了口气,维奇夫人的脸色乐开了花:“好,我们一起回家。”
87、爆发II
直升机飞过海岸,机身下涂有柏秀字样,凌一秀搞定了transitvisa,维奇老人笑着说:“晓,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记冰他身体不舒服,这几天海浪大,我也不想让他坐船。”
“维奇奶奶不用跟我客气。”北堂晓扬了扬嘴角,护目镜下的眼睛瞥过凤记冰。“记冰有您这样的奶奶好福气。”
凤记冰看了他一眼。
疯女人大骂凌一秀的时候,北堂就倚子大厅柱子那看戏。同时看戏的还有Sheere、风满楼一干人,照风满楼的话说是不宜走得太近殃及池鱼,也不宜走得太远漏看凌一秀难得一见的窘境。好在最后还是老人比较有办法。
维奇老人与几个仆人生活在岛上。上个世纪富人开始纷纷买岛屿比富,没有野生动物、环境优美的小岛成为众人竞相抢购的心仪之地。凌一秀的父亲当年也为夫人买了一座岛屿,以其夫人的名字命名。一路上维奇老人一直紧紧抓着凤记冰的手。
距离地面越来越接近时,凤记冰从窗口往下望。郁郁葱葱的树,绿色划分得很干净,白色的城堡式建筑掩盖在其中。再往下,视野只剩沙滩。明媚的光线下,沙滩上迎风站着一个少年。梅仪。
小提琴声是充满着大海边的浪漫气息的帕格尼尼风格,迎面如海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音乐甜美,如此刻端上的一道道佳肴。在岛上的第一顿晚餐,凤记冰坐着,梅仪站着演奏自己的小提琴。送给第一次来到这时的凤记冰,样子虔诚仿若感激上帝赐予的恩惠。
在大而明亮的餐厅里,等梅仪演奏完后,女管家过来取走梅仪的小提琴。
“梅仪,过来坐。一同吃饭吧。”维奇老人招呼道。
北堂站起来,拉开了他隔座的椅子。凤记冰看着对面,北堂对女人男人都向来不绅士,对梅仪却像哥哥对弟弟。
“奶奶今天真高兴。有你们这些我喜爱的孙子同我一起吃饭。”坐在主位的维奇老人乐呵呵地说,“记冰,这个家有二十多个仆人,其中有花卉园艺工、厨师、建筑匠、水泥工……你可以慢慢认识。”
凤记冰点了下头。
“快吃吧。”
在维奇老人殷勤的夹菜下,举起筷子。
怎么就过来了呢?
凤记冰还没法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不知道来这正不正确,只是当时身不由己,一心想逃离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耻,才跟着老人来了维奇岛。
“维奇奶奶,我们今天跟着记冰才有这一顿丰富的晚餐,真是太感激记冰了。也很为奶奶高兴能带回自己的亲孙子。”梅仪说道。
“你这孩子,像是平日我饿着了你。”维奇老人笑骂,“为我高兴是对的。”又对北堂晓说,“晓,你也不常来,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你和小仪也好久不见了。”
凤记冰困难地吞下牛肉,又看对面那二人。梅仪朝北堂晓期待地笑笑,北堂微点了个头说“好”。
他们是朋友啊,关系很好的朋友。在维多星学院的公告栏见过他们学生时的青涩模样。
当他们在读书时,他在干吗?打工、酒吧,还是妈妈被关的戒毒所?
“记冰,来。喝汤。”维奇老人舀了汤端给他,凤记冰闷声吃,反正一顿饭也吃得食不知味只想早点结束。
晚餐后,凤记冰只是草草在浴室洗了下,由管家带他到二楼休息。“小少爷的住房安排在老夫人的隔壁间。那间原本是少爷学生时期住的。后来结婚后他带蓝先生来就住在三楼。”
这时有个女仆慌慌张张地过来说“新的浴巾可能不够”,五十多岁的女管家欠了欠身:“小少爷你稍等,我马上就来。”
凤记冰站在原地,过了一分钟,他主动走到一扇图案雕刻的门前,直接打开了门。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架子上放着编织的草帽,还有小提琴。凤记冰知道走错房间了,正想出去,对穿风吹动桌上的报纸。有一张掉到了地板上。凤记冰走过去,拾起地板上的报纸,放到桌上。
《北堂晓、凤记冰疑似同性恋?警察与吸血鬼上演断袖迷情》
过期报纸就该当废纸处理掉吧……这么久的报纸还存着,真想知道实情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快吗?
“小少爷。”女管家匆忙进来,“这是梅仪少爷的房间,我们不能进来。”
“喔。”凤记冰知道自己没礼貌,默默地跟在管家身后出去。从管家的口中知道平日都是梅仪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间,仆人也不允许进来。
“这里会有邮递过来吗?”
“不会。是我们有向外采购的工人,每天都会带报纸过来。到了——”管家说着推开门。“老夫人交待,小少爷就住在这里。”
凌一秀曾经的卧室正东挂着西洋剑,深红色的背景墙。对面是书架,架子上还有有些大贝壳做的盆景。有着穗饰的窗帘随风而动,凤记冰过去拉开窗边的门。外面不同材质的木地板磨得有点旧了,露出米白色的实木,面朝大海摆着一张沙滩椅。
凤记冰饶有兴致地坐到上面。他能想象凌一秀以前坐在这里休息,舒适至极。手中可能还会捧着书,眼睛累了就能看到大海。
他真幸福啊……
蓦得双眼一黯,北堂晓正和梅仪沿着海岸散步,两两说说笑笑说不出的亲密。
女管家这时在一旁说道:“少爷从小就住在这里,十多岁离开去美国读书,后来断断续续的来住过。进入演艺圈后就不住了,陪在老夫人身边的一直是梅少爷。”
“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说梅少爷?在九岁的时候吧,梅少爷性格内向身体又不好,从小就惧怕少爷。”
“他怕凌一秀?”凤记冰这下了抬头问。
“小少爷,你不是应该叫爸爸吗?”女管家有些不满地皱眉,凤记冰立刻低头有些后悔自己太八卦。
“像大多数小孩从小会畏惧自己的父亲、舅舅、叔伯一样。梅少爷在长大的过程中就对少爷很畏惧,变成现在长大后的尊敬。”
“喔……”凤记冰站起来回房间。
管家见他不说话了,关上门放下窗帘,“那小少爷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
凤记冰看了眼紧闭的窗户,走到了书架前翻书。书大多是看不懂的英文原版书,他只能看懂一些图片。过不了多久就扔了书,栽进床里。身下的被单有属于凌一秀的气息。
维奇老人开门进来,正看到他和衣躺着,烦躁地从一侧翻身到另一侧。“记冰是不是头疼了?”
“不,没有。”凤记冰立刻坐起身,抚了抚翘起的头发。
“没有就好,奶奶真担心你睡不习惯。”维奇老人将茶杯放到桌上,“如果渴了就喝茶。”
“嗯。”
老人说完也不离开,坐近床畔,看着小孙子说:“记冰你会不会生气我当初没有反对一秀和柏冰在一起?”
“我当年看到他们两人跪在我面前那样求我时,心就软了。我不知道会有记冰的存在,只是一心希望一秀能幸福。他能幸福,我也认了。我没不知道有记冰……”
“没关系。”凤记冰怔怔地说。
维奇老人笑了,晚安吻落在凤记冰的额头,“奶奶也衷心希望记冰能找到相爱的人。”
“会吗?”
“会啊,当然会。”
维奇老人给了他几缕阳光。
维奇岛整个环境干净整齐地让人惊叹,相比凌一秀只有钟点工的家,这个岛上的家才代表了权势和某种特权,是有钱人的家。维奇老人这几日最爱做的就是牵着凤记冰的手介绍自己家的风景,走到哪都喜欢抓着他的手。
从温室到户外花园,从水果种植地到红枫林,女管家跟上来说:“老夫人,你才从香港回来不久,应该多休息一会儿,还是让我来带小少爷随处看看吧。”
维奇老人很想说自己精力充沛,但见记冰也是一脸“希望如此”的表情看着他。“那好吧,记冰就跟着管家看看,看到了什么等会儿跟奶奶说。”
凤记冰点头。
工人正用水管浇水,漫天的水珠有一些和着微风飘过他们。五十多岁的福态女管家在之后带着他走走停停,“岛上一年四季都有树木果实,几天都逛不完。小少爷会骑马吗?”
“不会。”
女管家指了指前面,“你口一定渴了吧,那里有个小木屋。是工人偶尔休息的木屋酒吧。这是老夫人允许他们盖的,岛上的几个水泥匠、木工都是很爱喝酒的人。”
她说着走到木屋前,掀起门帘进去,“进来吧。”
几个工人正大噪门地聊到自己会被裁员也说不定。凌一秀无后,为了独子会不会变得节俭,毕竟这个岛上的水泥匠木工也不是非需要不可。此时见女管家领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进来,一时都愣了。
他们都知道他是谁。
“大白天的又喝酒,真是酒鬼!”女管家骂了一句。
他们表情怪异地盯着凤记冰一会儿,就抓着女管家交谈开了,满口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在说记冰,还朝他频频看。
凤记冰并不搭腔,让人感到超难伺候。他像对每个人都留有淡淡的余地,对每个人都不信任……有点自闭。看上去很不讨喜。
凤记冰也随他们说。自顾自地打量周围。并不是特别宽敞的小酒屋,摆设安排得很妥当,透着温馨干净。他看到柜台上有酒,拿起来就喝了几口。这一举动倒是吓着了几个工人。
“小少爷,这里大多是自己酿制的西瓜酒、葡萄酒……”女管家解说道,“味有点浓。”
凤记冰点了点头,酒的味道甘甜美味,果香浓郁。不过女管家并没有让他多喝。
出来的时候她又说:“小少爷不要经常板着脸。这里的人会担心的未来的主人感觉很难弄。”
“我不是主人。另外,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管家立刻叹了口气。维奇老人常常留心小孙子的饮食起居,而他们这些仆人却是看眼色行事,至从少爷的孩子来了之后就没见他笑过。
两人经过树林,凤记冰停下脚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那好吧。如果不认识回去的路,随便逮到人问都行。你是他们的小主人。”女管家又强调了一遍,这才离开。
凤记冰摩挲着树干的沟壑,找了棵枝叶茂盛的树,靠着树干坐下来。这里的人大多认为梅仪会成为继承者,中途却杀出个私生子,内心一定很恐惧来的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他们很朴实,什么都写在脸上。
凤记冰叹口气。风很温柔,海水很清,树林下的微光很熏人。在这里每天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好像能过许许多多的日子……
他环手抱住自己的双膝。这个家,是女人以前想进却进不了的家。
凤艳这一生过得穷困潦倒。
凌一秀很明白。所以打开魏九给他的光盘,看到那女人的样子时并没有太多惊讶。那时候她应该还算年轻吧,用苛刻的眼光来看,脸上的肉已有些松弛,形体偏瘦,苍白的脸与特别重的黑眼圈。跟男人大声说话时手指一直夹着烟。
视频里全是女子放纵靡烂的生活。在一个小破屋里,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女人喝酒划拳、玩转DV录像。凌一秀坐在沙发上看了20多分钟,耐心渐渐被磨光。正要关掉电视机时,录像带里的门无声息地打开了……
凌一秀的神经蓦然绷紧。显然拍DV的人也注意到了,镜头朝下,门口站着的是背着大书包的小男孩。
“哟,小殿下回来了。”
模样六、七岁的男孩径直穿过他们,走到凤艳面前。他长得白白净净,脸蛋圆润可爱,声音稚气未脱却又有股异于同龄人的冷静:“妈妈,老师说明天去影院看电影需要上交10元,你能给我吗?”
凌一秀走到电视机前,他近距离看着那模样乖巧背个书包的小男孩。实在太可爱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没志气的话!向我讨10元钱?你可是有个超……有钱的DAD诶!”对着举着啤酒瓶灌酒的凤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有人哄笑起来,“这句话你骗过他很多回了。”
凌一秀一怔。镜头上下闪动后又静不动,显然拍DV的人把它放在桌上了。
一个男人从镜头过去抱住了小男孩。“来,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10元,不,一百元,给你一百好不好?!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叫一声爸爸。”
男人的酒气喷在小脸上,腾出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