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说:“直接说吧,不管咋样,都是要动手术的事儿,咱们想瞒也瞒不住。”
二哥反对:“那不行,咱奶就是这个病死的,我怕吓着咱爹,还是找个别的说法吧。”
“看你说里,咱爹有没确诊是恶性的,只要是良性,那还不是一个手术都好了。”二嫂说。
几个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正争执不下时,老爹的声音从窗户外边传来:“你们也别想瞎话了,我都听见了。”
我们一惊,老爹已经走进来,平静的说:“我还想着啥事哩,你们还背着我,就这点小事,用不着,我明天就跟你妈,我们去医院,我就不信我会得那个病。”
老爹既然听到了,我们也没必要在瞒着他,这也省了我们的事,马上就联系医院方面,尽快安排手术,在砸下去一笔钱后,最好的外科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疗设备,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只等老爹调养一下身体,随时可以手术。
我们都紧张的要死,老爹反而是最平静的一个,从来没有流露出一点恐惧,他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掩饰的天衣无缝,我无从得知,也许,他是真的不怕,害怕的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尤其是我,现在觉得压力大的压的我喘不过气,生怕又要面对一次死亡通知书,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承受第二次丧父之痛。我真怕自己会崩溃。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力量,既然你让我重生了,不会是让我来体验这些痛苦的吧?你就帮帮我吧,不要让同样的悲剧发生第二次!当老爹被推进手术室,我们在门外等待时,我无比虔诚的祈祷。
188、改变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煎熬,哥哥嫂嫂们在门外焦急的来回度步,老妈坐在椅子上,紧紧攥住我的手,我趴在老妈肩上,家里的小孩子都被放在邻居家,这个时候,每人有精力时刻照顾他们,除了刘欣太小,四嫂抱着他之外,其他的几个都在家里。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老妈喃喃自语:“咋还不出来?你爹到底咋样啊?”
可能是被沉重的气氛影响了,虽然刘欣什么也不懂,却哭了起来,任凭四嫂怎么哄都哄不住,四哥烦躁的说:“小梅你抱着刘欣到外边转转,等他不哭了在回来,听着心烦。”
四嫂点点头,抱着越哭越凶的小刘欣,一言不发走出去。
四周重新恢复沉寂,压抑的人呼吸都有点困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们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似乎有人从里面出来,我们一拥而上,倒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医生护士推着老爹出来,不停地让我们让一让,老妈和二嫂跟着车子,我和哥哥们留下听医生怎么说。
“手术很成功,老先生体内的肿瘤没有扩散,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要等到切片检查出来才行,就算是恶性肿瘤,因为发现的早,也还有很大的治疗机会,咱们医院在这一方面的技术在全省都是数得着的,你们就放心吧。”医生带着放松的笑说。
可是我们怎么放心的了,早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真是良性的,那都好说,万一是恶性的,那就马上给大哥打电话,让他联系联系进军区医院。尤其是我,是最紧张的一个,因为我的“预见性”,我几乎可以肯定是恶性的,所以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虽然大家还是很担心,但是老爹的手术好歹是成功了,我们也能稍稍松口气,二哥和三哥说着话,我们找到老妈她们,老爹还没醒过来,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能挤在病房里,老妈发话了:“红生,小三儿小四儿,你们今儿先回去吧,我跟小妹照顾你爹,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别都挤到这儿,也没啥用,家里几个小家伙也不能没人管,走吧。”
他们几个凑一块儿商量一下,三哥说:“二哥二嫂你们回去吧,替我照顾好刘东,小四儿你们也回去,我在这儿陪着咱妈。”
四嫂说:“要不叫长生也留这儿,我明儿再过来换他?”
三哥想了一下:“不用了,这儿有咱妈跟小妹,再加上我,你们都放心吧。”
听他这样说,二哥他们也不再磨蹭,又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三哥对我们说:“妈,小妹,我再去问问医生情况,你们俩先坐着歇歇。”
我看老妈也确实累了,她去年也住了几天院,不过那时是老爹照顾她,现在换成她照顾老爹,尤其是一辈子连个感冒发烧都很少得的老爹,不生病则已,一生病就生个大的,这让老妈很难接受,老妈小心的问:“小妹啊,你说你爹没事吧?”
我坚定的回答:“肯定没事!”——就是有事咱们也要把它变没事!
没一会儿三哥返回来,传达一大堆注意事项,又过来几个医生给老爹做了一对检查,老爹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是老妈最先发现的,等医生都出去之后,老妈笑着问老爹:“明发,咋样了?知道去年我挺床上是啥滋味了吧?”
老爹虚弱的笑笑没说话,老妈又说:“累不累?累了你就再睡一会儿。”
老爹微微点头,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我说:“妈,边上还有一张床,你也躺着睡一会儿吧,我爹有我跟我三哥看着呢。”
老妈倔强的不肯动,我和三哥相视苦笑,只能由着她坐在老爹床边。
忙活了一下午,大家的精神都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觉得很累,我和三哥也坐下来,陪着老妈小声说话,转移一下过度集中的注意力,尤其是老**血压有点高,我们还真不放心她,害怕她太过紧张,自己再出个什么问题,还好老妈坚持住了。
晚上,我们三个人换着班吃玩饭,老爹的精神好了些,能和我们说几句话了,但是毕竟是刚做完手术,我们也不敢让他有一点劳累,大家早早的睡了。独立病房就这点好,不但房间里的另一个床位可以让我们睡觉用,还能托人再摆一张钢丝床,就放在老爹的床边上,三哥睡钢丝床,我和老妈睡一张床,老爹有什么不舒服的,叫一声我们就能听见。
两天后,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医生告诉我们,肿瘤是良性的,我们只差没欢呼出来,提着几天的心总算可以放回原位,老妈一句“谢天谢地”脱口而出,所有人都喜形于色。
“还有几件事你们要注意一下,虽然说是良性肿瘤,但是现在谁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复发,所以,你们家属一定要严格控制病人的饮食,就是出院以后,也有很多东西要忌口,不能让病人……”医生认真的交代我们。
老妈一个劲儿点头,她都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哥代替我们大家感谢了医生,并和他到医生办公室谈了很长时间,回来后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高兴的说:“医生说了,咱爹再住院观察几天,等拆线之后,就能出院了,这是所有的注意事项,我怕记不住,专门写下来了,以后咱们按照这上面说的做就行。”
老妈早就把检查结果跟老爹讲了,老爹那自从知道自己生病之后就没有舒展过的眉头也终于松开了,笼罩在我们家一个多星期的愁云惨雾彻底离我们而去。
最高兴的还是我,因为只有我才知道,癌症离我们并不远,老爹也终于没有重复上一次的命运,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可是我的这种高兴就没人能够分享了。
老爹之后又在医院住了十天,虽然说拆线之后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坚持让他多在医院住两天,在这期间,三哥的小女友小夏同学,也算明白一回,带着自己的父母过来看望过我老爹,让老妈对她的恶感稍稍降低了一点。国娆雷鹏他们的家长也都分批到医院来过,对这些人,老**态度热情了很多,不过私下里责怪我不该让人家破费,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一家空着手的,都带着很多礼品呢。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无奈,我哪知道他们都会过来啊,不过是何阳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旅游什么时候出发,我告诉他今年我去不了,并把原因告诉了他,我知道他肯定会告诉其他人,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带着家长一起过来,更别提阻止他们带礼物了。
当确定老爹的病情之后,我们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有时间的话回来看看,大哥很是生气,因为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一直以来脾气最好风度最佳的大哥破天荒发了次火,把给他打电话的二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二哥还不敢反驳,挂断电话之后,委屈的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瞒着他,为啥就逮着我一个人骂?”
没人理他,我们都知道大哥可能会生气,谁也不想做这个倒霉蛋,才让除了大哥之外最年长的二哥打电话的,呵呵,大哥想发脾气,当然会逮着他骂一顿呃。
骂过之后,大哥也没耽误时间,第二天就带着大嫂和刘晨出现在大家面前,加入我们照顾老爹的行列。
这件事也算是圆满的落幕了,老爹出院之后,几乎马上就想向以前那样干活,把我们吓个半死,在我们兄妹的强势干预下,把店里的货便宜处理了,正式结束老爹和老**经商生涯。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在我出发上学的时候,老爹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和老妈现在每天的生活很轻松,刘东也在幼儿园,有没有别的事干,俩人竟然开始无聊起来,整天吵吵这闲的发慌,还是大哥给出了个主意,让他们俩种了两分小菜地,既不会累着他们,也算让他们有个事做。
老爹老妈在重新找自我生存价值这点暂且不提,我的开学时间马上就到了,只能跟他们暂时告别,踏上我的求学之路。今年我觉得挺对不住那几个家伙的,他们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旅行计划因为我一个人而泡汤了,虽然他们绝对不会怪我,我还是觉得有点抱歉,所以答应他们,等到了Z市之后,请他们吃大餐。
“颜玮,你要是真有诚意,就亲自做一桌菜请我们,别犯懒请我们到饭店吃!”王学伟嗷嗷叫着,不满意我一说请吃饭,就带他们去饭店这一点。
王丽和雷新也跟着叫唤,我从善如流的点头,大不了就是忙上一天,给他们做顿好吃的,反正我也好久没下过厨了,也算是练练手,省的技术都退步了。
189、比武大会
回到Z市之后,我没有食言,果然做了一桌大餐弥补他们,何阳吃着美味的菜,还要发表意见,嘴里塞满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唔,咱们今年就不出去玩了?国娆她们计划的是去四川九寨沟,我还想着咱们能看看大熊猫呢。”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总不能把颜玮一个人扔下,自己出去玩吧?大不了明年再去呗。”雷新随意的说。
王学伟眼前一亮:“谁说非要等明年,咱们出去玩一次,也就是七八天的样子,咱们还有两天开学,一个人请几天假不就行了?”
王学伟的馊主意竟然得到了大家的全票通过,我也不例外,今年暑假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确实需要放松放松,出去玩一趟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说干就干,每个人分头请假自是不提,为了节省时间,原本计划是乘坐火车的,也被改成坐飞机,直达成都机场,据说从成都到九寨沟,还要两天的路程,沈林从网上查到一家五星级宾馆,预定了六个房间,并让他们帮忙代找合适的车子,对方爽快的答应了,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旅游真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可爱的大熊猫征服了我们所有人的心,美丽的九寨沟让我们充满神往,样样都让我们流连忘返,大家都承认,出来玩一趟,是在明智不过的决定。
回学校后,司长臻见到我就来一个夸张的拥抱,油嘴滑舌的说:“小颜颜,出去玩的开不开心?两个月没见,是不是很想我啊?”
我笑:“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司长臻威胁的高举拳头,我挑眉,示意冷雪还在一边看着他呢,他不甘的放下拳头,眼睛一转,说:“亏我还好心好意帮某些人复印一份笔记呢,谁知道人家不认识我,早知道我就把笔记撕掉,也比给某些无情无义的人强……”
我笑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谁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几天没听课,更何况,就算是他不帮我,拿着冷雪的笔记照抄一下,也比他记得要全。
不理这个装小丑的搞怪家伙,我拿过冷雪的笔记开始炒,不过是一个星期没上课,并没有多少内容,就是有两节大课,是一个老教授讲的,没听到有点可惜。
石磊迟疑的问:“颜玮,……小旭这两个月怎么样?”
我点头:“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每天有很多人跟她一起练功,心情也很好。”我故意不告诉他陈家村的电话,就是让他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