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这家伙眼皮最浅,就落在毛团旁边,小眼珠得意地转着,嘴里还不时**叨着:“落汤鸡——落汤鸡——”看来,在山里面这段时间,这家伙的语言能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只不过原来幸灾乐祸的性子并没有改变。
“富贵哥来了——我都想你了——”田大康还没等吱声,明明就欢呼起来,看来小家伙的感觉还真够敏锐。
田大康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蛋:“这两天又胖了——咦,手上怎么啦?”
明明把一双小手背到身后,怎么看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田大康绕了两下,把她的小手拽过来一瞧,上面划了好几个口子,显然都是刻刀伤的。
“没事,想学本事,哪有不付出点代价的。”明明笑呵呵的,反过来安慰田大康。
“那还给毛团洗澡?”田大康责备一声,然后跑到林子里面,很快就捏着一个圆呼呼的马勃回来,给明明的手上撒药粉。
“富贵你倒是会赶时候,今天玉佩初成,你也到了。”何大师的声音忽然飘过来。
田大康上两次来,只看到何大师埋头琢磨玉器,根本就不搭理他,整个一工作狂,所以也就没有打扰。因为条件比较简陋,所以何大师制作玉佩基本上是沿用古法:切、磋、琢、磨,十分不易。
一看何大师满面春风的模样,田大康心里就乐开花,于是连忙迎上去:“三师傅,俺瞧瞧!”
“富贵哥,你闭上眼睛。”明明嘴里甜甜地说着。田大康也就很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到手掌被明明拉住,很快,一股温润之中透着清凉的感觉,从田大康的掌心传来。那种感觉,似乎就叫水**融。
睁开眼,只见掌心是一块比铜钱略微大一圈的玉佩,色如凝脂,白玉无瑕,一股淡淡的柔光从玉佩上散出来,不妖不俗,看上去叫人神清气定,说不出的舒服。
这种舒服,不仅仅是来自于感官上,更多的似乎是从心灵中自然流淌。
低头细看,田大康这才现,玉佩表面还有淡淡的纹路,似花卉,又似动物,一时间竟然分辨不清。
再一次闭上眼睛,田大康的手指轻轻从玉佩表面捻过。笑容渐渐从他的脸上浮现,嘴里轻声道:“原来是个’富‘——明明,你那块玉佩,上面是不是个贵字啊?”
“我就知道富贵哥肯定能猜出来——”明明把脖子上的一个红线绳轻轻牵出来,下面也是一块白玉,外形跟田大康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细看之下,表面的纹路构成一个古朴的“贵”字。
“古往今来,富与贵,最难足。富贵,明明,莫怪三师傅俗气,在玉佩上琢磨出这两个字。”何大师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似乎,他也在探寻这两个字的真谛。
嗖,一道黑影闪过,田大康就觉得掌心一轻,两块玉佩不翼而飞。闪目观瞧,只见毛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晾衣绳上飞掠到明明肩头,把系着红绳那个递给明明,然后朝田大康挥舞两下小爪子,美滋滋地拿着剩下的那块,窜到树上,消失不见。
“俺还没捂热乎呢——”田大康愤怒的喊声在木屋四周回荡。
第一百零六章 毛团引路
从现毛团开始,田大康就知道这小家伙身上肯定有古怪,除了灵芝、人参之外,就没看见过它吃别的东西;而且就算是村里的田二爷、吴大帅这些经多见广之人,也都说以前没有看见过这么古怪的小东西。
虽然当初这块羊脂白玉是它的不假,可是已经送给明明了,哪有送完的东西往回要的啊——所以,田大康很气愤。
可是毛团已经跑没影了,田大康根本就撵不上它,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毛团,别闹了——”明明大概也猜出生了什么事,扯着小嗓子吆喝起来。
哗哗一阵轻响,繁密的枝叶中探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毛团的小爪子勾着玉佩,似乎要往下扔。
田大康吓坏了,赶紧跑到树下,俩手捧在身前,来回挪动。虽说玉石的硬度比较高,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没准就摔碎了。
毛团大概也觉得好玩,在树上不时乱窜,弄得田大康只能仰着头,跟着它前窜后跳的。看来,这家伙比棒槌那傻鸟还坏。
吱吱——毛团嘴里叫了两声,然后玉佩就从树上掉落下来。田大康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所以看准掉落的方向,将两手迎上去。
吧嗒一声,玉佩落入捧中。田大康这才长吁一口气: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吓死俺了。
忽然,田大康觉得掌心的玉佩竟然动了一下,连忙低头一看,立刻哭笑不得,原来,一直青色的大柞蚕,正在他手心里面蠕动。
愤愤地把柞蚕重新甩到树上,田大康就看到毛团已经重新回到明明肩膀上,把那枚玉佩也放到明明的小手上、很显然,他被这个小东西给涮了一回。
“毛团不许胡闹,这个玉佩是富贵哥的。”还好,明明及时地安慰了一下田大康受伤的心灵,重新把那枚玉佩送还给他。
“这个小东西太淘气,我琢磨玉佩的时候,被它给拿走好几回。”何大师很是理解地拍拍田大康的肩膀,然后递给他一条红线。田大康也不敢怠慢,穿好之后,立刻就把玉佩戴到脖子上,隐藏到衣服里面,这才放心。
“富贵哥,这样也不保准,睡觉的时候,小心叫毛团给你摘下来。”七仙女也凑过来给田大康施加心理压力。
“算了,与其夜夜防盗,还不如顺其自然呢。”田大康也想开了,不过他就不明白了:毛团这块羊脂玉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呢?
田大康越想越蹊跷,觉得有必要跟明明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叫毛团领路,前去探寻一番,万一要是——
“哈哈,长犄角的家伙终于被俺治服了——富贵你也来了,快跟俺瞧瞧去!”田大膀从林子那边飞奔过来,嘴里大呼小叫的。
大伙一听,也都跟过去,只见在林子边上,那只母鹿卧在草地上,它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不敢吃硬;而在它的旁边,果然站着一头大公鹿,正低着头,跟母鹿耳鬓厮磨,很是亲热。
看到人们走过来,公鹿警惕地抬起头,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看那架势,准备撒腿就跑。
“呦呦——”田大膀嘴里忽然轻声吆喝起来,大公鹿渐渐稳定情绪,顺服地摆摆短尾巴。
田大膀这下可得意了:“咋样,俺没骗你们吧——俺都打算好了,以后没事就到林子里面引鹿去。”
“大膀,要是没有母鹿,你也玩不转。”田大康看到那头小鹿本来围着明明撒欢,刚才田大康嘴里一叫唤,也就凑到他身边,看来,这家伙还是有一套的。
大伙说笑一阵就回到木屋,田大康把刚才的想法跟明明一说,明明也一个劲点头。于是第二天一早,叫上哑巴和田大膀,领着两条大狗,一同离开木屋。
哑巴将明明放到肩膀上,扛着她走;而明明的肩膀上,则又扛着毛团。田大膀也不闲着,身上是一个大背包,里面是干粮和行李。这主要是田大康考虑可能一天赶不回来,万一再野外宿营,就能用上了。
“明明,毛团能不能带路啊?”田大康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嗯。”明明点点头,估计以毛团的聪明劲,肯定已经领会她的意图。
走到中午,两只大狗忽然低吼两声,然后就箭一般向前飞奔。与此同时,田大康他们也看到,一头小鹿在灌木丛里面窜出来,飞向远处逃遁。
“狗子回来,别把小鹿吓坏喽,等俺把它叫回来。”田大膀吆喝两声,然后嘴里就呦呦地叫起来。只不过这次有点不大灵光,那头小鹿头也不回,继续飞奔。
“小家伙跑得够快,估计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田大康有点失望地嘟囔一句。
“大膀你啥眼神,明明是个香獐子嘛,小鹿哪有跑这么快的。”田大康也算是半个山里通,眼界比田大膀强多了。
“香獐子,那不就是麝嘛,没准是个公的,咱们要是把它抓住,就有麝香了,据说那玩意最值钱!”田大膀欢呼一声,跑得更来劲了。
可是这时候,哑巴嘴里忽然叫了几声,那两条大狗立刻就停下脚步,摇晃着尾巴跑回来。
田大膀急得直跺脚:“哑巴,叫它们追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放过呢!”
哑巴比比划划了一阵子,田大膀也弄不明白,还是田大康给他解释了一下:“要是撵下去,咱们啥也捞不着。香獐子要是被猎狗追急了,就会把香囊咬坏,到时候鱼死网破,还不如把它放了呢。”
“还有这样的事,这香獐子还真够狠的。”田大膀嘟囔了一声,也只能作罢。这些日子他养鹿也积累了一点经验,知道鹿类比较温顺,能不伤害的时候,最好就别伤害它们。
要知道,田大膀以前可不管这些,看到梅花鹿,就喊打喊杀要吃肉。
“大膀,俺倒是听说一个法子,不一定非得把香獐子杀了才能取麝香,也可以用勺子伸进香囊,慢慢把麝香掏出来,以后你可以试试。”田大康猛然想起,后来有个活麝取香的方法。
“这样也行啊,那俺以后逮住香獐子的时候试。”田大膀倒是深信不疑,对于田大康,他心里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说说笑笑,前进的度却一点也不慢,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前面带路的毛团忽然出两声尖叫,然后就消失不见。田大康他们赶上来一瞧,原来是钻到山洞里去了。
“这地方瞧着有点眼熟啊?”田大膀抓抓后脑勺说。
“当然眼熟了,就是取夜明砂的那个山洞。”田大康早就看出来了。
“不会是毛团耍咱们吧,这小家伙越来越淘气。”田大膀有点怀疑,这洞里都是蝙蝠粪,毛团不会是领着他们来闻臭味吧?
“进去看看也好,实在不行,正好就带点夜明砂回去配药。”田大康倒是能想得开。
就在这时候,洞里忽然一下子热闹起来,破空之声响成一片,随后,就有大批的蝙蝠从洞口飞出来,远远望去,就好像洞口突然冒出一股黑烟。
注视着眼前的情形,哑巴的脸上忽然露出沉思之色:难道这里就是师傅说的那个地方?
第一百零七章 灰色洪流
“又要钻老鼠洞,这天都要黑了,洞里面不是更黑!”田大膀对这里没啥好感,当初第一次进洞的时候,弄个他灰头土脸,所以对他来说,这里也算“耻辱洞。”
田大康横了他一眼:“就算是白天进洞也一样,反正里面都是黑咕隆咚。”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原来早有准备。
啊啊啊——哑巴比划两下,示意他们等一会。然后就爬上一棵大松树,稀里哗啦砍下来不少松树枝,都是已经枯死的。
大伙也明白了,哑巴更细心,担心一个手电筒不够用,要做一些火把。于是一起动手,把树枝子都修理成两三尺长,往一头缠上点枯草,就开始找大松树浸出松油的地方,然后往上面抹。
现在正是一年中林子里面最热的时候,所以各种松树的树皮上面都淌松树油子,这玩意气味清香,更主要的是极易燃烧,而且燃烧的时间比较长,用它做火把,比煤油啥的强多了。
松树富含油脂,所以要是生山火的时候,往往整棵树都着成一个大“火树”,最难扑灭。
做了五六个火把,四个人在洞外吃了口干粮,又补充了点水分。天也黑了,他们这才进洞。两只大狗,被分派在一前一后,毕竟在黑暗中,它们的眼睛不受影响,能够及时感知危险。反正田大康知道,上次进洞,里面盘着一条大蛇呢,不知道这家伙挪窝没有;又或者,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老窝。
毛团依旧不见踪影,同样的,那些蝙蝠也都被它乱搅一通,飞得干干净净,整个山洞,越显得寂静。
幽深的山洞,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田大康拉着明明的手走在最前面,后面是田大膀,打着手电筒,不时心虚地往四周望望,都是黑咕隆咚,不知潜藏着什么妖魔鬼怪,索性强迫自己不去看。
可是人这玩意就是怪,越是不想看,却偏偏越要看,大概这就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更是好奇的本性。
和大膀比起来,哑巴则更显得气定神闲。不过他外张内弛,一双耳朵,正无比细致地搜集着四周的动静,耳听八方,对于一个真正的习武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毛团这小家伙死哪去啦——”田大膀有点沉不住气,他讨厌黑暗,这种压抑的气氛叫人很不舒服。他宁愿在阳光下跟一头老虎战斗,也不愿处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大膀,别出声——”田大康低声警告他一句,然后熄灭手电筒。这玩意不能总开着,对电池的消耗特别大,间断性使用比较好。
嚓啦——一只火柴点燃,柔和的光团在黑暗中显得如此美妙。不是吗,黑暗中的光明,才弥足可贵。
点燃了一只火把,举在头顶,山洞里面一下子明亮不少,一阵阵松脂燃烧的清香开始在洞中弥散,竟然把原来洞里的秽气驱散不少。
几个人不由同时长出两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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