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田大康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过去,只见棒槌叼着一个红果,正往嘴里吞咽,而毛团则落在地上,两个小爪子飞扒着腐殖土,竟然幻化出一串虚影。
而就在毛团身前,赫然是一株人参,顶着一串红灿灿的小红球,分外鲜艳。
“哈哈,棒槌这回还真蒙对喽——”田大康欢呼一声,然后把毛团抱在手中:你以为是从土里抠大萝卜呢?
“真是一棵山参,可惜不是六品叶——”老龙头先喜后叹,眼前的这株山参,只不过有四个杈,基本上是五年生的,年头有限,功效不会太高。
野生人参,年头越老越是珍贵,只有那些百年以上的,才真能把人参的效用彻底挥出来;否则就像后来的那种人工栽种的园参,吃一根估计也就跟吃胡萝卜差不多。
田大康转转眼珠:“二师父,要不咱们就先别挖,养几年再说,反正这里基本上也没人来,留个记号就成。”
老龙头瞧瞧田大康手上的毛团,小家伙转着亮晶晶的小眼珠,一副猴急的模样:“都叫毛团给惊了,这棵人参说不上几年才能冒头,还是挖出来再说。”
人参这玩意十分娇贵,怕旱怕涝怕阳光,而且还怕惊扰。它并非年年都在地上部分芽长叶,头一年要是被野牲口踩了,可能好几年不芽,就在地底下猫着,即便是你从这上边溜达过去,也绝对现不了,下面就藏着一株老山参。
田大康的人参养成计划刚冒头就泡汤,所以就帮着老龙头清理周围的泥土。因为考虑到这株人参不可能太大,所以老龙头下锄的时候,距离也不太远。
一药锄下去,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老龙头的俩手不由一哆嗦,连忙用手扒土,很快,就从土里抻出一个半尺长的须子,最上边的地方,比他的小拇手指还粗。
“哎呀——咱们走眼了!”老龙头懊恼不已,很显然,下面是个大家伙,并不是如表面所看到的四品叶。
人参这东西的古怪,就算是老把头也琢磨不透,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存在着一种“越级”现象,看着没到六品叶呢,但是却也可能是生长了几十年或者百年以上的老参。
就在老龙头懊恼之际,忽然觉得手上一轻,手上的半截人参须子不翼而飞。再仔细一瞧,只见毛团正抱着比它身子还长的人参须子,嘎吱嘎吱啃得正香。
“你这家伙,嘴巴还真刁,专门吃好东西!”田大康也拿这个奇怪的小兽没法子,幸好它个头比较小,胃口也不大,要不然就太暴殄天物了。
老龙头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地上。这回不敢再大意,扩开了一米左右的大坑,用手慢慢扒土。
幸好都是腐殖土,比较松软,遇到人参的根须,就仔细舒展开来,动作就跟给婴儿洗澡一样舒缓。
田大康也是第一次看到挖人参,虽然老龙头不如参把头那么专业,也没那么多讲究,但毕竟是老中医,起参绝对没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整个老山参都显露身形,就算是田大康不大懂行,但是也能瞧出它的不凡,就像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静静地立在土里。
“好家伙,肯定在百年以上,估计能有八两,富贵,这回我们挖到宝喽——”老龙头乐得眉开眼笑,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啊,这样一棵老山参,价值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田大康刚要答话,就看到毛团把手里的人参须子一扔,然后一下子窜出去,落到坑中,伸出小爪子想搂那棵人参,只不过它实在太小,根本搂不过来,急得小家伙吱吱直叫。
“你还真贪心啊——”田大康算是彻底无语了。
第九十三章 以瘤治瘤
把参宝从地上起出来,老龙头乐得合不拢嘴:“这宝贝不说能起死回生,反正要是快咽气的人喝一口参汤,肯定能多挺两三天。”
田大康也欣喜不已:“那先生的病——”
“人参要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倒是有可能,没听说能治疗癌症啊?”想起这事,老龙头不觉摇摇头,心中的喜悦被冲淡不少。
田大康嘴里呵呵两声,心里话:这是后来才研究出的,只是纯正的野山参越来越少,即便是俺原来生活的时代,也很少有人用这个,吃不起是一方面,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啊。
老龙头又琢磨一下,然后说道:“天地滋养万物,生生灭灭,循环往复,相生相克,永无尽头,从这一点上说,并无所谓的绝症,只不过人们还没有找到治疗需要的药物罢了。”
从理论上说,这话没错,当然,他的用意也是为了给田大康、同时也是自己增加信心。
“剥两块桦树皮,先把参宝包起来再说。”老龙头叫哑巴和田大康扒桦树皮,他自己则到树根上剥青苔。有这两样滋润,老山参可以保鲜一段时间。早些年间,赶山的参把头都是用这个法子把人参带到山下,或者出售,或者进一步炮制。
而毛团则跟定了老龙头,赖在他的肩膀上不下来,那截人参须子,已经被它吃了一半,剩下的,牢牢捧在小爪子里,舍不得撒手,典型的小财迷模样。
哑巴和田大康就在林子里面找白桦树,由于刚才这片都是针叶林,所以转出很远,这才找到一片针叶阔叶相杂的林子,远远一看,就有树皮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如同穿着白衣的少女,亭亭而立。
哥俩跑到近前,哑巴挥动柴刀就砍树皮。田大康刚要提醒,却看到哑巴是上下方向切树皮,这才想起哑巴是护林员,这样基本的常识当然知晓。
俗话说龙怕抽筋,树怕扒皮,所指的是把树皮横向剥下一圈,这棵树基本上就完了;而竖着割下来一块,对于一株大树来说,影响却不大。
哑巴割下来一块,递到田大康手中,然后又选了另外一棵白桦树。而就在这个时候,田大康忽然觉得眼前轻飘飘的晃过一物,伸手一抓,原来是一片枯黄的落叶。
“没到秋天呢?”田大康抬头一瞧,只见旁边不远,有一棵高大的白桦已经枝叶枯萎,想是生命走到尽头。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田大康似乎看到吴先生的身影渐渐和那棵白桦树重合,于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只见这棵桦树一丈多高的位置,长着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表面疙疙瘩瘩,很是丑陋,田大康估计,应该是某种寄生的菌类,看来,桦树的枯死,可能与它有关。
“好霸道的东西,就像是寄生在人体的肿瘤,虽然小小的一块,却足以致命。”田大康不由叹息一声。
忽然间,他心中一动:不知道这种东西能不能以毒攻毒?
一**及此,他就朝哑巴要来柴刀,然后爬到树上,硬生生砍下来拳头大小的一块。白面是一层黑色的表皮,比较坚硬,里面却是棕黄色,相对就柔软许多,大约有四五公分厚。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小东西,真能导致整株大树的枯萎。
等田大康从树上爬下来,哑巴就把那东西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望了望,然后手里就是一通比划,只是田大康跟他生活的时间比较短,还弄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最后愣是把哑巴急出一头汗,撩起自个的衣服,露出肚皮,然后两手掐着,挤出一团鼓起来的皮肉。
田大康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你是说瘤子!”
哑巴咧嘴憨笑,一个劲点头,还朝田大康伸伸大拇指,夸他比较聪明。
“俺知道,这是桦树上长的的瘤子。”田大康把那东西放进书包。
啊啊啊——哑巴连连摇手,一脸惶急,然后又掐起一块皮肉比划着。
田大康一下子愣在那里:“啥玩意?你不会是说,这玩意能治瘤子吧!”
哑巴这回又乐了,使劲点头;田大康却傻了:难道,这是真的?
当里个当——书包里面传来手机的轻响,田大康连忙抱着肚子跑到一棵大树下,装作解手的模样。
“刘老,你可下来电话了,能不能弄抗癌药,俺先生病了。”田大康急火火地说道,也不管是否受刘老六的剥削了。
刘老六还是那个德性,眼珠子翻了翻:“切,富贵,你是骑驴找驴啊,拿我老头子开涮是不是。你那个年代,生态环境破坏得还不严重,又没有多少工业、农业污染,好多原生态的东西,都能防癌抗癌,你还找我干啥!”
“你不说俺骑驴找驴嘛,当然得找你,先看看这个吧。”田大康把从桦树上切下来的黑东西晃到屏幕前面,他对刘老六也算了解,只要有好东西的时候,这家伙肯定露面,难道说这玩意也是好东西,真像哑巴说的那样?
“嘿嘿,这东西好啊,叫桦树菇,学名叫白桦茸。你小子还是重生者呢,啥也不知道,俺当初怎么就瞎眼了呢,非得找你——”刘老六不说正事,反倒是稀里哗啦埋怨起来,就跟放机关枪似的。
“停停停——桦树菇到底治疗癌症有没有效?”田大康赶紧叫停,虽然他也觉得自个有点差劲,可是这不是正玩命学呢吗,陈芝麻烂谷子还说他啥劲啊。
重生之后,田大康算是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所以刻苦地汲取营养。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良师,真要是被癌症夺去生命,那才叫损失呢,而且从感情上也通不过啊。
“桦树菇防癌抗癌肯定有效果,我本来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不过现在只能算了。”刘老六一个劲咂摸嘴,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嘴脸。
“那这玩意怎么用?”田大康心头狂喜,不过他的头脑还是非常清楚的:老龙头没提桦树菇能治病,估计也不会用。
“最好的当然是提取其中的有用物质,不过你那边估计也弄不了,最简单的吧,就是把桦树菇切成小块,先用水泡几个小时,然后就像熬汤药那样,小火慢慢熬,一天喝上三五遍。只不过,这么吃实在太浪费,估计得消耗不少桦树菇,可惜啊可惜——”说到最后,刘老六开始摇头晃脑。
“刘老,俺先替先生谢谢你。”第一次,田大康恭恭敬敬地给刘老六三鞠躬。
“得得得,整得跟遗体告别似的。等把你先生的病治好了,你多给俺弄点好东西就成了,有财大家。”对于这种客气法,刘老六冷不丁地也有点不习惯。
关闭手机,田大康长长地吁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先生,您总算有救啦——
第九十四章 飞鼠在天
老龙头把老山参用桦树皮包好,里里外外都用苔藓保鲜。然后,就看到田大康从书包里面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先生,哑巴说,桦树菇治疗肿瘤有特效。”
哑巴也跟着作证,一个劲点头。老龙头倒是没听说过,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东西,忽然一拍大腿:“这东西就是桦树长的瘤子,用他来治疗人类的肿瘤,没准还真能成,值得一试!”
中医就讲究这种玄妙,所以老龙头才会深以为然:“富贵啊,有老山参调养身体,固本培元;用桦树菇治疗肿瘤,攻城拔寨,我看有戏啊。哈哈,要是真能把小吴的病治好,也是我行医生涯中最得意的一笔啦!”
老龙头的兴奋,也极大地感染了田大康,而且他想得更多:如果真能攻克这个医学上的难题,那老龙头就功德无量了。而且没准以后还可以大力展这个产业,既能造福于人,又能创收,这才叫两全其美呢。
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天然桦树菇。嘿嘿,以后没啥事,就在荒山荒坡上先多栽白桦吧。
一老一小都怀着各自的梦想,开始在林子里面寻找桦树菇,哑巴反倒是成了闲人。其实,说起桦树菇的功效,他还算是最了解的呢。
别看偶然碰到一块桦树菇好像挺容易,但是真要是特意找起来,田大康才现,这玩意绝对可以用千里挑一来形容。
林子里面的那些桦树,一个个都溜光水滑,白白净净,想要找黑黑乎乎的桦树菇,难度一点不比找老山参小。
到了太阳下山,四五个小时,才又找到一块。三个人一商量,决定明个先回去,以后边治边找,不耽误事。
找好了露营地,生火做饭。下午的时候,两只大狗闲着没事,抓了一只野兔,被哑巴架到火上烤起来。
老龙头依旧熬了一缸子热汤,而田大康心情大好之下,也一边捡柴,一边采野果子。这月份,大部分野果子都没有成熟,不过也能采到山浆果啥的。
这玩意当地叫“托莫”,也就是树莓,是一种小灌木,结果都是一串子一串子,颜色深红,熟透了就红得紫,吃起来味道酸甜,虽然比不上蓝莓(山都柿)和黑加仑,但是也算不错了。
田大康正挎着小筐采得欢呢,就听不远处传来破空之声,连忙仰头观瞧,只见一只鸟从几十米高的大树飞落下来,轻飘飘的御风而行,轻盈得如同一张纸从树上飘落。
纸片——确实在刚才的一刹那,田大康脑子里面就冒出这个词。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眼前飞落的这家伙跟鸟类不同,没有展开的双翅;身子方方正正的,可不就像一片纸。
鼯鼠!田大康终于反应过来: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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