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载一口回绝说:“没什么好劝的,偌大一个胤家连个女人都容不下,还能有什么大作为。”
胤淖脸色铁青,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让他走,我倒要看看离开幻焰,他又能有多大作为、多有出息!”
慕容容回过身,洒然笑说:“胤淖先生,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什么才是有作为有出息,但在我心目中,我的男人有肉有血、有情有义,就是大作为,大出息。一个人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没有感情的话,还算是人吗?连人都算不上,何谈其他?”
胤淖对慕容容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处处挑战男人威严、不安守本份的女人!
胤淖与胤载说道:“你离开胤家,没有事业没有金钱,我看怎么过日子!”
慕容容回他:“胤淖先生多虑了,我曾跟他说过,如果胤家的人不要,我要他。”
胤载揽着慕容容的腰,忍俊不禁:“父亲,听到了没有,我女人说她养我,所以父亲不用担心以后儿子没饭吃没衣穿了。”
胤淖只差一口血没喷出来,“你简直是丢尽我们胤家男人的脸!”
“如果胤家男人的脸都是像你这样的老脸,丢了反倒是好事!”
一道威严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大堂再次惊动了,好几名长辈都站了起来。
慕容容有些诧异,不知发现了什么事。
胤载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妈回来了,这下子,想不热闹都不行了。”
慕容容正要问他,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两名佣人抬着一张欧式的白色椅子进来,放在族长旁边的位置。
又一个女佣捧着毯垫进来,铺在椅子上。
凡是他反对的事情我都赞成
女佣退下之后,知秋扶着一位五十上下,气度不凡,雍容华贵的妇人进来。
她身穿黑底绣白兰花旗袍,头发盘在脑后,用一根玉簪固住。
她便是幻焰的上一代焰后,江氏财团的大小姐江愔愔。
胤载拉着慕容容迎上去,搀住他母亲的手臂,“妈,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有人联合一个家族的人来欺负我儿子,我当然得回来给我儿子主持公道。”
江愔愔目光犀利地打量慕容容几眼后,走入堂中,坐在白色椅子上。
佣人马上捧上新鲜清香的花茶,还进来两名年轻女佣人拿着团扇轻轻地扇着风。
族长朝江愔愔颔首笑说:“侄媳妇,你总算是回来了,再过几年,我都入土为安了。”
江愔愔笑说:“哪的话,族长您还是这样硬朗,跟十年前的变化也不大嘛。不像有些人,未老先衰。”说完,故意往胤淖那边瞟去。
自打江愔愔进来,胤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你回来做什么?”
江愔愔优雅地笑着,用只有胤淖和旁边廖廖几人听到的声音说:“我自然是专程回来恶心你的。”
看到胤淖更加难看的脸色,江愔愔心情大好,问胤载,“儿子,结果都出来了吗?”
“出来了,族长说……”
江愔愔打断他,“最主要是那个人什么立场?”
胤载看了一眼父亲,低笑一声,“父亲自然是反对的,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他反对了?这就好办了,凡是他反对的事情,我都赞成。凡是他赞成的事情,我都反对。”
胤淖冷着脸,喝道:“这是男人商量大事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女流之辈来多管闲事!”
江愔愔不慌不忙地应他:“是吗?请问你儿子娶的媳妇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女的,这就是女人之间的事。你一个老头子掺和女人间的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敢说胤淖脑子有问题,世上除了江愔愔,也再无他人了。
未来婆婆
慕容容想笑,但不敢笑出来,怪不得胤载性格不太像他死板顽固的父亲,原来大部份是遗传自他母亲。
慕容容再见胤老夫人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终于知道儿子的眼睛为什么不像她,也不像胤载,原来是像他奶奶。
“只可惜你回来晚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笑话,我身为儿子的妈,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地养大,儿子选媳妇了,我这亲妈没到场竟然就给外人决定了!各位长辈,大家都是明理人,且说句公道,有这样的道理吗?”
江愔愔声色俱厉,质问堂中人。
堂内长辈素知江愔愔也是个强势剽悍的人,都噤了口,惹她性子上来,大闹公堂也不是没做过的事。
大长老见事情有转机,连忙走上来,与族长商量着:“要不,再选一次?”
族长还未开口,胤淖先一语否决:“不管你在不在场,赞不赞成,要这个女人入门,是绝不可能。”
当年因为家族利益,他娶了江愔愔入门,以为大家闺秀,最是贤良温柔不过。谁知娶进门,才知道大错特错。现在又多一个跟江愔愔一样,处处与他作对,给他难受的儿媳妇,往后这个家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何尝,江愔愔不是恨及了嫁给胤淖,没结婚前,风度翩翩,体贴入微,嫁过去后,才知道是个绝情阴狠不过的人。
江愔愔向慕容容招手,“孩子,你过来。”
慕容容走到江愔愔面前,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是叫她阿姨还是跟胤载叫呢?
江愔愔拉着慕容容的手,十分亲昵地说:“孩子,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品性格,但能让他讨厌到这种地步,我挺你到底。你就跟胤载一样,叫我妈吧。”
听了这话,慕容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这是,夸她呢,还是踩她?
瞟见胤淖黑得成包公的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胤载拉了慕容容的手过来,说:“妈,你不单有儿媳妇了,还有乖孙子。”
江愔愔含笑点头:“我都听说了,等办完这事,我再去瞧瞧我的乖孙子。”
执念很重
大长老插话进来,“侄媳妇,你不能只顾孙子,不管儿子。家族里不让他娶,他就要离开胤家,连幻焰也不管,这怎么行的?”
江愔愔忙问胤载,“儿子,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
江愔愔马上想到胤淖,啐道:“肯定又是你干的好事!一点不合意思就给人断钱断粮的,这么缺德的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是我又如何?”胤淖供认不讳。
江愔愔笑了,“还好意思问如何?胤淖先生,您老人家好像忘了自己都退休十年了,早就不是胤家的家长,有什么权利来作这个主?如今我儿子才是胤家的家长,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赶走的家长,也叫家长?未免太如戏!你是他父亲又如何,在家里他敬你一声就是父亲,出了家门口,他就是你的家长,他没把你赶出去你就偷着乐吧!”
“妈,算了。”胤载不想父母多年不见,一见面又吵闹起来。
他要是不肯走,不愿离开,按照他现在在幻焰的威望,没有能赶得走他。
他只是不愿意与父亲再冲突,父亲虽然退休,对权力的欲望仍是执念很重,如果当着长辈们让他下不了台,对他打击是非常之大。
他娶了容容,父亲只会生气,如果父亲下不台,威望不在,对他的心理打击是很严重。
知父莫若子,况且没有了幻焰,他一样养得起一家三口。
胤载有这份苦心,江愔愔却不想善罢甘休。
她转向族长说:“族长,别人欺负我儿子老实也就罢了,难道你也老糊涂不成?我记得胤家向来有规矩,族长跟当家人是一主外,一主内。族长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负责族内事务。而当家人,现在是我儿子,负责的是家族事业管事,对吧?”
族长点头,“确实如此。”
“那能不能你管外面的生意,让我儿子管家里的?”
“这可不行,我老头子折腾不起。”
峰回路转
“这就对了,大家各司其职,你们不答应我儿子娶是另一回,要夺取他职位,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我江愔愔并不是贪恋你们胤家的家业,且不提我娘家,就说我爹给我的嫁妆,都够我儿子吃三辈子。我今天,就是要个理。”
族长扯着胡子,将册子交给江愔愔,“其实我们不赞同胤载娶慕容容小姐,并非是看不她,歧视她,完成是顾忌她的立场。”
族长又指点一句:“如果慕容小姐能做出什么事情,让我们相信她会忠于胤家或者对胤家有功劳,未尝不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江愔愔翻着册子,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几页时,认真地看了两遍,生起了主意。
“这个倒好办,慕容小姐不是来帮幻焰追查杀手的吗?如果她能将背后凶手追查出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功劳,诸位所见如何?”
胤载率先不答应,他提那事是借口让慕容容回到他身边,哪真舍得让自己女人去冒险?“妈,这馊主意你就别提了。”
慕容容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事。”
她没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可助胤载的,怨不得别人看轻她。就是入了胤家的门,也没什么地位。如果能寻出凶手,一则可以让胤载从此高枕无忧,二则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实力,何乐而不为?“老夫人,这个任务我完成接受。”
族长显然对慕容容有了一点赏识,“好,你要是能办妥这件事,我就先投你一票。”
“你呢?还有什么意见?”江愔愔睨向胤淖,“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退休下来的,你不恨幕后凶手吗?”
胤淖似怒非怒:“等她真有这个本事查明再说!”
没有否决,就是默认了?江愔愔一扫堂上人:“其他长辈的意思呢?”
大长老站出来说:“族长都没意见,我们自然更没有意见。”
事情峰回路转,不用闹得太僵,大家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唯有胤载,一直心事重重。
后顾之忧
从大堂出来,胤载把慕容容拉到一边。
“你疯了还是傻了,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为什么要答应?”
“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吗?”慕容容主意已定,他是那样优秀的人,身为他的女人,她必须做出成绩让他们由衷认为她是配得起他。
胤载与那些杀手不止一两次打交道,深明白她们有多狡猾,手段有多残忍,他不认为慕容容能降服得了她们。“这样吧,我把幻影交给你指挥,你只管安排他们追查的工作就行了。”
慕容容笑问:“你不是说幻影女护卫的资料都外泄了吗?怎么还能让她们去?”
“我跟别人随便说的话你也信。瞧你傻傻的样子,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慕容容无语,是他太聪明了好不好,所以她在他面前才无法可施的,而且在他面前,她也不想耍心计。
但对外人、尤其是仇家可就不一样,追查这种事与做间谍差不多,就是打入敌人内部去探底,是她的专长,除了上次幻焰的事,她从未失手过。
身为东荣会的精英之一,对自己,慕容容还是有这份信心的。
她不愿胤载过多担心,扯开话题,“你妈妈不是想见见辕儿吗?咱们带辕儿去见她老人家。”
“好吧,不过,杀手的事,你不许管!”
真够霸道的!慕容容暗地里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慕容辕自打来了胤园后,伙伴多了起来,刚开始还能忍住不跟伙伴们玩,自玩自的。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天天与年纪上下的伙伴们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走在一起。
而且,胤家的小孩,不知是不是基因的问题,个个都是人精,慕容辕被他们整了几次后,再也不敢随便说别人幼稚了。
慕容容与胤载走到园子里,看到慕容辕在跟他们斗蟋蟀,一班孩子又吵又闹,又哭又笑的,心里安慰不少。
她要去查杀手的事就不能有后顾之忧,儿子留在胤园里,园里有亲人有佣人,附近又有胤家专属的学校,就不用再担心儿子有没有吃饱。
不愿悲剧重演
现在看到儿子又与伙伴玩得甚是快乐,不用再害怕他孤单没人陪,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大胆去做。
不愿打搅儿子难得的活泼和快乐,慕容容拉了胤载,坐在草地上,两人看着儿子笨拙地玩着蟋蟀。
胤载揽着慕容容笑说:“辕儿学东西蛮快的,玩蟋蟀估计是今天才学的,就敢找人决战,勇气胆色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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