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玲因此而无救,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对小玲……
“好。”这一个字,仿佛重逾千斤。项晓窗艰难地吐出口,立刻阖上了眼睛。仿佛不敢再看面前这尊处于盛怒中的石头雕像,眼角的两颗泪珠,轻轻地滚落。
“做我的情人,很难吗?”他问。
他不是在明知故问吗?项晓窗固执地不肯睁开眼睛,一只手胡乱地把眼泪抹去。手背上,还染着眼泪的炽热。
“好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小玲的手术,我会尽快安排。”
这句话,让项晓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任由着他,把自己抱入了怀中。
第四十一章 我饿了
( 本章字数:1331 更新时间:2009…9…27 23:11:00)
回家的路上,项晓窗一迳地沉默着。
终于还是答应了他,情人,这个不光彩的身份,从此以后,怕是要在自己的生命里打下沉重的印记。项晓窗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不曾注意到杜嘉文不时向她投注过来的眼神。
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项晓窗垂头丧气地跟在杜嘉文的身后进了电梯。那些不断向她投来的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终究也是那些不能够自食其力的花瓶中的一个。
就当是为了小玲吧……她叹息着,至少并非全无价值。
“我饿了!”杜嘉文一回到家,就翘起了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晚报。
项晓窗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杜嘉文抬起头,好脾气地解释:“刚才你把好好的一顿晚餐浪费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吃什么,你就冲了出去。而现在,我已经饿了。”
项晓窗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要她做厨娘。她似乎也没有吃什么,跟一个虾球战斗了半天,这时候早已是饥肠漉漉。
耸了耸肩,项晓窗铭记着他的“情人守则”,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厨房里很干净,那些还没有沾染上油烟的灶具,说明了杜嘉文并不在家里用餐。认命地打开冰箱,果然里面没有多少存货。牛奶面包,大概就是杜嘉文每天的早餐。
泄气地插着腰,巧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呢,他分明是出难题给她做!
翻箱倒柜,总算在蔬菜盒里,捡出几颗鸡蛋。想了想,煎了几个荷包蛋,夹在切片的吐司里,就当做三明治。连同牛奶,倒了两大杯,在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
杜嘉文虽然拿着一份晚报装模作样,可是报纸上的字,却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看着厨房间里忙碌的人影,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冰箱里的存货,他自己是有数的,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喂饱他的胃。
项晓窗端着盘子出来,那件百年不用的围裙,系在她的腰间,竟然把她宽大的T恤也系出了婀娜多姿。
香味四溢,杜嘉文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把眼睛投注在报纸上,仿佛项晓窗的动作,他都不曾注意到似的。
“吃饭了。”项晓窗叫了一声,自己坐到了餐桌前。不等杜嘉文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手端着牛奶杯,一手抓着三明治,吃得不亦乐乎。
“你……”杜嘉文有些傻眼,“我还没坐上来呢,你就开吃?”
项晓窗的嘴里塞满了三明治,用一口牛奶送下去以后,才有空回答:“反正是每人一份,你不用担心我把你的那份吃掉。”
他是在担心这个吗?杜嘉文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以后,我没有坐上餐桌,你不可以私自用餐!”
项晓窗刚要反驳,想到他亲自订下的“第一条守则”,立刻没了底气。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现在你坐下来了,我可以继续用餐了吧?”
“我让你做晚餐,而不是早餐!”杜嘉文瞪着自己餐盘里的三明治,和手边的牛奶,不满意地对她瞪眼。
第四十二章 我要喝咖啡
( 本章字数:1311 更新时间:2009…9…27 23:11:00)
项晓窗忍着气不理他,只顾埋头消灭自己的晚餐。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左右开弓,连嘴角的面包屑,都来不及抹一下。
杜嘉文迟疑地看着手里的三明治,很不悦地把杯子提起又放下:“哪有人晚上喝牛奶的?去给我煮一杯咖啡,我晚上习惯喝咖啡!”
项晓窗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一只手捂住了围裙。
“什么?”杜嘉文眉头深皱,“你说什么?”
项晓窗咬着牙,等待那一阵胃痛过去,因而没有来得及回话。
杜嘉文对她的轻慢,立刻火冒三丈。他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后来长期负责美国分公司。直到父亲退休,才回国接替了父亲的总裁职位。所到之处,哪一个不低头哈腰,唯恐慢了一步,惹他不高兴?
“去给我煮咖啡!”杜嘉文冷冷地说,语气里是不容驳斥的命令。
项晓窗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一阵疼痛过去以后,就默默地站起身来,进了厨房间。明明已经塞进了半个三明治和半杯牛奶,可是胃里还是空落得难受。
很想回去把那个三明治继续消灭,可是想到杜嘉文冷酷的眼睛,还是作罢。
看着不锈钢的煮咖啡壶,项晓窗犯了愁。她实在连现煮的咖啡都没有喝过,更遑论是自己亲手煮了。
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遍,胃部一阵阵的抽痛,让她不得不用手抵住了胃,才能够让自己仍然站着。
把玻璃瓶里的咖啡豆倒进了咖啡壶,项晓窗想了想,就打开了燃气灶。胃部的抽痛,似乎更加厉害,比每一次都痛得狠。
咖啡的香气,渐渐地弥漫开来,项晓窗松了口气。至少,还能让外面坐着的那只沙文猪,享用她菜鸟级的煮咖啡技术。
项晓窗用台板的边缘部分,压住了自己的胃部。找到一套咖啡杯,提起咖啡壶正要注入杯子,就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杜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厨房间的门口。厨房里弥漫着水气,项晓窗隐约嗅到了咖啡的苦味。
“我……煮咖啡……”心虚地回答了一句,壶口微微一斜,灼烫感让她惊叫了一声。把咖啡壶放回了燃气灶上,才急急地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
杜嘉文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看到她的左手背迅速地泛红,忍不住骂:“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还有闲心把咖啡壶放到燃气灶上,不能随手扔下吗?痛不痛?”
项晓窗早已痛得吸气,看着手背上的泡泡,一个一个地冒出来。
“你别动,我去找医药箱!”杜嘉文顾不得再责备,急忙冲到卫生间,找出了一瓶双氧水,也不管对不对症,就往她手上倒。
项晓窗痛得呲牙裂嘴,一时间,胃痛倒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似乎是带着气,杜嘉文拿出一卷纱布,把她的左手包了一层又一层。
“你把我的手,当成棕子了吗?”项晓窗纳闷地问,又用完好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这样,我没法做事了。”
第四十三章 现学
( 本章字数:1302 更新时间:2009…9…27 23:11:00)
“你还要做什么事!”杜嘉文没好气地说着,在她的手腕处打了一个蝴蝶结。脸上不可多见的红色,一闪而过。
项晓窗看着自己的手哭笑不得。明明只是手背上一串细细的水泡,被他这样一郑重其事,大概别人断了手的,都没有她来得壮观。
“我帮你煮好了咖啡……”项晓窗不好意思地指着咖啡杯,看着乌漆漆的颜色,心里发虚。虽然有香味,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宗咖啡的样子。
果然,杜嘉文立刻皱了眉:“你这是咖啡吗?”
项晓窗理不直气不壮,轻声嘀咕了一句:“用咖啡豆煮熟了,应该算是咖啡吧?”
杜嘉文打开咖啡壶,立刻又勃然变色。项晓窗连忙悄悄后退了一步,自己的技术看来还远远没有过关。
“咖啡豆没磨?”
项晓窗呆呆地反问:“豆子还要磨?”
杜嘉文像看着怪物似的,瞪向项晓窗:“你有没有煮过咖啡?”
“没有。”项晓窗退到了安全距离,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喝过速溶咖啡,不知道现煮的咖啡……有什么不同。如果西餐厅里的咖啡是现煮的话……我也没喝出什么不同。”
杜嘉文嫌恶地看了一眼咖啡杯,连同咖啡壶一起扔进了水池。
“这个……不能喝了么?”项晓窗眼睁睁地看着咖啡的乌色,流到了水池里。咖啡豆的包装纸上,全是英文字,想必是相当贵的。
“咖啡豆要现磨,颗粒不能太大,不然煮出来的咖啡没有香味。当然也不能太小,味道偏苦。而且,你也不能把水煮得这样沸,水温控制在96度以下。”
“煮个咖啡还这么麻烦,不如喝速溶的好了……方便!”项晓窗觉得胃部又开始抽痛,杜嘉文似乎要教她煮咖啡速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速溶?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速溶的,那能叫咖啡吗?”
“那不叫咖啡叫什么?”项晓窗没好气地说完,看到杜嘉文又变了脸色,连忙改口,“我下次再学好不好?”
“你看着我煮一次!”杜嘉文没有注意到她额上痛出的细密汗珠,“你把咖啡壶清洗干净,我示范一次给你看。以后,每天晚饭以后,我都要喝到现煮的咖啡。”
项晓窗叹了口气,认命地伸手去拿咖啡壶,杜嘉文却又拦住了她:“算了,今天你的手受了伤,我来洗吧。”
一时之间,项晓窗有些受宠若惊,愣愣地仍然站在水池边上。
也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语气,杜嘉文沉下了脸:“还傻站着干什么?站到一边,好好看着!明天开始,你负责每天煮咖啡。”
她有权利说不吗?
隐忍着一波波的疼痛,项晓窗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磨豆,又拿滤纸……
他的动作,自然是优雅到了极点,像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可是项晓窗根本没有心思观摩,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紧紧地抵在了胃部。
四十四章 晕倒
( 本章字数:1350 更新时间:2009…9…27 23:11:00)
杜嘉文还说了些什么,其实项晓窗并没有听得分明。依稀仿佛,是在讲解着煮咖啡的步骤,心里腹诽了一句:真是臭讲究……意识却渐渐地涣散。
疼痛都像不那么明显似的,鼻端是越来越浓郁的咖啡香味。
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抓住台板,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前载倒了下去……
杜嘉文正满意地露出微笑,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沉下了一张俊脸,回头正要说话,却看到项晓窗已经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
“项晓窗?项晓窗?”他心里愣了一愣,立刻蹲下了身,把她翻了过来,看到她满额的冷汗,已经把头发濡得湿了,忍不住骇了一跳。
“晓窗?项晓窗?”
他的声音失去了一开始的镇定,越来越惶急。可是地上的人儿,仍然双目紧闭,右手的拳头,仍然维持着抵在胃部的姿势。
再也顾不得思想,立刻抱起了她冲下了楼。燃气灶上的咖啡壶里,咖啡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杜氏是路涛医院的最大股东,杜嘉文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一阵骚动。
“快叫医生!”杜嘉文吼了一声,护士急忙通知了院长。
一时间,急诊室里,人满为患,院长都从急急忙忙地从26层的办公室里赶下来。
“她……”杜嘉文紧紧地抱着项晓窗,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恐惧,“我不知道怎么了,她晕倒了……”
值班的急诊医生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他伸手想接过项晓窗,杜嘉文却不肯放手。
“杜先生,把她平放在床上,我们才能检查。”医生无奈,只能收回了手,指了一张空床说。
杜嘉文连忙把项晓窗轻轻放在床上,仿佛是放一件珍贵的古董,怕一个不小心就摔碎了一个角。
这时候才发现,她的额角,已经肿起了老大的一个包,带着隐隐的青色。
还来不及为她心疼,医生已经吩咐护士有条不紊地把仪器安置在项晓窗的身上,自己则翻眼皮、听心跳……
“怎么样?”杜嘉文紧张地问,声音都不敢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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