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人又喊了声秦狩,但秦狩整个人,就像是完全石化了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嘿,这小子,吓傻了吧!”那人微微摇头,轻轻的拍了拍秦狩瘦弱的小肩膀,就有转过脸来,和朋友说话,徒留秦狩一个人,在哪儿卖呆犯楞。
医院里,手术室外墙上的红灯,依旧闪烁不停,衬得整条走廊都好似忽明忽暗的,成绩在一种生与死的徘徊边缘。
脑科专家从医学院一路赶过来,做着除菌工作的时候,就站在除菌室里,变换着衣服,便从大屏幕上监控着手术室中的手术情况,并通过无干扰的通话器,和手术室中进行对话。
在手术室中的医生,紧张的好像随时都要断了呼吸的时候,那名大牌的非常难请的脑科专家,总算是走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的气氛一下子从凝重的僵直状态,进入略显放松却十分紧张待命的紧紧状态中。
众人眼看着那专家一步步的走进来,转眸扫了眼精密仪器上的数据,就听他下令——“开颅!”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宫会所VIP包间里,景灿绘声绘色的对程爱瑜说着,自己当时看见的情景,与之后发生的事儿,听的程爱瑜眉梢直跳。说到高潮的时候,人家还手脚并用的,给她来了点儿形体展示,描述着那一刻的惊险,声情并茂,让程爱瑜终于弄明白了一点——景灿小姐不应该去当空姐,而该改行去主持脱口秀。
而就当景灿说道尾声的时候,一直陪在房间里的程资炎,忽然接到了个电话,就打断了两人,示意了下,拿着电话快不出门。
在门开合间,景灿用最老土的话,做了总结——“于是,代表正义的我们,战胜了邪恶的混蛋们,叫了警察来,把他们一车拉走。当然,用了点儿小手段,给他们安了个罪名,聚众吸毒,嘿嘿,够他们顿一阵子的了!”
瞧着景灿时而握拳的愤恨,时而眉飞色舞的得意,程爱瑜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情绪,也被她给同化了。
“也就是说,你撞破了他们的丑事儿,之后,不小心落在了他们的手上,他们反过来想要利用你,将军。结果,那群笨蛋的智商退化的还不如舒晚,没将好,被咱们的终极Boss程资炎同志,用他强大的神佛惧之的气场,给放技能秒杀了?!”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做了个总结,程爱瑜朝景灿扬了扬眉梢,低头喝着果汁,掩饰垂眸间眼底浮现的一丝暗沉的情绪。
“嗯哼,差不多吧,不过,你这是搞笑版的,我那个是写实版的!嗯,我敢发誓,一字不差,绝对写实。”景灿举着三根手指头,特别郑重的看着程爱瑜,那眼神,诚恳的换了谁,谁都会忍不住相信了吧。
但程爱瑜只是随意的瞥了眼,笑着摇摇头,有点无奈:“哎,你眼里啊,我哥都开成擎天柱大黄蜂了,恨不得把他说成内裤外穿拯救世界的超人。不过排除这一点的夸大,别的我都信。”
低头,她继续呷着有点儿凉了的果汁。
“别介啊,你怎么老揭我的短啊!”景灿斜了程爱瑜一眼,哼道:“我就不信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哥不是咸蛋超人?”
“不是。”程爱瑜回答的利索,稍顿,她抬眸,噙着笑看着景灿一字一句的轻轻悠悠的说,“他是——我男人!”
景灿先是一愣,转即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相识,一个笑的张狂,一个笑的婉约,就好比两人看起来给人的那种感觉一样。而就这么相视了许久,景灿忽然敛住嘴角的笑意,直接偏移了话题,认真的问道:“小鱼,能跟我说实话吗,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都听到了吗?和他们说的差不多,他们策划的绑架,和当年的那场绑架,意义贴近。嗯……也许,比那时候的还稍微高明一点儿,毕竟都做过一次了,应该吸取上次的教训了!呵呵……”
轻笑,染着一点儿嘲讽。
景灿听在耳中,疼在心上。
她安静的凝视着程爱瑜,缓声道:“是吗?可我觉得,上一次,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简单。瑜瑜,我不能说像哥那么了解你,但我是个女人,我也懂得女人的心。我能感觉得到,你对舒家的那份说不出来的情感,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仇恨了。毕竟,仇恨这东西可以化解,而你——”
话音戛然而止,忽然变得有点儿多愁善感,嘴上说的都是些正经话的景灿,还真让人有点儿接受不了。但她所说的,都是她最真实的感受,而她却无法形容那种感受,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形容的词。
但程爱瑜似乎不想提起的垂下了眼帘,眸光就落在杯中的果汁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深,好像透过果汁可以看到杯底的沉淀一样的沉寂着。
尴尬——
一室寂静,这气氛甚至有点儿僵持。
而这种僵持,在数分钟后,被开门走进的程资炎打断:“小妹,有三个消息告诉你,第一,舒晚消失了,Henry正派人到处的找她。第二,我不知道你和唐枫繁华他们密谋了什么,但唐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唐家老二舔着脸去了老爷子那儿求助。第三——我想你最好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你在过来这儿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程爱瑜从思绪中抽离,回神。
她转身,看了眼兄长,眉梢微扬,笑道:“你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怎么样,现场没有人员伤亡吧!”
“程爱瑜,你可真敢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资炎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景灿一转脸,居然从他的冰块脸上,看见了一丝笑意。而他的眼中,似乎还划过一抹——激赞!
对,是激赞,像是妹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需要表扬的事儿,才有的那种略带几分得意的骄傲赞扬。
这让景灿不由得更为在意,转眸期待的望着程爱瑜,等待答案。
而程爱瑜也只是笑着,朝他扬眉:“车,是他自己愿意开的。车,也是她自己撞的。我所做的,只是远远地看戏,仅此而已。”
“是啊,你是在看戏,还是一场好戏。就在刚才,警署署长亲自致电老爷子,向他道歉,说是因为险些让你被奸人所害!”握着手机,把玩着,程资炎意味深长的看瞥她,嘴角一斜,沉声哼道:“不过,算你长本事了,这次没招了人家得到,还把那两人修理成那副德行。但这次,你只是凭运气,如不是有人看见,绝对没有那么好运!”
“哥,可你也说过,运气也是人的一种本事。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人不犯我,人若犯我,十倍还之。就他们那两人渣对我的算计,让他们死个十七八次都够了,我这么做,算是仁慈了!”顽皮的眨眨眼,程爱瑜,瞥了眼被两人打哑谜弄得迷迷糊糊的景灿,对自己大哥笑的微妙的扬了扬下巴,继续问:“还没告诉我,那两人怎么样?”
“男的再进行开颅手术,不过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不死,变成植物人,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女的,听说是疯了,在警局里审问的时候,差点勒死一个审问的小警员逃出去。现在被打了镇定剂,由精神科的医生暂时监管。至于路人,因为疏通及时,没有伤亡。”
“哼,这就叫报应,天都看不下去喽!”低头程爱瑜拨弄着指甲。
“嗯……”
还没等程资炎再开口,脑袋左右转来转去的,朝两人看了又看的景灿,终于爆发了,在两人之间忽然站起,冲着两人高呼一声:“我靠,你们俩当我是活人吧!咱不打哑谜会死哇?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程家兄妹看了眼景灿,对视一眼,转即朗笑起来……
同一时间,程爱瑜放在包里的手机闪烁起来,一条短信在这时存入了她的手机。没有号码,只有一句话——
“明天下午三点,《Elite》周年庆新闻发布会见!我,要和你有个了解,彻彻底底的了解——期待吧,程爱瑜!”
☆、男欢女爱 037:别拿你和我夫人比,你不配!
S市,市立医院。
“抱歉,我拒绝!”
哐当——
剧烈摔门声,几乎让在场的众人,能够感觉到门板的震动。
站在病房外的众人,眼神各异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但他们心里不论参杂了多少种情绪,可这眼中,俨然有一抹,抹不开的惊愕。
他们谁也没想到,原本是唐家任人欺负的野杂种唐林,如今竟然敢公然的和他们叫板。瞧,刚才他看他们的那眼神,还有……还有那小子,那小子刚刚居然拒绝了他们的提议,而且还摔门!
这——
“这……他这简直是要反了!”
唐建邺一甩手,转身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上。唐建之更是火冒三丈,一见大哥气成这样,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的和那扇被摔上的门卯上了,一边捶门,一边高声大吼:“唐林,你他妈吃错药了吧,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听到没,是个爷们,就给我滚出来……”
唐建之的吵闹,很快惹来了医护人员的不满,但这一层楼的病人都不好惹,再加上这边病房门的隔音效果良好,他们就算是在走廊上大吼大叫,也惊扰不到别的病人,所以也就没人赶上前去提醒一句。更何况,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也管不着,就互相递了个眼色,继续装聋作哑的坐在护士站里做着各自的事儿。
而唐建邺出乎众人意料的,没有上前阻止唐建之。他始终微微低头,面对着墙壁,若有所思的垂着眼眸,凝神看着自己的鞋尖,看得出神。一旁的唐夫人,却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思,居然还火上浇油。
“哎,老公,我倒觉得,这事儿不是唐林的主意。你想想啊,唐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才几岁啊,说句不夸张的,这小子吃的饭,还没咱们吃的盐多呢,怎么可能敢跟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叫板?要我说啊,铁定是这小杂种那个杂种妈,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平时也看不出来她有多护着唐林,这时候到出头帮衬,活脱脱的把唐林当作被自己宠着长大的小少爷似的,又是这儿不能拿她儿子说事儿,又是哪儿不能让她儿子受亏的,啧啧……”
媚眼一斜,唐夫人自以为曼妙的做了个风情万种的动作,转即嘴角翘起,笑的讳莫高深的朝刚刚还在拍门现在却停下来的唐建之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微变,眼中的声音更是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得逞与算计的阴狠。
咂咂嘴,她转眸又见视线调转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伸手轻轻地搭在了丈夫握着拳头抵着墙壁的手上,轻轻一握,煞有介事的做出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咬了咬牙,狠狠的记者刚才的话说:“唐林多好一个孩子,都被唐敏那野杂种给教坏了!我看,不如这样,老公,咱们还是让爸爸做主,把唐林弄倒自己的名下,将来好好教养,迟早能拧过来的。至于唐敏,她是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早就不是咱们唐家的人了,还管她作什么?现在,她可破头的医药费咱们也给她服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事儿,就交给她夫家的人吧!”
话音落,她嘴角翘起一抹适度的温柔,眼神中却好似浮现出了一种,让人看不清摸不着的氤氲。一眼望去,像是却是是那么回事儿,可是细细斟酌一番,倒是叫人越发的有点儿不是滋味,怎么都觉得,这女人所说所做的打算,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还好像另有企图似的。
不过她有没有企图,要交给别人去判断了——至少,唐建之这个一点就着的炮筒子,在听了关于唐敏的坏话,加上之前唐敏有那么讥讽了他一番的就恨,这么一合计,他就算原本心气平静,现在也平静不了了。
一怒之下,他扬起一脚,就踹开了房门,三步两步的走了进去,抓着看上去很是瘦弱,但却坚毅的不屈不挠的少年。
“走,跟我走!”
“我不!”唐林冷眼看着抓着他的唐建之,哼了声,横臂一挡,翻转,侧踢,一连串防身的简单动作,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倒也顺利的逃脱了唐建之的桎梏。
见状,唐建之火了。
他揉了揉被唐林给撞得生疼的手腕,龇牙咧嘴的哧了声,接着勃然大怒的上来就是一脚,狠狠地朝唐林柔软的腹部踹去。
唐建之毕竟是被唐老送去军营里历练过的人,这招式虽然没有武术表演里的那么多花架子,可这没一下都足够狠辣。尤其,他懂得人的哪些地方最柔软,打上去不会造成重伤,却足够让那人疼的下不了床。
但就这么忙过了一两招之后,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唐林压根不会打架!
这小子刚才的几招耍得漂亮,也够狠的,但那只是基本的防身招数,算不得什么战斗力。即便是他又战斗力,也只是蛮力,如果碰上个流氓痞子,还有可能对付对付,但这小子今儿不走运,遇见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