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冥摸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怕万一在部队上出个啥事儿,咱们老谭家不得留后嘛,所以我就先把事儿给办了,妈你看,这孙子你还要不?”
谭老夫人一个大耳刮子给闪过去,圈儿抡得挺圆,没舍得使多大劲儿,“你个兔崽子想气死我啊,我孙子我说不要了吗?”
“这可是您说的,你可得给我办个轰轰烈烈的婚礼,不能委屈了您孙子。”什么叫见好就收,谭冥还真不知道,他是踩着台阶就往上爬。
这结婚,当然有父母跟着忙活才叫真正的结婚,这代表着父母承认了、赞同了、祝福了。况且这样芊羽也能轻松点不是?
谭老夫人瞅了儿子一眼,恨不得把儿子那颗心给剜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这是怕他这个当妈的太闲了,“你这么本事,孩子都给我有了,一个小小的婚礼还得我给操办?”
谭冥蹭上去,给老太后扎了块苹果送到她嘴边,“这不您是我妈嘛。”
在老宅吃晚饭,又把陆夫人给送回去,谭冥和乔芊羽回到谭宅,刘妈迎出来,又是一通忙活。
韩沐风知道乔芊羽回来了,绷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他总是觉得,乔芊羽离开,最后被卷入战中,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咽不下那口气,看不得她和谭冥幸福,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经历过失去,他好像看开了很多。他和谭冥斗了这么多年,说不上谁输谁赢,要是真要算,算是个平手吧。
韩沐风抢了谭冥的初恋女友,谭冥抢了他前妻,他后来爱的女人。
一切都过去了,回想到以前斗得你死我活的日子,他突然觉得累。
白婉柔有挎着包出去,这几个月来,韩沐风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包裹严实的样子,在家里也是一样,好像没脸出来见人一样。
“去哪儿?”几个月来,韩沐风第一次主动开口和白婉柔说话。
“风?”白婉柔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韩沐风还会理她。以前,她百般示好,韩沐风把她当空气,连一个眼神儿都不愿意给她。后来,她忙着治病,身体又虚弱的厉害,再也不敢靠近韩沐风,怕他觉察出什么来。
“我……我出去走走……”近几天,尽管她已经减少了药的用量,也没在继续化疗,可是头发还是掉的厉害,不止头发,身上的毛发都在掉,像是枯了的草,一碰,哗啦啦全散了叶子。
白婉柔忍住声音里的哽咽,今天她要去医院里拿药,那些药丸儿,吃的她想死。她感觉每吃下去一颗,身体机能就会下降。也不知道这小医院靠不靠谱,她都给了医院钱要他们给弄进口药,可是这要吃着一点用也没有,最近老是头晕眼花的。
韩沐风没在说话,转过身对着电脑。他现在虽然没去公司,但是却对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公司重新开起来,虽说没有以前的气势地位,却也不容小觑。
“风,我去买菜,今晚在家吃饭吧。”难得韩沐风跟她说话,白婉柔当然要想着讨好韩沐风。
若是她嫁给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她也不会生病了还得一个人扛着。她得的是绝症,很多时候她都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恐惧,可是没有人,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忍着,每天回来躲在被子里哭。
每次看到韩沐风对自己的冷淡,她都会想到乔芊羽,要不是因为乔芊羽,她和韩沐风还是幸福的一对,韩沐风也不会对她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凭什么她一个小三生的女人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男人的爱?凭什么她靠自己就挣不来幸福?
当得知乔芊羽被困在战祸连绵的非洲时,白婉柔不知道有多高兴,乔芊羽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太幸福了,过的太顺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想到乔芊羽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面对病魔,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自己要是死了,还有一个乔芊羽陪着不是吗?
白婉柔开着车在路上,眼前有些模糊。她听说,白血病患者到了最后会失明、浑身浮肿长出难看的疙瘩来。手下的方向盘一滑,差点冲了出去。
白婉柔靠边停了车,脑袋抵在方向盘上闭着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一片清明。也许刚才只是心里作用,她还没那么快死。
休息了一会儿,发动引擎上路,有时候她坐着都会感觉到很累,很累,像是身上的骨头都被打散了似的,更不用说走路了。
才开出去几百米,手机响了,无奈的停下车,她现在不敢边开车边听电话,有一次她差点就撞了。
“喂……”电话那边医生的声音有些急促,白婉柔最近听力也有些下降,她把免提打开,“你说什么,大点声儿。”
白婉柔听着电话那边的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窗外,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动,能听见“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白婉柔简直要疯了,她冲着电话疯狂的吼,她觉得可笑。她真的笑出声来了,到了最后,变成放声嘶吼。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淌下来,冲刷着她没有血色的肌肤,疼,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的深入骨髓。不对,她得的病不就是跟骨髓有关吗,哈哈,真是可笑。
白婉柔撕扯着自己刚刚长出来的头发,其实不用撕,用手一摸就一大把一大把的掉。那绒绒的头发刚长出来没多久,没了以前的黑泽亮丽,黄黄的卷卷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的身体机能下降的厉害,体重也跟着下降了很多,有时候走路,她感觉自己跟没有重量似的,冬天的风大,一吹,她就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现在哭喊了一会儿,累的直喘气。
发泄完了,她宁愿刚才一声跟她说的是假的,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意弄人。
到了医院,人还没站稳,一个男人就扑了上来,照着白婉柔就是一巴掌。
白婉柔被打懵了,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男人那一巴掌差点把她给打趴下,要不是医生赶出来扶着她,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还我老婆来--还我老婆--”男人被医生护士拦着,对白婉柔伸着手,想要抓她。
这个男人极瘦,一米九多的个子,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那打人的力气可不小。
“你老婆死活管我什么事,我的损失我找谁要去?”白婉柔火大了,她一把摸下自己的帽子,头上本来不多的头发被她一抓,没剩下多少。
“你看看我的头发,看看我这副鬼样子,我找谁去?我没让你老婆偿命已经算是仁慈了!”白婉柔看到男人那么护着自己的老婆,那股子酸劲儿上来了。
她这些天一个人化疗,吃药,全是她自己承受着,有谁关心过她?现在好了,突然一个电话告诉她,报告单拿错了,她没得白血病,她这些日子受的苦算什么?
她上网查过,化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体内的其他细胞。
她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生生被化疗给毁成这个样子,她找谁哭去?
“这是你活该,是你撞了我拿错报告单的,你赖谁,就是因为你耽误了我老婆治疗,我要告你,我要告你!”这个男人就是白婉柔来拿艾滋病化验单时撞上的那个男人,当时白婉柔心里发慌,随手拿起一份报告单就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自己的了白血病。
男人本来拿着报告单一看,原来自己老婆没病,乡下的医院就是不行,还是城里的好,心就放回肚子了。
带着老婆回家没过几天,老婆又不舒服,就到村里的诊所里拿了药吃着。在他们那儿,不是什么人一生病就能进医院的,医院费用太高,医保实际报销的又不多,能挨过去就挨过去。
就在上个月,老婆的病突然恶化,男人没办法,带着老婆再次来城里的医院检查,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出白血病晚期。
男人肯定不干,就跟医院理论,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医院给检查的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几个月过去就是白血病晚期了呢?
医生翻了病人的记录,医院以前确实检查出的就是白血病。男人不相信,化验单拿出来才发现,报告单拿错了。
上面姓名一栏,写的是白婉柔,而他的老婆叫白宛柔,一字之差,害了两个人。
男人拿着报告单,“你看看,这才是你的,当时是你拿错了,我不管,我要去告你!”
他这几天为了给老婆治病,睡不着吃不下,体重急剧下降,那么高的个子,现在只剩下七十多公斤,还背了很多外债。他找白婉柔,就是想讨个说法。
白婉柔看着病历单上的两个名字,嘴角僵硬的扯开,她想笑,真的想笑,为了个不存在的病,她把身体都给弄垮了。
因为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她甚至只是拿药、做化疗,不敢让医生检查。每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现在有人来告诉她,她没病,她很健康。
她健康吗?看看,她现在连站都站不了太久,整个人轻飘飘的。
她没得病,没得艾滋也没得白血,她是一个健康的人,是她自己她把自己折腾的不健康了。
有好几天晚上她都梦见韩母来找她,说要带着她去自己住的地方逛逛。韩母是个死人,她能住在哪儿?白婉柔使劲挣脱,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她一直以为这是她快要死了的征兆。
“告我?告呗,你告啊,我正愁没人给我做主呢。”白婉柔恨这个男人,不是因为男人为难她,口口声声要去告她,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对老婆的维护。
她本来还想给男人一些钱作为补偿的,现在,她一分也不想给,说她病态也好,狠心也罢,她就是看不得别人比她幸福。
白婉柔浑浑噩噩的回家,韩沐风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她觉得冷,她真的很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安慰她。
她走到韩沐风的电脑前,电脑没关,点开一个文件,里面全是有关乔芊羽的资料,甚至包括她这一天去哪了,干什么了,都记得很详细。
白婉柔看了看时间,竟然是今天,乔芊羽回来了?活着回来的?
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被乱枪打死活着是被活埋吗?她怎么可以回来!白婉柔不甘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数次化疗后是彻底垮了,医生说从来没有遇上过正常人化疗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把握,也许调理着会好起来。
也许,她白婉柔不要也许。她得不到幸福,乔芊羽也不能得到。
乔芊羽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会儿,谭冥托着脑袋侧躺在在一边看她,看得她有些窘迫,“你闲的无聊?”
谭冥摇摇头,“忙,很忙。”谁知道那脑子里正在意yin着什么。
乔芊羽坐起来,把谭冥给拉起来,抱着他的要,脸贴在他胸口上,“谭冥……”
谭冥低低的应了声,伸手把乔芊羽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继续发呆。
“谭冥……”乔芊羽又唤了声,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小时候吃的棉花糖,放在嘴巴里一丝丝化开,丝丝软软,甜而不腻。
谭冥继续应声,把乔芊羽抱得更紧了。面上虽然平静,可心里早已波涛翻滚了,这女人是在勾引他吗?以前可没见着她这么软腻过。
见谭冥只是应声不接话,乔芊羽只得又叫了声。
谭冥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额头抵着她的,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叫声老公来听听。”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乔芊羽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谭冥掏掏耳朵,“我怎么听着咬牙切齿的,嗯?你是想把我给……吃了?”说着坏心的抵了抵她。
感受到灼热,乔芊羽的脸噌的红了,像熟透的蜜桃等着人去扒开外皮去吮吸内里鲜嫩可口的肉汁儿。
“你正经儿点。”乔芊羽掐了他一下,她是有正经事儿跟他说。
谭冥歪着头想了想,无辜至极,“我不正经吗?我刚才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了,老婆?”
“嗯,你、很、正、经!”这次真的是咬牙切齿了,这男人能不能没事儿想点别的,整天就是吃呀、咬呀。
“那我们就来办点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事儿吧。”说着,谭冥就去推乔芊羽的衣服,那眼里的慾色,让乔芊羽想到了狼这个生物。
“谭冥,你干什么!”乔芊羽适时按住谭冥伸进去的大手,这只手好像有魔力般,所过之处如触了电般,酥麻之感向周遭蔓延着,肌肤变得尤其敏感,微微一碰就会产生更多的渴望。
谭冥把乔芊羽压下,拉开她的手,一手在里面横行,一手解着她的扣子,“办正事儿!”
“谭冥,我真的是有正事儿跟你说,你这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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