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死亡,已经不是最恐惧的事情了,最恐惧的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不惧怕死亡,他只恨自己死后,没有人替他报仇,他心有不甘。
酒水一滴滴地从他稀疏的头发上面滴下来,将他的全身都淋湿了。
李孝顺将酒瓶丢在了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叹了口气,道:“胡老大,你英雄一世,但到头来,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可悲啊。”
说完这句话,他就将打火机朝着胡老大丢了过去。
胡老大满身都是酒精,一碰到火,就会焚烧起来的,胡老大也会在转瞬之间化为尘灰的,连尸骨都不会留下的。
一个打火机,是他最后的陪葬品。
他双目直愣愣地看着打火机朝着自己飞来,那零星的火焰就是他最后的坟墓,他的眼中充斥着悔恨与不甘。
他的喉咙里面发出挣扎的嘶吼声。
“叮”的一声,打火机好像受到了一个奇怪的力,居然沿着原来的轨道偏离了,然后转了个圈,居然朝着李孝顺打了过来。
李孝顺的反应速度不慢,伸出手去,将打火机接住,然后他就看到了陈二嘎。
陈二嘎从屋顶轻飘飘地落了下来,缓缓地落了下来。
站在了胡老大的面前。
胡老大一张枯瘦的老脸上突然显得说不出的狂热,喉咙里发出撕裂的声响:“你……你是……是陈二嘎?”
陈二嘎淡淡地道:“我是陈二嘎。”
胡老大的瘦如竹竿的手一把拉住了陈二嘎的裤脚,嘶声道:“你……你快走。”
陈二嘎道:“我不用走,要走的是他们。只要我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他说的极为肯定,带着一种自信跟孤傲。
胡老大却已经垂下了头,双手颤抖着。
李孝顺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大变,道:“你跟踪我?”
陈二嘎只是挥了挥手,道:“都滚吧,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在我没有发脾气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李孝顺后面的几个手下刚想发作,就被李孝顺制止住了,他已经败给了陈二嘎一次,他知道这里没有人是陈二嘎的对手,陈二嘎在弹指间就可以将这里的人杀个精光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逞匹夫之勇是没用的。
李孝顺毕竟滚爬了这么多年,很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有走,一句话也不说,带着手下逃了出去。
胡老大的身上散发这一种混合着酒精的臭味,令人不由地掩鼻,身上爬满了苍蝇蚊子,但陈二嘎似乎闻不到这种味道,只是随便将他用自己的衣服包住,然后往肩上一扛,飞奔而去。
陈二嘎一旦展动身形,那么速度之快,已经是疾如奔雷了,犹在奔雷之上。
果然,神父还没有将马太福音念完,他就看到了胡老大,只不过他眼前的胡老大跟几年前的胡老大,已经不大一样了,简直就是两个人。
几年前的胡老大是何等的风光,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王者的霸气,但是眼前的这个胡老大,却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那枯瘦的身形,看上去只有等死的份了。
神父看到胡老大,眼中的泪水迸出,一把扑过去将胡老大搀扶住。
胡老大虽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依旧还能够认出来,这位就是昔日与他一起打天下的好友燕无双。
他一双深黑的眼中也流出了干涩的泪花,两人相拥在一块,几乎快要崩溃了。
陈二嘎在一边双手互抱,冷眼瞧着。对于这种场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往往比忠贞的爱情来的还要强烈,就好像是远山上的冰雪,终年不化。
陈二嘎忽然想起了胡二愣,那个憨厚朴实,又有点好色的胡二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两人也渐渐地分开,可是泪水还只止不住地在流。
“好了,来日方长,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哭成这熊样,真是丢人现眼。”陈二嘎咧了咧嘴,道。
燕无双好像想起什么似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道:“二嘎兄弟,你真是我燕无双的大恩人,我在此给你跪谢你。”
说着话,他就在陈二嘎的面前跪了下来。
陈二嘎连忙扶起他,道:“神父,你这不是折煞我吗?你这一跪倒不要紧,我可要短好多年阳寿呢。”
“你在这里好好地照看着胡老大,每天准时喂他三餐,他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而已,没有什么地方受到重创,过不了几个月就能复原的。”陈二嘎接着道。
燕无双很用心地点了点头,道:“真是多谢你了。”
“是了是了,你把他扶到床上好好休息吧。”陈二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其实他今天能活着回来,也许真的是因为你的虔诚祷告感到了上帝所致呢,阿门。”
燕无双双手合在一块,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你可就是上帝的真子了,派来搭救苦难人群的圣使。”
陈二嘎将手一挥,道:“切,神经病。”
胡老大被救这件事情,无疑震惊了张枫。
张枫本来正在跟幽雪说话,正从一个礼物盒里面取出一枚最新款的钻戒,准备送给幽雪的,但是听到李孝顺将这件事情汇报了之后,大怒之下,将手中的钻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暴吼道:“你说什么?”
李孝顺很少见到张枫真正的动怒,因为张枫自己说过,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判断力,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经常愤怒。
但是眼下,他却怒了,勃然大怒。
李孝顺低垂着头,闷声不吭。
“他是怎么找到胡老大藏身之处的?”张枫站在李孝顺的面前,就像是一头狂躁的雄狮一样。
李孝顺不敢直视张枫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属下也不知道。”
“哼。”张枫的嘴角现出一丝冰冷,鼻子嗅了嗅,过了片刻,才道:“你这个蠢材,中了花蝶粉居然浑然不知,这几年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脑袋里都生疮了?”
李孝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张枫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属下愚昧,属下该死。”
张枫微阖着眼睛,轻轻地呼吸了几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情绪又恢复了冷静。
“花蝶粉这东西无色无味,一般人很难察觉出来,也不怪你,若不是出了这件事,我也几乎难以发觉你中了花蝶粉。”张枫的话音也平静了下来。
李孝顺终于松了口气。
“这花蝶粉本来是猎鹰帮专门用来追人查事的,十年前猎鹰帮就已经在道上销声匿迹了,陈二嘎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呢?”张枫喃喃地道。
李孝顺不答话,因为连张枫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更是无从得知了,他只能闭着嘴。
“难道陈二嘎跟猎鹰帮有什么关系?”张枫悠自揣测道。
李孝顺虽然不敢说话,但是又忍不住问道:“张爷,猎鹰帮是做什么的?”
张枫翘起二郎腿,右手握着身边幽雪的玉手,悠悠地道:“猎鹰帮是以前道上的一个组织,专门帮人找人跟刺探消息的,他们的帮主金统对药物很有专研,浸淫此道很多年之后,利用鲜花跟蝴蝶研制出了一种叫做‘花蝶粉’的东西,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只要被沾上一点,那么施药者就可以根据这种味道来追查出中招者的下落的。”
李孝顺不解地道:“不是说无色无味吗,那施药者又怎么能够闻出味道呢?”
张枫道:“一般人当然闻不出来,但是修为极高的人却可以辨识出的。”
刚才张枫仔细地在李孝顺的身上嗅了嗅,还是闻出来这种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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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1章 妖媚的女人
“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为妙,陈二嘎这个人,诡计多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了,你们若是不多长几个心眼,也许搞不好让他混到我家里来了,我觉没睡醒,就死在他的手里了。”张枫讥诮地道。
李孝顺决绝地道:“是,属下明白,属下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嗯,你下去吧,顺便把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丢了,再洗个澡,把身上搓搓干净,据说那花蝶粉吸附力很强的,我不希望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今天已经连续做了两件错事,若是还有第三件的话,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了。”张枫的语声很淡,但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尊严。
李孝顺的心脏扑通直跳,咽了口口水,道:“是,属下先告退了。”
李孝顺走出去之后,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张枫这个人的脾气,让人捉摸不定,自己在他的麾下做事,真是犹如卧在虎侧啊。
李孝顺大口喘息了几口气,他只希望陈二嘎赶紧死掉,自己的麻烦就会少很多了。
张枫从桌子上将幽雪的泡制的一杯咖啡端了起来,呷了一口,咂着嘴道:“不错,看来我的话你还是听进去了,这一次你没有放糖。”
幽雪面无表情地道:“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
张枫捏了捏他的下巴,笑盈盈地道:“等我将陈二嘎除去,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去法国旅游,你看怎么样?”
幽雪的手掌紧握,道:“随便,你怎么说都好。”
陈二嘎正在睡觉。
他睡觉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在边上看着,但是这一次却是个例外,童娟就坐在他的身边。
本来陈二嘎是不太愿意的,但是童娟却再三强调,她一定要在他身边,她怕陈二嘎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
其实陈二嘎觉得这根本就是多余的。
因为陈二嘎睡觉都只是三分熟而已,还有七分的精力在洞察着周遭的一切,只要周围发生一丁点的事情,他立刻就会惊醒的。
这也是陈二嘎从踏上这条不归路到现在一直保持着的优良传统之一。
童娟正在打毛衣,她打毛衣的手法并不纯熟,但却在一针一线地编织着。
因为这儿没有花让他浇灌了。
她坐在床边,啥事都没干,就光打毛衣,已经打了有两个小时了。女人对于一件事情的专注,确实是男人所无法相比的。
就算她们长年累月地干同一件事情,她们也不会觉得腻烦的。
“我说,现在是夏天,你打毛衣做啥?”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二嘎已经醒了。
童娟吓了一跳,刚才她看向陈二嘎的时候,陈二嘎还在大呼呢,居然说醒就醒了。
陈二嘎支着胳膊,靠在床头,道:“你们女人为什么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童娟依旧自顾自地织着毛衣,道:“这你们男人就不懂了吧,你以为毛衣是那么好织的吗?都是一针一线打出来的,从现在开始织,一直织到冬天,正好织好了,你们男人就可以穿了,不是吗?”
陈二嘎点了点头,也觉得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童娟接着道:“男人穿着老婆织成的毛衣,总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毛衣是如何编织的。”
陈二嘎摸了摸下颌,道:“你这话说的很在理,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跟女人会经常吵架的原因了,因为不管男人或者女人,都没有试图从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
陈二嘎从床上爬起来,倒了杯热水,喝了下去。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牙齿有点疼,看来我需要去看牙医了。”陈二嘎自言自语着道。
“你牙齿疼?”童娟眨了眨眼睛,道。
“是的。”陈二嘎将衬衫穿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腮帮子,道:“尤其是今天,特别的疼,我以为多喝几杯热水就会好一点了,看来还是不行。”
“你准备出门吗?”童娟看陈二嘎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道。
“是,去看牙医。”陈二嘎道。
“你这样子出去,不怕被别人认出来?”童娟担心地道。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陈二嘎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顶复古鸭舌帽,往头上一扣,道:“怎么样,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我了,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不会有谁盯在你脸上看的。”
陈二嘎很少戴帽子,可是他戴了帽子也很好看,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童娟呆了呆。
“好了,你在这里慢慢地织毛衣,我带水果回来给你吃。”陈二嘎将帽沿往下拉了拉,走出了房门。
他牙齿真的疼吗?当然不是,陈二嘎的牙齿虽然经常会疼,但今天却绝对一点也不疼,他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出来逛逛而已。
虽然在这种时候,在外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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