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钟帅冷冷地问,眉眼里沁满寒意,刻意压低的嗓音明显带着气。
“一来你现在还没有转业,我不想孩子的成长没有父亲的陪伴。二来我现在留在C市也没什么意思,不管去哪里总得把工作先定下来吧,我不想一到新单位就挺着个大肚子。再说,我听人家说生孩子前最好先去做孕前检查,还要补充很多东西。”
钟帅略作沉思,觉得她说得在情在理,生孩子的事情是得从长计议,不过首先要解决她的去向。
C市是不能让她待下去,虽然断了关系,可依着肖父肖母的为人指不定又闹出茬子。X市?从军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他既可以随时跟她在一起,又能……呵呵。不过,据可靠消息,他极有可能明年就调回北京,那到时候又要把她调回来。凭着钟家的关系,调动工作倒不是难题,关键是他不想她刚刚适应一个地方就又要换地儿。 思来想去,钟帅觉得直接一步到位,调她回北京是最好的决定。
他刚想说出自己的建议,不料肖梓涵先开口说,“钟帅,要不我调到北京来吧,这样你每次回来,既可以见我,又可以见到家里人。我看奶奶也挺想你的。”
钟帅一乐,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媳妇儿,咱俩想一块儿去啦!”
肖梓涵佯装厌恶地擦擦他亲过的地方,嫌弃地说,“咦,脏死了,亲得我脸上都是口水!”
钟帅一听,嬉皮笑脸地摁着她的脑袋,故意在她脸上又亲又舔,货真价实地涂了她一脸口水。
肖梓涵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胸膛,嗔怪“讨厌,你属狗的吗?”
钟帅一把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告诫,“媳妇儿,你是不长记性啊?你忘了我说过,别随便戳我!”
她立即想起上次戳他的后果,羞得满脸绯红,忙收回被他捉住的手,皱皱鼻子,“好了,我错了,睡觉吧!”
望着迅速钻进被子里的女人,钟帅摸摸他家蓄势待发的钟小弟,愤愤地说,“你也给我睡觉去!”
连着两天没睡好觉,肖梓涵一夜无梦地睡到天亮。望着枕旁熟睡中的钟帅,她轻扬嘴角,小心翼翼地下床梳洗,再轻手轻脚地走下楼。
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厨房传来些
微声音。她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梅姨正在忙活。
见着她时梅姨一惊,“少夫人,怎么起这么早?”
“梅姨,您叫我小涵吧。”这少夫人听起来咋听咋别扭。
梅姨从善如流,亲切地笑笑,“饿不饿?要不你先吃点?”
“不用,我晚点跟大家一起吃。”她站在门口,看着流理台上几大碟各式各样的食物有些傻眼。
像是看出她的疑问,梅姨笑着解释,“老爷子是山东人,早上习惯吃煎饼,老太太胃不好,要喝粥,钟帅她妈要吃牛奶和土司。钟帅爷俩最好打发,做啥吃啥!”
肖梓涵了悟地颔首,心话儿,还真是大户人家,做个早餐都这么多规矩!
“对了,昨儿忘了问你,你喜欢吃什么。”梅姨说着话,手上麻利地擀开一张皮,摊在无油的热锅里。
“我都没关系,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肖梓涵一边回答,一边帮梅姨递上装葱花的碗。
望着打下手的肖梓涵梅姨温柔一笑,忽然一拍头“哎呀,忘了切土豆丝,老爷子昨天说想吃土豆丝卷饼。”
“梅姨,我来吧。”肖梓涵看她忙着摊饼,自动请缨。
“不用,哪能让你做饭。”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没事!”肖梓涵说着就从篮子里拿出土豆,刨掉外皮,利索地洗干净,然后挽起袖子,蹭蹭开切,刀影闪动,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没个几年的功夫,是练不成的。
看着瞟在水里细细匀匀的土豆丝,梅姨满意地笑笑,看来钟帅这媳妇儿是真好!至少帅子有饭吃啦。
相比于江韵玫的娇气和冷傲,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大方朴实的肖梓涵。于是趁着做饭的功夫,如数家珍地介绍钟帅喜欢吃的菜,“小帅最喜欢吃饺子。不过他嘴刁,不是自己擀的皮不吃……”
“那他不喜欢吃什么?”肖梓涵搅着锅里的粥问。
“鱼和苦瓜。”
“鱼也不吃?”惨了,这两样都是她的最爱。
“对呀,小时候还吃,怎么长大了忽然就不吃了!不管什么鱼,做什么味儿,碰都不碰。”梅姨无奈地说。
肖梓涵了悟地点点头,用心记住他的喜好,感觉自己跟他似乎又近了些。
早上七点五十,老妇人和老爷子走下楼
来,老夫人见着站在餐桌前的肖梓涵,担忧地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床睡不习惯?”
肖梓涵摇摇头,只说生物钟作用,习惯了早起。
梅姨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望着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老爷子,笑吟吟地说,“钟叔,你待会得好好尝尝这个煎饼,里面的土豆丝儿是小涵炒的!”
钟老爷抬眼瞅了瞅正在摆碗筷的肖梓涵,“不好吃我可不会给面子的!”
钟夫人给他盛了一碗粥,轻拍他的手,“孙媳妇儿给你烧饭,你还敢嫌弃。”说完侧头对一旁的
肖梓涵说,“钟帅还没起吧?这小子,一回家就赖床,真不知道他在部队怎么活的?去,把他叫起来!不起来就掀他被子。”
肖梓涵笑着领命,擦了手就往楼上去,走到二楼时正好碰着公公婆婆,她礼貌地问好,公公笑着应答,婆婆却只是抬了下眼皮子,算是听见了。
她暗叹口气,都说这婆媳关系是沟通学上最难的课程,看来她这个HR还得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
肖梓涵推门进屋时钟帅果然还没醒,她坏坏一笑,卷起袖子,倾身伏在床上,小手滑进被窝,然后……猛地贴上温暖的身躯,“懒猪,起床了!”
钟帅被她冰得身子一缩,一个激灵就睁开双眼,拧紧眉头望着捣蛋地媳妇儿。
见他的样子,肖梓涵以为玩得太过分,忙抽回手,谁想却被他紧紧摁住,愤愤不岔地问,“手怎么这么冰?”
不是吧?吃了她的寒冰神掌也不生气?钟团长果然是铁打的汉子,共和国的好士兵!
见她傻乎乎地笑,钟帅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让她顺势跌进自己怀里,然后扯来被子给她盖上,
“快进来暖和暖和!”
身子忽然一暖让肖梓涵差点忘记此行任务,幸好她还勉强算得上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一眼就看穿某人取暖幌子下的不怀好意。
她啪地拍掉某人上下其索的手,嗔怒道,“别闹了,快起来吃早饭!”
不过,某人显然是更坚定的牛皮糖,左手被拍下立马换右手上,甚至有意无意地用那坚实的硬挺磨蹭她的下腹,嘴里念念有词,“老婆……它硬了!”
肖梓涵被这句大直白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小脸羞得像煮熟的虾子。她捉住伸进秋衣里的大手,
“大家都在
楼下等咱们吃饭呢。你不起就算了,我自己下去!”
“那你摸摸它好不好?摸了我就下去。”他拉着她的手往下腹去。
肖梓涵递给他一记白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骗鬼去吧。和钟团长交锋以来,她早就顿悟钟团长平时一言九鼎,但在某些时候说的话,绝对不可信,要是她真信了他的话,就不是摸一下的问题了。
钟帅见她寒着脸,开始连哄带骗,“老婆,它疼死了!”
肖梓涵被他撒娇耍赖的表情逗得发笑,可打定主意不跟他纠缠,于是佯装生气地说,“钟帅!你是想让他们觉着我没教养,留一群长辈等我开饭,还是让他们觉着我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硬要跟你缠绵?”
看她声色俱厉,钟帅也不敢再闹,只得放开他,可心里却很委屈,语带不满地抱怨,“不过是想跟你亲热下,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肖梓涵看他黑着脸呼呼地套衣服,不禁暗笑,这男人还真是孩子气!
不过为了弥补钟团长受伤的心灵,肖梓涵乖乖站在卧室等他洗簌好,看他出来,便笑着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印上一个吻, “老公,咱们待会去趟超市好不好?
钟帅看着笑盈盈的媳妇,怀疑地眨眨眼睛,这小妮子是四川的吧,变脸技术一流啊!上一秒还嫌他太缠绵,这一转眼就表演投怀送抱?不过,没办法,谁叫自己就吃她这一套呢?
他没好气地轻刮她地鼻子,“缺什么让梅姨去买吧。”
肖梓涵摇摇头,神秘地说,“这个不能让梅姨买!”
“什么东西还不能让梅姨买?”钟帅好奇的问,继而反应过来,圈紧她的身子,嘿嘿一笑,“的确不能让梅姨买,那老婆,这次试试凸点和螺旋的好不好?”
汗!又上特殊型号?上次那个两重天差点没让她死过去。她可不想再被折腾。
她羞得轻掐他的肩膀,嗔怒道,“不好!”
☆、27晋江独家发表
吃饭时;老爷子尝着土豆丝煎饼,真心实意地夸奖,“味道不错,够脆够味!”
钟帅听媳妇儿被表扬,立马来精神,“爷爷;小涵包的饺子才叫好吃!比梅姨包的还好吃!”
“瞧你那得意样,有本事你包几个给我吃吃看!”钟老爷子瞥了眼孙子。然后侧过头望着肖梓涵;“小涵,你可别把这小子嘴养太刁;到时候回部队吃不惯大食堂!”
“奶奶!你看看哪有人教唆孙媳妇不给亲孙子烧饭的?”
钟夫人但笑不语,坐观他和老头子贫嘴。她有多久没见过孙子这样开怀的笑?钟家的饭桌上又有多久没出现过这样插科打诨、斗嘴热闹的场面了?她扭头望着温柔浅笑的肖梓涵,对这个孙媳妇的欢喜有多了一分。
肖梓涵正欣赏钟帅和爷爷斗嘴;冷不丁听到婆婆叫她,不禁脱口而出,“妈,您叫我?”
江韵玫对她亲昵的称呼不太接受,轻蹙眉,“嗯!想问你平时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肖梓涵被问得一愣,牌子?她工作时要穿行服,平时便装都很随意,硬要说牌子,那小熊、依恋和PRICH还算得上吧?不过为了省钱,她也是常在网上淘所谓的原单仿版。
“诶,我都随便买的!没有固定的品牌。”
江韵玫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语带轻蔑地说,“晚点让钟帅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快过年了,家里客人多,也要走亲戚,不管你以前怎样,现在好歹是钟家媳妇儿,走出去代表的是钟家,不能给人家笑话。”
她尴尬地颔首,恍然领悟何谓一如侯门深似海。
“衣服什么还是其次,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钟老爷放下煎饼,严肃地问。
钟帅看看她,接着回答,“听爷爷安排,不过我们不想太铺张!”
“铺张当然不行,但是该有的不能少,我钟淮山娶孙媳妇儿哪能小模小样。”
钟老爷说完侧头望向江韵玫,“小玫,这事儿就交给你。也不要去看什么日子,我们向来不搞这些东西。我看就在年前挑个时间把事办了。婚礼简单点,但不能太小家子气,你自己把握!”
江韵玫一听立即就要筹办婚礼,顿时不高兴,拧着眉头不耐地问,“爸,现在就安排婚礼会不会早了点?”
钟淮山一扬眉,声色俱厉,“早?难不成等孩子大了
给他们做花童?”
江韵玫被公公呛得一脸通红,憋着气说不出话来。幸好钟慕远出声解围,“爸,小玫说得有道理,马上过春节了,正是我和小玫最忙的时候。再说就算再简单,宾客、宴席这些总是要忙活的。婚纱、戒指、婚纱照也不能少吧,这一辈子的事儿总不能咱图方便就委屈了孩子。”
见父亲皱着眉头不出声,钟慕远提出折衷的法子,“我看要不这样,正月里趁着钟帅休假在家,给他们先办个订婚宴,把亲朋好友请来聚聚,就当吃个便饭,介绍下小涵,宣布下婚事,婚期的话就再缓缓。”
钟帅听父亲的话在情在理,也出声应和,“爷爷,我赞成爸的提议。其实,有个事儿我正想请你们帮忙,我和小涵商量过,想让她先调到北京来,这样我不在,还有她代为照顾你们!”
话刚落,老夫人连连称好,对着儿子说,“慕远,你看看哪个部门适合小涵,赶紧给安排一下。”
“好!”钟慕远笑着应诺。
见公公轻松应答,干了5年HR的肖梓涵在心底喟叹,难怪人人都想做大官,你看这寻常人家挤破脑袋、有钱都塞不动的跨省人事调动到了领导这儿,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轻松。
吃过饭钟帅果真带着她去买衣服,肖梓涵对奢侈品的认知仅仅留在LV、Gucci、香奈儿这几个耳熟能详的牌子上,这还得有益于万能强大的淘宝原单。所以当看到Versace、Ferragamo、maxmara这些相对生疏的品牌时,她感觉自己就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被那一串串字符和精品店内奢华的装饰闪得眼花。
他们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