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她老公蛮可怜的。温志辉是个老实人,看那样子是真心爱她的,结果……他也是你心腹,你还是好好补偿下他,好么?”
池铭道:“陈秘书已经第一时间处理过这件事了。他很难过,医院安排了长假,让他好好散心,也给他提高了待遇。过段时间他应该会好起来,而且,他条件不错,会有优秀的女人喜欢他的,幸福只是时间问题。”
“有准备就好。”她打了个呵欠,道,“好困,我们不说了,睡觉吧。”
他沉默的伸手关掉灯,在黑暗中抱紧了她。
次日早上,两人起了床,坐在露台上看着海景用早餐。博鳌临海,海鲜丰富又新鲜,早餐虽然是简单的粥和点心,用料却不含糊。蛤蜊和花蟹和粳米熬出的粥又香又浓,虾饺里的虾肉鲜而弹牙,椰浆糯米团甜丝丝的。池铭把粥碗放在她面前道:“这粥闻着就香,你尝尝说不定就有胃口了。你看你昨天都没吃什么,总这样下去可不行。”
花映月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放进碗里,的确香浓,可是浓烈的海腥味蔓延开,让她胃又是一阵收缩,勉强喝了几口,她实在受不住了,跑去浴室,伏在洗手台吐了个干净,池铭急急跟上,等她缓过气,拿毛巾给她擦嘴,两人目光遇上,他看出了她满怀心事。难道,她自己也有感觉了?
让她拿掉孩子实在有些残忍,他一时说不出口,只能陪着笑,竭力哄她。
他拉着她回到了桌前,柔声道:“不合胃口吗?”
花映月道:“我不知道怎么了,对腥味很敏感。”
“你以前很喜欢海鲜的,所以我点了这个。我让人送白粥过来,好不好?”
“嗯。”
酒店很快送来白粥,配了几碟子酸香开胃的小菜。她这次没吐了,但是吃那些酸黄瓜之类的东西吃得格外香甜,他看得心情郁郁,自己也没吃多少东西,大多数时间都看在外面的碧海发怔。
吃罢早饭,池铭换了身衣服,说道:“我有记者招待会要开,中午又有商业宴请,不能陪你了。你昨儿不是认识了几个太太小姐吗?听说她们打算开车兜风,去镇中心吃小吃,要不一起去?或者和瑶瑶到海边散散心,你晒太阳,她写生。”
“我自己会安排的,你注意身体,别劳累了。”
“我很好,至少比你好。杨学跟我办事,陈秘书在房间,你有事可以找他办。好了,走了。”他吻了她的额头,离开?房间。
池铭应付了记者,应酬了商业伙伴,便急急的回酒店,陈秘书发过短信,说花映月婉拒了新朋友们的邀请,也没去看关瑶瑶画画,一直呆在房间里,让他很忧虑。
回到房间,他就闻到了柠檬又酸又香的气息,花映月含着一片柠檬回头看着他。
这么爱吃酸……
他实在憋不住了,走到她旁边蹲下,抱住她的腰,抬眼看着她:“映月,去检查下吧,如果真出了意外,我们就回去做手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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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不要生爸爸的气(10000+)
更新时间:2013…4…18 8:51:25 本章字数:10719
花映月本来满脸笑容,闻言表情凝固,唇边含着的柠檬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残颚疈晓
他抱住她:“不要害怕,我一直陪着你,我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不会受到多大损害,也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事。你养好身体,我也养好身体,我们今后生我们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我们自己的孩子?”她本能的伸手挡在小腹之前。
她护着那孽种……她早知道了,但是存心保下那孩子是不是!
池铭忍住心中的酸楚和愤怒,竭力使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他把她抱得更紧了,道:“我们还年轻,还可以生好多孩子。这孩子……本不该有的,趁着它还没成型,只是一团无知觉的细胞,就先拿了,好不好?妩”
花映月彻底懵了,他的所有话她都没听清,脑子里回荡的全部是那句“回去做手术”。
她上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验孕棒一测,两条杠,再一联系自己这段时间的身体反应,怀孕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本想等池铭回来了告诉他这好消息,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对她说,做掉孩子。
“映月……”他晃了晃她的肩膀,她回过神,颤声道,“为什么要做手术?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我……螫”
池铭睁大眼,怒道:“我怎么……”他说了三个字,声音就低了下去,压抑着自己,缓缓道,“我实在做不到抚养那些人渣作孽出来的孩子,我做不到,我真的……”
花映月眼前一阵模糊,她抬手狠狠咬住手背,免得自己晕过去。
池铭见状连忙把她的手扯开,见她手背上已经有了深深牙印,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折腾自己,逼我让步?”
花映月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想忍,可忍不住,大声道:“想要我们自己的孩子?现在我肚子里的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说他是孽种?”
池铭握紧了拳,盯着她看了好久,讽刺的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孩子?”
“还能是谁的?”她眼圈已经红了,他不是说相信她说的一切吗?她说没有和那几个人渣发生实质上的关系,他当时可是点了头的!结果他内心一直没信任她!
因为欣喜而滚烫的心脏顿时如泼了冰水一样寒冷得要命,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哽咽:“池铭,我真的没有和他们发生过关系,我没说谎,你不是说过相信我吗?”
池铭把手指关节捏得格格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可我没能力让你怀上!”
“什么没能力!你是少精症,不是无精症!极小几率下,是绝对能让我怀孕的!”
池铭倏地站起来:“你意思是,我运气特好,中奖了,是不是?”
花映月被孕期反应折腾得浑身无力,自然没多少耐性忍他的刁难,闻言气得和他对着吼:“你到底想怎样?以前我没怀上,你成天自怨自艾,瞧不起自己,看见别人的孩子都要郁闷好一阵,陈秘书都不敢在你附近接女儿的电话了!现在你有孩子了,结果又一口咬定自己没可能让我怀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池铭紧紧闭上眼,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他太阳穴突突的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让他想吼叫,想摔东西,甚至想打人。
花映月喘了会儿气,稍稍冷静了一些,见他肩膀发颤,似乎在竭力忍耐什么,心咚的一跳。她悲哀的闭了闭眼,他是受不得刺激的,她什么事都得将就他,受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放在一边。她真是命苦,摊上个严重的躁郁症患者!
她忍着心中的苦楚和身体的不适,扶着桌子站起来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池铭,我们都冷静一下,等静下心了再好好谈好不好?”
池铭放下手,搭在她肩上,往外用力推她,她咬住下唇,用力抱住他的腰,死死不放,他推了两下,低低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屈辱和痛苦,把她抱住,紧紧压在怀里。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把血液中沸腾的暴力因子化解掉,身上出了一层汗,薄薄的绸衬衫被濡湿了一大片,贴在皮肤上。他觉得喉咙充血肿痛,说话很艰难,带着一丝腥甜味儿:“我运气好,是吗?我精子密度远远没达标,让你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和中彩票大奖差不多,可我中了,上天眷顾,是不是?”
花映月脸贴在他胸口,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说话那么慢,所以显得很平静,她情绪波动极大,也分辨不出什么异样,以为他的态度开始松动了,柔声道:“嗯,池铭,这真是你的孩子。你吃了那么多苦,老天爷不忍心,让我们有了这个孩子……”
池铭深深吸了口气,松开手臂推开她,哈哈笑了两声,表情说不出的讽刺:“这运气来得真是时候!我们以前做了那么多次,都没怀上,甚至有段时间我精子密度指标有回升的时候也没怀上,结果去了荷兰,在你被掳走之后,就忽然怀上了!”
花映月脸色更白了:“你……你怎么还是怀疑我?”
他怒道:“出了那件事,你很痛苦,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的是就此揭过不提,你说没被他们糟蹋过,我也不寻根究底!我就想这件事干脆烂在肚子了算了,谁知道出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忽略掉?我不是特别善良的人,我自私,又有很强的占有欲,我不知道我看见你生下个黄头发高鼻梁的小东西的时候我会做出什么疯事!那是你难以面对的屈辱的活证据啊,你为什么坚持留下?你爱心泛滥到这种地步了?明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会更痛苦,而他因为身份原因,会遭遇各种异样目光,过得战战兢兢,不如不曾出现在这世界,你也要找这个罪受?”
花映月想说什么,可是胃里又一阵反酸,她踉踉跄跄的跑到浴室吐了一会儿,捧起水漱口,因为精神恍惚,她一不小心吞下了半口自来水,冰凉的水进入食道,她被刺激得回过神,谁知又被口中残余的水呛着了。她又想吐,又咳个不停,难受得恨不得一头撞晕。
一双微微发凉的大手扶住了她,带着她慢慢的走出浴室,按住她肩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也许是她不适的样子太可怜,他心中的愤懑退却不少,代之以无奈和悲凉。他一边拿手帕擦她脸颊沾上的水,一边道:“人有时候得做出一些决定,及时止损。否则,一时心软的后果就是无穷无尽的后患。映月,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如果你执意生下来,你今后会更痛苦,我们两个都会过得不安生,即使是我容下了那孩子……你觉得,他会过得快活吗?我们今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个和他们明显不同的兄长或者姐姐?是说你被糟蹋过,还是解释成你和外人春风一度?映月,这只是一团细胞,丁点大,不会动,无意识,还不能算生命,在它有灵性,能被成为人之前,去做了,好不好?”
她眼神茫然,喃喃道:“不是孽种,我没有,我没有和他们……”
池铭气得抓紧了她肩膀:“这时候了你还和我回避!回避什么?发生的事情无可挽回,我说过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看轻你一丝一毫,我会一直疼你,照顾你,你没有后顾之忧,何必这样呢?这种事情任性不得你知不知道!”
她肩膀被他抓得很疼,人也清醒了过来,她忽然有点恨他了,她是那样懦弱的鸵鸟式的人物吗?他说不会看轻自己,可这些话,哪一句不是对她人格的贬低?
可是看到他发红的眼睛,额头鼓起的青筋,脸上亮晶晶的汗,她连分辨都不能,现在的他看似理智,可是她很清楚,他的病潜伏着,控制着他的思维,他已经陷入了偏执的状态,怎么可能讲得通道理?
再解释下去,他真的犯病了怎么办?
忍吧,忍吧。她按住胸口,只觉得里面那团跳动的肉疼得像被什么东西刺进去然后搅动一样,可她不得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想让你生气,所以……所以我们不吵了好不好?做不做手术,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反正,在海南我们也没条件做,是不是?而且……即使要做,现在也不是时候,真的,胚胎太小了,做手术,医生只能凭经验去摸索,容易出事,先忙这里的公事,好不好?”
亲口叙述人流手术的忌讳,简直是把她心里的伤口撕开然后撒盐,她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这日子过得真是讽刺,被恶人羞辱过,已经够难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却不信任她,用他的怀疑再次让她受尽折磨,可她不能反驳,甚至连对外倾诉都不行——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引发别的毛病呢?
她还能忍多久?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池铭沉默片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好,这几天你先把身体养着,我们回去之后再谈。”
她点点头,低声道:“你前段时间做治疗那么辛苦,不要白费了,让何念儒看笑话可不好。”
池铭道:“他别想看热闹。所以……映月,你这几天借口生病,在房间里休养,好不好?”
花映月睁大眼:“什么?”
“你的孕期反应这么严重,还是静养的好,况且在外面呆久了,迟早会被人发现端倪,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这件事,我们悄悄的办了吧,也暂时别惊动维钧他们。我……我现在很难受,没法忍受他们关切的目光,这会让我想起那三个……”他停住话,深深呼吸。
花映月连生气或者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