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桥段是很浪漫的,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在自己走进礼堂的刹那,同时涌进三个以上的男人下跪求我不要嫁。所以,我更加讨厌林若了。
我喝了口水,决定把我和张力交往的故事巨细无遗的讲给他,因为我希望会看到一场好戏。
我告诉他,张力有张很会说话的嘴,时常油嘴滑舌的夸我的厨艺好,身材好,性格好,脾气好,总之在他眼里我什么都好,我很满足。
黎先生插嘴道:“他在说谎,你听不出来么?”
我剜了他一眼:“女人是需要被蒙蔽的,你从来不夸林若么?”
他沉默,我继续讲。
我说,张力的嗓子也很好,唱歌就像张信哲。
很多女人听张信哲的情歌是不能自控的,我们会流泪,会对号入座的想起往事,会找人诉说,甚至会借机喝个酩酊大醉。
可惜,我身边没有张信哲,但我有张力。
我身边的一些朋友也发现了这点,她们都是女人。
张力开始出现在我这些女性朋友们家里,出出入入,他俘获了一个又一个,还把这个秘密隐藏得很好。
黎先生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我很早就发现了,不过我想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证据。”
直到我到刚辞职的这家公司上班,我认识了Miumiu,Miumiu认识了张力,张力又有了新目标,准备把Miumiu也俘获了。
但是张力忽略了一点,他不知道Miumiu的男朋友是开KTV的,就是张力常去的那家。
她的男朋友每天打开门做生意,赚唱歌的钱,听免费的歌,张力再会唱歌,也要为自己的歌声买单。
一个是赚钱的,一个是花钱的,张力输在了起跑点上。
Miumiu提醒我小心张力,我告诉Miumiu正打算分手,可惜没有好借口。
她说:“你可以说家里人不喜欢。”
我说:“这个太常见了,说服力也不够。”
她说:“那你就说你喜欢别人了。”
我说:“实际上是他喜欢别人一次又一次,我不想替他背黑锅。”
她说:“哦,你还可以说你们性格不合。”
我说:“这是我听过最烂的理由。”
但最后,张力就给了我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黎先生问:“那你是从什么开始知道张力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的?”
我说:“凭我女人的直觉。”
黎先生又挑眉了,我发现他的眉毛可以诠释很多意思,比如惊讶、不可思议、荒唐、耻笑、兴味、不屑。
我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他说:“林若也常常这么说。”
我恨林若,她不但抢男人,连台词也要抢着先说。
说起林若,我问黎先生:“当初是你先追的她,还是她勾引的你?”
黎先生放下了他的眉毛,并且眯起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不悦“勾引”这两个字,或许这显得他太肤浅,可在我们女人眼里,会被林若占有的男人都是肤浅的,这叫物以类聚。
我解释道:“勾引其实是个中性词,有时候用来称赞一个女人胆大心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说:“有时候女人的胆大心细是很迷人的。”
我想他在夸奖林若对他的占有,但说这话时却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占有过他。
但事实证明,我从没占有过任何一个男人。
黎先生开始讲他和林若的故事。
他说,在他工作的时候,林若会默默地坐在一边看杂志,从不打搅他,也不会问他那件衣服好看,哪个牌子的护肤品适合他,有时候还会给他端一碗热汤。
我插嘴道:“大男人都喜欢小女人。”
黎先生斜睨我一眼,继续说。
最近一年,林若开始做出要求。看来她不是一个没有要求的女人,只是在等待时机成熟。
林若要求黎先生多陪她,从他下班开始,到他再次上班前。林若还要求黎先生不分上班和下班,都要保持一小时打电话问候她一次的频率,而且拒绝接受“我正在开会”这样的借口。林若还征缴了黎先生的所有周末和假期,如果黎先生开口要求自己的时间,就会被归为不爱她的表现。
我不可思议的再次插嘴:“她其实把你当成了她儿子了。”
就差喂你喝奶了。
黎先生再次斜睨我一眼,再次继续说。
林若把每一个法定节日记录下来,还有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牵手一周年的纪念日,接吻一周年的纪念日,以及……
黎先生顿住了,他看了我一眼,轻咳了两声,没有继续。
我猜,那是她第一次喂他喝奶的纪念日。
黎先生说,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偷跑,但是每次回来,都要面对大吵大闹的林若。
他说他不擅长吵架,所以总是输,每次吵输了都会夺门而出,甚至是上一个二月十三日,他们又吵了一架,他又一次吵输了。
那一次,他离开了一星期。
听到这里,我也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说:“真是太过分了!”
黎先生说:“我也知道我不该那样,我该让着她点……”
我无视他的解释,说:“原来他们早就搭上了!”
黎先生愣住,看着我。
我说:“上一个情人节,张力说他工作很忙,以后再补上。可恨的是,我一直以为他那天是和丽丽,或者是小敏在一起。”
黎先生悟了。
张力属牛,我把一整盘的肥牛倒进火锅里,趁这个空挡,我说:“其实每个女人都需要男朋友陪的,我们有时候很需要别人关心,需要安全感。”
他说:“你们不仅需要安全感,占有欲也很强。”
我眨眨眼,安慰他:“女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吃醋,你条件太好了,她害怕你被人抢走,虽然她先跟人走了。”
他说:“那你呢?你也是这样?”
我说:“关我什么事,现在是在说你。”
他说:“咱们可以混为一谈说。”
我愣住了,他继续说:“看来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可惜我不是一个聒噪的男人。”
我说:“不,我们只喜欢爱人说的甜言蜜语。”
他又悟了。
肥牛熟了,很快被我俩瓜分。
我又一次提到要和黎先生一起去观礼,黎先生同意了。
我说:“为什么林若要给你寄请柬,她想气你,引起你的嫉妒?还是希望你在婚礼上抢人?”
他说:“可能她觉得我不会捣乱吧。”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会了?”
他说:“要不然那个张力为什么不邀请你?”
我说:“因为他心虚,他怕我难堪。”
他挑眉,不语。
我眯眼,暗骂。
回到家,打开电脑,QQ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黎明之前:“那天穿漂亮点。”
我刚要敲打键盘,却想起键盘坏了还来不及换新的,及其懊恼,只好拿起手机回复他:“好的,你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好配合你。”
打完这句话我才醒悟了一个事实,黎先生一直在用QQ回复我的短信,我每发一条就要支付一毛五的谈话费,黎先生则不用,他真不愧是一个商人,连聊天也要合乎经济效益。
我很不满,在他回复我“穿黑色西装”之后,质问他道:“为什么你不发短信跟我说?”
他说QQ打字比较快。
我同意这个说法,决定花两百条短信的钱买一个新键盘。
我告诉他我决定穿红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裤。
他说:“红色是新娘子穿的。”
我说:“新娘子会穿白色的婚纱。”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希望我从头到尾都呆在他身边,不要冲动。
我告诉他,如果新娘子要抽我,他也要第一时间抽回去。
决定了服装是红与黑后,我们又一起决定了那天带什么礼物去。
他说送水晶摆件。
我说送家居用品。
最后我们决定送水晶,因为他付钱。
他说:“这是咱们头一次意见一致,原来你是个随和的人。”
我说:“因为咱们有了共同的利益。”
临睡前,我反思一个事实。
我认识黎先生几个月了,但我们没有一天不吵架,当时他是我的上司。
辞职以后,我听这位黎先生诉说了一个月的心事,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看来,变得不是人,是身份。
男+女=婚 01
在参加婚宴前,我又回了一趟我妈家。
我觉得有必要跟她交代我的感情现状,但怎么启齿是个问题。我妈是个有感情创伤的中年女人,她正值更年期和闹离婚的阶段,也许很难接受我走上她的老路,所以我决定倒过来陈述事实。
我说:“妈,我找到一个比张力优秀、魁梧、英俊、有钱、专一的好男人。”
我妈一听,放下锅铲,严肃的看着我:“这世上有专一的男人么?你发烧了?”
我说:“这个相对专一,他找了他女朋友一个多月了,可她女朋友一点都不珍惜,还和另外一个花心萝卜结婚,我觉得我应该替她珍惜。”
我妈说:“你爸在和我结婚前就有一个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他穷就和别人结婚了,你爸至今没有忘了她。你就不怕他也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
我说:“我情愿他忘不了以前的,也不希望他老盼着后来的。”
就像我爸,他既忘不了以前的,也找了个后来的,他真是万能。
我妈没再和我辩论这个问题,她只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
然后,她拿出一本书,是和睦的新作,叫《解读女人》,是《驾驭男人》的姐妹篇。
她说:“我最欣赏的就是和睦这样的男人,因为他够中立。他能站在男人的角度替男人说话,又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理解女人。”
我说:“也许她是个女人呢。女人才会理解女人。”
她又拿出一本名叫《读书乐》的杂志,说:“这上面介绍过他,写着性别男。”
我妈是《读书乐》的忠实粉丝,几十年来,她只看过《读书乐》,在她眼里,这本杂志就是衡量所有名人的权威,凡是上过专访的人物都是大人物。前半年,她写了一封信给《读书乐》的编辑组,建议他们给和睦做专访,编辑组没有理她。过了一个月,她打电话给编辑组,接电话的人敷衍的答应了,但仍没有采访和睦。又过了一个月,她听说编辑组的总编就住在我们小区,于是买了一篮水果登门拜访,聊了一个多小时,和睦很快就被采访了。
但奇怪的是,她竟没有通过《读书乐》认识和睦。
她说:“距离产生美,我和你爸就是距离太近了,才会看对方不顺眼。”
离开我妈家的时候,我在楼道里撞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白净,头发梳的很整齐,在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他帮我捡起地上的《解读女人》,露齿一笑:“很好看的书。”
我说:“你看过?”
他点头,又是一笑,然后转身上楼。
同一天内有两个人推荐同一本书,让我有了翻开它的冲动。
我看到这样一段话:“女人都把上床看得很严重,但要是有个男人把上床看得比女人还严重,女人就不要再看重他了。看男人是不可以看表面的,他们手指长的长短也不能决定能力的高低。有一半的情侣因为婚前上床还是婚后上床这个问题分手的,幸存的这一半里还有一半是在上床以后分手的,最后剩下的四分之一又会有一半会在一起长途旅行后分手,因为长途旅行往往会暴露一个人的本质。”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张力。
张力对我提出过三次上床的邀请,被我用“大姨妈”当借口拒绝了,然后他开始四处上别人的女朋友。
Miumiu打了电话给我,她问我是否知道张力结婚的事。
我说知道,还说自己不遗憾,因为和睦也说了把上床看的比女人还严重的男人不值得要。
Miumiu尖叫着:“你也看了《解读女人》!那本书真是写得太好了!”
这是第三个人称赞这本书,它一定是一本好书。
Miumiu又说,这本书里讲了发生在英国的一个案例——有个男人变性了,也成功了,十几年后,他又变回来了,还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的妻子对媒体说,正是因为丈夫曾经当过女人,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为女人着想,她相信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幸福。
Miumiu有些哽咽,我不知道她是羡慕那个女人有个变性人丈夫,还是因为那个变性人有个通情达理的妻子。
我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他怎么可能变性两次?”
她问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说:“那你先告诉我,男人变性成女人要不要摘除前面,再加个人工子宫?”
她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必要的。”
我说:“那摘掉的东西又怎么能安回去呢?就算做个假的,也不会有自然反应吧?”
她被我问住了,她很少被我问住。
我很佩服自己,又说:“我再问你,奶牛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说:“当然是母的。”
我说:“如果都是母的,它们怎么繁殖下一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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