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umiu神色凝重,就像我一样。她拍着我的肩膀说,也许不会出事的。
她的用词从“不一定”变成了“也许”,透漏着“祝你好运”意味,然后她劝我要坚强,女人一旦坚强,就天下无敌了。
我眨眨眼,问:“就像鲷鱼一样么?”
Miumiu说,她只在日本料理中听过这个鱼。
我告诉她,这种鱼是一夫多妻制,雌雄同体,倘若一家之主死于非命,那么在这些余下的妻妾当众,将会选举出一只最强壮的雌鱼作为替补,她会分泌大量的雄性激素,将自己变成雄鱼,接任一家之主的地位。听听,这简直就是帝王家的婚姻制度,最具权威的那只就是独裁者,坐拥美女。只要她足够坚强,她就能成为帝王,甚至冲破性别的枷锁。
Miumiu称奇道:“如果我是那个一家之主就好了。”
我斜了她一眼,告诉她还有一种雌雄同体的鱼在□前要先决斗,用雄性特征互相戳,戳赢的那只就成为雄鱼,战败的就会变成雌鱼,你看,在两性关系里,连鱼类都知道雄性拥有权力。
Miumiu总结道:“你要成为一家之主,就要先在两性上战胜男人。”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Miumiu离开后,我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在时针指向十的位置时,黎先生带着熏天的酒气回了家,他想将车钥匙挂在门口的挂钩上,挂了三次,还是掉在了地上。然后他脱掉外套,穿拖鞋,穿了三次,也没穿上,于是发脾气似地将拖鞋踢开,呈蛇形路线向我走来。
他一下子扑在我身上,对着我的嘴巴吐气,道:“老婆,我回来了。”
我冷眼看着莫名亢奋的他,问:“喝了多少?”
他比划了一个手指头,说:“就一瓶。”
我说:“你放屁。”
他又举起两根手指头,说:“那就是两瓶。”
我说:“你酒后驾驶了?”
他说:“没有!是花钱找人代驾的!”
我满意的点点头,推开他,站起身,走向卧室,在房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醉眼朦胧的回视,见我看他,咧嘴一笑,春意荡漾。
我说:“睡吧?”
他立刻欢呼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向我冲来。
黎先生很快就脱光了裤子,我深刻怀疑他没有喝醉。
他露出凶器,把我搂进怀里,磨蹭。
我扭过脸,正被他吻住嘴,我一把推开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不依不饶的扭动,我又说:“是个关于两性的故事。”
他立刻不动了,睁大了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把“鲷鱼”的故事和他分享,他听后“嘿嘿嘿”三声狞笑,反问我知不知道鲨鱼是如何□的。
我自然不知道,我只知道鲨鱼是如何入膳的。
黎先生腻歪上来,说,鲨鱼是靠强jian繁衍后代的,雄鲨咬住雌鲨的鱼鳃,在海底泥沙中翻滚,强迫雌鲨投降,雌鲨在经过一阵剧烈的反抗之后,会被雄鲨得逞,而在他们的表演秀上方,还会有十几条以上的鲨鱼围观。
我“啪”的一下拍在黎先生的屁股上,他“嗷”了一声,立刻捂住伤处。
他说疼,我知道,我的手心都麻的没知觉了,作用力是相互的。
几分钟后,在黎先生终于抵抗不住酒精的力量后,他昏昏欲睡的趴在床上,屁股朝上,光溜溜的,一边微微泛红,隐约能看到几个红印子。
看着黎先生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堂而皇之的暴露着,我就在想,如果将丁字裤套在这样的白屁股上,该是什么样的视觉效果呢?
这样想法的后果是极其危险的,请勿模仿……
翌日(第三天)一早,我和黎先生进行了肉搏战,结局依旧是因为“亲戚来了”而作罢。
黎先生的脸阴沉了一整天。
Miumiu问我有没有问过那三个问题。
你爱我么?
如果将来我老了,你还会爱我么?
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我摇摇头,很惭愧地说在我还来不及问的时候,就已经嫁了。
Miumiu说,希望我能从今天开始训练黎先生的爱能力。
我反问她说,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向黎先生问这个问题的,他会不会腻烦?
Miumiu说,如果是真爱,他会百答不厌。
我表示怀疑。
第四天晚上,我趁黎先生正在吃饭的时候,撂下筷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黎先生一噎,马上道:“爱。”
出于本能,我没有按照顺序提出第二个问题而是立刻问道:“有多爱?”
这说明,天下女人一样没有安全感。
黎先生说:“很爱。”
我马上又问:“很爱是多爱?”
黎先生放下碗筷,凑近卧室,很快又走出来,手上托着一只两分米长的棕色玩具腊肠狗,腊肠狗的身上套着一件红色背心,背心上写着“Ilovesomuch”。
我惊喜的尖叫一声,扑过去。
他又从身后拿出另一只同款腊肠狗,五分米长,衣服上写着“Iloveyouthismuch”。
我不得不承认,黎先生及格了。
洗完澡后,我拿着吹风机给黎先生吹头发,顺便问出第二个问题:“如果以后我老了,你还爱我么?”
黎先生“嗯”了一声。
我又问:“真的?”
他又“嗯”了一声,补充道:“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
我说:“可是男人老了还是有能力花心的,比方说我爸。”
他说:“我不是你爸,你也不是你妈。”
接着他反问我:“那如果我真的变心了,你怎么办?”
我“哈哈”一乐,说:“拿着你的赡养费,走出这个门口,和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展开新恋情,就从上床开始……天涯何处无小鸟,想要多少有多少!”
黎先生急了:“你敢!”
我被黎先生压在怀里,扣在床上,我下,他上,他恶狠狠地冲我吹起,气的青筋暴露,威胁道:“小心我强X你!”
我一翻白眼,不以为然,告诉他,感谢老公的辛勤耕耘,可惜姨妈尚在。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男人永远不要以为可以抓住女人一辈子,他们都是属狮子的,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被他人染指,要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性。还有,变心不分性别,不分岁数,不分等级,只要有爱人的能力,就有心跳。
男+女=靠 06
第五天一大早,我接到了Miumiu的诉苦电话,内容大抵是说她和她的新男朋友的矛盾。这种矛盾是来自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他是美国人,她是中国人。
我问Miumiu,你的洁癖这么重,怎么受得了外国人身上的毛和羊膻味儿?
她说,起初她也以为那是真爱,因为他每天都会送她一朵玫瑰花,说一句我爱你,献上一个goodbyekiss,符合她心目中对情人的一切想象,他简直就是为她而生的。
我说,这是一个恋爱能力过于发达的男人,他的浪漫细胞太多多了,令我怀疑他的生活态度。
Miumiu沉默了一顺,接着告诉我,他们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他妈。
他妈说,她的儿子可以找一个法国人、德国人、英国人、甚至是俄罗斯人,但就是不能找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或是越南人。
听到这,我大概猜到他妈的意思了。
确实,在中国确实发生过一些和外籍人假结婚的案例,按照中国人口的比例,并不算多,可按照外国统计的官方数字,那是令人惊奇的。外国人总说,他们国家的华人太多了,移民概率太高了,并且年年嚷嚷着加以限制。
而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出现一些害群之马,可能会以本国国籍为耻,崇洋媚外,改头换面,中国人的这种概率之所以会多,也是因为我们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我们在努力生活的同时,不能也无暇阻止别人的思想和行为,而移民到哪个国家,也不是我们制定的标准,是这些叫嚣华人太多的国家的移民局的责任,在叫嚣的同时,他们还会自动忽略掉那些有巨大贡献和经济条件极其优越的华人,他们只记得这一年移民的华人有几个是平庸之才,当初真不该批准,来年一定要痛定思痛等等。
Miumiu说,我的猜想完全符合他妈的说辞。在他来中国工作之前,他那位生活在密西西比州的妈妈就曾警告他说,不要结交任何一个拥有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女子,不管她是否品德高尚、绝代无双,因为她们有可能只看到他的金色头发、白皮肤和灰蓝色的眼睛,他的国籍,以及嫁给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他妈还说,在她认识的生活圈子里,已经见识过三个假结婚的例子,对方都是华人。于是,他妈认为,华人都是可鄙的,狡猾的,深谋远虑的,应该防范的。而她的儿子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单纯和善良……
我对他妈的说辞表示呕吐。
但我不得不承认一点,由于我了解Miumiu,所以我相信Miumiu重视恋爱高于国籍,可惜这种了解不能隔空传递给他妈。
Miumiu说,当他将他妈的这番话告诉她时,她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她甚至没有提出和他结婚的要求。
我问,莫非是因为你们已经上床了么?
Miumiu说是的,很有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他对她的热情开始下滑。
我叫了一声:“Oh,No,外国男人真是恶劣。”
最后,Miumiu自嘲的对我说,她并不会因此就拒绝爱情的造访,但她会选择国籍,凡是第一世界国家的一概不考虑,巴西、越南这些国家的可以优先,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第三世界国家的国籍并不足以显摆。
为遭受帝国主义欺压的Miumiu默哀了三分钟,我毅然决然的去上班了。
张总依旧没有出现,令我的精神完全放松,我正在网上搜索菜谱的同时,黎先生发过来一条短信:“晚上出去吃,我订了位子。”
啧啧两声,我回道:“然后呢?”
他说:“然后,你想对我干嘛就干嘛。”
我说:“我对你从来就没有邪念,我什么都不想对你干,你今晚恐怕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黎先生那边很久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求你,对我干点什么吧!”
我捂着嘴,趴在桌上狂笑,直到内线电话响起,我被黎先生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忍着笑,我故作正经的站姿桌前,低头看他。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刚要说话,不想这时,张玫敲门进来了,我们的话题被扼杀在摇篮里。
张玫递上文件,黎先生快速审阅后,签了字。
趁着这个时候,张玫看了我一眼,我也以眼还眼。
黎先生将文件交换给张玫,然后若无其事的对我说:“先处理家里的事吧,加班的事等你那个亲戚走了再说。”
我连忙点头,说:“谢谢黎经理。”
回到座位后没多久,黎先生又发来一条短信:“还有几天?”
我说:“两天。”
他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回头一扫,办公桌前的他,依然一本正经。
黎先生带我去了一家高级牛排馆,一客牛排要一百多块,吃在嘴里,疼在心里。我们心里虽痛,脸上却充满喜悦,不用顶着一身油烟做饭,不用洗碗,不用清理灶台,这才是人生!
我说:“日过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他说:“普通人不能天天奢侈,这是皇室的生活,过多了会折福的。”
我说:“那就一星期一次吧?”
他说:“房价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一星期一次是贵族生活,过多了会脑满肠肥。”
我说:“那就一个月一次吧?”
他想了想,说:“要是一个月奢侈一次,情人节就很难有惊喜了,你要把一年当中最甜蜜的日子分期分摊在每个月里么?”
每个月都过情人节,这是所有女人的向往,我刚要说“要”,却又听到他下一句。
他说:“要是把甜蜜分摊在每个月里,你每个月买衣服的钱就少了……”
我立刻僵住嘴角说:“还是一年一次好……”
默默的吃了两口牛排,我顿觉自己居于下风,心里不忿,于是绝地反击。
我说:“吃完了以后去逛会儿新光天地吧?”
他的眉毛挑起一边,这是警惕的讯号。
他问:“进新货了?”
我点头如捣蒜,双眼曾曾发亮,一脸期待,就像京巴狗。
他放下刀叉,说:“前几个月不是买了一个包么?用旧了?”
我说:“你也说了那是前几个月了,包包这种东西当然要时常换了。就当我提前预支下个月的娱乐消费。”
他说:“那你先把上一个卖掉,再买这个。”
我问为什么,他解释道:“你只用一个肩膀背包,你也不会同时背两个包出门,那就以旧换新吧。”
我咬牙切齿的说:“那为什么你的手表和相机就一个接一个的买,之前的也不卖掉?”
他说:“这不一样,那些都是收藏。”
我说:“包包也是收藏,可以增值。”
他嗤之以鼻。
我义愤填膺。
最后,黎大毛还是妥协了,妥协的原因是我买了这顿饭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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