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想把秦风推出来,齐功当然希望秦风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而这两块铜镜,就是最好的台阶,如果真能将其定位那面传承古镜,秦风进国家鉴定委员会,那就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当然,齐老也不是无中生有。他虽然对铜镜研究的不是很多,但能给这面铜镜断代,能将一个美好的故事赋予这面断镜中,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老师,这……这面镜子太普通了,而且还没有任何铭文。”
甘亚夫被齐老爷子说的满脸通红,不过他也是个能坚持原则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并没有因为齐功是自己的老师而让步。
“甘老师,有铭文的铜镜大多都是汉代的。汉之后即使是仿制的铜镜,也是很少有铭文的吧?”
秦风插口道:“而且南北朝因为当时的历史原因,铸造出来的铜镜极少,大多都没有什么特色,这面镜子可不正符合当时的情况?”
说着话,秦风的眼神瞄向了韦华。他相信韦华能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秦风在这里帮韦华不遗余力的鼓吹,你这哥们总不能一声不吭的看热闹吧?话说那三代红色子弟的身份也不是摆设,总能给人一点压力的。
接过秦风的眼神,韦华终于开口说道:“甘老师,您不能断定这镜子就是那一面。但也不能否定它就不是那面传承古镜吧?”
韦华出身世家,又经商多年,秦风一个眼神看过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如果这面铜镜能被断定为传承古镜,他这会所今儿肯定是一炮而红。
不过韦华此时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因为一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些古镜都是仿制的,刚才不肯说话,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且还有一点,韦华看不透秦风大肆宣扬这两块破碎镜子的心思。
作为见惯了政治倾轧和商海尔虞我诈的韦华,对任何人都是有种防备心理的,他起初也是怕秦风先将他捧起来,最后再爆出镜子是假的新闻,那韦华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秦风的眼神在鼓励中还带着一丝挑衅,却是让韦华改变了主意,以他的身家地位,难道还不如一个大一学生吗?这番开口,其实有那么一点被激的成分。
“没错,是不能否定,这两块镜子的年代大致相仿,还是有可能的。”
听到韦华的话后,甘亚夫的口风略微有些松动,他不怕得罪老师,因为他知道齐老爷子是和心胸广阔之人,平时没少因为学术上的问题和老师吵个脸红脖子粗的。
但韦华可不一样,他所持的不仅是庞大的财富,还有韦家在京城以至国内的强大背景和势力,韦华真要是想给他小鞋穿,甘亚夫自问是消受不起的。
文化人也是人,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尤其甘亚夫也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他知道哪些人能得罪的起,哪些人得罪不起的。
“甘老师,您看这几面铜镜的品质如何,是何等人家能用得起的?”
秦风随手翻着那些铜镜,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原本他还有点别的心思,但此刻却真的认为这两块破碎的镜子,就是“破镜重圆”故事中的传承古镜。
“这七八面镜子的质地和品相都很一般,这蟠螭纹镜、章草纹镜都是寓意平安富贵的意思,不过这碎掉的镜子,品质应该好一点……”
甘亚夫将破碎的两块镜子合在了一起,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因为两块镜子的断裂处,除了一些铜锈之外,基本上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甘老师,您也看到了,铜镜是摔不破的,而这块镜子里掺杂了青铜和锡,自然断裂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且从断口处看,应该是人为劈砍开的……”
整个厅里回响着秦风的话语声,众人都被他的分析给吸引住了。
“其实甘老师也能看出来,这些铜镜都是出土的物件,而两块破碎的铜镜能被珍而重之的殉葬到墓里,那也说明了这面镜子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所以我认为,这就是那故事中的传承古镜,它承载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这才让男女主人公死后将其带在了身边!”
一番剖析后,秦风掷地有声的话,为他的言论下了一个定义。
“说得好,如果不是让夫妻二人破镜重圆的东西,恐怕也不会作为殉葬品吧?”
韦华为秦风的结论大声叫好,事实上秦风的论据,也让场内的几位鉴定专家都暗自点了头,这并非是凭空猜测,而是根据铜镜本身推演出来的。
古代可没有摄像机,不能将每一个历史镜头忠实的记录下来,所以在考古和文物鉴定中,有很多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这就需要刚才齐功所说的那句“严谨求证,大胆推论”的话,来推动考古或者是文物鉴定的进程,在以往有争议的鉴定中,并不乏这样的事情。
“小秦说的有道理……”
此时甘亚夫心中也有七八分相信了,沉吟了一会,说道:“乐昌公主与丈夫徐德言成亲的时候,陈国还没有灭亡,他们的确用得起这面变形四叶八凤镜,我支持小秦的这个论点……”
“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齐老这时开口说话了,甘亚夫虽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但这东西最好还是能多方考证之后,再给其定义比较合适,这也是一件文物鉴定的流程。
“小韦,这东西是在哪里出土的,你知道吗?”齐功转脸看向了韦华,秦风和甘亚夫都能看出这是出土文物,齐老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齐老,这物件就是在古玩市场淘弄的,我都不知道是出土文物。”韦华一句话将自个儿给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将铜镜献给国家,他也不愿意背这黑锅的。
此时韦华也看出了点端倪,能让秦风甘亚夫和齐老都认为是出土文物的东西,岂能是现代仿制的?
念及此处,韦华不禁将那制假的哥们恨得牙根痒痒,他也基本上想通了这关节,肯定是那人拿着仿制的钱去收了成品,谁让古镜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呢?
“要不这样吧,等甘老师有时间,再带几位专家看看,到时候再给个确切的说法……”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光是在这镜子跟前就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韦华开口说道:“今儿的鉴定就到这里,咱们一起去用个便饭,今天真是辛苦几位老师了。”
虽然后面还有不少文物没有鉴定,但韦华原本就是想挑出几件有代表性的东西出来让专家鉴赏的,没成想出了秦风这档子事,却引出了一面著名的传承古镜?
原本对秦风还抱有几分成见的韦华,现在却全剩下欣赏了。
回头只要在记者采访的时候,韦华不经意的透露几句甘亚夫和齐老都认为古镜是真的之类的话,那么自己的会所就算是在行业里出名了。
听到韦华的话,除了齐老寥寥数人外,一众专家们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这样的场合他们参加的多了,一般在饭局结束后,主人都给奉上一份大大的红包。
以韦华的身份,这红包恐怕最少也在万元以上,对于在九八年这会工资只有数千块的专家们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余波
韦华请客的地方,是在京城饭店的谭家菜,和潘家园这边还有段路,一番安排之后,那些前来彭城的世家子弟和收藏界的人士,都被安排了车辆送到了饭店。
而秦风、甘亚夫和齐老还有几个文物鉴定专家,则是被韦华多留了一会,因为他安排的记者,还需要对其进行一番采访。
采访的重点一开始自然是齐老爷子,不过被老爷子几句话引出了今儿的“重大发现”后,焦点一下就聚集在了秦风的身上。
传承古镜的发现让记者看到了亮点,尤其秦风大一学生的身份,更是将这亮点无限放大,再加上甘亚夫和齐老对秦风的夸奖,记者相信,在文物鉴定界,又升起了一颗冉冉新星。
齐老的可以栽培,秦风也没理由推托。
而且这个身份,对秦风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至少以后在从事古董买卖交易时,行内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年轻而看清于他。
半个小时的简短采访后,几家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拿着厚厚的红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秦风等人则是坐上韦华的车子,去往京城饭店。
看到秦风与韦华和齐老那些人一起到来,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世家子弟们,都感觉有些诧异,他们自问身份要比秦风高贵的多,也没受到这般待遇?
不过秦风展露出来的才华,也让场内许多人心折,再没有不开眼的想着去挑衅秦风了,而且当秦风鉴定文物的事情一传出,他在众人心里的分量又被加深了不少。
之前和秦风发生了冲突的陶军,也刻意上前敬了秦风几杯酒,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后,陶军却被几个呼朋唤友拉着审问,不得已说出了秦风和周逸宸离京有着莫大关系的事情。
这个消息,足以让那些原本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们感到震惊了,于是秦风也成了这场酒宴最惹眼的人,几乎一刻不停的都在应付着众人的寒暄。
或许是因为年纪差不多的原因,秦风和冯永康朱凯两个同学,还有韦涵菲孟瑶几个女孩安排在了一桌,在秦风的左边坐着的是华晓彤,右边则是韦涵菲。
华晓彤不喝酒,好像也闻不得酒味,她和朱凯换了位置,坐到了孟瑶的身边,而韦涵菲则是不在乎,还喝了好几杯红酒。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韦涵菲的双颊都现出一丝红晕,看着敬酒的人少了许多,韦涵菲碰了下秦风,说道:“秦风,能请教个问题吗?”
“嗯?韦小姐,什么问题?”刚才喝了一肚子的酒,秦风正往肚子里填着食,听到韦涵菲的话后,不得已停了下来。
“刚才你说的破镜重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我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一样?”韦涵菲这话憋在心里半天了,此刻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意识到韦涵菲是在国外长大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朱凯,秦风说道:“老朱,给韦小姐讲解下破镜重圆的故事,我先吃点东西……”
“嘿,哥们够意思,知道老朱还单着呢。”
朱凯低声在秦风耳边道了声谢,可怜他和冯永康来了大半天,连个衬托秦风这朵鲜花的绿叶都算不上,直到此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感。
朱凯声情并茂的讲解了一番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韦涵菲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的扫在了狼吞虎咽的秦风身上。
“我长得有那么讨人嫌吗?”
听着朱凯的解说,韦涵菲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似乎桌子上的龙虾鲍鱼比自个儿吸引人多了,韦涵菲心中对秦风的兴趣是不减反增。
秦风开始吃饭的时候,别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等秦风吃个半饱,酒席也就结束了,这让秦风大呼可惜,差点没让人动手打包。
不过在出酒店的时候,有个会所的服务人员,将一个写有秦风名字的信封交给了他,捏着里面厚厚的一叠,倒是让秦风心中宽慰了许多。
“秦风,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来到李然的商务车上,几人均是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虽然他们都能看出来平时行事低调的秦风很不一般,但是今天秦风的表现,还是让几人大为震惊。
先是展露了一手钢琴演奏的技艺,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其后在青铜器的鉴定中,秦风的表现更称得上是惊艳,居然连齐老都对他推崇不已。
这让秦风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泽,使得平时和秦风处的最好的冯永康和朱凯,都不敢和他冒然开玩笑了。
“得,然哥,骂我是吧?”
看到冯永康和朱凯的脸色,秦风一手搂住了一个,说道:“今儿敬酒的人太多,哥们没吃饱,咱们再去吃掉宵夜,不过要朱凯你请客,刚才哥们可是给你介绍了个美女啊!”
“我说疯子,你真无耻,美女和我有屁的关系啊,人家眼睛只看着你,应该你请客才对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那种熟悉感又回到了几人心里,还是那个无耻喜欢算计人的秦风,话说他们几个可都看到秦风领红包的举动了。
打打闹闹的回到学校附近找了个烧烤摊,几人又喝着啤酒吃起了烧烤,相比在谭家菜吃,这种地方反倒让人更加放得开。
不过放开的结果,是冯永康和朱凯又喝多了,好在是周六,秦风和李然直接在学校门口找了个小旅馆,给二人开了个房间。
秦风更是使了个坏,把两人的衣服都脱光后,扔到了一张床上,至于这哥俩会不会从此改变性取向,那就和他秦某人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是周日,秦风没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