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妹闻言探出头来,刚看到粉粉的一团,还没问什么,便见一道人影跑过来抱起地上的小粉团轻斥:“说过多少遍了,不可以乱跑,下次妈妈不带你来了。”
“总裁夫人?”前台小妹认出念桐,连忙道:“我马上通知总裁——”
“不用了。”念桐打断她,微笑道:“我自己上去。”
语毕,抱着桃桃走向电梯。
*
慕觇安从总裁室出来,怀里抱着一堆文件往秘书室走,还在门口就听见里头开了锅一样欢声笑语一片。
他皱眉,板着脸空出一只手用力在门上敲了敲,然后才走进去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么?怎么一个个都不用做事是不是?”
话刚落,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的裤管,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个小丫头!再一看,他惊喜道:“桃桃?”。
“舅。”桃桃笑嘻嘻喊他一句,舞动着小肉胳膊要慕觇安抱。
见状,慕觇安连忙将怀里的文件往一旁的桌上一放,然后俯身抱起桃桃,而脸上立即被桃桃亲了响响的一记。
“桃桃想舅。”
慕觇安目光柔下来,“舅舅也想桃桃,妈妈呢?”
“慕秘书,总裁夫人不就在你旁边站着。”同事提醒慕觇安,染着笑意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
慕觇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一旁静静望着他微笑着的小妹,问,“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句?他应该不知道你要来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安静。
念桐摇头,“我也是突然想过来看看他,但知道你们在谈事,所以就先来你这转转了。”
慕觇安抱着桃桃走向自己的办公位,念桐拉了张椅子坐下。
“舅,桃桃要看弟弟。”坐在慕觇安腿上的桃桃突地冒出一句。
慕觇安看向念桐,后者笑道:“她看到比她小的小男孩,然后吵着要我给她生一个弟弟,我说舅舅家有一个。”如果不是因为连暖在B市娘家,估计这会女儿已经吵着要她带去看弟弟了。
“她下个星期过来。”
“咦?这么快要上班了么?”念桐有些诧异。
“我月底要去迪拜三个月,所以她大概要提前两个星期回公司上班。”
念桐挑眉,“大哥,要不要我向你上司抱怨一下他拆散新婚夫妻很不人道?”
慕觇安骇笑,阻止道:“你别,不然下次估计不只三个月,三年都有可能。”
念桐笑,“你把他说得像个小气的暴君。”
“暴君,把拔暴君。”把玩着手机的桃桃冷不丁冒出一句。
慕觇安嘴角抽搐道:“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说谁?”
念桐脸一热,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儿会知道暴君是顾筠尧,完全是有一次顾筠尧趁女儿睡着后和她亲热,结果不小心把她的睡裙撕破,而她念了他一句暴君,没想到女儿根本就没睡着,也跟着说了句暴君,当时弄得顾筠尧哭笑不得,当场就想把女儿扔到儿子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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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请进。”
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顾筠尧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慕秘书,明天的行程安排拿给我看一下。”
以为进来的是慕觇安,他随口吩咐累。
过了会没听到回应,他才讶异抬眸,却是一楞——刚才明明听见敲门声和开门声,但偌大的办公室除了他外别无他人。
因为清楚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所以他站起身,还没走两步,就在办公桌前看到一抹蹲在地上捣住小嘴偷笑的小身影。
“桃桃?”他诧异眯眸檬。
桃桃把捂住嘴的手松开,却改为蒙住眼睛,另一只小手摇摆道:“把拔看不到桃桃,看不到,看不到。”
顾筠尧失笑,走过去在女儿面前蹲下,拉开她蒙住眼睛的手问,“妈妈呢?”
桃桃指了指门外。
顾筠尧挑眉,伸手抱起女儿,起身走向门口。
门打开,门外念桐正接着电话,脸上神色严肃。
顾筠尧微楞,站在门口看着她接听电话。
“……我想你误会陆珩哥的意思了,他……好吧,我希望你冷静考虑,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念桐挂了电话,回头见抱着女儿站在门口的顾筠尧,朝他耸耸肩,苦笑道:“段心柳打电话给我,说陆珩哥要和她离婚。”
顾筠尧不语,抱着女儿往回走,听念桐继续道:“我刚从医院看陆珩哥过来,离开时他已经醒了。而在他没醒之前,段心柳说陆珩哥和她结婚是因为她以死相逼,而陆珩哥同情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才和她结婚。连自己的婚姻都舍得牺牲,我不相信离婚是陆珩哥提出来的。”
“所以你怀疑真正想离婚的那个人是段心柳?”顾筠尧问。
念桐点头,“虽然她一再强调她爱陆珩哥,而且绝对不会离开他。可她无法接受陆珩哥有可能会残废的事。”
“如果陆珩这段婚姻的结合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段心柳要和他离婚是件好事。”顾筠尧分析,“和一个不爱自己而自己又不爱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生活一辈子的。因为陆珩不是那种没血没肉没有感情的男人,他能和段心柳过十年,二十年,却绝对过不了一辈子。”
“把拔,饿。”赖在父亲怀里的桃桃啃着父亲外套上的咖啡色纽扣嚷嚷。
顾筠尧看了眼时间,走回办公桌保存资料关了电脑。
“走吧,先带女儿去吃东西。”
***
带女儿吃完东西,顾筠尧把她们送回家又返回公司,六点多小西才放学回来,一放手里的东西就去抱桃桃。
“小西,我们给你带了饭菜回来,你什么时候饿了加热就可以吃了。”
念桐从卧室出来,手里拎着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出去?”小西诧异道。
“对,我去医院。”段心柳在电话里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担心会因此影响到陆珩的治疗。
小西想了想,点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家给我看着桃桃就可以了,她最近越来越皮,没人看着就到处跑。”
桃桃听到母亲提到她的名字,转过脸来露出两排小牙齿呵呵直笑。
念桐笑着摸摸女儿的头,然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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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医院,陆珩的病房冷冷清清,居然不见段心柳的人影。
念桐走到病床边,见陆珩闭着眼,显然是睡着的,只是眉头蹙得死紧,似连梦中都感觉到身体传递的巨大痛苦。
女儿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如今又因陆珩才捡回一条命,她对陆珩的感激,言语无法形容。
等了会仍不见段心柳的人影,念桐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她人在哪里,门却开了。
她回头,对上来人的目光,双方惧是一楞,而来人马上变脸,怒气冲冲冲到念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难怪我姐打电话跟我爸说我姐夫要和她离婚,敢情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在作怪!”
念桐皱眉,瞪着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厌恶道:“段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还有别在病房里大呼小叫吵到陆珩哥,有话出去说。”
“陆珩哥?叫得多亲热。”段心芯声音不降反拉高,“你不是把自己那点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念桐看了眼陆珩,见他眉头皱得更厉害,显然是被打扰到了。
她冷冷望向怒视着自己的段心芯,拨开她那根手指,冷声道:“段小姐,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他有几条命能换你这张嘴给他惹下的祸根!”
段心芯呼吸一窒,被念桐突然间释放的冷气场骇住。
其实她和段心柳并没什么姐妹感情,不过她就是这样,自家的东西再不好也只能自家人欺负,不许别人来糟蹋。
一听父亲说陆珩要和段心柳离婚,她立即跑来医院要找陆珩质问,没想到却碰到顾筠尧的女人。
之前她那样来求顾筠尧帮忙却反被侮辱,正愁没地方发泄,所以才一股脑儿冲这个女人发火,没想到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身上竟然还隐约有几分顾筠尧冷漠时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她看花了眼还是所谓的夫妻相处久了,多少会染上对方的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性?
“咦?你还在?”门口传来一个惊喜的男声。
念桐看过去,见是段心岚,眉头下意识皱了皱——他也是来找陆珩哥为段心柳报打不平的?
段心岚观察念桐和段心芯的脸色,猜测两人一定是闹了不愉快。
他刚才去停车,所以比段心芯晚了会上来。也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吵。
段心芯原本是被念桐的话骇住,这会有了段心岚撑腰,立马又气焰嚣张道:“哥,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害得姐夫要和姐离婚。”
段心岚皱眉瞪妹妹一眼,轻斥道:“你胡说什么?眼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是姐听医生说姐夫人会残废,所以才要和他离婚。”
“你骂我连瞎子都不如?”段心芯难以置信,“你到底是我哥还她哥?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是实话实说,以前姐夫好好的时候都没听他说要和姐离婚,现在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你认为他有可能会莫名其妙突然提出要和姐离婚么?”。
段心芯被反驳得答不出话来。
段心岚拉开段心芯,走到念桐面前道:“我妹就跟我爸说的那样,说话不经大脑,你别介意。”
“段心岚!”段心芯见兄长出卖自己讨好那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扯过段心岚讥讽道:“你少讨好她了,不管你对她再好,她都不会放弃顾筠尧改投入你的怀抱的,所以你永远也赢不了我,赢不了我那份财产继承权!”
“什么财产继承权?”念桐纳闷的望着段心岚。
“哼,难道我哥没告诉你,他追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为了赢我的那份财产继承权?”段心芯冷笑,“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哥是喜欢上你了吧?”
念桐看向段心岚,目光平静,并没有半丝被骗的愤怒或者难受。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甚至觉得他的喜欢是种累赘。
“知道你不是喜欢我,我就心安了。请你以后挑选别人做你的玩弄对象,而不要再是我。”
段心岚双手紧握,想解释,却又怕越瞄越黑。
他看向妹妹,那目光犀利得仿佛要一刀刀将她凌迟至死。
段心芯骇了一跳,不敢再多嘴说半个字。
“你们兄妹的闹剧到此为止,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念桐冷冷警告,实在是厌恶段心芯那副嘴脸。
段心岚神色黯然的望着念桐,见她冷漠撇过脸,良久,才转身走出病房。
段心芯见状连忙跟出去,仿佛迟一步就会没命一样。
待段家兄妹一离开,病房重又恢复之前的清冷静谧。
念桐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目光不经意瞥到陆珩的眼皮动了动,不由轻笑道:“陆珩哥,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装睡可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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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的确是早在段心芯大吼大叫时就已经被吵醒了。
见被念桐看穿,他先是苦笑了下,这才睁开眼,一贯温柔的眼里满是无奈和许多说不出来的情绪。
“我不想解释为什么柳柳说我要和她离婚的原因。”所以他装睡。
念桐望着他,心里满满的愧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救桃桃,你和心柳也不会变成这样。”
“只要她不是真心爱我,就算不是因为这次,也还会有下次。”陆珩叹口气,目光看向念桐:“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应该是她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告诉你了?脑”
迟疑了下念桐才点头。
“那她是不是说我和她结婚是因为同情她?”
不待念桐回答,陆珩又道:“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我也是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才会和她结婚的,而并不全部是因为同情。”
念桐看陆珩痛苦,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并不了解他和段心柳之间的感情。
“不论如何,夫妻一场,她想怎么做都好,我都可以答应她。只是我不懂她为什么要和她家里人说是我要和她离婚。轶”
明明是她的意思。
明明是她嫌弃他将来有可能会变成残废。
念桐瞥到他嘴皮有些发干,于是起身倒了开水拿棉签给他润唇,又道:“你渴不渴?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可以喝一点点水。”
陆珩摇头。
他现在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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