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神,本来还以为她在吃醋小开心了一下,但是一看到战荳荳脸上黠促的笑容,他就明白,又是自己多想了。
他只是在想,如果以后还会出现危险,他该拿什么去保护好战荳荳和夏立秋。
“嘿嘿,明儿出院怎么样?庆祝我们身边又恢复和平!”战荳荳振臂高呼,忽然哎呀一声,愁眉苦脸:“完了,我刚才忘记跟朱玲提医药费的事情了……熊安安,你那舅舅有没有跟她提啊?我告诉你,要是没提,我就要跑到公安局去申请国家赔偿了啊……哎你躲什么呀我又不问你要……”
理想骨感现实丰满,战荳荳想要尽快出院的要求遭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反对,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她和安然同学才被允许回家——话说,安然那伤势根本就不需要住院吧?要不是看在他在的话给小姨制造了很多机会,她早就一脚把他踹回去了。
不过也好,这一周时间刚好给朱玲同学办办转学手续之类,不然大家面对面也怪尴尬的。虽然战荳荳非常坚持自己这个主张,但怎么说好像也是自己把人家逼走的是不,心里头还是有点小愧疚的。
住院受伤拉下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每周末的视频聊天。据说立秋已经跟双子星兄弟解释过理由了——战荳荳家楼下挖断光缆所以网线断了,很合理有木有?看不出来,立秋撒起慌来很厉害哟!而且那种品性一贯优良的孩子,夏非寒和夏致,估计一点都不会怀疑。
糊弄过去是最好的,否则夏致哥哥应该会赞成自己和立秋的决定,但是夏非寒嘛……那个小鸡肚肠,为了立秋,可是会发飙的。
出院后恰逢周末,战荳荳兴冲冲就上网了。幸好她和立秋脸上都没什么外伤,视频中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虽然夏非寒问了不少刁钻奇怪的问题,但是在立秋和荳荳的默契配合下,没有露出一点马脚——这个事情,暂时只有两家家里人知道,连学校都不知道,夏非寒的小间谍自然更加不会知道。
这个星期的清扬还是有点小新闻的,首先是战荳荳、夏立秋和安然集体休假一个星期,然后是朱玲转校,四个学校焦点人物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出现异常,还是非常巧合的。有不少人因为作弊事件看出朱玲和战荳荳有矛盾,但是任凭他们想象力再丰富,也绝对不会想到真实发生了什么故事。
那就留着,让他们自由去想象吧。
只要留给他们一个宽松自由融洽的学习环境就好。
才一个多月,大家和朱玲也不见得建立起了多大的友谊,想要追求她的男生们也还没有展开行动。朱玲她就这么忽然走了,虽然开始一周还有不少人议论,但是渐渐地,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物的消失。
毕竟高中,最重要的还有繁重的功课。
连包子他们都不知道那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六个人每天还是头碰头的吃饭——唔,就是战荳荳的早点取消了一阵,因为病人的身份哇。
立秋擦破了一点皮没大碍,天生好肌肤更是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战荳荳全是内伤,外表看不出来,良好的身体基础让她在半个多月后也差不多彻底康复;安然的腿伤没有伤筋动骨,出院后穿上裤子就和常人无异,只要不打篮球,就没什么问题,半个多月后,也差不多全部恢复。
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
哦,还是有点不同的,不同的人是江心悦和安志杰。因为感激安然奋不顾身为荳荳挡了一刀,也因为心疼自己的外甥女,这大半个月来,江心悦完全改变了原来的作息和习惯,摇身一变成了入得了厨房的贤妻良母,厨艺大为进步,天天变着法子给俩人熬制营养汤,算是没有辱没了广东人的身份。
而因为整个人的重心有了转移,这段时间的江心悦没空把心思放在安志杰身上——呃,其中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反正已经在安志杰面前不小心展露过真实性情,再装就没意思了是不?但恰恰就是这种率真的个性流露,倒是让安志杰对江心悦有点另眼相待起来。
感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且,安然对江心悦似乎是全然接受的,这也让安志杰没有了后顾之忧,敢于尝试正视自己的内心。而看到安然脸上的笑容渐渐多起来,对自己态度渐渐柔和下来,安志杰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安然缺少的,并不一定是他对妻子的坚守,而是家庭的温暖。
而这,恰恰在江心悦和战荳荳身上能够找到。
两个成年男女虽然暂时还没有正式表达点什么,但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场似乎慢慢在改变。
战荳荳身边,安然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良好距离,寻找好机会不失时机的表达着自己追求她的坚定决心,但是又掌握好分寸不让她发飙——突然袭击她太敏感,自己肯定会挨揍,所以还是走长远稳妥路线比较好。
幸福的高中生活,似乎就要按着这样的轨迹过去。
11月9日,香港国际会展中心,劳伦斯国际钢琴演奏会全球巡演香港站。
台上,一袭白色西装的夏致,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弹奏出行云流水的篇章。他的演奏是那么的投入而放松,他的举止是那样的得体,把每一个音都赋予充分的表情和生命;他在创造出美好音乐的瞬间,把人们带进了虚幻而美妙的境地。
后台的导师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得意爱徒,不过两个月时间,夏致的琴声越发空灵而富有韵味。
而钢琴另一侧,乐手席中,一位手拉大提琴的白裙少女,同样不时把目光投射在夏致身上,脉脉含情而水灵的眸光于是愈发醉人,透过大提琴的声弦,传递开去。
经久不衰的掌声后,人群终于渐渐散去。后台,夏致微笑着和老师告别,不时的和同伴们打着招呼,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
“夏致,”怯怯却犹如百灵鸟般婉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夏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微笑转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文静而娇羞的少女:“芸嫣姐。”谢芸嫣比他还大了两岁,但是看神态,却好像十六的少女。
她是一个整个乐队都很宠爱的天才音乐家少女。
“那个,劳伦斯说明天会在香港休息一天,后天晚上再走……我第一次来香港,你能不能陪我逛逛?”谢芸嫣是美籍华人,普通话还算流利。似乎因为整个乐团只有她和夏致是东方人,所以夏致一到乐团,她就产生了天生的依赖和信任心理。
夏致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芸嫣姐,明后天我有点事,可能没法陪你。要不让Lida她们一起陪你逛逛,你们都是女孩子……”
“不……不用了……”谢芸嫣不待夏致把话说话,就急急的开口,脸上还有点被拒绝的窘迫,让夏致看的有点不忍心:“我刚想起来……我的琴弦有点问题……我先走了……”
夏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谢芸嫣精致脆弱的就像瓷娃娃,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如果平时有空,他不介意做个好人,但是明后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好期待呢。
晚饭前的自习课,战荳荳饿的软趴趴,整张左脸颊贴在桌上,视线游离。怎么还不下课呢?再不下课她都要饿死了。
今天去医院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终于医生很肯定的告诉小姨自己完全康复。被解放的战荳荳立马去操场好好疯了一把,这一个多月没动生了锈的骨头舒服多了,可是运动后消耗也好惊人啊。平时的饭量就不够了。
战荳荳转脸,把右脸颊贴桌上,看着立秋,有气无力:“立秋,还有几分钟吃饭啊?我能不能先吃你?你好像一个白馒头啊!”
夏立秋的视线不离书本,淡淡:“还有十分钟,坚持一下。”
十分钟啊……战荳荳又把左脸颊贴上课桌,视线落在窗外,熊安安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去打饭了吧……
一个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窗外,如模特儿般颀长而优雅的身躯,如暖春三月般和煦而温柔的笑脸,湖水般宁静而柔和的目光,透过一群黑压压的人头,直接锁定了战荳荳和夏立秋。
战荳荳眨了眨眼睛,脸颊好像摊煎饼一样,又翻了个面:“立秋!立秋!我好像饿晕了,出现幻觉了!”
“嗯,觉得我像什么了?”
“不是……”战荳荳再次翻面,睁大眼睛看向窗外,语气梦幻:“我看见夏致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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