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当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那前面全是黑暗,我就很害怕……可是……”方知否掉下眼泪来,她摇摇头,说道:“我更害怕,我什么都忘了……忘了我的亲人……死的那么惨……还有他……他还那么小……却那么的可怜……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她的人生,明明可以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可是,却被改的面目全非。
方知否落下眼泪来。
“是的……”方知否忽然放开了孙子豪,“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双手染上血腥……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是,是我设计万静染上了毒瘾,是我设计大象偷了林振飞的白粉,甚至……在告诉你,那次被抓,也是我和林振飞设计的……”
一直以来,方知否都很害怕。
以前,她可以不要爱情,但是那种东西,就好像罂粟一样,染上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她很害怕啊,害怕以前做的事情,都会孙子豪知道。
害怕,她手上的幸福,就好像镜花水月一样,那么一捅,就散了。
方知否轻轻的笑,她垂下肩膀,好像全身都轻松了起来。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不用害怕了……不用担心了……”反正,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现在终于可以无忧无虑了。
而孙子豪的愤怒好像僵化了,半晌,他才是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恨我?”
“对。如果不是你……我的爸爸不会死……我家不会背负上巨额的债务……甚至,我都可以念大学,不会没有学费上大学,不会……”
方知否没有在说话,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的,不重要了。
其实,孙子豪没有想象的那么相信她。
或许,他父母的阴影也一直影响恶劣他,让他其实没有说的那么喜欢她,相信她。
如果……
他来迟一点点的话,就会知道。
她不是想拿走计划书,而是想伪造计划书。
不过——
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方知否闭上眼睛,心里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宿命。
又或许,三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你恨我?那么……你爱谁?姚森然么?”孙子豪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方知否的面前,“你明明说过的……你爱我的……不是么?”
方知否笑了笑,“你不是也说过你爱我么?可是,你还不是没有相信我……不是么?”
“方知否……”孙子豪推开方知否,面色有些失望,“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不懂,你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
方知否没有说话。
她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当她每天从血腥的梦中醒来的时候,都会好害怕。
好想,有个人能拉住她。
事实上,真的有一个人,能拉住她了。
可是,就在最后的关头,他却是松开了绳子。
是的——
她重新的滑了下去了。
她想——
她再也爬不上来了。
只是,眼泪啊,不受自己的控制。
明明,她马上就能爬上来了呢……
明明——
只差那么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更新,听到我弟弟的起床铃声……
蜡笔小新的,各种猥琐……
忍不住颤抖了下……
好吧,微微虐方知否。
☆、062
062
这天,方知否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她没有掉眼泪,或许在那一刻,被孙子豪抓着问,为什么背叛他的时候,她已经掉光了。
明明心里很难受的,但是行为动作却显示得那么平静。
一直以来,她做的事情,就好像在走钢丝。哪一天,就会那么的掉下去,她时时刻刻的都战战兢兢,因为爱情,所以害怕,害怕被喜欢的人看到她那个样子。
但是现在不怕了。
她已经掉了下去了呢。
所以——再也不用感受那战战兢兢的感觉了。
真——
真是轻松。
“妈……”
方知否柔柔的开口,宁芳转头,狐疑的看了一眼方知否难看的脸色,“知否,你没事吧?”
“没事……”方知否上前,摇摇头:“只是,让我抱抱你……抱抱你,好么?”
宁芳虽然有所察觉,但是这个时候方知否执意的不说,她也只是伸手回抱住女儿。
“知否……你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说啊……”
说?怎么说?!方知否苦笑。
说你的女儿害死了你的丈夫,还是说你的女儿已经被仇恨逼得成了另外一个人?
面目可憎的一个人啊……
方知否摇摇头,母亲身上的温暖袭来,瞬间好像温暖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温暖,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只是,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好。
是的,没有爱情,也无所谓。
因为,太伤人了。
真的太伤人了。
“阿夜。”刀疤抓了抓一头鸡窝头,看着书桌前忙碌的人,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挤了进去,“在忙啊?”
“嗯……”尹夜抬头,瞄了一眼刀疤,“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刀疤犹犹豫豫的在尹夜面前坐定,似乎还在考虑。
“如果你是来给我说孙子豪的情况的,不用说了……”是的,不用说也知道,那死大狗现在会颓废成什么样子。真是没用!离开了一个女人,就好像死了全家一样,真是丢脸死了!
“不是……”可是,刀疤却摇头,罕见的露了一个很不赞同的脸色给尹夜,“阿夜,你一直都是聪明的……可是……”
刀疤继续刨头发,“你会不会觉得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明明计划书,我们可以截下来,你为什么让豪哥知道……你不觉得我们几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太过分了么?”
尹夜停下笔,听见刀疤的话,裂开嘴巴,笑了起来,“怎么了,方知否是弱女子么?”
刀疤低下头,摇摇头:“班长的性情一直是骄傲的……她当年遭受了那么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没有理由怪她……”方知否不是弱女子,他知道,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被逼到这种程度,还是被他们几个大男人,刀疤的虎狼心,有些愧疚。
“没有理由?”尹夜站了起来,面目有些阴沉,“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留在身边,只会成为大患。”
“可是……可是……“辩论方面,刀疤从来都不是强项,“可是,阿夜,她不是其他人……她是豪哥喜欢的女人……你……你这样做……伤了她,也伤了豪哥……”
“伤害?相信我,以后,他会感激我……帮他除了这个大患……”
根本就是没有共同语言,刀疤嘴巴动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息一声,朝门口走去。
只是,到了门口,他有停了下来,“阿夜,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根本就狠不下心。伤害她,其实他会更加的疼。
从那天后,两人好像分手了一般。
孙子豪没有来找方知否,方知否也没有主动的打电话。
两人很有默契的,分手了。
和七年前,不明不白的分手不一样,这次,方知否明白,有些东西,就那么从手中溜走了。
她想,就算是孙子豪回头,她也不一定了。
其实,不要爱情,她的人生,或许真的会更好。
当然,分手的事情,她也和宁芳提了,宁芳毕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与其像以前那么费尽心思的隐瞒着,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真相。
对于方知否和孙子豪的分手,宁芳也只是沉默。
最后拉着她的手,“分了也好……只要你不喜欢的……分了也好……”
方知否知道母亲是遗憾的,但是她也知道,她更加的喜欢自己的女儿。
不过,其余的事情,她暂时不想给宁芳答案,她现在只是张罗着搬家的事情。
这个房子是孙子豪的,不要分手了还死皮赖脸的在人家家里住着,而且可能的话,她也想换个环境。
但是,问题是条件不会允许。
这个年头,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而他们家现在还欠债呢……
最后,还是林老师帮上了忙。
“分手了?你和孙老板分手了?”
“嗯。”方知否笑笑,“所以,想问问你,有熟悉的房子么?我想搬过去……”
林老师沉默了一下,“你……你不在等等……或许,男人想几天,就想明白过来了呢……”
方知否还是笑,只是脸色有些白,“不用了。你不明白,我等了七年……已经……已经没力气在等了……”
看见方知否说话都微微喘息,仿佛十分吃力,林老师也不好意思在问了,只是点头:“房子我有……就在学校旁边……我租给你好了……”
“那……谢谢你……”
“哎,我们的关系还这么说……好了,等会儿我就去收拾一下,你明天就搬过来吧……”林老师说着,又是顿了顿,“其实,我还真心的喜欢你的性格……说断就断,一点不拖泥带水……”
方知否没有在说话,只是勉强一笑。
很多女人,在爱情中踌躇不停,明明知道对方不好,明明知道那是一条无敌深渊,还是走了下去。
因为她爱那个男人,心里还有希望。
而方知否,也爱那个男人,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希望。
搬家的事情,方知否也和宁芳说了。
宁芳表示了赞成。
只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点眼眶发红,“是我不好……是我做母亲的没用,让你这么颠簸劳累……”
“妈……”方知否摇头,搂着母亲,蹭了蹭,“妈,别这么说,你已经付出很多了……倒是我不好,都上班了,也没有给你一个安定的环境……”
两母女抱着,又是细细的说了一阵子话,没有一会儿,门敲开了,是搬家公司过来了。
方知否看了一眼她居住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喜欢的房子,笑了笑,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豪哥!”
“操,怎么了?!”孙子豪没有喝酒,一把推开边上磨蹭靠近的浓妆艳抹女人,“臭小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刀疤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孙子豪站着的美艳女人,毫不客气的往墙边一挥,“豪哥,班长要搬走了!”
“操!又放炮!你妈的,怎么那么多炮!不玩了!”孙子豪狠狠的扔掉麻将,才是站起来,往外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又是停了下来,一把揪住刀疤的衣领,“你说什么?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刀疤吞了吞口水,好半天才是说道:“方知否……方知否要搬走了……”
“哼……”孙子豪松开刀疤,无所谓的笑,“搬走就搬走,我……我怕她……”
可是,话这么说,人却是大步的追了出去。
“这到底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啊?”刀疤摸着脑袋,站在原地,呵呵的傻笑起来。
孙子豪赶到的时候,方知否已经把最后的熊宝宝都抱上了车。
其实,她有点犹豫,这只熊已经跟了她八年,还是孙子豪送给她的。
她想,是不是可以丢了,这么破旧的熊。
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抱着它,坐上了车。
“司机,可以走了。”
车平稳的驶出花园,方知否抱着熊,意识正云游在天外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她惊醒了过来。
“出什么事情?”
回答她的是壮硕的司机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啊?!”
顺着司机的视线,方知否也看了过去。
孙子豪从路虎里跳了下来,冲着外这边过来。
“方知否,你给老子下来!”
或许是孙子豪的样子太过凶神恶煞,壮硕的司机顿了顿,才是看向旁边的方知否,“小姐,如果害怕,就呆着这里,别下去。”
方知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孙子豪暴跳如雷,没有动作。
宁芳也听到了动静,坐了过来,“知否……要不要我下去?”
“不用了。”方知否摇头,把熊递给母亲,“我下去,可能钥匙和租金还没给他吧……”
跳下车,阳光有点刺眼,但是方知否还是觉得有点冷,又是围了围脖子上的围巾。
而这一幅画面看着孙子豪眼中,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心痒。
真美啊,白色的羽绒服,套着一条大红的围巾,黑色的长发下露出一张秀气的脸,真是美啊。
孙子豪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而这个时候,方知否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孙子豪没有反应,方知否也沉默了,半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