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还在穿着厚厚的深色牛仔裤的时候突然出现,又在我正在舔着香草冰淇淋听mp3的时候打招呼要离去他国云游,不容挽留,猝不及防。是的,你就是一个莫测的精灵。因为我已经在盛夏的阳光下面听到了你赤裸的脚踝踩上深秋枯叶的声音了。你用温暖的气息吹向我的耳郭,我听到你说你明年会再来。
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你这个鬼一般的女孩子!
三、花
I/will/fall/in/love/again,than/she/said,等到花朵已冬眠,赤裸裸的呼吸被发现……
习惯了在某些清朗的午后,听这些跳跃的音符蹦满我并不拥挤的房间,简单的吉他扫弦伴奏,和这有点点纤弱的女孩子的声音,和那些花,那些颤抖而天真的生命,让人安心,脆弱得叫人怜惜。
家中阳台上的玫瑰似乎有些孤傲,迟迟不愿开花。无须多加解释,当我托起那片深沉的墨绿时,就已经相信会有一种守口如瓶的默契,因为就决定要接受许久静默的等待。尽管那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个会绽放的未来。
等到某一天走出花园,她穿着单纯的T-shirt。
单纯的T-shirt。哦。有阳光的夏天,露齿而笑。
四、浮云
有的时候我会写东西写到一半停住,手夹着笔,托着腮,盯着天空,许久。
夏日的晴天有着很纯粹的蓝色,而云就是破碎散落的棉花团团。恩……我想起了初春里漫天飘飞的木棉树的果实。故事没有续集,我不知道果实们最后飘到了哪里,选了哪里当作他们的家,不知道他们最后有没有孕育出火一般绚烂的花朵。同样的我也不知道,浮云们这样慢悠悠地飘呀飘要飘向何处,也不知道它们后来会不会孕育出一场淋漓的疯狂的暴雨。如果飞絮是木棉的种子,那么浮云是不是天空的种子呢?
胡思乱想。
想的太多的时候就赶快打住。只是看浮云而已。用力地看,就会发现浮云们的秘密了,他们其实是在移动的,有时候它们整天保持着同一个速度和同一个方向,悠悠地全部都向那个无言定好了的方向飘去,不紧不慢,从从容容。这样一来,整个天空就仿佛在我们的头顶上面悠悠地移动了,多么大型的一场戏剧。
有的时候,我会有这样的错觉:也许天空是静止的,漂移的,是我们。也许时间是静止的,流去的,是我们。
世界,夏天拉近了距离。爱情的距离,友情的距离。有梦想、有希望;有爱情,有等待。夏天,宁静轻轻笼罩着这个无声的流域。
夏天已经悄悄过去。被海水打湿的我,爱上凝视,爱上等待,爱上每一个流域可能发生的故事。
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在最初许下的心愿与誓约,难免有愁云惨雾浮云蔽日的时候,而所有的困境,迷茫,惘然,绝望,都并非参天荆棘不可穿越,终有一天会云淡风清。那时候如果你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梦想,一定抬头就能看见,天空它还是不为所动,完美无缺。
From/zhangshkillyou,真夏吧。
第01章 纪念日
中国,湖阳。
傍晚,天色昏暗。
湖阳市公安部局长办公室的大门缓缓开启,从中步出两个中年男人,一瘦瘦高高的人一边走一边说:“兰局长,这次多亏你了,我替夏蝶谢谢你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另一人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过于矮胖了,他无所谓地摇头说:“这是哪里话,令嫒不幸患这种病,耽误了青春,我也心生怜悯,为她办理新的户口身份证,只是举手之劳。作为当爹的,我同样不希望她今后的人生还会受到过往的困扰。唉,还好有你这个做父亲的愿意为她操心。”
夏之的笑容消失了,他低下头,手轻轻刮过相片上女孩安静的笑脸,浅蓝的背景下,那一朵颤抖的朱唇格外鲜艳夺目,“现在的夏蝶,长得可真像当年的星澜。兰阳,我一想到这些,就很害怕……。”他没有再说下去。
“还记得20年前,你追求她的景象,轰动小小的湖阳。”兰阳脸上浮现追忆的神色,“你当着她爸爸的面,竟敢对自己开一枪。如此勇气,吓跑多少人,嘿!”
“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夏之叹息,“我还要去菜市买菜,先走一步。”
兰阳看着几乎与天空连成一片的乌云,说:“去我家吧,一起吃菜喝酒。很久没碰过面了,我不知道你整天躲在哪里,几年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还要玩失踪到什么时候?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聊聊。”
夏之点头说:“你也是一个人过,应该可以体会我的心情。每天经过同一个菜市场,为每餐吃什么发愁,既不能太单调,又要不断换口味,唯恐营养不到家,面对那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菜贩子,那种无聊透顶的讲价,你会发现说什么也是多余。”
“哈哈,我可不一样。”兰阳大笑着挽住夏之的肩膀,带动他随自己一起走,“我家那小子,挺懂事的。通常我加班,他会煮好饭等我回去——这会他可能还在忙碌着呢,我提前和他说了,有客人来,要多准备些好吃的,你可得赏脸。”
“那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不像我那个,我不做饭,他就不吃,宁愿自己饿肚子。你说气人不气人。”夏之嘴里说着埋怨的话,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女孩嘛,娇气些没什么,有男人养就行。”
他保证,“我会养你一辈子的,直到你有能力离开我,自力更生。除非你嫌弃我曾经对你不够好,甚至说得上是冷淡。”
夏之就这样,走进一个怪圈子里,分不清方向,自然不懂得何时该离开。
……
……
兰轩在家里中厨房里忙碌着。
他一手掌握锅头,另一只手指挥锅铲;一边勉强抬高左肩,同时向左侧歪着头,身体的两部分一起卡住一部手机,对正话筒连连说:“快到了?那好,我也快忙完了……就这样,拜拜!”
“好了!”兰轩刚把菜转移到碟子里,将它们搬出厨房,重重地放在餐桌上,还没来得及吁出一口气,就听到门铃响铃的声音。
揭开第一层门,他看见外面站着一个陌生人,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兰轩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问:“是夏叔叔吗?我叫兰轩。”
夏之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待兰轩给他打开门,他才说:“你是夏胡的同班同学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极为肯定。
兰轩微摇头说:“我们不同班,偶尔在一起学习,您是夏胡的父亲?”
不是同班的,可为什么他最爱提起?
夏之挑着眉毛,没有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反而继续问道:“夏胡离开学校前和你说过他要走吗?”
兰轩纳闷,心说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夏胡出什么事了?
“说过一些,没有具体的理由。叔叔,夏胡还会回来吗?”
“你们希望他回来吗?”夏之反问道。
闪电在灰白的天空上留下一道淡黄的轨迹,停留很久很久,似乎照得两人的脸庞明亮了一些。
兰轩静如深潭的眼波轻微波动了一会儿,他接着话题回答说:“他还是不要回这里好一些。”面对夏之探求的眼睛,他只好硬着头皮具体解释,“我感觉他在这里很不快乐,虽然他的成绩很好。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他长得有点特别,恩,就是漂亮,所以很多人都经常用特别的目光看待他。男的女的,还包括某些老师,当夏胡走过他们身边时,时刻面对这些烦人的东西,我不敢想象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还有一些兰轩没有当他的面说出来,那是一些夏胡抱怨夏之的话,包括有谎言和实感。
夏之听了暴怒。他在恨,心头在滴血,拳头握得紧紧地,甚至有指关节就此错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声惊天霹雳过后,又是大雨倾盆。
兰轩在一边听得耳根发酸,他勉为其难地陆续说下去,“我和几个人曾想做一些事情让他快乐些,可事情办砸了,深深伤害了他。”他垂着头,真情深切地说,“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恨不恨,我想他是不会真正地恨下去的。”
“你们倒是有心!”
夏之没具体问到底是什么事,在他看来过去的夏胡已经无可挽回,并不十分重要;他要的是现在的夏蝶,健康快乐,了无烦恼。这个做父亲的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奔到夏蝶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弥补可能的伤痛。
“他不会再回来了。”夏之开口,语气冰凉,“以后自会有人来怜惜她,安慰她,保护她。这些破碎的过去,我想她可以忘记。”
“但愿吧。”兰轩并没有对夏之的话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只说他的理解,“这些往事是可以淡漠掉的,却难以忘记。或许明日重新拾起时,也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就过去了,您何必执着这些呢?”
“小孩子懂什么?”夏之对兰轩重复一遍他曾对夏胡说过的话,神经质地把上半身的衣服完全脱掉,露出强健匀称的体魄,极具雕塑感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兰轩被这流氓般的举动惊呆了。
等他回过神时,夏之再无踪影。
他随即跑到阳台眺望,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的人影在大雨中越行越远。
“这什么怪人啊?!”
兰轩跺着脚,想想还是决定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就完了。他抱着几把雨伞,冲出屋子,追向那个雨中漫步的男人。
“轩儿,你怎么了?”兰阳吊了几瓶酒刚要上楼梯,就见兰轩急匆匆地身影,两父子堪堪让过对方。
“你的客人跑掉啦!”兰轩连伞都没来得及打开,如一阵惊虹,沿着直觉的轨迹,在雨幕中消逝。
“到底怎么了?”只余下兰阳坐在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吞着口水发起呆来。
第02章 不能说和给不起
兰轩甘愿冒大雨奔跑着,雨水淋湿了他的裤头,踏过青草地,雪白的运动鞋上沾满泥浆。一段时间过后,他举目四顾,只觉得周边一片苍茫,不断有水雾腾腾升起,哪里还有夏之的影子?兰轩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挽留一个被主人怠慢的客人?或许可以说得通,但兰轩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尽管嘴上说不愿意,并为此附上怜悯和关切,可心里还是期望着能够和夏胡重逢。到底是朋友一场啊!怎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打开奔跑过程中一直无法打开的雨伞,兰轩慢慢走向通往夏胡家的路。两人家相隔不十分遥远,约莫要经历进二十分钟的步行,他不着急,若夏之的确返回去了,那怎么都会见上一面的。
可能无需如此了,兰轩眼前一亮,看到了他此次要寻找的人。
夏之正站在一个小卖部里,躲着雨,一只手掌向里弯在嘴边,挡着风。这是一个标准的点烟姿势。
夏之很快就发现兰轩的身影,他先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小烟圈后,才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兰轩抬抬手,用手上的雨伞和他示意。
夏之看明白了,却没有应答。这个时候的的他脸上全是雨水流淌的痕迹,赤裸的右肩上挂着几件衣服,全身湿哒哒的,活像一只落汤鸡。
兰轩固执地把雨伞横在夏之面前,“带上吧,夏叔叔,是我爸叫我拿给您的。”
夏之一听是兰阳的心意,不好拒绝,否则就太不给刚帮自己大忙的他面子了。他伸手接过,“谢谢你。”
“不用。”兰轩站在夏之身旁,抬眼看着屋角点点滴落的水花,微微抬手,任雨滴飞溅在手心,轻轻笑了起来,“我爸现在可能还在等我们回去,他的嘴巴很馋的,您打算?”
“算了。”夏之打开雨伞,将它举过头顶,“刚听你说了那些,我心里不好受,什么也吃不下,替我向你爸道歉,就说下次我一定回请。”
“好的。”兰轩点头,没有继续挽留。
夏之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问:“你抽烟吗?”
兰轩没听明白,愣愣地摇头。
“抽烟不好……”夏之摇摇头,又吐出一个大烟圈,走远了。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兰轩也回家去了。
雨,渐渐小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
湖阳高中的学子们随着一阵标志性下课音乐,三五成群地往校门挤去,好不嬉闹。
不知是何时开始的,兰轩习惯了一个人独往的感觉。校园林荫道边,他以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节奏走过。一般说来,这个放学的时刻,从决定踏起第一步开始,他都不会在校园里停下,因为平静的校园,需要平静地对待。喧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兰轩。”一个人忽然从后面绕到他面前,吓了他一小跳。
“叶辰同学,你好。”兰轩定定神,说。
“你知道夏胡在哪里吗?”叶辰搓着手,十分尴尬的样子。
我也很想知道啊,可他爸爸不愿意说,我又能怎么样?
兰轩坦然微笑,“他退学快两个月了,实话说我也很想了解他的去向。现在他既然不愿意打电话告诉,那我们何必多想这些?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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