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传说。”
难怪钱晖晖33岁了才做到杂志社主任这个位置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俗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方少顷的资料是想看看他有什么突破口
可以挽救我不及格的悲剧。
我看着他那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资料他一不缺钱二不缺女人三不缺权势真
不知道他要什么
我没有和钱灿灿说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画面我怕她会抓着我追根究底。我
随手把这张照片塞到口袋里想着在那天我恳切的让他帮我改分数之后他义正言
辞的对我说了一句英文“no way。”
他笑起来的嘴角有迷人的弧度眼睛苍穹似的望不到边琥珀色的瞳孔像是
余晖下的一抹暖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深度又忧伤。他根本不像任何明星他根
本就是明星。
我知道没戏了我扭过头边走边说了一个我三年来发音最标准的单词
“shit。”
2
此刻我站在K爷爷家的儿童设施区照看一群上蹿下跳的孩子们室内散发淡
淡的鸡翅香那是我闻太久就想吐的味道店长漫不经心的在店内散步炸薯条
做汉堡的小弟小妹们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个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的地方我只好认命的为我的补考费很
男人的站着。
我看见了一个小男孩。
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瘦而且要命的小穿灰蓝色的衬衫咖啡色背带裤坐
在高高的滑梯上面蜷缩着。
他显得那么孤独头发稀疏的盖住他的脸颊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你玩不玩”有个小男孩推推他。
他一动也不动。
“不玩你在这干嘛”小男孩继续问。
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来。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看人的目光这么淡漠他似乎在他自己的世界
里谁都不能打扰。
“不玩别挡着我们。”另一个小胖子过来把他推开。
那个滑梯上面本来就不大一下子多了一个小胖子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
“小朋友别吵了哦姐姐请你们吃糖。”我拿着糖果上去解围。
“谁要你的糖。”那个本来缩起来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朝我凶起来一张英
俊得像童话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浓密的睫毛粉嫩的脸小帅哥的雏形那么明显。
我对帅哥向来都失去感知能力不论年龄大小。所以顷刻我只有讪讪的愣
在原地不知道要对他怎么办。
小胖子可能看不惯他这么凶用力的在他的后背狠狠一推小帅哥一个没站
稳就被小胖子推倒下来。
我吓得冲上去想接住那个小帅哥一方面他很帅我不忍心他受伤另一方
面我不想失去这份兼职。
但是我还是慢了一步我只抓住小帅哥的衣角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脑袋狠狠
的敲在游戏设施旁边的护栏上当场肿了一个无比大的包。
我吓坏了先是尖叫一声然后跑过去一把抱起他。我以为他会哭但是他
没有他冷冷的看看我仿佛是我大惊小怪。
他的眼神让我的心莫名的疼痛起来像是对我刚才没有挽救他的一种惩罚。
很多人因为我的尖叫聚拢过来我生气的指着小胖子说“你怎么能随便推
人让你家长陪医药费。”
小胖子上厕所刚刚回来的胖子妈妈立刻护着小胖子“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你那么凶干嘛什么服务态度啊”
有人在旁边说“他爸爸妈妈呢”
我们这才发现这个小帅哥他是自己一个人。他睁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俊脸显得那么无助。
小胖子妈妈看到他爸爸妈妈都不在就更大胆了马上横了起来“他爸爸
妈妈都不管他你叫嚷什么啊”
小帅哥本来冷漠的脸被小胖子妈妈这一句话弄得红了眼圈一时间一股强
烈的正义感爬满了我的心头钱灿灿说祖国教导过我们在别人危难时刻一定
要伸出友情之手。我不能让这个小孩受委屈何况还是这么帅的小孩。
我抱起他他先是有点惊恐的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感觉到他小小的身
子扭不过我强壮的手臂于是停止了挣扎。
我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怜惜的看着他的脑袋上肿起的包冲他眨眨眼说“宝
宝很疼吧”
他在瞬间就会意了我的表情立刻挤出一点眼泪假装虚弱的捂住头说“妈
妈好疼好疼哦我会不会死掉”我们一说完众人皆露出惊诧的目光投向我
们。
好的非常好就是要这种效果。
我带着小帅哥直直的走到小胖子妈妈面前把眼珠一瞪做出母鸡护小鸡的
姿势来“你眼睛瞎了吗他妈妈在这里本姑娘是也。快陪我儿子医药费。”我
说得如此顺口谁都不能质疑我和小帅哥的亲子关系。
小胖子妈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立刻抱着小胖子边撤退边说“我儿子什么
也没干你别想讹我的钱。”
两个虎背熊腰的身影仓惶的消失在了K爷爷家的楼梯转角刚才还在店里散
步的店长和炸薯条做汉堡的小妹小弟们都惊奇的蹿出来围着我。
“小薛你怎么能带孩子来上班”店长有点怒气。
“额??这??”完蛋了工作不保了这下换我无助的看着小帅哥。
他立刻转过头憋着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想妈妈了所以自己跑来的你不要怪妈妈好吗”说完又扭过头来冲我眨眨
眼我也会意了他这是在让我博同情。
我赶紧把眼睛一眨硬是弄出一点红血丝略带哭腔的对店长说“对不起
店长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一次??这年头单亲妈妈很苦很惨的??”说完硬是假
装哽咽了两声表示生活的心酸。
小帅哥很配合他抚了抚我凌乱的发丝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的
脖子里柔软的蹭了蹭突然哭着叫着“妈妈妈妈。”
所有人都为这孩子两声悲凉的呼唤感动得抹眼泪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
不得不在心底被这个小帅哥的演技折服。
这完全是一部台湾亲子苦情剧不动容的人绝对没血性啊。
店长刚才有些怒气的脸也变得慈祥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说“小薛没想
到你这么苦平时真是没看出来。快带孩子去看看头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
有五百块也不多当做我的一点心意。”
怀里的小帅哥还非常卖力的在我肩头抖动我一把拽过钱止不住内心的喜
悦拿起包包就朝门口走去感觉走路都带着风。
五百块我流泪的想补考费你终于回来了。
3
走到门口我把小帅哥放下来别人哭就像抹布那么丑怎么他哭还是帅得
惊天动地的这小东西长大了肯定祸国殃民。
“好啦别演了都没观众了。”
他圆滚滚的眼珠转了一转立刻停止了抽搐一扫刚才的阴郁天使一样柔
软的脸孔天真的看着我。
我蹲下来帮他整理乱了的衣服他突然变得很乖很听话看我的眼神都变
得柔软。
“告诉姐姐你爸爸呢”
“找二妈去了。”他非常淡定的回答我。
这下换我不淡定了“那你妈妈呢”
“是你是你就是你哦。”他眨着稚气的眼睛和我开玩笑的说。
“快点报出你家人电话要不然我就给你丢马路上。”我恐吓他。
“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头吗”他看着我手里捏着的五百块。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看头啊你又不是我儿子。”我捂住我的小荷包警惕
的看着他。
小帅哥冲我甜甜一笑那真是花儿也开放的笑容但是就是笑得我毛孔悚然。
突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从眼角疯狂迸发“妈妈
你不爱宝宝了吗你要丢下宝宝了吗宝宝的头好痛妈妈为什么不带宝宝去医
院妈妈??妈妈??”
我被他临场演技深深的折服原来微笑是暴风雨的前夕。
周围的人又聚拢过来纷纷指责我“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搞的孩子哭成
这样也不管管。”
“这孩子真可怜头肿得和个馒头那么大??”
小帅哥在哭泣中还不忘透过指缝偷偷看我一眼我看到他带泪的眼中含着邪
恶的表情。我真想冲上去拎起他告诉大家他在演戏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精湛的演
技骗了。
我在大家指责的目光中无奈的走过去抱起他说“宝宝别哭了妈妈和
你开玩笑呢妈妈最爱宝宝了是不是”
他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假装无辜的说“妈妈那我们可以去医院了吗”
我咬牙切齿的回答“可以非常可以。”
他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整个脑袋放在我的肩膀小小声的跟我咬耳朵“谢
谢妈妈。”
我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对着怀里这个又帅又邪恶的小孩产生了一种复杂的
感情他让我明白做个“正义之士”的代价不是那么轻松的。
由于这条路比较僻静很难打到出租车在我的手因为抱着这个小孩快要肌
肉抽筋的时候一辆蓝色马志达开到了我的面前。
林安可探出头来问我“苏苏需要帮忙吗”
这要是换做平日里我是鸟也不会鸟的但是我怕我的手再这样抱下去会面临
残废的噩运我还是上了林安可的车。
我打开车门对他说“去军区医院。”刻意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车子里在播放悠扬的小提琴曲曲调柔和容易把时光缓慢。我想起大一的
时候我们四人组一起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等回家的时候共乘坐一辆出租车
那时候我还没有挖沈艺彤的墙脚我们四个人就是景大风靡一时的“四人帮”。
钱灿灿坐在前排我沈艺彤和安可坐在后排沈艺彤靠在安可的怀抱里
小鸟依人乖巧文静。广播里突然播放了一首小提琴曲就是这首安可随口一问
“苏苏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我白他一眼说“你太小看姐姐我。怎么
说我也是有文艺修养的人。”沈艺彤和钱灿灿就很期待的望着我。我拖着腮特
自信的告诉告诉他们“这是肖邦的命运交响曲。”
我只听见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差点追尾钱灿灿笑得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
沈艺彤也笑得倒在安可身上几乎撒手人寰。她们的失态让我发现我犯了一个离谱
的错误。
钱灿灿说“姐姐你也太好笑了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命运那是
钢琴曲啊。再说也不是肖邦的是贝多芬的好吗”
司机擦着汗说“小姑娘你快吓死我了你确定你是大学生吗”
我太尴尬了但是我为了掩饰尴尬我硬着头皮应她们“笑个屁啊谁规
定大学生就必须分辨钢琴曲和小提琴曲了啊再说外国人名字都差不多嘛谁知
道他们谁是谁啊”说完我把头撇过去假装掩盖自己的窘态半透明的玻璃窗
上是一张和番茄一样红的脸与此同时我看到安可的脸也印在玻璃上他微
微的笑着但那并不是嘲笑他透明的眼眸里闪过一点点我平日没见过的温柔
他说“这是约翰尼·斯文德森的浪漫小提琴曲。”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恶补音乐知识我发现很多钢琴曲也能拉成动听的小提
琴我在宿舍播放钢琴曲让当时和我同宿舍的几个考古系女生非常厌恶我。
我总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答题的机会我一定要很优雅的说出正确答
案让安可对我刮目相看只是后来我几乎背下了所有有名的音乐大师和他们的
作品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对安可说出它们的名字。
你看有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有下辈子了。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安可在用后视镜看我他的目光那么忧伤湖水蓝的光
芒微微颤颤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这段旋律的那个故事。
他打破沉默“这个小孩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帅哥从我怀里伸出脑袋用软软的童音说了一句“妈
妈我渴了。”
安可的脸在小帅哥叫我妈妈的瞬间立刻变得不自然我低头看到小帅哥恶作
剧般看着我我真想把他那张小魔鬼般的脸挪成一团丢到外面。
但是我没有和安可解释我觉得这是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我很冷静的问
“有没有水我儿子渴了。”
安可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拿水我看到他拿水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给小帅哥喂着水我想对安可笑着说“就在刚才啊和你开玩笑的嘛。”
但是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曾经伤害过我的脸冷淡的说“就在不认识你的时候
生的怎么样我儿子很帅吧。”
气氛有些僵硬安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车子开到军区医院我拉开车门下车安可下来拉着我的手他凝视我眼
中带着愤怒。分手之后有整整一年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目光他刚离开的一段时
间我天天做梦梦到他冷淡的对我说“我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我每天
都会想着这句话哭醒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曾经义无反顾的爱原来只是一场黄
粱美梦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心口留有针刺的疼痛。
我对自己说这个曾经伤害我至深的人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有一天他还会重复曾经的动作只是动作不再温柔有的
只是愤怒和质疑。
我们是如此没有默契就连我的一个谎都无法识破。
“妈妈我头好痛好痛哦。”小帅哥刻意摇摇我。
“请放手。”我客气的对他说。
安可终于放开拽住我的手看了一眼小帅哥头微微的低了下来。
我带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