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意思?”米米颤抖着*问道。
许睿宇盯着米米,一字一字地说:“你从此以后当做没有我这个弟弟,我也没有你这个姐姐!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当姐弟。”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带任何的一丝眷恋。
米米看着许睿宇走出她的视野范围,半晌才有些踉跄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她倒在椅子上,用手掩住脸,许睿宇是第一个敢这么狂傲地违抗她命令的亲人。她也帮过很多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到最后总是不领她的情?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即使将曾欢馨这个夺走她弟弟的眼中钉拔去,她也没有意料中的欣喜。
其实,变着花样折磨别人的生活,米米也过腻了,可是她的人生就是如此,只能这样无休止地憎恨并被别人憎恨地进行下去,一直到死。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命运。谁让她喜欢权势,喜欢这种被人众心拱月的感觉呢。
她是女王,不可一世的女王!米米这么想着,总算让自己找到了些许心里的平衡。她怜悯许睿宇,对于枫黎的集团负责人来说,他还不够狠,不够坚定,也罢,就让他去吧,她会找到比许睿宇更适合当继承人的男子来的。毕竟,父亲的私生子太多,二来谁不贪图名利呢?虽然如此,米米还是掩住了脸,怅怅地叹了口气。
。。。。。。
许睿宇从往事的记忆里回神,窗外已经华灯初上。繁华的都市里霓虹灯闪烁,看起来热闹非凡,但他却觉得有些虚空。那么多的喧闹和繁华,他却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一盏等待他回家的灯,犹如多年前那个人的深夜等待。
夜里十点多钟,许睿宇从办公室里出发,开着自己的车,缓缓地沿着路边行驶。夜渐渐深了,最后一趟公交车已经停运,公交车站寂寥而冷清。
许睿宇下了车,他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罐涂漆,几份广告纸,然后走到车站旁边的电线杆上,电线杆上已经贴满了很多小广告,有寻物的寻人的,做假文凭的,琳琅满目。许睿宇个子高,他伸出手,在各类小广告的顶端上用广告笔写着:“ANDO,我爱你有“一毛钱”那么多!”他的字苍劲而漂亮,最后他写了落款,是个代码S。
写完后他往后退,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寻人广告的含义,但他相信,若是欢馨看到了,她一定会懂。
许睿宇还记得曾欢馨曾经对他说过,很喜欢一个电视剧上痴情男人寻找失散女友的情节,就是在电线杆上表达爱意。她是他的樱桃,所以他写了ANDO,而他是她的傻帽,所以他落款为S。
他沿着一站一站的公交车站写过去,在贴寻人启事的同时,书写着自己的爱情心语:
“A,请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吧。S”
“ANDO,我想你,永远地爱你。S”
“A,你说过我们很有缘分的,我祈求缘分的来临。爱你的S”
“很多事我们彼此错过,我希望这个错误不会延续到我们的一生。S”
“我很怕,很怕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别人的怀中。别折磨我好吗,我永远等着你。S”
……
午夜的街头渐渐下起了小雨,许睿宇还在深夜的街头傻傻地写着。他的心很痛,他必须要将自己心里的话写出来,否则他会痛苦得无法自拔。他已经写了很久,他知道曾欢馨能看到这个的几率非常小,小到几乎不可能,也明知道自己是在犯傻,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但他依旧执着地写着,写着。
欢馨,请你回来,好吗?你不在,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许睿宇在雨中艰难地在电线杆上写字。雨渐渐密集了起来,他的全身渐渐被濡湿,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淌落下来,落到他的眼睛里,让他看着字的视野也模糊了起来。
写到了最后,他把空了的桶一扔,然后坐在公交车站的台阶上淋雨。
不时有夜归的行人路过,看到许睿宇奇异的举动,很多人都当他是疯子,但许睿宇依旧冒着雨在呆呆出神,也不想着去避雨。
个性严谨温雅的他,因为一段不可能的爱情而变成了一个痴呆的疯子。
而且这个疯子好像还无治愈的可能。在这个寂寞的夜里,也只有发疯,才能缓解内心的苦与痛,才能掩饰自己的压抑与悲哀。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雨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雨水在不停冲刷着伤心人的眼泪与忏悔……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白色的墙,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布帘,简单到极致的色彩让大桌子上的衣服面料看起来更加五彩斑斓。一张原木大桌子坐立中央,桌子的浅褐色与原木质感让空间显得更自由宽敞。除此之外,几乎见不到任何突出的装饰。房间里的墙面一切从简,白色为主色调,靠墙陈列了许多当季的服装。
曾欢馨低着头,在聚精会神地选款、画图、修改,并根据每一季的流行趋势,设计出符合市场的时装。曾欢馨的转业经历颇具戏剧性,一直以来她都从事模特职业,和许睿宇分手,她护送程小喜的骨灰归还给小喜的家人之后,她也离开了那座她又爱又恨的城市,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她都不曾想过改变自己的专业,直到有一次,一个朋友托她设计一款圣诞节的衬衣与围巾,这是她初次涉及服装领域。设计的成果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喜,甚至有她本人都不曾料想到的惊艳效果。从此之后,曾欢馨便将自己的主要精力转向了服装,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设计风格。她的作品入选过许多知名艺术展,并担任一些戏剧的服装造型,渐渐也闯出了名气。
五年来,她一直低调经营着自己的服装品牌。工作室的房子是租借的,室内陈设颇为简单,一个厨房、一个客厅、两个房间,其中之一用于工作,另一个稍大的房间则作为SHOWROOM使用。房子原先的装饰颇为古典,但是相比之下,曾欢馨更喜欢简单实用的空间,于是她便将房子整体刷成了白色。
从一个模特,到地方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曾欢馨比别人付出了双倍的努力。当然这一切,除了她的勤奋和刻苦之外,还与一个人的支持与鼓励分不开的。那就是她的发小,好朋友——成全。
曾欢馨正在低头工作,桌子被轻轻敲响了,她抬起头来,看到成全那张憨厚的脸在朝她微笑:“累了吧?歇歇,我给你做了一碗莲子红枣羹。”
曾欢馨放下手中的设计图和笔,跳起来,说:“好啊,我饿了。”因为工作室便是她的住处,因此她比别人更享有自由的空间。在她赶工最繁忙的时候,成全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充当她的助手,甚至有时候还当了她的保姆,为她做饭。
对于成全无微不至的照顾,曾欢馨有时候觉得受之有愧。五年来,成全几乎是任劳任怨,守护在她旁边,陪着她哭陪着她笑。
记得刚回来时候的那年,因为和许睿宇分手,她憔悴瘦弱得几乎不*形,正当这个时候,她的父亲曾僖庆因为她牵扯到艳照的事情急怒攻心,病情恶化,尽管曾欢馨和成全用尽了各种办法,成全甚至还帮曾欢馨借贷,却依然不能挽救曾欢馨父亲的生命。
曾僖庆离去的时候曾欢馨哭得肝肠寸断,但却没想到更大的打击在后头。她最亲爱的母亲洪行云见丈夫永远离去,却不哭,而是安静地将丈夫的后事料理好,在曾僖庆即将出殡的前一天,洪行云在曾僖庆的灵堂前安慰着还在痛哭中的曾欢馨,说:“不要难过了,孩子。你爸爸受了这么久病痛的折磨,就这么让他去了也好,寻找解脱,不要悲伤,爸爸会在天堂的某一处等着我们。”
“可是,我,我舍不得爸爸啊——”曾欢馨说着,悲从中来,痛哭不止。她为自己未能尽到孝道而伤心,更为艳照的事情让父亲痛苦而悲痛。
但洪行云抱着曾欢馨,用手*着她的头发,低声对她说:“不要责怪自己,孩子,你要记住了,有时候死亡并不代表着痛苦,而是代表着解脱。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曾欢馨只是抱着母亲流泪,听着母亲细细诉说。这一夜,洪行云温柔地*着曾欢馨的脸,含着眼泪看也看不够,她对着曾僖庆的遗像说起曾欢馨的小时候,说起以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趣事。
曾欢馨入神地听着,边听边看着父亲曾僖庆的遗像,不由泪眼朦胧。
快要天亮的时候,曾欢馨担心妈妈洪行云太过悲伤和疲倦,身体吃不消,于是对妈妈说:“妈妈,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由我陪着爸爸。等天亮了我叫你,送爸爸最后一程。”成全在一旁也说:“是啊,阿姨,你先休息去吧,有我陪着欢馨就好了。”
洪行云难得地点点头,说:“好,你们先陪着他,而后我来陪他走好了。”她站起身,看着成全说道:“成全,你记得留在欢馨的身边,好好陪着她,她的命很苦,要好好陪着她。可以吗?”
“阿姨,您放心去休息吧,我会的。”成全抬起头,郑重地对洪行云承诺道。洪行云这才看了一眼曾欢馨,慢慢地走进房间里去了。
曾欢馨悲伤之余,也没有听出妈妈话语里的不舍和忧伤,目送着妈妈回到另一间屋子里休息,她低着头为父亲敬香,抬起眼看着父亲的遗容,泪如泉涌。
天亮了,但是洪行云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曾欢馨有些着急,对成全说:“成全,我进去看看妈妈。”成全连忙点点头。
曾欢馨推开门,看到洪行云静静地躺在她和曾僖庆的大床上,面色安详,一动也不动。曾欢馨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赫然发现母亲的脸色竟是那么苍白。曾欢馨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着母亲的手,却发觉是冰凉的。她再探探母亲的鼻息,母亲洪行云早已没有了呼吸。
“妈妈——”曾欢馨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觉得喉咙发甜,她的眼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成全闻声跑进房间,看到这一幕惊呆住了,他连忙扶起曾欢馨,看了看已经没有呼吸的洪行云,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强忍着悲痛,拨打了医院的抢救电话。
床头柜上留有洪行云的一封遗书,里面写着:“我最亲爱的女儿,请你原谅妈妈,请原谅妈*自私,抛下你跟着爸爸走了。你爸爸病重了很久,突然间走了,我怕他一个人上路孤单,我想陪着他走。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你是个好孩子,被我们拖累得够多了。爸爸妈妈不忍心看着你继续为我们受苦,所以我也随你爸爸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坚强地活下去,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幸福,过着快乐的生活。另外,我让成全好好照顾你,希望你们能相亲相爱,走过漫长的人生。永别了,亲爱的欢欢,永远爱你的妈妈。”
成全捧着那封洪行云的遗书,手颤抖着,堂堂七尺昂藏男儿,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曾欢馨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对她来说,是个致命性的打击。原本为父亲送行的仪式变成了送别双亲的场面。曾欢馨哭得肝肠寸断,几次昏厥。父亲的离去也许潜意识里她有所准备,但母亲的离开,却是曾欢馨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在父母的棺柩就要被送进火化炉里火化时,曾欢馨牢牢抱住母亲的棺木,死也不肯放手。她用沙哑的嗓子喊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坚决不让殡仪馆里的人把亲爱的父亲和母亲就这么拖走火化了,她不要离开他们,他们好自私,为什么不带她走,她号哭着,哭到眼睛里几乎流出血来,惹得周遭的人都抹起了眼泪。
最后还是成全抱住了曾欢馨,对她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阿姨和叔叔是不想拖累你,是想让你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吗?到现在你还不了解他们的苦心么?”
曾欢馨不听,红肿的眼眶肿如核桃,她甩开成全的手,用手扒在棺木上死也不肯松手。
成全没办法,只得流着眼泪对曾欢馨说道:“难道你想让他们死不瞑目么?难道你想当个不孝女吗?你这样会让他们不得入土为安的!”
曾欢馨号哭着,不时跺脚捶打着棺木,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随着双亲就这么一起走了。成全用力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欢馨,放手吧,让他们安详地去了吧。你还有我,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曾欢馨却哭着说:“我不要任何人的照顾,你要对我好,就把我的爸爸妈妈还给我,还给我啊——”成全哽咽不能声,只能抱着曾欢馨说道:“你难道要我下跪求你放手吗?”
曾欢馨闻声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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