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辨。
绝大部分人都搞糊涂了,什么是武神绫?真的是闻所未闻。这也难怪,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自太祖皇帝仙去后,武神绫一直供奉在华山之巅,从未入世,如今突然出现在大众的眼前,除了一些世家老人,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详情。
岳飞喊罢,余音尚自在校场中飘荡,场下众人已经开始乱了起来。跪,还是不跪?如果不跪:这可是关系到纲常等级的伦理大事,处理不好,可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儿戏不得;如果跪,这也突然了,甚至有些荒唐,毕竟是男儿膝下有黄金。
场下众人各自犹豫。而演武厅上,张邦昌,张俊和王铎三位主考官则脸色刷白,手脚冰冷,如堕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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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震天弓,穿云箭
身为朝廷大员,张邦昌张俊和王铎他们自然是对皇室的历史和各种轶事了如指掌,这些都是与皇帝相处时拍马屁和阿谀奉承必备的功课。
至于武神绫一说,他们当然了解,尤其是他们知道,岳飞是天下第一手周侗的关门弟子,而周侗是华山为数极少的入世弟子之一,被当今徽宗天子亲口御封为“天下第一手”,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所以岳飞所言,他们已经确信了七八成。而且在这种公众场所,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家族来开玩笑。
但问题是,张邦昌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按照原来的计划,变天的三部曲是:首先,枢密使兼征辽大元帅童贯已经掌控了全国绝大部分的兵力,而且这些兵力已经被调离京师汴梁;其次,小梁王柴桂取得武状元,监管征辽大军粮草;最后,再来一次陈桥兵变,回复大周的江山。这就是童贯李宪张邦昌张俊和王铎他们的最终目标。
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不顾诸多阻拦,包括朝廷大部分的武将,大部分的地方官员,甚至一些与朝廷关系密切的海外国主如朝鲜国王等的劝阻,一意孤行,怂恿徽宗天子与金国海上结盟,要强行出兵攻打辽国的原因。
很简单,不出兵征辽,李宪童贯他们就没有籍口统帅全国兵力,调拨全国绝大部分的兵力置于其帐下,任其驱使。
兵权拿到手,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需要掌握粮草的供应和监察权。因为大军每天所消耗的粮食数量都是天文数字。没有稳定和可靠的粮草来源,军心顷刻就会崩溃。
各位看官,写到这里,不由得要赞一下宋太祖赵匡胤分散军权的制度设计。
在宋朝之前,各朝各代都是只用一个部门来统管军队:如西周的司马魏晋后的兵部等等。而在宋朝,军权三分:“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帅司路管军粮,各有分守”(《宋史·职官二》)。
枢密院为中央最高军事机关,掌管军政军令,制定战略决策等事,正副长官为枢密使枢密副使;三衙即是殿前司马军司与步军司,有时也称“三司,掌管兵马演练,宋徽宗皇帝又在三衙上设兵部,方便与枢密院衔接,正副长官为正副兵部尚书;帅司路负责管理军粮的征收和调配,正副长官为转运正使转运副使。
枢密院兵部三衙和帅司路相互衔接,但互不隶属,所以整一个宋朝,没有出现诸如唐朝和五代十国时期频繁出现的武将造反的情况。
经过李宪,童贯和张邦昌他们的联合筹划,多年运作,这次借口征辽,好不容易才把枢密院和兵部三衙统合。一旦小梁王柴桂能夺得本届武状元,就能以二路元帅的名义接管帅司路,取得军粮的筹集和调配权,三权合一,天下可得。
如今小梁王一死,军粮的筹集和调配权就如同是煮熟的鸭子飞上天,让张邦昌他们怎样能接受得了???
而且岳飞开宗明义,自称护国武神。一旦确认落实,地位超然,皇上也要忌惮几分,结果将是岳飞与宗泽一派独大,朝中无人能压。
这种结果,对于大宋朝廷现行运转的体系将是个极大的冲击。甚至比当年王安石新政变法时对朝廷官员体系的冲击更甚,朝中的诸多官员又将来一次大轮换。
虽然已经过了几十年,朝廷中年长的官员对于当年的新政还是记忆犹新,可谓是“已成残梦随君去,犹有惊乌半夜啼”。
正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本届主考官之一,开封府留守,老元帅宗泽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演武厅前,掀起官袍的前摆,向着岳飞的方向双膝下跪,口中呼叫:“护国武神大人千岁!”
宗泽这一跪非同小可,皇家校场内的所有禁卫军也都一同跪下。这些禁卫军都是开封府留守司辖下,留守司都跪了,他们哪敢不随。
场下的其他人等见此情况,不敢再犹豫,也都一并跪下,同声呼叫“护国武神大人千岁!”
岳飞骑着雪花骢,居高临下,看见四下众人全都摘下头盔帽子,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大遍。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岳飞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这是一种大权在握,使杀生之机,予夺之要,全都控制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难怪人们常说:“权利可以使人陶醉。”……
兵部尚书王铎和右军都督张俊手脚颤抖,四只眼睛无助地看着丞相张邦昌。
张邦昌的头脑转得飞快,各种的方法和可能性在心中不停地估算着。但有一点张邦昌是很清楚的,张俊和王铎是指望不上了。这两个草包,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个主意还得自己来拿。一个不小心,就会象小梁王一样,万劫不复……”
正在张邦昌张俊和王铎犹豫之际,岳飞见三人身形久久不动,一吹口哨,牛皋知机,飞快地把岳飞的神臂大弓和箭囊捧过来。
岳飞挽起神臂大弓,拈着狼牙箭,在“嗤嗤嗤”的几声裂革闷响之中,把神臂大弓给拉成了满月状,端的是“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
《宋史卷197》中记载:官制神臂弓,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木半笴,为大力士设。
而岳飞的弓箭是周侗根据岳飞的身高和力量所制,弓之身五尺,弦长四尺,箭木羽长约尺余,射五百余步,入木半笴。故号称“镇天弓,穿云箭”。
场下的禁卫军和武生虽然跪着,但习武之人胆大,大多数人的头都还抬着,四处观看,并没有低下头来。如今见岳飞拉开如此大的一张弓,不约而同喝起彩来。
岳飞把黝黑的镔铁箭尖,对着张邦昌的头部,觑得端端正正,发力打去。
扑的一声,叫道:“着!”
“嗖”的一阵破空之声,一只乌黑的箭镞闪电般飞出,飞越五百多步远,到了演武厅上,穿过张邦昌头上的长翅官帽,把官帽掀起,一并钉在张邦昌身后的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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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六贼(一)
在宋朝,官帽的两边都伸出长翅,长翅之长,每边达一尺多,以铁片竹篾为骨架来支撑,加上人头部本身的宽度,总长差不多一米,非常奇特。
这官帽的发明者是宋太祖赵匡胤。据说这种设计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避免官员们在朝堂上说“悄悄话”议论皇帝的是非。
这办法真够绝,戴着这么奇怪的帽子,官员们在朝堂上时,彼此隔着老远,要想交流就只能扯着嗓子喊叫,讲“悄悄话”还有什么用啊。
岳飞的一箭,射出五百多步,准确地掀翻了大主考官的官帽。
各位看官,古代一步约八十厘米,五百步就是四百米,这可是现役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比起手枪(五十米)和步枪(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的有效射程还远。
场下即时喝彩之声四起。这可是五百多步远!不愧是武状元,能人所不能。
张邦昌还在寻思出路,忽然听到岳飞大喝一声”着“,便抬头一看:一个黑点又远至近,由小变大急速扑了过来。
张邦昌大惊失色,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头皮一凉,头顶轻松了许多。张邦昌摸一下下自己的头顶,帽子已经不再了。
张邦昌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见张俊往他身后指去,张邦昌回身一看,一支尺余长的黑色长箭把他的官帽钉在身后的屏风上,箭尾的羽毛还在不停地晃动。仿佛是在警告他说:我再低飞一点,穿的就不是你的帽子,而是你的头颅。
张邦昌哪里还敢坐着,连忙领着张俊和王铎两人走到宗泽旁边,跪了下来。口称“护国武神大人千岁!”……
岳飞把手中沥泉神枪举高,众人方才站起。
张邦昌等四位主考官一齐走出演武场厅,来到较场中间,张邦昌亲自牵着雪花骢的缰绳,接岳飞上演武厅。场下的武生自然是欢呼雀跃,激动不已。作为护国武神的同年,不但脸上有光,以后仕途的得益那可是刚刚的。
古时同一届科举的考生都统称同年。科举考试中举后,有刻《同年序齿录》的习惯,即把同科登第的人的籍贯字号生辰等等情况,依照年纪大小的顺序加以记录,人手一册,以后做官了就可以相互照顾。
旗牌官随即宣布,武科举考试完毕,三天后前三名武举人金銮殿面圣受封,由皇帝亲自钦点状元。其余入围的武举人等候皇榜通知。
众多武生纷纷离场。小梁王王府的管事到场中收尸,才发现白龙马金背大刀甚至小梁王身上的锁子连环黄金甲都已经无影无踪。无奈何,王府管事只好草草卷起小梁王的尸体回府,办理后事。
野心勃勃的小梁王柴桂,权倾一时的朝廷红人,徽宗皇帝的“龙阳小真君”,就此烟消云散,淹没于滚滚历史洪流之中……
岳飞跟随四个主考官来到演武厅上,
根据江振子事先的提点,岳飞径直走在张邦昌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昂昂然四处张望。宗泽自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俊和王铎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唯有各自归位。只剩下张邦昌孤零零一个人。
汉人最讲究排位。首席被岳飞占了,又不好让其他主考挪移位置,张邦昌只好让人搬来一张椅子,端坐在岳飞旁边。
位置排定,自有下属重新奉上香茶。然而张邦昌惊魂未定,张俊和王铎又不肯先发言,演武厅上,一遍默然肃静,竟然冷场了。
无奈,开封留守司宗泽开口了,说道:“武神大人今日考取武科举头名,不愧是皇上御封“天下第一手”周侗周大侠的徒弟,以后同殿为臣,大家相互有个照应。今天各位大人也都累了,不如先各自回去歇息,三天之后准备皇上的殿试钦点。”
右军都督王俊见张邦昌没有任何说话的迹象,便随口跟道:“宗大人所言甚是,我们先行告退,三天后金銮殿前再见。”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情此景,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岳飞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了几句。
张俊向王铎打了个眼色,王铎会意了,与张俊一起欠身下座,扶起张邦昌,向宗泽和岳飞拱手辞别离去。
宗泽站了起来,看着张邦昌等三个人的背影,捋了一下长须,轻轻叹一口气,说道:“武神绫一出,这下与‘六贼’算是挑明了要全面开战,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六贼?不死不休?这是什么回事?”岳飞闻到了深深的怨气和浓浓的杀意。
宗泽恨恨地说道:“六贼就是太师蔡京检较太尉梁师成大内总管李彦威远节度使朱勔枢密使童贯少宰太傅王黼。此六人沆瀣一气,相互扶持包庇,威逼串通其他朝廷官员,组朋结党,蒙骗皇上,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大宋皇朝的根基已经被他们弄得摇摇欲坠……”
“那检较太尉梁师成?”见宗泽越说越远,岳飞连忙叉开话题,问道:“那检较太尉只不过是个文字校对的官员,官阶不过四品,尚在丞相张邦昌兵部尚书王铎等谀臣之下,如何能位列六贼之中?”
听到岳飞如此问话,宗泽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毕,说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贤契年纪轻轻就能想到这一点,很好。老夫可是吃了很多亏,人到中年才逐渐学会去考虑这些问题,明白其中的道理。华山门下,护国武神,果然名不虚传。”
宗泽说完,让左右退下,演武厅上,只剩下宗泽岳飞俩人。
“朝廷中的正直忠良之士,过于清高,一味追求克己奉公,行事古板迂腐,不为皇上所喜,乃至屡屡被奸谀朋党所欺,反而一事无成。寇准和包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既正直无私,又有能灵活变通的文官。朝廷是道消魔涨,人心渐失。”
宗泽有点无奈地说道:“这种情况,在本朝达到了极致。所谓‘六贼’,就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