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弹指,送出了那一张牌。
牌瞬息间,便化作了两根铁链飞向了还兀自愤怒不堪的布隆兰尼德。
他被束缚,绑缚。
而铁链控制的源头,则正在崔斯特的手中。
他平静地望着布隆兰尼德。
布隆兰尼德也在望着他。
他愤怒,甚至带点狰狞,他似乎想要低吼,又想要大笑。
因为那一颗可怕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小太阳,已经到了崔斯特的面前。
“安心。”崔斯特像是安慰他一般,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一道磅礴的身影,就出现挡在了崔斯特的面前。
正是那,曾经的世界之王。
拉利瓦什。
它长大了嘴巴,一口吞下了那一颗小太阳。
太阳,在它的身体里不断地轰炸,燃烧。
最终,归于平静。
布隆兰尼德长大了嘴巴,像是不相信,又像是不甘心,他想要挣扎,试图挣扎。
可是那两条铁链却是牢牢地绑缚住了他的脖子还有四肢。
那是无上法则凝结成的铁链,就算是他是神,也无法挣脱。
他只能徒劳地,抖动。
他失去了力量。
他失去了一切。
可是,他还有愤怒。
仇恨。
但也只剩下这些。
迎接他的,将是,崔斯特优雅而高贵的身影。
又到了,进餐时刻了。
“烤肉,似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吃啊。”崔斯特耸了耸肩膀,先是无比恭敬地朝着他的食物行礼。
然后,就是进餐时刻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天地间,又一次,响彻,进食的刺耳声响。
真是……
莫名其妙。
至少约德尔人是这么认为。
在莫名的怒火之后,是莫名的拯救,他们不知道仇恨来自何方,救赎又是来自何方。
他们只知道,在火焰熄灭以后。
他们听到了无比刺耳的咀嚼声。
这是第三天。
班德尔城。
熄灭。(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眼睛剧痛。
睡了。
第四百二十九页 瓦罗兰星河灿烂
第四天。
当天空的颜色成为浓黑。
远处传来未知的吼叫时。
陈森然,终于动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
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他站起身,再次,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面前这个还没有醒来的女孩。
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睁开了双眼。
下一次……
陈森然轻笑了一声。
他开始往外走,不再留恋。
等我回来,丫头。
他感觉到自己此刻一身轻松,既没有力量充盈每一个细胞的沉重,也没有空空荡荡毫无力气的疲惫。
所谓返璞归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只是返璞归真,真的就够了吗?
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向早已面目全非的天空。
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的流动。
气息。
整个世界的气,正在流逝,不断的,有外来世界的气,在钻入这个世界,疯狂掠夺着那些已经所剩无几的气。
他们,终于是来了吗?
没有太多的惊天动地的变化,但陈森然已经知道。
虚空入侵了。
在这天降流火的第十天。
“好好保护好她,等我回来。”他这句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他知道,所有人,都守护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那么……”没有告别。
告别是多余的,如果一去不回,那么所有人都将死去。
不过是永别罢了。
既然是永别,又何必再说出来,徒增悲伤。
“等一等。”就在这时候。
有人,叫住了陈森然。
是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声音。
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出现的男人。
德莱文。
杀神德莱文。
弑兄的德莱文。
他回来了。
在这个世界即将毁灭的前夕。
他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跟他说,等一等。
陈森然等了,他转过头望向德莱文。没有说话。
他也无需再说话了,因为德莱文身上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来杀人的,或者,被杀。
“在你走之前,让我……试试我的器量吧。”他看着陈森然,语气近乎颤抖,他的双手,也在颤抖。他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恐惧。
他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那一张狰狞的面具。
此刻,他又是那个德莱文了,那个鬼面修罗,文森特。
那个在大雨中杀死自己哥哥,接过了自己兄长的意志通向最强的男人。
他拿出了自己的飞斧,要挑战陈森然。
所有的隐藏在暗中的人。都动了。
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人允许他阻止陈森然离去。
“无妨。”陈森然却缓缓举起了一只手。摇了摇头,他现在的心情太平静了。
太平静了不是件好事。
在这样的大战前夕。
总是,还要一点杀意的。
所以。
他答应了。
“来吧。”陈森然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这场生死之战。
却又如此平淡。
“好。”德莱文,或者说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紧了手中的那两把飞斧。
然后……
用力。
但这一次却又不同于从前的那些,一出手就骤然绽开的狂风暴雨。
这一次,他还没有出手。
他还在呼吸。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闻到了,那个雨天的气息。
悲伤的气息。
那一斧,直接斩开兄长胸膛的。气息!!!
传说中,艾欧尼亚东岛剑宗最为高明的拔剑术,就是静坐,沉息,使悲欢离合生命种种环绕己身,最后,才于万千世事极情极性之中,拔剑而出。
那一剑,将是斩断一切,堪破生死的一剑。
那一剑,足以开天辟地。
德莱文,此时的情形就与之差相仿佛。
他沉浸在那一场大雨里,他在感受着这一生中最悲切的离别,这一生中唯一的极情。
来自,兄长的,流淌于血脉之内的,关爱。
杀了我,德莱文,杀了我,就从杀了我开始,直至有一天,成为最牛。
德莱文,你可以的。
你可以成为最牛的,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德莱厄斯最骄傲的弟弟,你是,最牛!!!
“杀!!!”他低吼。
他终于出斧。
这一斧。
斩破大雨。
斩破一切从前的束缚,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困住他。
他将一往无前,成为最牛!!!
“杀!!!”杀声切切。
而那一斧,也无比切切。
切开风,切开雨,切开世间一切表象。
它直斩入本源。
它是比禁忌的第四斧,更加可怕的,灭神之斧。
第五斧。
斩雨之斧。
斩无物,犹若有物。
它切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陈森然所在的空间,便已整个破碎。
斩雨斩雨,斩破这世间的这一场大雨。
德莱文。
你的器量。
真的不错。
“叮——”
金铁交击声。
那声音回旋着,不断波动着,将四周围的一切也一并破碎。
只有陈森然,他接住了,那把斧子。
用两根手指。
后退了一步。
“你值得骄傲了。”陈森然笑着,放下了斧子,他身周的一切开始缓缓复原。
一念灭世界。
一念开世界。
陈森然如此境界。
德莱文,真的不枉了。
“好。”
“好。”
“好。”
第三个好字落地,他颓然倒下,甚至都无法再用手中的斧子去支撑。
他不行了。
他耗尽了一生的力气,在那最后一斧上。
那是极道的一斧。
也是生灭的一斧。
犹如昙花。
一斧既出,世间再难相见。
德莱文,一路好走。
陈森然缓缓走到了德莱文的身旁,将那一把斧子放在了他的手边。
他已经死了,却已然不虚此生之行。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高台上表演杀人术的小丑,他是最牛的人。
是德莱厄斯最骄傲的弟弟。
从此以后数千年,瓦罗兰大陆星河灿烂,都有杀神德莱文之名。
他的斧子,是最快的,最狠的,最无人可敌的。
“真是,可惜,可悲,可叹。”陈森然长吟着,转身,“替我厚葬他。”
他说完这一句,真的不再停留。
他踏步,一步即是天涯海角。
他也要,去迎向自己最后的命运了。
瓦罗兰星河灿烂,又能有他的名字吗?
又或者,瓦罗兰,还能有数千年,星河灿烂吗?(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四百三十页 你回来吧
第四天。
恶魔从天空中坠落。
神在平原上行走。
世间诸般苦痛洒落。
处处如地狱。
烈火熊熊。
这是,记载于后世的某个大宗教的教典的对于大破灭第四日的描述。
第四日。
橙黄色的天空彻底转变成了纯澈的深黑。
那些洞开许久的裂痕,终于产生了可怕的变化。
它们开始继续开裂,然后在某种虚空能量的影响下,散发出犹如硫磺般的烟雾。
继而,是光。
黑色的光。
在那黑色的光里。
不知道是哪一个角落最先开始,伸出了,一双翅膀。
一双黑色的,带着氤氲的浓稠虚空气息的,翅膀。
然后是爪子。
同样粘稠而模糊的爪子。
虚空之爪。
从这一双翅膀和这一只爪子开始。
正式奠定了虚空生物的大举入侵。
整个瓦罗兰上空的所有裂痕,都在不断地扩大。
硫磺般的虚空烟雾弥漫了整个世界。
虚空生物一只,又一只的不断地从那些裂缝里钻出来。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就犹如,一群被囚禁了千年的囚徒,在放肆地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瓦罗兰,终于,是它们的了。
是它们虚空的了。
在觊觎了数百年之后,它们终于再次打通了来到这一片自由之土的通道。
这里,即是天堂!!!
“吼——”所有的虚空生物都放肆地吼叫了起来。
它们前后呼应着,山呼海啸地连城了一片,像是一场即将吞没整个世界的浪潮。
末日,真的来了。
恶魔。也真的来了。
它们从天之裂痕中挣扎而出,带着狰狞的犄角和无法言喻的硬壳般的躯壳。
它们有翅膀,有甲叶,有利爪,有无比猩红的,双瞳。
总之。它们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东西。
可是,此时此刻。
人类却注定了,要与它们正面相逢。
全世界,各个角落,都是它们的身影。
它们遮天蔽日地贪婪地吞噬着瓦罗兰的植物,岩石,土壤,水分。甚至,空气。
它们肆无忌惮地横行着,在虚空同盟仅剩的两名成员的带领下。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它们。
城池,军队,超前的科技魔法,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仅仅是半日的功夫。
不管是正陷在内战当中不可自拔的德玛西亚,还是刚刚劫后重生的班德尔城,亦或者同样激战正酣的祖安和皮尔特沃夫。
更甚者是风平浪静的诺克萨斯。
都陷入到了绝对的危机当中。
不断有人被这些外来的入侵者轻易杀死。
血流遍地。尸横遍野。
人们想要反抗,却惊觉整个世界早已经沦陷。
惊慌。恐惧,害怕,所有的最悲观的情绪,像是海水一样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浮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完全淹没。
“看到了吧,我最亲爱的伊芙琳。这个世界就要完蛋了。”
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净地的战争学院。
已经被废弃的战争学院。
在崔斯特无比恐怖的威压之下。
没有任何人,任何的生物胆敢接近这里。
哪怕,是那些无法无天的虚空生物,也不行。
在将从战争学院上空裂痕入侵的虚空恶魔尽数化作了碾粉,洒落在了四周以后。
所有的虚空生物都对这个荒芜之地退避三舍。
崔斯特此刻正站立在战争学院最高的建筑上。曾经的法师高塔,召唤师峡谷的心脏之地。
他俯瞰着整个荒芜的大地,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伊芙琳说。
“所以我们没必要再留恋这个世界了,我会带你走的,离开这里,这个弱小而平庸的世界。”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让它毁灭的。”伊芙琳面无表情,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个已经看不清的男人。
她曾经,最挚爱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呢?我最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