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眼前。
此刻,那一把长矛,就在安妮的额前。
离她的眉心没有任何的距离。
只要伊泽瑞尔轻轻一用力。
安妮就会死去。
女王。就会死去。
在那一刹那。
陈森然的气息乱了。
他想要动,可是其他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他动。
他们围剿那一颗心脏,拉利瓦什的化身的斗争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退却了,那么,一切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可是,陈森然,又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不动。
那,可是安妮啊。
安妮啊。
他的,妻子啊!!!
所以。他动了,动的义无反顾。
动的,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他也决然离去。
“陈森然!!!”他一离去,其他人自然是有所察觉的。
因为原本围困着那一颗心脏的磅礴力量,减少了一份。
虽然只是一份,总体来看,还是无比博大。
但缺少了就是缺少了。
就像是一个原本完整的圆。少了一块,就不可能再算作是圆了。
圆缺了。天地,自然就要变色了。
“咚——”
“咚——”
“咚咚咚——”犹如擂鼓般的跳动声,心脏,拉利瓦什,像是重新复活了过来一般。
发出了示威般的跳动。
恶魔,即将出笼。
但陈森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他现在,心中,只有安妮。
其他的,管它洪水滔天。
他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朝着安妮冲去。
此刻。他的心里无比的懊悔。
如果安妮这一次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去他妈的长大,去他妈的成熟,为什么要成熟,为什么,要放着她不管。
她可是,我的花啊。
一瞬间,陈森然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一片沙漠里,那一朵在黎明时凋谢的花。
他的心中,痛到了极处。
不,不要啊……
“不!!!”他狂吼着爆发出了最强大的力量。
可是,为时已晚。
伊泽瑞尔,只是轻轻动了动手,就那么轻轻的,哪怕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他也用了出来。
于是,长矛挺进。
挺进女孩的眉心。
“刺——”细微,而无比刺耳的,穿刺声。
流血。
一滴血。
从安妮的眉心,滑落。
下一刻。
“轰——”是再一次的,无比剧烈的,超越太阳的……
光。
强光。
强光再次笼罩了整个世界。
也遮盖住了,那些还来不及彻底爆发的悲伤。
那一个弑君的背影,被强光彻底地拉扯成了一道残虚,还有,那一把弑君的黑矛。
那些光,带着风,不断地在陈森然的耳边划过。
还有味道。
安妮的味道。
安妮的血的味道。
陈森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到了。
光散了。
他能做的,只是,伸出手,接住了,那一个正缓缓从高天上坠落的单薄身影。
黑色的玫瑰礼服,迎风飞扬。
一如,那一个黎明的落花。
“吧嗒——”他抱着她落在了地上。
很多的尘埃和光也落在了地上。
天空中已经没有了伊泽瑞尔的身影。
他大概,是死了。
但是死了,又有什么用。
死了,可以换的回,我的花吗?
“咚——”又是一声,震动天地的跳动声。
那一颗心脏,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已经挣脱了虚空海潮的束缚。
虚空同盟的人力竭地退开。
他们看着那一颗散发着无比可怕气息的心脏,又去看,那一个无比悲伤的男人。
男人蹲在那里,抱着他的妻子。
默默无语。
没有人知道。
陈森然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
他闭着眼睛,抚摸着安妮的脸颊。
安静的脸颊。
“咚——”心脏还在跳。
跳的,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
虚空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从那一颗跳动的心脏里,散发出来。
要……来了吗?
“咚——”第三下。
有力的第三下。
第三下落下。
陈森然忽然皱了皱眉。
他像是觉得,被打扰了。
然后。
下一秒。
下一秒钟。
陈森然狂动。
他抱着他的妻子从地到天,骤然一闪。
他的手里,有剑。
愤怒的剑。
“噗嗤——”
一剑。
仅仅只是一剑。
他穿刺了那一颗似乎即将掀起滔天狂潮的心脏。
彻底地,毁灭了,它将起的生机。
心脏停止跳动。
而陈森然的悲意,才刚刚散发。
随着他那简单而凌厉的一剑。
一路上,天空,大地,空气,都开始发生变化。
破碎,修复。
春夏秋冬。
生长,枯萎。
漫长的一生。
又是一个轮回。
一剑,斩断天地。
又劈开洪荒。
这是极致的一剑。
也是伤心的一剑。
这一剑过后,陈森然的黑发,居然多了几丝雪色。
仿佛,一剑,好多年。
“滚。”他说,对着还愣愣看着他不语的虚空同盟几人。
那种刚刚一剑残留下的气息,让虚空同盟的人也立刻选择了逃遁。
他们知道现在是这个男人的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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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即将进入尾声。
想想也是不容易,从2012到现在。
第四百零一页 历史的,书页
好消息是,安妮没有死。
整个瓦罗兰的生灵,躲过了一劫。
否则,陈森然要是真发起疯来,那么没有人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但坏消息是,安妮昏迷了。
长睡不醒。
在陈森然尝试了各种方法,无穷无尽地朝着安妮体内输入了一整天的能量以后,确认了这一点。
安妮之前对战伊泽瑞尔那一战,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和力量,最后,在伊泽瑞尔长矛破眉之时,更是动用了火之精血。
她的全身陷入了自我保护的休眠状态。
除了她自己。
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转过来。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世界终结。
所以,陈森然依旧很愤怒。
但这种愤怒,已经被压制在了可以调控的范围内。
因此,他没有做出任何丧失理智的事情。
只是冷静地指挥着部下,开始进行战后的清理和安顿工作。
应当来说,这一次决定着整个诺克萨斯国祚能否继续延续的危机四伏的最终决战。
诺克萨斯,是完胜的。
在大部队没有真正的进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单凭着己方的个人武力以及对方的某种自掘坟墓的战法,彻底地歼灭了对方的所有部队。
这在整个瓦罗兰史上,都是少有的。
但没有人感到高兴,或者说,就算是高兴,也没有人敢正面表达出来。
因为,陈森然,他们的王。很愤怒。
现在,大多数的诺克萨斯人都开始真心实意地接纳这一位外来的统治者。
也不再反感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纳入了那个东境联盟,反而有点引以为傲。
因为,陈森然保住了他们的家园,没有让人践踏,也没有让他们死去。
诺克萨斯。还在。
陈森然,已经持续地在城头上坐了一整天了,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他陪伴着他沉睡的新娘,像是两座相依为命的孤岛。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
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婚,却发生在一片战场之上。
在本该新人蜜月的日子,新娘却差点死去。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狂怒到惊天动地。
但陈森然只是沉默着不语。
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在压抑着愤怒。
等到他再度站起的时候,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第二日。
午后。
当整个凌乱血腥残忍犹如地狱再现的战场,被打扫干净以后。
久坐的陈森然。
终于,缓缓站起。
他抚摸着安妮安静的秀发。
笑了起来。
他说:“全军听令,我要……”
他抬起手,指向了西方的中心,那里是整个人类的中心。
“那座城池。”
那座城池。
战争学院。
他是终于,准备反攻了。
于是整个诺克萨斯机器。再度开动了起来。
后勤物资,人员分配。进攻路线,进攻计划。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被操作了起来。
但,陈森然只说了一句,什么都不要,我们直接碾过去。
多么霸道,却也是直指中心的一句话。
确实。如今战争学院新败,集合了整个大陆所有精锐的除魔联军,一朝灰飞烟灭。
整个大陆,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诺克萨斯的这一支毫发无伤的强军。
复仇之军。
终于。轮到我们,来让你们付出代价了。
所有的诺克萨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实在是被压迫的太厉害了。
国破的危机,家灭的绝望。
一切的一切,让诺克萨斯人对于这一次的反攻远征,没有任何的怨言。
反而,有很多人自愿报名。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
整个反攻部队就集结完毕,只等,陈森然挥军向西。
这一日,早晨。
瓦罗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诺克萨斯,城门大开。
已经整装待发的东境联军,缓缓从城内出发。
以陈森然为首,诺克萨斯军部精锐倾巢尽出,再加上其他的那些陈森然的朋友们,那些大陆顶级的强者。
可以说,这一支远征军,实力强到了极点,比之之前的那一支除魔联军,更是要强上许多。
而诺克萨斯本部,则没有留下太多的人留守,从中可以看出陈森然的决心。
一鼓作气,踏平战争学院。
当然,安妮,已经昏迷的安妮,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诺克萨斯。
陈森然也不放心她跟着自己去战争学院,他把她交给了那些艾欧尼亚出身的朋友,亚索,索拉卡,李青,还有一个,雷霆瑞兹,以及,无比疼爱安妮的卡尔萨斯。
这个阵容,不说空前,也算是绝后了,所以就算是有人意图做些什么,也很难得逞。
陈森然让他们,护送着安妮,先行退回他的老巢,比尔吉沃特,以防自己远征失败,到时候来不及撤退。
分别的时刻,陈森然在空中,遥望着军部神山上的众人,安妮在那里,安静地躺在一个特质的睡辇里,等待着,苏醒。
等着我回来。
丫头。
陈森然这样想着,再不回头。
大军开拔。
历史,朝前翻动。
在尘土飞扬之后。
诺克萨斯。
地下。
那个崔斯特藏匿的酒馆。
他真的,就和伊芙琳在这里藏到了,地面上的血,干涸。
“看起来,是没事了。”崔斯特在地下藏了几天,脸色却没有一点苍白,他也一点都不担心事后陈森然的追究。
他在喝酒。
偶尔,他也会打开密闭的窗户,看一眼外面死寂的地下长街。
就在前几天,那个血流遍地的日子。
有人意图从这里冲向地面。
他们大概是,想要反叛。
真是天真的想法。
崔斯特,作为陈森然名义上的臣子,自然,是要尽一些臣子的本分的。
他杀光了他们。
现在,还能闻到点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所以说,他其实还应该赏我才对,怎么会怪我呢?”崔斯特这样笑着,合上了窗户。
“我们要出去吗?”伊芙琳问,她有些不安。
总觉得……
“踢踏——”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脚步声。
很清晰,很明显的,就像是故意让他们听到的脚步声。
“不用了,有人来找我们了。”崔斯特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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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页 世界的进程
当大陆上风起云涌的时候。
艾欧尼亚。
东岛。
没有人知道,那一场关系着整个大陆局势的最终决战已经结束。
更没有人知道,最终胜利的一方,是诺克萨斯。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也为时已晚了。
因为,强大无敌的海上冠冕,幽冥独角兽,已经携裹着影流武士团,即将。
王者归来。
而一心想要收复东岛的艾欧尼亚反抗军,才堪堪,来到秋叶城下。
尽管,艾欧尼亚已经人丁凋零。
尽管,艾欧尼亚东岛比之西岛也繁华不了多少,唯一能称作城的,也就只有中央一座普雷希典,海岸一座秋叶。
可是,袭取普雷希典之后,再加上一系列的安排,筹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