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沉着冷静,连那只没握到刀柄的手也放了回去。
“……”黑暗里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人说,“是我。”
这两个字出口,老杜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既有惊喜又有不解。
“是你?”他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怀疑的意思。
因为就在那个人出口的瞬间,已经有一丝气息从对方身上泄露了出来。
他认得这一丝气息。
“是我,也不是我。”那个人又答,答得古怪。
“你是让我不要告诉她?”老杜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说,“可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年……”
“我知道。”那个人打断了他的话,很果决。
“你知道还……”老杜有些不悦。
“这些事,我以后再解释。”那个人顿了一下又问,“今天,到底是谁?”
“一个是乐芙兰,还有一个,应该是伊泽瑞尔。”老杜冷哼了一声,“你惹得?”
“是。”背后那人沉默了一下道,“她,还好吗?”
“你说呢?”老杜的语气越发的不忿,简直就如同自己亲生女儿被欺负了。
“我去看看她?”那个人有些迟疑。
“你当然要去看看她。”老杜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背后那个人寂然无语。(未完待续。。)
ps: 头好痛。
前几天真的是用力过猛了,导致现在无从下笔。
今天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结果还是只写出这么点,抱歉。
第二百七十六页 一夜
走上楼梯。
转过一个拐角,就是卧室。
一切的陈设都没有改变,时光仿佛永远停留在多年之前。
望着房门前那一盏亮着的,微明的灯。
陈森然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年之前的某个晚归的深夜。
睡不着的小萝莉点着灯,等他回家。
仿佛,只要一推开门。
就能看见那个粉色秀发凌乱的小丫头,抱着提伯斯,睡眼朦胧,想睡却又不敢睡的娇憨模样。
真好啊。
可惜,他看不见了。
因为他瞎了。
时间也早就过去了那么些年,当年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她不会再抱着提伯斯,也不会再睡眼朦胧地将睡未睡。
她点着灯,也许只是给自己一个希望。
无声地推开门。
卧室内一片沉静。
陈森然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床上的那一个呼吸。
不算安稳,偶尔会有些急促。
似乎是在睡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一刻,她大概皱着眉的。
这样想着,陈森然不禁走快了几步,想要去帮她抚平眉角的褶皱。
许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
就在陈森然靠近的瞬间,安妮的呼吸一滞,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但陈森然可以肯定,她没有醒。
是在梦里,也遇到了自己吗?
陈森然望着她,很久。
久到安妮终于恢复了呼吸,开始安睡。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吧?
从前陈森然晚归,有时候安妮会撑不住早睡,但总是会睡得很不老实,做恶梦。
但只要陈森然回来。在他旁边,一会儿,她就安稳了。
陈森然也安稳了,今天白天一切的担惊受怕,愤怒伤悲,都在这一刹那。感受着女孩甜甜睡去的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长久以来空虚的心灵,充实了。
他打算离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舍不得再走。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小森森……”女孩忽然呼喊。
陈森然一怔,随即感觉到,那是女孩无意识的呢喃。
又有多少个夜晚,她曾这样呢喃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由得开始微微疼痛。
他停住了,伸出手,想去替她捋一捋微微散乱的秀发,就像从前无数次做的那样。
“小森森……”女孩又一次呢喃。
她几乎是本能的,将陈森然的那一只伸出去的手,抓住了,两只手,紧紧的。
不肯放开。
陈森然也没有挣扎。或者说,他也在渴望这样的。一个紧握。
“大坏人……”女孩再次开口。
这一次,带着狡黠的笑意。
犹如一只偷到了鱼的小猫。
陈森然也无声地笑,时光从未有过的温柔。
真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咬死你!!!”下一刻,女孩立刻变了脸。小鼻子一皱,恶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了陈森然的手上。
一口,那么凶,那么狠,那么疯狂。那么想念。
久违的,久违的疼痛在陈森然的指掌间升起。
是有多么艰辛,多么长久,多么遥远,才等来的,这一口,记忆里的,小白牙。
陈森然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任由着女孩狠狠撕咬着他的皮肉,宣泄着这么多年的情感。
窗外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明亮了起来,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丝丝缕缕,犹如烟尘。
“呜呜呜呜呜——”这个时候,原本发狠咬着陈森然的安妮,忽然又低声抽咽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说着她这些年的害怕,痛苦,和无人诉说的寂寞。
“我想你。”她最后说。
“我也想你。”陈森然在心里说。
暗夜寂静,如水的月色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床铺上。
世界沉湎。
于此刻。
安妮终于睡去了,在又笑又哭,又惊又喜之后。
陈森然觉得喜乐安宁。
他抽手打算悄悄离去。
但女孩死死拉扯着,不愿放开。
“不要走。”她说,带着哀求的语气。
“我不走。”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他蹲下了身去,将自己的整个身影覆盖在了女孩的身上,犹如遮风挡雨的墙。
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
等到第二天到来,太阳光从缝隙里漏进来,替代月光的时候。
安妮缓缓从睡梦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但一抓,却抓空了。
她在床上呆了一秒钟。
然后立刻起身,就那么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一路飞奔到了楼下。
“他来过?”安妮看着老杜,几近呢喃。
“……没有。”老杜看着安妮,很久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来过。”这一句,安妮却是没有问老杜,她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着,走到了床边,拉开了窗帘。
尚好的阳光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洒在了她还略显稚嫩的脸孔上。
她犹如失魂一般地望着对面,河岸对面,那些高大的宅院。
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她魂牵梦萦的东西。
“他真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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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怎么交代,昨天的事了吗?”
通往法师塔的路上。
代表着整个战争学院的权力顶峰,或者说整个大陆权力顶峰的三个人。
议会三巨头,正缓步走在已经有夏花盛开的小路上。
关于昨天安妮被刺杀,群情激奋,满城风雨。
尽管安妮已经出面做了解释,但这只能压住一时的舆论。
议会如果迟迟不拿出态度,那么这一届的召唤师峡谷大会,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属下以为,先拖过这一届大会吧。”皮耶罗思虑了一会儿后,说道。
“拖,是个好主意。”拉力瓦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属下觉得,应该是那些家伙的人。”哈德森说道,所谓那些家伙,自然就是那些家伙。
“不会是我们的人吗?”拉力瓦什像是意有所指。
“不,不会是我们的人,所有人我都严令不准轻举妄动了。”皮耶罗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否定道。
“哦?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吗?”拉力瓦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落后他一步的哈德森和皮耶罗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极深的疑虑和不安。
真的不是他们的人吗?(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休息一下。
晚上第二更。
第二百七十七页 误会
安妮的事件的影响确实广大。
即使是安妮在前一天已经公开露面,做出了回应。
第二天,在正式的对决开始之前,还是有无数的人聚集到了战争学院之外,要求至高议会给出一个解释。
要不是皮耶罗经验老道,早有准备,他还真有点这个阵势给吓到。
“诸位……”皮耶罗既然想要拖,那么他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全套的台词,作为议会三巨头之一,他当然是身经百战。
一套官方套词,那真的是无懈可击,即便是民众觉得你在说废话,可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一群人闷闷地听完了皮耶罗的套词,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但是看到了安妮完好无损,也就实在没办法了。
毕竟他们所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集体抗议了。
再多的,议会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不可能,也没有人敢多做什么了。
这样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后面的对决观看,再加上今天对决的双方是祖安和班德尔城,本来就不具备很大的看头,致使对决还没有开始,就有很多人已经离场。
以至于到了最后,直接造就了召唤师峡谷大会举办以来,首次观看人数不满半个城池的冷清现象。
这个结果最受伤的肯定是泰勒商会,不仅是当天新刊印的实时战报销量下降了一半有余,就连他们主持的盘口都是不复前两天的盛况。
“老大,这是这半个月的账,您过目。”一间不算精致的屋子里,一个形容堪称猥琐的人将一本艾草制成的账簿恭敬地递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间有些破旧的屋子,居然会是闻名整个战争学院甚至是符文大陆的泰勒商会的中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居然就是整个泰勒商会的主持者。
“不用了,你做事,我放心。”那个站在主持者面前的人,背负着双手,看着窗。
窗是打开着的,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高大的法师塔和悬浮在高空中的那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全身上下被厚重的袍子包裹着,就连脸也是被一张奇形的多空面具覆盖着,显得神秘莫测。
但如果有熟悉战争学院知名人物的人在这里,就会轻易认出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器大师贾克斯,搏击俱乐部的实际领导人,就算。他今天没有带着他那跟标志性的灯柱。
泰勒商会居然是搏击俱乐部的一个分支产业,这恐怕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听到自己的老大发话,那个形容猥琐的家伙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将最近战争学院发生的大事件都告知了贾克斯。
包括城市直线事件和安妮遇袭事件。
“你说,安妮小姐,在我们自己的地盘,被人袭击了?”贾克斯的语调很淡漠,但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盛怒的表现。
这几年随着搏击俱乐部蒸蒸日上,贾克斯也变得威势日盛。
往往。他说的话就是不能改变的。
他要罚的人,谁也救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克斯真的是一个当老大的不二人选。
现在他生气了,那么,自然就会有人害怕。
“老……老大,我们……”那个猥琐的家伙显然是知道贾克斯平日里的脾气的。安妮是整个搏击俱乐部的重点保护对象,现在出了事,自然是他们没做好。
他想要分辨,但是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安妮小姐怎么样?”贾克斯倒是没有直接雷霆盛怒,而是继续问道。
“没……没事。那些袭击者并没有对安妮小姐造成伤害,被安妮小姐,击……击退了。”那个家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补充。
“哦……我想也是,否则……”贾克斯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说道,“其他呢?”
“其他……”那个家伙听贾克斯好像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伊芙琳小姐,不见了。”
“伊芙琳……”贾克斯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是。”那个家伙如蒙大赦,正准备退下。
“等一下,我回来的事,你暂时不要说出去,就当不知道。”贾克斯顿了一下,“至于你的惩罚嘛,暂时记下。”
“是……是。”那个人惶恐地应着退下了。
而贾克斯,则是望着高高的天穹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有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对决有意思,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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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决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