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亚的胸口无比地绞痛了起来,那么痛那么痛,痛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痛的她快要死了。
但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要找个好地方悄悄死去……
就像毁损的爱情。
但,陈森然不让她走,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胸口。
“你……”她想说既然你不喜欢我,还要拉着我干什么。
可是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让她还是没有走。
“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喜欢你,艾瑞莉亚。你是个好姑娘,就算你骗我。你也依然是个好姑娘,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办法喜欢你,是因为……”陈森然顿了顿,将艾瑞莉亚的手重重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低声说。“有个姑娘,她在我的胸口,留下了……”
留下了……
“一个……”
一个……
一个牙印。
艾瑞莉亚浑身一颤,在摸到那个细腻而深刻的牙印的瞬间。
那一瞬间,她从那个牙印上感受到了思念以及……命运的纠缠。
她是那么嫉妒。又那么羡慕。
“对不起,我没办法辜负她。”
“我……知道了。”艾瑞莉亚低着头,缓慢的僵硬地将手抽了回去。
这一次,陈森然没有阻止。
“那……我回去了。”艾瑞莉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在风里,像是在强忍住眼泪,不哭泣。
“恩……”
艾瑞莉亚开始往回走。
一步。
两步。
“艾瑞莉亚……”
“恩……?”
“对不起。”
“……没关系的……”海风那么大,她的声音微弱,在风里,让人听不出她是难过还是悲伤,她轻轻说,“爱情,不谈愧疚。”
真的,不谈吗?
……………………
又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风。
“最后……跳支舞给我看好吗?就当是……临别的礼物,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许……”陈森然顿了顿,语气里有一丝感伤,“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再见了吗?
艾瑞莉亚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还好海风很大,眼泪会干的很快。
难过也是吧?
“恩……”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么勉强,那么克制。
于是海风再起,潮水升涨。
舞步如莲。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那个春风吹彻的夜晚,她一袭白裙,轻舞一如盛放的白莲。
夜色若水。
她忘情地舞蹈,像是要把一切的悲伤都融进风里。
很久,很久。
等到她一曲终了,累的再也跳不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个男人,他已经不见了。
曲终人散。
真的曲终人散。
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一句: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以后。
都不会。
再见了。
————————————
次日清晨,艾瑞莉亚神情庄重地找到了卡尔玛,要求她允许自己加入艾欧尼亚秘教,并自愿担任护教圣女。
而传说中的艾欧尼亚秘教自古就是以神秘莫测著称,它的护教圣女更是要恪守无比古板严厉的教条,那就是终身不得嫁娶,永世不得踏出艾欧尼亚半步,一生侍奉秘教无上神。
卡尔玛对她说,何必呢。
艾瑞莉亚只回答了四个字,我意已决。
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春,刀锋意志艾瑞莉亚正式皈依艾欧尼亚秘教,任护教圣女,从此,这个只在历史的尘埃里乍隐乍现的组织,终于第一次在历史的天空下展露了一角。
而后世的艾欧尼亚秘教教史是这样记述艾瑞莉亚的:
自入教始,一生侍奉无上神,恪尽职守,终身未曾嫁娶,至死,不曾踏出艾欧尼亚———
半步。(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艾欧尼亚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波澜壮阔的重逢时刻了。
第二百十一页 噩耗
早上的时候。
海面上起雾了。
阿多捶着自己老朽的腰身,缓缓从灯塔里踱步走了出来。
阿多已经很老了,老的再也不能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整夜整夜的待在灯塔的外面,嘹望着海面,留心着大海的每一个轻微的细节。
他必须要睡一会儿,才能有精力起来继续。
但他并不怕会出差错,尽管私底下那些年轻的小子总说他总有一天会载,可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他对于比尔吉沃特的这一片近海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算是睡着了,在梦里,都还能嗅到它的每一个角落的气息。
所以就算是早上起了这样的大雾,他也不紧张。
如果是换了那群年轻的小子,恐怕是要紧张半天。
踱着慢悠悠的步伐,阿多漫不经心地看着大雾的海面想着早餐要吃什么。
或许烂街的三文鱼培根卷不错?
听说那个老板从小是跟普朗克委员长大人一起长大的?
恩?
那是什么?
阿多忽然心头一跳,已经有些昏花的老眼死死地锁住了大雾里的一个地方。
几十年的灯塔守夜者的本能让他知道,雾里有东西。
很快的雾里的东西出来了,先是一个角,继而是一个残片。
最后,是一整面……旗帜!!!
是一面旗帜。
一面黑色的旗帜。
即使阿多已经老眼昏花,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那面旗帜。
全黑色的骷髅海盗旗,独属于普朗克的座驾冥渊号的旗帜。
是冥渊号回来了。
这让阿多有那么一丝激动,因为冥渊号回来了,就代表着北上的比尔吉沃特军团也回来了。
他们……赢了吗?
从骨子里来讲,阿多就是土生土长的比尔吉沃特人。尽管他也爱赌,爱嫖,偶尔还会做点不法勾当,可是,这都不能抹去他是比尔吉沃特人的事实。
他爱这个地方,所以他也希望比尔吉沃特可以胜利。
所以他更加用力地开始张望。极力地想要看清楚雾里到底还有多少船,海皇三叉戟,那整个比尔吉沃特的骄傲是不是也回来了。
可是直到他看清楚整艘冥渊号,他也没有看到别的船只的一丝影子。
冥渊号,似乎是……单独回来的?
而且,从整个船身的那种受损程度来看,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厮杀?
我们输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阿多的心头蔓延。
而直到他彻底看清楚整艘船,以及船头甲板上那个面色死灰的像是死人一般的普罗托船长的时候,他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报这个消息。
而且。也许,还不能说出去?
——————————
普朗克被吵醒的时候头很有点疼。
他昨晚和厄运小姐喝酒一直到深夜。
尽管北边的那个海岛上的战役一直没有结果,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局势也异常的微妙压抑。
可是这并不妨碍普朗克可以和厄运小姐喝酒喝的很开心。
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厄运小姐对他越来越主动的情况下。
普朗克甚至已经觉得,也许……莎拉真的爱上自己了?
暂时抛去这个诱人的想法,普朗克颇有些不耐烦地对自己的手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我昨晚喝了很多的酒?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保证。你马上就可以和鲨鱼做朋友了。”
“是的,大人。”手下咽了口唾沫。很有些忐忑地道,“冥渊号……好像回来了。”
后面一句,他是压的无比低说出来的,似乎生怕被别的什么人听去。
“哦?回来了?”普朗克眉毛一挑,心里也是莫名的一跳,“还有谁?”
“没……没有了。只有……”手下又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只有他们一艘船……”
“带普罗托来见我。”普朗克面无表情地在下一刻说道。
————————
普罗托在五分钟后被一队比尔吉沃特最精锐的卫队带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在进入普朗克那间私人会客室的时候,普罗托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也没什么心情有别的表情了。
事实上,他敢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知道这一次,他绝对是难辞其咎,整个海盗军团全军覆没,这样的罪责,即使他怎么推,都是没有用的。
因此当面对普朗克那张无法揣测的脸孔的时候,他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
“你……”普朗克顿了一下,猛然挥手道,“你们下去。”
于是,会客室里只剩下了普朗克和普罗托两个人。
两个最初的首领和心腹。
“为什么只有你们回来?”普朗克皱着眉头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普罗托的脸,心里已然有了极为不祥的答案。
“死了,都死了。”普罗托无比简洁的地回答。
“死……”普朗克深情一滞,似乎有些没法接受,“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可是那些游荡在语气之下的压抑的怒火,已经在慢慢发酵。
普罗托跟过普朗克很多年,完全清楚他的状态。
“就是死了,死光了,一个不剩,海盗,海军,什么都没有了。”普罗托毫无畏惧地说出了答案,然后静静看着普罗托,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你是说……全军覆没?不可能,不可能!!!”普朗克终于咆哮了起来,“海皇三叉戟呢?邓尼茨呢?啊?!!”
“我不知道,我亲爱的船长,我不知道,我遭受了最可怕的打击,我本也该死在那里的,我之所以还苟且着回来,是因为冥渊号是您交给我的,我要把它还给您。”普罗托像是解脱了一般,叹息道,“现在我回来了,请您赐我一死吧。”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不再动。
他只想死。
“混账!!!”普朗克无比暴怒地一脚将普罗托整个人扫飞了出去,直接将他这些年修身养性收藏来的古物珍藏砸了个粉碎。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普罗托的面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道:“陈森然呢?”(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睡了。
第二百十二页 罗生门
坏消息接二连三。
在普罗托秘密到港后的第三天,各种谣言就如同雪片般朝着比尔吉沃特飞来。
有人说比尔吉沃特已经败了,艾欧尼亚现在是诺克萨斯人的天下,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挥师南下了。
还有人说,陈森然已经投降了诺克萨斯人,他要在艾欧尼亚自立为王了。
最为夸张的是,有个从瓦罗兰来的行商言之凿凿的说,他亲眼看到了海皇三叉戟已经挂上了诺克萨斯海军的旗帜,而且离比尔吉沃特已经很近了。
对于这些动摇人心的说法,普朗克的做法很直接,他把自己手下最精锐的执法队派了出去,全天候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大街小巷巡逻,凡是听到有造谣者,一律当场处死,尸体挂在港口示众。
比尔吉沃特一时间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有想起什么别的吗?”普朗克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这是一间位于普朗克私宅的布置精美的房间,普罗托就坐在普朗克的面前。
尽管那天普朗克对他大发雷霆,但最终也是没有真的杀了普罗托。
而是把他安置了起来,让他好好修养身体。
但三天的修养并没有让普罗托的气色有好转,他依旧神情枯槁。
有时候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抱歉,船长,我真的不知道了。”普罗托已经将那天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普朗克了,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东西了。
“好吧,那让我们再理一理好吗?”普朗克有些焦虑地皱起了眉头,他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毕竟是隔了茫茫大海。消息传递实在太慢。
而更要命的是,他之前安插在北征军里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样异常的情况,透露着浓浓的不安的味道。
“是的,我的船长。”尽管无比痛苦,可是普罗托还是不得不答应普朗克的要求。
“首先。在那天之前的一天里,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和海皇三叉戟的联系?”果然,普朗克最关心的还是那支海上无敌的舰队。
“是的,我本来是要和邓尼茨司令调换防区的,但……”普罗托回忆着,也是深深皱起了眉头,“也许失去联络的时间是两天以上……”
因为调换防区是要提前两天就联系好的,但直到应该调换的那一天邓尼茨都没有出现,他们反而迎来了……可怕的诺克萨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