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握紧了剑。
“是啊,为什么?”李青像是没有感觉到诡异的气氛,还是望着陈森然。
“不为什么,只是我感觉到了杀气,很浓。”格雷夫斯瞬间上膛。干脆利落的机械撞击声在这个诡谲的夜晚有种说不出的肃杀。
“杀气吗?”李青却笑了起来,“没错。”
他点头,缓缓说:“我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掉他。”
“大师你……”艾瑞莉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些惊吓似的退了一步,也刚巧离卡尔玛远了一点。
因为。她隐约也觉得……
“是,我也想杀他。”卡尔玛也点头,很认真。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感觉有些无法呼吸。
难道……
在这样可怕的厮杀以后,幸存的人们,还要互相残杀吗?
“理由呢?”她有些不敢看卡尔玛的眼睛,因为她知道里面充满了神一样的智慧。
卡尔玛要做一件事,绝对有她的理由。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主要是关于陈森然的,她……通通不会听。
“还是我来说吧。”李青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卡尔玛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想来也是一些足够她这么做的东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那就是,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醒过来的……到底还是不是陈森然。”
“什么……意思?”艾瑞莉娅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大概的意思就是……”卡尔玛接过了话头,“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在那么多的能量融合以后,他将会有无比可怕的力量,而他却可能并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去控制,要知道这无数的力量里,不知道掺杂了多少可怕的杂念,我现在站在这里,都能隐约听见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可怕的哀嚎,如果他……不再是陈森然了,那么……”
“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恶魔在我们眼前诞生了。”李青最后总结道。
“恶魔么……”格雷夫斯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想说陈森然本来就是个恶魔,但他只是说,“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从来不会让朋友陷入险地。”
“总之……”他提枪,站开脚步,叼着雪茄大笑道,“想要碰他,先过我这关。”
“这样嘛……”李青自语。
“艾莉……”卡尔玛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艾瑞莉娅。
“你们……”艾瑞莉娅又退了一步。
这样的抉择……
是曾经的敬爱如母亲的上司。
还是……
“唔……”就在这时,一切一触即发的时候。
高天之上。
被无数星光月华环绕的陈森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滞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中的那两个不断旋转的虚空漩涡之下凝固了。
无穷的黑炎在他的身后缓缓聚拢。
他挺直身体,朝下望。
像是神。(未完待续。。)
ps: 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页 放不下
“不杀我了吗?”
陈森然复苏的第十分钟。
其他人已经退到了远处,只剩下陈森然和李青盘坐在高高的尸堆之下。
两个瞎子,相对无言。
“不杀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李青终于回答了陈森然的问题。
“为什么?”陈森然此刻已经收起了那些星光月华,黑炎也在他的四周围隐去,他现在闭着眼睛,安静,像是一个凡人。
“我可以嗅到别人身上的味道。”李青很认真地说,“你身上的味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必杀你。”
“哦?”陈森然像是很有兴趣,又像是随口应了一声。
总之他现在身上的气质变得无比古怪,既不是之前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阴郁沉稳的陈森然,也不是如李青他们所言的变得像是恶魔一样疯狂的陈森然。
他现在更像是……
一个谜团。
一个无法看穿的谜团。
你完全无法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力量,可偏偏你只要靠近他三尺之地,你就能感觉到一股博大的威压。
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别的什么,都像是带着常人的情绪。
可是,你要深究,又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一点意思。
“我救了你,又要杀你,我们扯平了。”李青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要走了。”
“大师……”看到他要离去,倒是站在远处的卡尔玛先出了声,“您……真的要走了吗?”
“是啊,我本来就不应该再属于这个俗世了,我该回寺庙了。”李青点了点头。很平淡,也很坚决。
“可是……”这时艾瑞莉娅也帮着卡尔玛说话了,“大师,艾欧尼亚如今……您不是说过……”
“我是说过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李青还是点头,“可是……”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再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开始踏步。
“大师……”卡尔玛激动了起来。
她也该激动,如今虽然诺克萨斯全军覆没,可是她的反抗军也是消耗殆尽。
再加上比尔吉沃特的援军一并在之前的那一战几近全灭。
她可以说已经是孤家寡人。
而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凯南和阿卡丽带来的坏消息,天王山已经被影流武士占据。
那么,艾欧尼亚东岛的局势实在是令人堪忧。
如果再不留住李青这样的绝世人物,卡尔玛,可能真的要郁郁而去了。
“卡尔玛……”李青终是被她留了一步。
他停了下来,用背影背对着所有人。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天启者,眼如星月,可以观过去未来,你既然可以看到那么多世界的脉络发展,你就看不清如今的局面吗?”
“什么意思?”卡尔玛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道李青在说什么。
李青却不再回答,只是又摇了摇头,吐出了最后的几个字:“艾欧尼亚。不,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他说的伤感,让在场所有人都莫名的有些失落。
只有陈森然缓缓道:“大师,请留步。”
“哦?”李青再留一步。
“我要多谢大师当日指点迷津,否则,我怕是无法堪破。”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淡淡,“多谢。”
“不必客气。我只是提醒你,你能看破,是你的大毅力,大气运。”李青淡淡点头,“我在这里恭喜你挣脱心中枷锁。告辞。”
他说完就要走。
可是陈森然又开口:“大师请再留一步。”
“不知道还有什么见教?”
“大师从前说过,我心中的枷锁比你的还要重的多。”陈森然顿了一下,“不知,大师的枷锁,解了吗?”
“我……”李青沉默了下去。
“大师要不要堪破?”
“你不会懂的。”李青这一次果断摇了摇头,准备快速离去。
“大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
“大师……”
“我听到了。”这一句,陈森然使用一种无比奇妙的方式,通过可怕的力量精准控制,将声音缩成了一条线传到李青耳朵里的。
别人,听不见。
“你……”李青第三次停步。
“你放不下。”
“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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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黎各第十五次朝着城门口望去。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雨停了。
只有点滴的残雨在屋檐上滴落。
他已经后悔了,很后悔。
他真后悔自己居然来到了这里,做了这一次愚蠢的征服。
可是……如果自己不来,那个人……
“大人……”这时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蒙奇将军。
他的脸依旧沉稳,完全看不出困守围城的颓废。
有时候波多黎各真是嫉妒他的这种气度,他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
“什么事?”他勉强定了定神问道,他可真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坏消息。
“慎醒了。”蒙奇将军恭敬地道。
这种恭敬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一下波多黎各的神经。
他忽然又自豪了起来,在内心里呼喊了起来,我波多黎各是谁啊,我可是纵横了半个无尽之海的男人啊,我怎么会怕这样的场面。
我不应该怕这样的场面啊。
他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有一大半的功劳要算在自己面前这个恭敬的男人身上。
“恩,带我去看看吧。”他挺起了胸膛,又一次看了一眼黑沉的天空。
希望今晚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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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影流的踪迹。”出去探路的长老终于回来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寂的身边报告的。
“这十分诡异。”他又加了一句。
“恩,我知道了。”寂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长老下去。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那个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如今全军气势低落,如果再不做些什么,那就真的是人心散了。
“不着急。”寂却还是摇头,很坚定。
他看着不再下雨的夜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页 好好对这个世界
路易十四在城头站立着,看着城外黑色的天空。
他已经持续保持这个姿势好几个魔法时了。
他不想动。
因为已经很多年,他都没有感受过这种世界就在脚下的感觉了。
他原本应该荣耀,他应该待在这个岛屿的中心,那座叫做普雷希典的王城里发号施令。
所有的臣民都要听他的命令,膜拜他,尊敬他,他的名字在之后很多年都会被传唱。
可是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毁了一切。
他在登上那个至高的王座之前,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
他的年老的父亲,那位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恪守着最古板的教条的老国王,在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时候。
却被硬架着上了战场,最终战死在了普雷希典的城门之下。
路易十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城破之日。
他的父亲临上战场之前,在幽暗的宫殿里召见了他,低声对他说:“安德鲁,我的儿子,我将要上战场了,我可能一去不回……”
“父亲……”年轻的安德烈大声说着,“我愿意为您出征,请您……”
“安德烈,你听我说。”年老的父亲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他咳嗽了一声,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我老了,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但是普雷希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一艘航行已久的船了,它现在要换船长了,而你就是最新的船长,你不能死,我可以死。”
他说完了这句话。缓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提着那一把比他的生命还要久远不知道多少年的长剑开始往外走。
他要走了,去拥抱他的宿命。
“父亲!!!”安德烈激动地想要起身。
却被老国王用剑压住了肩膀,他衰老的身体站立在有夕阳漏进来的门口,无比低沉地说:“安德烈,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你是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了……”
“安德烈,别死了。”最后一句,他用的是那种无比温和地,真正的父亲的语气。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安德烈,别死了。
路易十四望着漆黑的天空,忽然笑了起来。
安德烈。是勇敢的意思啊。
“传我号令。”他忽然大声道,“今夜子夜,全军进攻内城,退者,死!!!”
他无比用力地抓住了腰间的长剑,那一把古旧的添加上了他父亲生命的长剑。
我路易。安德烈。普雷希典,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王孙,从今天起。就要让世界树的光辉重新洒满艾欧尼亚的每一个角落。
普雷希典,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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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战后的废墟。
战后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在卡尔玛。巴尔扎克以及艾瑞莉娅的组织下,幸存的残军被收拢了起来。
除去百多人重伤无法救治,他们一共收拢了艾欧尼亚残兵两千人不到,比尔吉沃特的情况要好一点,有大约四千人活了下来,总计六千人不到。
但这六千人。也是人人带伤,重伤者超过一半。
在如今这样紧迫的局面下,能参战者却不超过三千人,这不得不说是给了卡尔玛一个重重的打击。
“卡尔玛大人……”艾瑞莉娅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想要说些什么。
“艾莉,你不必道歉,也不必安慰我。”卡尔玛却摇了摇头,“我还撑得住,我可遇到过比这还要糟糕的多的情况,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疲惫,可是卡尔玛就是卡尔玛,她永远在想着别人,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