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的完全无法入眠。
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恩。”他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却还是看着猩红的海面怔怔出神,“看,多像血啊。”
“普罗托,这不是你的错。”比巴博终于忍不住叫了普罗托的名字,他拍了拍普罗托的肩膀,“兄弟……”
“我知道。”普罗托却摇了摇头,自语着,“我只是想知道……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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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了?
邓尼茨。
“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小鱼人菲兹浮在海上看着夕阳里远去的冥渊号,笑着拍了拍身下的龙鲨,对一旁的诺提勒斯道,“走吧,我们还有的忙呢。”
“恩。”诺提勒斯闷闷地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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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页 火起
夜悄无声息地来了。
也悄无声息地慢慢逝去了。
格雷夫斯预言中的那一把火始终都没有点起来。
整个艾欧尼亚大营静悄悄的。
不,应该说是死气沉沉的。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笼罩了整个大营,让整个大营都无比压抑。
犹如暴风雨的前夕。
直到黎明以前。
黎明。
最初的红日还没有露出一角。
黑暗低沉。
山。
远山。
远山上坐着一个人。
盲僧李青。
他盘坐在黑暗的山巅,静静地用他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眸,透过厚重的眼罩注视着黑暗之下的那些饱经折磨的土地。
他看着这一片土地很久,忽然对着黑暗里叹了口气说:“你杀的人可真多啊。”
这是一句乍听之下很莫名其妙地话,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但很快的,黑暗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里的人走了出来,缓缓说:“大师眼盲心不盲,可真像是一个人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藏在什么厚重的面具之后说话。
“你说的那个人我认得。”没想到李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但说起眼盲心不盲,我比不上他,坐吧,山中清冷,难得遇到个人,可以说说话。”
那个人也没有拒绝,缓缓走到了李青身边,就那么坐了下来。
微弱的暗夜中的光照到了他的一角面容,狰狞面具,双斧在手。
此人正是那夜逃离了诺克萨斯大营的鬼面修罗,文森特。也就是德莱文。
“大师怎么知道我杀人很多?”德莱文坐下,将双斧交在自己的身前,安静的像是一尊肃杀的雕像。
“你在山中藏了三日,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意在咆哮。”李青微微一笑说道,“即使你坐在这里,你的灵魂也在不停地喊叫着。要去杀人。”
“那大师不怕我杀你?”德莱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李青,手也安静地摆放着,就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却反而杀意四起。
果然是连灵魂都在吼叫着去杀人的家伙。
“我不怕。”李青却摇头说,“因为你要杀的人不在这里。”
“哦?那我要杀的人,在哪里呢?”德莱文像是有了兴趣,难得地笑了起来,但笑的是那么的诡谲沙哑。
“在……”李青顿了一下,将眼睛移向了诺克萨斯大营的方向。
但后半句。他偏偏又不说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的深沉漫长。
很久。
“天快要亮了吧?”德莱文忽然说着站了起来。
“恩。”李青点头,“你要去哪里?”
“去杀人。”德莱文头也不回地转身。
“再见。”李青也没有回头。
两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在短暂的会晤之后分别。
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去做什么。
这是黎明前的一次预演。
象征着离别。
“再见……”德莱文笑着低声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但愿吧。”
他踏步。
就在他踏步的一瞬间。
有太阳从东方升起。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火起。
火起在西方。
诺克萨斯大营。
第一把火。
陈森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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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根雪茄。”
当第一把火在诺克萨斯大营燃烧起来,整个艾欧尼亚大营都炸开了一般的时候。
陈森然施施然从帐篷里爬了起来,站在门口,对着远处的滔天大火,对着格雷夫斯伸出了一只手那么说道。
“猜的这么准?”格雷夫斯百思不得其解地将十根雪茄郁闷地递给了陈森然。
“不是猜。”陈森然却摇了摇头点起了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圈后说,“是合理的推算。”
“推算?”格雷夫斯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丝毫没有顾忌四周围跑来跑去的那些士兵紧张焦躁的眼神。
他和陈森然悠闲的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没错,推算。”陈森然点了点头走到了那个木桩做成的凳子旁坐了下去。
火已经烧的很大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远远的看见诺克萨斯大营烧成了一片,那汹涌的火势甚至盖过了东边初升的太阳。
“现在怎么办?”巨大的火和太阳光里,巴尔扎克的脸被映衬的越发的苍白。
一系列的变故让他真的是措手不及,他已经派人去请示陈森然了,但是他丝毫不抱希望。
因为陈森然已经拒绝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转向了卡尔玛。
“先把军队召集起来。不要乱……”卡尔玛的脸色同样的差,巴尔扎克听说她昨晚已经因为天王山失守的事情吐过一次血了,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没有血色,“那些人呢?”
那些人,自然是指那些新收编的两千人。
“他们……安全。但……”他说着看向了远处的诺克萨斯大营,尽管他现在看不清诺克萨斯大营的方向到底怎么样了,但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从那边即将成为废墟的火堆里传来。
绝对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烧掉自己的大营的。
除非……
“我们……”巴尔扎克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虽然是个不错的将领,这两年的历练也让他变得雷厉风行。
但此刻,这样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真的是有些犹豫。
该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自己的面前,而远处的那大火燃起的地方变得越来越令人不安。
“我们……”就算是卡尔玛也有些犹豫起来。
“将军……”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巴尔扎克派去找陈森然的士兵忽然回来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了巴尔扎克的身边,将一张纸条交给了他。
终于有消息了吗?
巴尔扎克近乎是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纸条。
他却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看了一眼卡尔玛。
卡尔玛没有说话,她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大火还在烧,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
巴尔扎克在无尽的惶惑里打开了那张可能是决定一切地纸条。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烧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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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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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感谢打赏的同学,我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就不写打赏清单一一感谢了。
第一百六十二页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
第二把火在太阳整个露出来的时候烧了起来。
在艾欧尼亚大营这一边。
卡尔玛在四周围无尽的质疑的,惶惑的,恐惧的,愤怒的,悲伤的眼神里缓缓开口了。
“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她说的很轻,很沙哑,但偏偏所有人都真的听得到,“不管是艾欧尼亚人,还是比尔吉沃特人,现在,我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在场的人有了那么一刻的安静,但随后就是更加剧烈的反弹。
因为就在一旁,他们的女武神,艾瑞莉娅正带着人不断地放着火。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地事情,怎么了?
卡尔玛大人,还有艾瑞莉娅将军,她们都疯了吗?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巴尔扎克将军,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们比尔吉沃特人不要死在这里!!!”
艾欧尼亚人还好一点,至少卡尔玛的威望摆在那,没人敢真的对卡尔玛吼叫。
但比尔吉沃特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很多人以前都是海盗,现在当了兵也依旧彪悍的很。
“好了,听卡尔玛大人讲完。”巴尔扎克终于开口,他皱着眉头扫视一遍全场。
那些比尔吉沃特人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毕竟怎么说,巴尔扎克这两年的积累下来的威望也是很深厚的。
但巴尔扎克却并没有任何满意地感觉,他无比担忧地看了一眼被火光和阳光掩盖的越发迷蒙的诺克萨斯营地。又回看了一眼大营的某个方向,在心里自语说:
杰克大人,这一次,您真的还正确吗?
“各位,是我下的命令烧营。”卡尔玛再次发话了,她的语音依旧低沉不变,一点也没有被那些浮躁的情绪所影响,“我知道你们一定非常的愤怒,不解,想要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疯了吗?”
她说着那样的话。但却平静地像是死了一样。
四周围的人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竟然也渐渐有些真的安静了下来。
“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那么多了,你可以认为我疯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诺克萨斯人已经真的疯了。”卡尔玛的声音徒然高亢了起来。她将手指指向了诺克萨斯大营的那些火光和烟尘。“看看那里,他们将自己的大营烧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绝望了。他们要拼命了,他们烧掉他们最后的在这一片土地上的立身之地,就是要告诉自己,要么战死,其他,别无退路了。”
所有人都随着卡尔玛的手指看向了诺克萨斯的大营,那些火光。
终于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了悟的神情。
“而我现在这么做,就是也要告诉你们,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卡尔玛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比尔吉沃特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屑,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比尔吉沃特人,我最亲爱的盟友,我知道你们在内心里唾弃我,觉得我这是在拉你们进火坑,确实,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没有义务保护这片土地,但是,很抱歉,我要告诉你们,就在刚刚,我们的粮草也消耗殆尽了,所以,你们,如果不想战死,只能饿死了,你们想要饿死吗?巴尔扎克将军,回答我,你和你的士兵想要……饿死吗?!!!”
最后一句,这个平时安静的像是朵白莲花的女人,终于咆哮了起来,沙哑的像是沙漠里呼啸而过的风暴。
“你们想吗?”巴尔扎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他所有的士兵。
“不想。”
“不想。”
“不想!!!”终于,有人大声吼叫了出来,他拉动着所有人,包括艾欧尼亚人都爆发出了一次剧烈的言语上的抗争。
不想!!!
不想,死。
不想失败。
不想再也见不到家乡的姑娘。
不想再也喝不到朗姆酒。
不想再也闻不到大海的味道。
不想,就这样和这个世界告别。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战前动员。
但卡尔玛和巴尔扎克却谁也没有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些火光和烟尘里冲出来的脚步。
诺克萨斯人,终于要来了。
“我的士兵们。”这个时候,艾瑞莉娅很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她高举起了那把家传的绝世之剑,在人群里高喊,“随我……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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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叫什么吗?”
就在一次完美动员完成,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候。
还是那个角落,两个抽着雪茄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那些群情激愤,笑的很轻松。
“这叫什么?”格雷夫斯完全没有回答陈森然问题的**。
“这叫……”陈森然对着远处的火光微笑。
破釜沉舟,对,破釜沉舟。
“你就不怕那两千人真的是对方的棋子?”格雷夫斯忽然想到一点,故意想要为难一下陈森然。
“我完全不怕。”陈森然却是失笑着摇头,“先不说那两千人到底能翻起多大的浪,如果说对方真的在这个时候用了这张底牌,那么斯维因,他也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什么?”格雷夫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陈森然却再次摇头,只是搭着嘴边的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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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
斯维因站立在熊熊的烈火里,看着不远处同样燃烧了起来的大营,脸上带起了莫名的笑意。
他忽然有些满意自己这一次的对手,他每一次的变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