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皱了皱眉头,普罗托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一整夜没睡了,一双眼睛红的满是血丝。
他一刻不停地掌着舵,深怕被那群海上的饿狼再次追赶上。
“船长,杰森大人求见,这次……”手下一个海盗忽然走了过来,恭声问道。
“见吧,你让他坐小船过来。船不要减速。”普罗托考虑了一下,最终说道。
这已经对方第六次求见了,从昨天傍晚开始。
杰森。福克斯,新近冒起的一个小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普朗克看中了。提升做了这一次新军的总指挥,大概是想拉出来和瞎子杰克打擂台的意思。
不过从他这莽撞的表现来看,别说是跟瞎子杰克打擂台了,就算是普罗托自己,都觉得能够搞定他。
这样的心胸格局,哼……
再一次看了一眼前方的海域,经过了一夜的奔袭,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自己的领地里,相信没多久就能看到巡逻舰了。
如果在这里还被人袭击的话。那普罗托真的觉得这场战争可以直接结束了。
比尔吉沃特绝对不会有赢得希望。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普罗托就拖着自己的两个大黑眼圈,来到了大副室。
船长室还被陈森然住着,而自从昨天小鱼人菲兹回来以后,除了送晚餐开过一次门,船长室就是关闭的,普罗托想要向陈森然讨点办法都没地方。
收起起了心情,普罗托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有机灵的手下已经送个上了普罗托平时最爱喝的葡萄酒,但普罗托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喝。
从这一点来讲。他就觉得自己差陈森然还有很多,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无论多坏的情况,瞎子杰克永远是平静的。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自己学很久的了。
略显浮躁的脚步声很快从船舱外响了起来,人还没进来,一个急躁躁的声音就先冲了进来:
“普罗托船长。您可真是忙啊,想见您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啊。”
这话说的很直白,也很没脑子。
这让普罗托再一次有些怀疑普朗克为什么推这个人出来和瞎子杰克斗,这简直就是找死。
“杰森大人昨晚睡的好吗?”普罗托睁开了眼睛,很平静地看着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神情止不住的张狂的年轻人道。
“好,好极了,老子死了一半多兄弟,我能睡得着吗?”杰森一脸愤恨地看了普罗托一眼,大刺刺地坐在了普罗托的对面。
“哦?这么说杰森大人,你是在怪我咯?”普罗托定定的看着他,如今他的脾气早就收敛了不知道多少,近两年一直在练养气的功夫,要是换做了前几年,这小子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早被他直接打趴下在地上了。
自己手下死了一般多,还敢这么大口气,当真是不知死活。
“话倒是不能这么说,全仰仗普罗托阁下,我的手下才能保存下这最后的种子。”杰森话锋一转,忽然道,“只是明明海神就在船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
“杰森大人,有些话,你可不要乱说。”普罗托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普罗托阁下……”杰森忽然压了声音,道,“普朗克阁下曾说过,您是可以信任的。”
“我一直是可以信任的。”普罗托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突然变得沉静,冷淡的年轻人。
原来是藏拙吗?
可是真藏得好拙劣啊。
“我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人,要是上了岸,绝对会被巴尔扎克即刻收编的。”杰森再无一丝骄横之气,脸上满是凝重,“我需要您的帮助。”
“你要怎么帮你?”普罗托也仿佛没有听到对方话语里的某些绝对诛心的话语,就那么问道。
“我需要您给我一部分辎重,我带着两千人,轻装突袭。”杰森笃定道,满脸漠然。
“你……”普罗托很想问你哪来的自信,但当他看到杰森脸上,眼睛里的那些隐隐闪动的光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些明白普朗克为什么要选这个人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把这支队伍全部干掉算了,否则……”格雷夫斯打着哈欠,又点起了一支雪茄。
他们通宵打了一夜的牌,还真是有些困了。
“两个问题。”陈森然丢掉了手里的牌,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什么都不做会落人口实,二,两千是个好数字,适合冒险。”
“冒险?”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深深吸了一口烟。
“对,冒险。”陈森然躺在了椅子上,缓缓说,“杰森。福克斯这个人,小聪明是有一点的,身手也算不错,名声也一般般,但是促使普朗克会最终挑上他的原因是,这家伙是个赌徒,一个和普朗克一样的赌徒,只要还有一分筹码,他就敢赌。所以他一定会赌,所以……”
他一定会死。(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头好痛。
先睡了。
还有,也不知道臭丫头怎么样了。
有点担心。
第一百十三页 你说呢?
逃亡的第三天。
陆地终于到了。
而在这之前出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在第二天的夜里,原本残存的十艘船里,忽然有八艘不见了。
对于这件事,普罗托的解释是,新军的统帅杰森在出来前就得到了普朗克的秘密指令,他们需要去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
虽然兵源已经只剩下残存的两千人,但他们还是必须要去。
所以普罗托给了他们一部分辎重,让他们先行离开了船队。
对于这个说法,陈森然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所以当靠岸的时候,也只有两艘大型的四桅帆船带着寥寥的物资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与普罗托离开时的整整三十多艘船比起来,情况也算相当凄惨了。
好在普罗托这次带回去的都是些非主战船只,他的海盗军团的主力部队还是保存着的,就算是也有点伤筋动骨的意思,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下了船以后,立刻就有等在岸边的士兵来求见,说是巴尔扎克将军知道杰克大人这两天会到,已经恭候多时了,希望杰克大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一晤,好接受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最新指示。
对于巴尔扎克的急急忙忙,陈森然也没表示什么,大概是他也听到了比尔吉沃特的一些风声,替陈森然有些着急。
随口答应了那个士兵以后,陈森然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低声对身后的普罗托说:“我以前是很不喜欢你这个人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随时欢迎你来帮我。当然,都是你自己考虑,反正,我说过的那件事,是算数的。”
说完这句话,陈森然就带着小鱼人菲兹和格雷夫斯头也不回地走了。
普罗托定定地看着陈森然离去的背影。很久后才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放杰森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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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和陈森然见面的地方有些远,大概是最近战事比较紧张的原因,他走不太开。
陈森然足足骑了一天的马,才赶到了那个地方。
四周围已经可以闻见硝烟和血腥味。
大概是一个后勤医疗的临时营地。
陈森然被迎进了一个大帐里坐了下去。
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了进来。
显然外面的人来的很急切,还没站定就用冷冽的语气下令道:“现在开始,大帐外三十码皆为军事管制区域,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擅闯格杀勿论。”
陈森然笑着听着这个肃杀的命令。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来晚了。”下一刻,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就从帐外传了进来。
巴尔扎克踢踏着一双凌厉的军靴,顶着一身的风霜,快步走进了大帐里。
三年的军事生涯已经将这个从前沉稳的自由领武士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现在的他续着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眸杀气暗藏,举手投足间都是藏不住的铁血。
他看着那个将自己一手提拔到这个位子上的瞎子。露出了一个难得笑容,他走了过去。用一种恭敬地语气,行了一个捶胸军礼道:“好久不见了,杰克大人。”
“好久不见了,巴尔扎克。”陈森然笑着点了点头,“你很好,很不错。”
他当然很好。很不错。
他三年没有回比尔吉沃特,几乎每天都是衣不解带的战斗在最前线。
所换来的,便是他将所有在艾欧尼亚的比尔吉沃特军队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无论普朗克派来多少增援的部队,最终都被他吞了下去。
所以现在的枪炮与玫瑰军团。其规模反而比当年开来艾欧尼亚时增长了无数倍,从最初的五千人达到了现在的三万人之众。
巴尔扎克也顺顺当当的坐稳了艾欧尼亚远征军总司令的位置。
这并非是陈森然的本意,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他个人的野心,但不得不是他做的很不错,他的这个做法让普朗克根本不敢动陈森然分毫。
因为只要他三万大军在外牵制着,普朗克就不得不考虑这个隐藏的危险元素。
“都是您当年的栽培,才有我巴尔扎克的今天。”巴尔扎克的语气还是很恭敬,他低着头将陈森然请到了主帅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下首。
从这一点来说,他是个不忘本的人。
“大人,我听说……”巴尔扎克坐定,却是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有些谨慎地看了一眼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小鱼人菲兹和格雷夫斯。
“没事的,都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陈森然摇了摇头,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我听说您这一次要来,就觉得,是不是……”巴尔扎克这个人到底是出身自由领的人,从前几十年都是小心翼翼做人,所以就算是如今做到了这个高位,还是不会把话说太白。
“他要动我。”陈森然倒是不忌讳,直截了当地点了头。
所谓他,不用点破,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谁。
“那我们,是不是……”巴尔扎克再一次留白。
陈森然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现在跟他决裂没有任何好处,毕竟我们还在外面,一旦决裂,就是无根之水,我们这一次要赢这场战争,还要赢得漂亮,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他不就是喜欢用大势压人吗?这一次,我们就要他看看什么叫大势。”
这一番话陈森然说的平平淡淡,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是让巴尔扎克沉默了。
“大人,我,想知道,您最终……想要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抬起了头,试图去看陈森然的眼睛。
但他抬起头才想来,陈森然是个瞎子。
于是这个瞎子就用一种如同可以穿透他整个人的口气,用他那双被布蒙着的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说:“你说呢?”
你说呢?
“属下……”巴尔扎克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低下了头,“明白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心情很糟。
第一百十四页 我要这世界
与巴尔扎克的短暂会面之后,他便急急忙忙的又赶去前线了。
按照他的话说,最近诺克萨斯人像是疯狗一样反扑,大概是因为文森特最近又猎杀了他们好多人的原因。
文森特,说起德莱文这个家伙,也真是需要见上一面了,这把自己手里最快的刀,可是不能随便就折断了啊。
自己还等着派上大用场啊。
出了大帐,陈森然也没有做停留,骑上了马他就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这一次是以出使的身份的来,于公于私都应该在登陆后用最快的速度和卡尔玛见上一面。
毕竟从明面上讲,卡尔玛现在是整个艾欧尼亚反抗军的领袖,两国相交总是必要的表面文章。
而且,有些事情……也总是要讲清楚的。
卡尔玛在离现在这个营地不远的一个指挥所里,所以虽然已经天色渐暗,陈森然还是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赶了过去。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陈森然要把整个计划用最快时间制定完才行。
卡尔玛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寺庙。
这是一个已经被所有熟悉卡尔玛的人都知道的习惯,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卡尔玛坐在寺庙的中央,闭着眼冥想。
冥想是卡尔玛每天必做的功课,无论多少年过去,只要她还活着就必须冥想。
在冥想里她刻意获得平静,还有赎罪。
三年的战争,死亡人数在不停地上涨。
年轻人的尸骨堆积起来可以形成一座高山,那是属于艾欧尼亚的耻辱柱。
是以解放整个艾欧尼亚,带领人民走向和平自由为己任的卡尔玛心中永远的痛。
三年了,她还是没有拯救她的家园。
三年来。没有一刻她不处在煎熬之中。
也唯有冥想才能让她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