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卡擦……”还不等盖伦考虑完,一个头颅已经直接从身后的雪里冲了出来。
泰达米尔甩了甩满脸的雪花,看着满天的长剑哭笑不得道:“你们这是要杀了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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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说话的,不过最近是真的有点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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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页 保重
“差不多是时候了。”老杜搓了搓他那光洁如玉的手指,瞥了一眼一旁的德尔修。
没有下雪的天空下,诺克萨斯人的营地已经隐约可见,那些站立在高塔上的士兵手中的刀剑在弗雷尔卓德少有的好阳光里反射的光,甚至耀得德尔修的眼睛有些生疼。
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身后。
在他的身后,七十八个全身穿戴着诺克萨斯斥候服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立着,沉默如山。
“都记清楚了吗?”德尔修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大的破绽。
七十八个人整齐地单掌割喉,最标准的诺克萨斯军礼。
这是老杜的计划,让伪装成诺克萨斯斥候的自己人先行潜入敌方内部,伺机里应外合,很简单却很致命的计划。
因为老杜……是曾经接近过诺克萨斯军部灵魂的人。
他在路上将关于诺克萨斯斥候的最关键的东西全部告诉了这七十八个人,只要他们记住了那些最关键的东西,那么,就算是诺克萨斯的那个近乎恶魔一般的伯纳姆将军亲临也绝对分辨不出来。
想到最后那句老杜的话,德尔修那一双已经寒彻了很多年的眼睛多了一丝暖意,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他们中很多人跟自己并肩作战多年,很多人还有着未脱的稚气和德玛西亚西海岸阳光的味道,他们很多人会活下来很多人会死去。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德尔修也绝对不是那种见不得死亡的人,可是在今天,这里,弗雷尔卓德少有的阳光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冲向那些呼啸而来的刀剑的时候,阳光也是这样的好。
于是他没有高喊德玛西亚万岁,而是说:“保重。”他希望这一次或许能够因为老杜而少死一些人,这样就有很多人可以回家,看见自己的姑娘。
七十八个人沉默着回以最高的德玛西亚捶胸军礼,七十八个拳头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胸甲上,一片沉响。
日头悄然偏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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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米尔借着四周围的德玛西亚人的帮助,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深厚的雪层里拔了出来,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吐着嘴里的雪花大喊:“|真他娘的晦气,那个叫杰斯的王八蛋在哪,老子要砍掉他的脑袋。”
“你是说杰斯?”盖伦散开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只是他的体力实在消耗的厉害,导致他忍不住猛烈咳嗽了起来。
“是啊,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那个鸟毛墨丘利之炮忽然爆炸了,我会被埋到雪里,幸好老子皮糙肉厚……”泰达米尔不知是被炸得有些神经质了,还是本来就很罗嗦,一停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艾希她们怎么样了……”
“墨丘利之炮……”盖伦强压住了咳嗽,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皮跳了跳,他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墨丘利之炮出的问题。
没想到本来用来制敌的大杀器反而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杰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盖伦的心火上涌,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你不要紧吧?”泰达米尔也是终于发现了盖伦的伤势,他之前即使站的有些远也被奥拉夫的那一击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正面硬憾奥拉夫的盖伦压力有多大。
“没事。”盖伦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便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拄着大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的无比虚弱,“你还能打吗?”
“行。”泰达米尔倒也不是什么蠢货,他虽然刚才嘴里一直在乱七八糟地咒骂,可是他早已将整个局势看在了眼底,对于盖伦将自己的人混编进抵抗大军,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就交给你了。”盖伦的手抖得越发地厉害,咳嗽也是再一次止不住地迸发,“艾希他们我会找的……”
“那万一奥拉夫……”泰达米尔的反应很快,他看到盖伦就想到了那个如同雷神般的野蛮人,“你怕是不行了吧……”他却是没有提杰斯一个字,虽然他上一刻还在叫嚣着要宰了他,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利害,也相信盖伦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管不了那么多,前面稳不住,就彻底完了。”盖伦听到泰达米尔这样说,不仅对泰达米尔的看法重新改观了,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蛮族的男人能够在这片雪原上立足,绝对不仅仅只是靠着他一人追三千诺克萨斯人的勇猛无敌,更多的是一颗睿智的心。
“可别死了。”泰达米尔大笑了起来,从深厚的雪里随手拔出了一把凶狠的长刀,一路拖着,拉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
他朝着厮杀着拥挤着的人群高喊:“现在,他们可以死了。”
这样充满了挑衅疯狂的话语,顿时让原本已经陷入了死战的局面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那些隶属于蛮族的武士听到自己的王的声音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疯吼了起来。原本一些排在后面的人不要命了一般挤着人群冲到最前线,更有人直接将手里的大刀直接甩了出去。
泰达米尔的笑声更大了一些,他狠狠地锤击着自己的胸口的肌肉,将手里的大刀舞得呜呜作响,“这将会是场屠杀。”
原本气势颇为凶猛的诺克萨斯人被联军的疯狂搅得又是一滞,他们挥舞长刀的手臂的速度慢了一些,步伐迟疑了一些,那一股一路冲锋而来所挟的凶戾气焰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而他们还不曾冲出峡谷口一码。
死尸已经积了一地,更多的是在无数次冲撞中被碾碎的血肉,血肉渗进雪里,红的血,白的雪,鲜艳而狰狞。
冲锋还在继续,德玛西亚人的盾阵早已在无数轮的冲击中支离破碎,第不知多少波人顶了上去,而在他们的后面,泰达米尔的笑声已经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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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页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丽桑卓。”
连时间都被冻结的漆黑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是早已被冻成了一尊冰雕的伯纳姆将军的声音,他的声音里似乎还是带着笑,那种笑就像是一个人孤独的过了很多年,忽然见到了很久以前的老朋友的喜悦。
笑声里,那些覆盖在伯纳姆将军的那一身漆黑色的全身甲表面的冰霜开始一寸寸的开裂。
“是好久不见了……”端坐在议事长桌的另一头的抱着女孩恍如圣母一般的女人,正是那个陈森然发了疯都要追上的冰霜女王丽桑卓,她看着那些冰霜一层层从伯纳姆将军的身上掉下来,没有任何的害怕与担心,她的那一双冰蓝色的仿佛有无穷的冰雪在流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彷如万古不化的冰川。
“整整两百年啊……”顿了一顿后,丽桑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两百多年的岁月里流淌着的足以杀死任何人的……寂寞。
“当年的事……”伯纳姆将军还是一动不动地撑着头,仍由着身上的那些冰霜凋零殆尽,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寂寞,有些歉意的说,“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丽桑卓的口气还是平静,没有带上一点过激的情绪,她就那么坐在那一张座椅上,眼睛看着伯纳姆将军,不发怒,也不疯狂,但是那一句话出口却是让人完全兴不起任何的反驳的**,仿佛那就是最终的决断,真理。
那种帝王之威,就算是强悍如伯纳姆将军也为之一滞。
整个房间更加的森寒,甚至伯纳姆将军身上的那些正在脱落的冰霜都再度凝结。
“你女儿?”伯纳姆将军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把话头转移到了丽桑卓怀里的那一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长的粉嫩精致,是个大美人坯子,只是此刻却是满脸寒霜,嘴唇发白,命不久矣的样子,自然便是小安妮。
“你觉得呢?”丽桑卓却像是没有丝毫兴趣跟伯纳姆谈这个,一句话便断了话头。
“什么意思?”伯纳姆将军当然知道那个女孩一定不是丽桑卓的女儿,但他却知道对方怀里抱着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她天生宿敌本源火种的女孩,一定不是为了好玩。
“我知道你已经和他们反目成仇了,现在他们坐大,你一定不好过。”丽桑卓却是说起来完全像是不相干的东西,“所以,你需要我。”
“你的消息很灵通。”伯纳姆将军不置可否,他像是察觉到谈话已经到了主题,也没有再去管那个一定有着某种问题的小女孩,沉默了一下后说,“可是你要知道,我就算再不好过,起码也有成千上万的人可以为我去死,而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只是一个人。”
“所以,我也需要你。”丽桑卓不等伯纳姆将军总结便率先说出了他的答案。
这让伯纳姆将军有些意外,他哦了一声,缓缓抬起了头,似乎是想要重新看清楚对面坐着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昔日的那个永不妥协的弗雷尔卓德之皇。
他没有再说话,等着丽桑卓的后文。
“我可以跟你合作。”丽桑卓说出了伯纳姆想要听到的话,“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你说。”伯纳姆将军还是不置可否,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和人讨价还价。
“有人在追我,为了她。”丽桑卓终于将话题重新转回了她怀里的小安妮身上。
“所以呢?”伯纳姆不认为除了那几个人,还有人可以为难得了丽桑卓,而本源火种的体制虽然罕见,却也应该不是属于那几个人的东西。
“你帮我拦下他,但是不要杀了他。”丽桑卓说出了古怪的条件,但是并不过分。
所以伯纳姆没有拒绝,“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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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刀剑第不知道多少凶狠地撞在了一起,那种**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刀剑入肉的声响刺耳的让人牙齿发酸。
没有一个人肯让一步,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前。
生命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在峡谷口这一架战争绞肉机里,谁更凶狠,谁更加的不要命,那么谁就赢了。
泰达米尔擦了擦在刚才的那一次冲撞中溅到自己的血,在前面的那一拨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他挥手阻止了身边准备上去接应的下一波人,将手中的那一把不知道是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遗留下的长刀举了起来。
在那些人流干最后一滴血,即将被后面汹涌上来的诺克萨斯碾成肉泥的时候,泰达米尔整个人如同旋风般转了出去。
他手中的刀在那一刻和他的人合为了一体,那狂猛的刀劲直接扯起了一道冲天的雪雾,那种威势直如弗雷尔卓德最高的山上忽起的足以卷起苔原猛犸象的虚空风暴。
那些原本以为胜利来临的诺克萨斯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那呼啸而来的风暴。
下一刻,泰达米尔一刀纵横。
狂烈的风暴直接卷向了兀自发愣的诺克萨斯人,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将他们尽数卷进了风暴里。
刺耳的骨头碎裂声,血肉撕裂声密集地响了起来,随后又被狂烈的风暴声掩盖了过去。
风暴越加地大了起来,随着被绞杀的人的数量的增加,整个刀的风暴卷起的雪雾染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它没有任何的要停止的意思,一层层地绞杀着敢于阻挡去路的诺克萨斯人,似乎是只要杀到那一座堡垒之下。
看着泰达米尔势如破竹地瞬间突破到了峡谷内三码,峡谷外联军的人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要顺势冲锋,还是静观其变。
盖伦看着泰达米尔已经完全稳住了局势,刚松了一口气想要下令让那些傻站着的人顺势冲锋,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一把该死的墨丘利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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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浮躁,写的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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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页 刀山
事实上斯维因当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一万五千精锐放在那个峡谷任人宰杀而没有任何的后手,就在泰达米尔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
一道刺目的金黄色的光芒在空气里一闪而逝,在如同墨丘利之炮的那种恐怖的音爆里直直地轰在了那一道刀的风暴。
那些在上一刻还在呼啸旋转的带着猩红色的雪雾在触碰到那些金黄色的光的时候,便如同烈阳照白雪般消散的干干净净。
泰达米尔一刀在风雪之后呼啸而出,一刀横斩在了那一道如同太阳般不可阻挡的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