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在如何使用萧昭业上,她是很犹豫也带着防忌之心,怕他害了自己,毕竟,他的恶行摆在那里,如今的服从也不过是表面的,如果有李欢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提心吊胆。可是,李欢的心思,自己完全是清楚的,既然现在也不想给他什么“希望”,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它?
除了父母,没有谁,可以一直理直气壮白白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好。
湖边见林佳妮失控的那一幕仿佛在重现,还有姗珊的电话,姗珊的短信!
如果自己对他的依赖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就会演变成一种贪婪,无论是爱与不爱,就会有过高的奢求,难道又再经历一轮和姗姗、林佳妮等人的新的PK?
女人并不是战神!
要念书、要开店,怎有多余的力量去劳心费力?
感情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滋生了一种消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今后会和谁在一起,活着和谁也不在一起,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她恍惚听得他的声音:“冯丰,我来帮你,我也有时间……”
她慌忙道:“暂时只有萧昭业一个人,其他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先别担心,等魔头多了,我会找你的,你才是他们的克星呢,呵呵。”他无法再多说什么,“我不聊了,我忙碌呢……”
他见她要挂电话,急了:“你在哪里?”
“我去C大见老板呢。呵呵,我复试也是第一名哦。再见,不说了,下次再联系。”
这是一间很寻常的快餐店。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可乐、橘子水、炸鸡腿、鸡翅、薯条以及一些零碎的小吃。黄晖跑前跑后许多趟拿了东西回来,终于坐定,额头隐隐有汗水。
“够了,不用买那么多了,足够了……”
黄晖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
“其实该我请你的。”
“不,我一定要请你……”他有些着急,又有写羞涩,低下头,“我很久就想请你吃饭,以前总是没有机会……”
她笑起来:“多谢你。我这次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资料,反倒又欠你一个人情。”
黄晖满不在乎的神情:“没关系,得了奖学金,我同学也天天勒索我叫我请吃饭的,这几天已经请了五六波人了,呵呵……”
估计奖学金都给那些食客吃光了。念书时,就是这样,冯丰想起自己当年每次拿到奖学金,立刻就是请室友们“撮”一顿,有时吃“串串香”,有时吃那种30元一大盆的“漂汤”,几个女孩子围拢一起,在冬天的时候格外的热闹。
从快餐店出来,黄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了,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点事情。”
男孩子有点沮丧,不知道该如何拉近距离,因为年轻,也不懂得以退为进,狭长的单眼皮失望地垂下来,低了头,一味地喝可乐。
“黄晖,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忘了你不久也会进来念书了。”他眼睛一亮,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的,我的手机整天开着,不关机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她看自己新换的手机,明明是新的却仿佛心里的锈。有些东西,你可以把它扔进湖里,却无法从记忆里抹去。明明是分手了,却仿佛赌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谁先妥协,谁先痛苦,谁先难过……或者,叶嘉早已放弃了!赌气的不过是自己一人。如今,叶嘉更是不可能再打来电话了。
心里十分的疲惫,可耻的绝望和别上却不让它们涌出来,纷繁的感情纠葛不如纷繁的体力劳动,工作、奔波、付出体力很快可以恢复;而损害了心力,隐隐地总是元气大伤。
午后的阳光已经很有热气了,校园里,时髦的女生早早穿起了裙子,已经可以看见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了。
李欢坐在一张长长的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男一女慢慢地从左边的梧桐大道上走来。男孩子高高的个子,穿一件普通的T恤、牛仔裤,有骨子特别青春的飞扬跳脱。
91我忍叶嘉很久了
这个男孩子,他是见过的。有些人,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会印象深刻的,而在湖边一瞥,这个人,他已经记住了。
他在看男孩子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白衬衫黑色的背带裙子,脚上是一双普通的球鞋,黑色的长发修剪得恰到好处,走在男孩子身边,娇小玲珑,无比的青春,无比的阳光,仿佛这校园里普普通通的一名女生。
这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看起来极为合拍的样子。可是,走路的距离与姿势却保持着无形的那种初相识的距离,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同学。
他慢慢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笑风生:“冯丰……”
冯丰有点意外:“李欢,你怎么在这里呀?”她转向李欢,“我的同学黄晖,呵呵,先入门为尊,年龄比我小,资格比我老,算我的师兄吧,他快研三了,法律系的……黄晖,我朋友李欢……”
男孩子很有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黄晖……”
李欢和他握一下手,面带笑容,黄晖,是把,这小子的名字,自己算是记住了。
黄晖本来是送她出校门的,见她有朋友在,也很知趣:“冯丰,你有朋友在,我们下次见吧。”
“好的,再见。”
然后,黄晖就大步往前走了,在前面,有一片篮球场,他正是往那里去的,好像是去打球去了。
李欢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完全不见了才回过头来:“冯丰,他不是路人甲吗?”
她笑眯眯的:“恩,现在不叫路人甲了,你没听到吗?他叫黄晖。”
李欢的目光有些高深莫测:“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和路人甲搭讪的。”
这对白怎麽听起来那麽熟悉?
她笑起来,根本不理他,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你自己说在C大嘛。”
“C大有三道门哦,你怎麽知道我会走那一道?”
“我猜的。”
自己每次见她,她都是走这道门,常常呆在那个荷塘的柳树下坐着——这会有什么错?有些人就是那麽固执,习惯成自然,哪怕绕道也会走自己熟悉的路,不肯改变一下,说不定另一条路会更近些呢。
他再次重申:“冯丰,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看路人甲的!”
她理直气壮,大言不惭:“我说了要走出去,不能老是原地打转嘛。怎麽,就允许你又那麽多人喜欢,你看看,柯然、芬妮、姗珊以及数不清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许我有几个男生说说话、吃吃饭了?”心里本来是要分辨几句的,念书的时候,谁还没几个要好的男生女生呢!这跟恋爱无关。难道,现在男生女生都读到研究生了还要在桌上划道三八线?
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我也是很有行情的,李欢,你不要以为我们读研究生或者博士了,就是‘灭绝师太’,男人一看见,立刻躲得远远的。哼,灭绝要有我这么漂亮,早就成为武林盟主了,呵呵……”
李欢大摇其头,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你说她自卑吧,有时,她自恋起来,脸皮估计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他看她的目光流淌,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遮挡住笑意,一睁开时,脸上有种淡淡的红晕,仿佛是那种很小的女孩子,青绿得就如旁边初生的荷叶。她的洁白的衬衣上,微微的褶皱花边十分简单,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干净清爽。这衬衣,还是自己曾替她熨过的,所以特别眼熟。
她见他不以为然,想起问他出现的理由:“李欢,你有事情啊?”
他悲哀的口吻:“我以为你要做女强人了,没有时间,所以只好来找你,结果你却在和男同学吃饭。”
这家伙怎麽能装出如此委屈的态度了?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眼珠转动:“你在吃醋?”
他瞪她一眼,傲然道:“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怎麽会跟他吃醋?我的对手,最多不过一个叶嘉而已。其他的,算得了什麽?”
冯丰气结,他就那么吃定自己不会找其他人了?这是什麽时代?这是21世纪!中国人的离婚率都位居全亚洲之首了,何况是分手这麽寻常的事情呢!难道自己还得离歌什麽贞节牌坊,或者干脆带把贞操锁,非君不嫁非君不娶了?
就像斗地主,自己没有大小王,难道还不能有四个“2”了?guigui
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在背后拉住她的手:“冯丰……”
她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警惕道:“校园里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有些不怀好意,冯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草地上,有一对男女楼抱着在互相喂对方吃东西呢。
“真恶心”她一阵鸡皮疙瘩。
“你要敢借念书的时机,跟人家演出这一幕,我一定拆掉那小子的骨头.”
赤裸裸的威胁。
她反问:“你凭什么呀?”
“我忍叶嘉已经忍了很久了,再也不许其他任何人挡着我的路了。我不逼你,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想清楚.但是,在这之前,我不许任何人档我的路。”
挡者,杀无赦。
暴君,不折不扣的暴君,可以想象,如果他还在干他皇帝的老本行的话,他这话就不是说着玩的了,多少无辜的人头会落地呀。
幸好是现代!除了丧心病狂的罪犯,谁也没有权利敢公然灭人九族了。她幸灾乐祸的:“我倒有点好奇,如果我一直想不清楚,比如我80年都想不清楚,那你怎么办?我吃亏独身80年先不提,你呢?你也要等我80年?”他这种好色之徒,80年不和人ooxx,憋死他。嘻嘻。他不过说说而已,估计很快就忍不住找其他人去了。
“你怎么会80年都想不清楚?最多8个月,你必须想清楚。我研究过,你读书是研究生那种,读书期间也可以结婚的。”
果然,连8个月也等不了的家伙。
天气有点热,额头上隐隐有汗水了,她看前面有一家卖冰糕的,“李欢,你去买冰糕……”
“为什么?”
“你需要降温,免得再做你的暴君梦……”
明明是自己想吃,还借口那么多.李欢无可奈何,只得去给她买了冰糕来,自己也吃一个.
两人坐在柳树边的长椅子上,冰糕吃下去,立刻清凉了不少.guigui
李欢的手机又响起,是短信的声音。
她不怀好意地咯咯直笑:“是谁?”
他直言不讳:“是姗姗她每天会给我发一条短信,不过我从没回复过。我这些日子成为宅男了,莺莺燕燕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姗姗提醒我,我还是有市场的……”
他正要将姗姗的短信删除,忽然心里一动,将电话交给她:“你替我回复一个短信.免得说我跟你的敌人靠拢”——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这样的逻辑——自己绝不能成为冯丰的敌人。所以,何必跟她的敌人做朋友?!
这个姗姗真还跟林佳妮有得一拼呢!冯丰想起她看着自己的厌恶眼神,她对姗姗也十分厌恶,自己即便不和李欢在一起,也不能让她和李欢在一起。
她见李欢递过手机,也不客气,立即编辑一个信息发了回去,果然,姗姗立刻就不再回复了.
李欢见她刚发出的消息是:“我是冯丰,拿着李欢的电话,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替他做主.”
李欢笑起来,她也咯咯地笑起来,“李欢,你借刀杀人哦”。
李欢看她笑得像小孩子似的,很久以来,他就特别喜欢看到她这样笑,哪怕有时如叛逆期的小孩子。
“什么时候需要我替你调教萧昭业他们几个?”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危害不起来.那几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等找到再说。”
“我这几天也去打听打听,找到他们,都送来给你打工算了,反正你了不起,你要做老板了。”
她哭丧着脸,自己做的是小本生意,雇佣一个萧昭业就可以了,再请几个人,可养不起,得亏死。
周四晚上,秦小萝给冯丰打电话,约她和赵红燕一起庆祝。三人早已通气,都考上了.冯丰立刻答应,三人约在C大见面.
榴花似火,莲叶碧绿.千条万条柳枝柔柔的轻拂,却遮不住三个人叽叽喳喳的笑声。经历了那么辛苦的一年,如今终于收获想要的结果,无不欣喜若狂。
秦小萝脸颊通红,眼晴亮晶晶的:“我刚从医学院我同学那边过来,她说下午C大有一场演讲……”
“什么演讲?”
“著名心理学家叶嘉的演讲,你们没看见一路上的海报?他长得好帅,而且,我觉得他好面熟……”
叶嘉的演讲?
冯丰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觉得浑身冰凉,放眼看去,这才发现,通往医学院的那条路,沿途都贴着叶嘉的海报。
叶嘉回来了?叶嘉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曾离开?谁想到自己曾连续一个月24小时开机,就连电池也不曾换过,充电也不关机——就是怕错过——可是却从来不曾接到过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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