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之媚 作者:司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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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之媚 作者:司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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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心璐在心底靠了一声,赶紧低头,沈总笑起来杀伤力实在太大。

    沈陆嘉将鞋盒塞回纸袋里,提着纸袋便离开了总裁办。

    刚出电梯,他就看见前台小姐正和一个送花小哥说些什么。那位送花小哥手里捧着一束蓝白相间的花束,那花花形十分别致,如同一只只翼蝶停歇在绿色的花茎上,外面还包裹着磨砂玻璃纸,金色的缎带系出美丽的花结。对花粉过敏的沈陆嘉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前台小姐眼尖,赶紧站直身体,微笑着问候大BOSS。

    晟时的职员百分之八十都是男性,收花是很稀罕的事情,再加上那花又不是滥大街的玫瑰,沈陆嘉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沈总,这花是送给伍总监的。可是伍总监今天没有过来上班。”前台小姐见沈陆嘉似乎感兴趣,便多说了一句。

    沈陆嘉脚步顿时止住了。

    “这是什么花?”沈陆嘉因为过敏的关系,一直不喜欢植物的生/殖器,而此刻,他从没觉得哪一种植物生/殖器比眼前这个更加碍眼过。

    送花小哥好脾气地解释道:“这是香根鸢尾,这个季节我们这里是没有这种花的,昨晚接到客人订单,连夜从阿姆斯特丹的阿斯梅尔花卉市场空运过来的。”

    好生财大气粗,前台小姐吐了吐舌头,忍不住去看花束里的卡片。

    “夏商周——”她小声地念出来,“好奇怪的名字。”

    沈陆嘉脸色微沉,不动声色道:“伍总监今天调休,我正好要去找她拿资料,这花我带过去。”不由分说便接过花束,倒提着向门外走去。

    “先生,这花很金贵的,不能这么拿……”送花小哥敬业地提醒沈陆嘉。

    沈陆嘉只做听不见,紧走几步去了停车场。

    打了后车门,沈陆嘉随意地那束香根鸢尾丢在后座位上,然后啪地关了车门。待他坐进驾驶座位,才将装鞋盒的纸袋仔细地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一系列动作,和将情敌的自行车胎气门拔掉的少年郎并没有多大区别。

    鼎言和晟时都位于CBD之内,开了大约四十五分钟的车程,鼎言那座通体是蓝色玻璃幕墙的大楼已经近在眼前。找地方泊了车,沈陆嘉不疾不徐地走向鼎言南面的柒杯茶茶楼,推开了冰裂纹的木门。

    服务员引着他去了雅间。沈陆嘉要了一壶冻顶乌龙,便给周允非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周允非刚想客套两句,沈陆嘉已经不客气地直奔主题:“周总,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我现在在柒杯茶二楼的松风雅间,烦请周总单独前来一叙,该带什么我想您心中有数。”

    “好说好说。麻烦沈总稍等片刻,我这就过来。”周允非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挂了电话,沈陆嘉坐在竹椅上,一面闲适地自斟自饮,一面欣赏墙壁上龙飞凤舞书法条幅,上面写的是苏轼的《汲江煎茶》,直到看见颈联“**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两句,沈陆嘉才明白为何这间雅间叫做“松风”。

    “不好意思,沈总,要你久等了。”随着湘竹帘子的掀起,周允非笑容可掬地迈进了门槛。

    待周允非坐定,沈陆嘉主动起身给周允非倒了茶。于是周允非心中愈发笃定沈陆嘉是来服软的。他端起白瓷茶碗,看了看柳橙黄的茶汤,又嗅了嗅馥郁的茶香,赞道:“这是极品冻顶乌龙吧,真是清香扑鼻。”小心翼翼地啜吸一口,又赞道:“水也好。”

    沈陆嘉懒得和他讲茶经,只是面无表情地吹了吹自己面前的茶汤,低沉道:“周总,你我之间虽然未曾有机会合作过,但倒也一直相安无事,这次您以邻为壑,恐怕干的有些不地道了吧?”

    周允非搁下茶碗,赶紧诉苦道:“沈总莫怪,我也是被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鼎言股票现在是一路狂跌,所以我必须得拿下军区文化工作站的卫星电视项目来扭转颓势。您想必也知道,俄罗斯的传媒大鳄也要来蔺川分一杯羹,我如今是前有狼,后有虎,寸步难行啊。”

    沈陆嘉抿了一口茶汤,淡淡一笑:“难怪我看周总最近气色不大好,想必最近劳心劳力,很是辛苦。不过有句话叫攘外必先安内,周总忙事业的同时怕也要留几分心顾及家里。”说罢,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徐徐推到了对面。

    周允非的眼皮一跳,看一眼沈陆嘉,又看向那个黄色牛皮纸的信封。信封里鼓鼓囊囊的,周允非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信封里仿佛关着一头可怕的兽,一旦打开信封,他似乎就要落入某种悲惨的境地。

    沈陆嘉只是垂目喝茶,并不看他。

    周允非迟疑地将手指搁上了信封封口,不祥的预感使得他面色发暗。又犹豫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地打开封口,拿出了信封里的东西。

    是一叠打印纸,待看到上面的图片时,周允非唰地一下变了脸色,一阵惨白后又是一阵铁青。

    “周总给我们沈家留了脸面,扣住消息没有发布,我也就没去照相馆把这些照片洗出来。”沈陆嘉提起茶壶,金色的茶汤自高处灌注进茶盏里,如同一股金线,“听说周总最近在和严家议亲,令嫒结婚时陆嘉务必去叨扰一杯喜酒吃。”


恋爱中的女人


    难得要到一天休息;伍媚立志要省两顿饭钱,打算直接睡到晚饭饭点再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意;她好梦正酣;却听见门铃声;睡得迷怔的伍媚在心底问候了一下拜访者的母系亲属,抬脚踢了踢蹲在床尾打盹的不二;不二委屈地喵呜一声,用尾巴扫了扫主人的脚掌心。伍媚痛苦地耙了耙头发,这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个男人陪睡还是很不错的;起码不需要自己去开门。像一条虫子一般从被窝里爬起身;伍媚面容呆滞地走到玄关处;开了门。

    门外沈陆嘉一手倒提着花束,一手拎着纸袋,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睡眼朦胧的伍媚。她穿着圆领的宽松长T,因为领口太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又因为没有穿内衣,沈陆嘉可以清楚地看见胸口绵软的布料上两个尖蕊的凸起。沈陆嘉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狼狈地转过眼睛,哑着嗓子道:“进去换身衣服。”

    伍媚起床气有些重,没好气地看一眼沈陆嘉:“是你啊,我还没睡饱,你自己随意参观,冰箱里有饮料,走得时候记得给我把门关好。”说完她打了个呵欠,赤着脚向卧室走去。

    沈陆嘉苦笑,自己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丢下手里的花和纸袋,这才得以打量香闺。

    粗略看下来,大约是三室一厅,一百三十坪的样子。客厅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乳白色的沙发上凌乱地放着几个素白的抱枕,沙发前是一张烧桐木矮几,几本小说、黑皮笔记本和原子笔随意地搁在矮几上,旁边还有一个水晶烟灰缸,里面有果皮,散发出发酵的酒精味。一只马克杯里还有喝剩的白水,里面飘着柠檬片。

    沈陆嘉脑子里天人交战,在他的家教里,是不可以随意进他人的卧室的,但是她的闺房,他实在有些想一窥其中的**。他自小便不是好奇心强的人,因为沈国锋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他,好奇是**的胚芽,而**会让一个人破绽百出,他不是科学家,不需要好奇这种多余的情绪。

    但是沈陆嘉终于还是跨进了伍媚的卧室。

    触目所及的是非常阔大的一张四柱床,白色的帷幔里是雪白的被子,里面有缩成一团的人形。沈陆嘉不觉皱眉,伍媚给人的感觉媚艳,但是居然会住在这样素净到几乎不吉的地方。

    喵——有细细的猫叫声传来,一只披着一身蓝灰色皮毛的猫儿从床尾里探出一个头来,摇了摇尾巴,绿莹莹的眼睛眯缝着打量了沈陆嘉一眼后,又安静地缩进被子里。

    沈陆嘉有些不高兴,他倒不是洁癖,只是为人严谨,难免觉得猫猫狗狗身上有细菌,怎能和人睡在一处?上前两步,沈陆嘉打算将不二抱下来。

    不二觉察出他的动机,立刻凄厉地叫起来,又伸出爪子欲挠沈陆嘉。

    已经有些昏沉的伍媚被不二的吊嗓子彻底惊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床尾那里立着的沈陆嘉,很可爱地“嗯”了一声。

    “以后别让猫上床,不卫生。”沈陆嘉很严肃地说道。

    伍媚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笑,“你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上次在河内,你少了一双鞋,我给你拿来了。”沈陆嘉终于成功将不二放到了地上,不想不二一弓腰,径直跳进了伍媚怀里,得意洋洋地瞥了沈陆嘉几眼,仿佛在说:小子,有种来把小爷我从主人怀里抱出来啊。”一只禄山之爪还按在伍媚胸上。

    “摩曼的夏总今早差人送了花过来,我顺路帮你带过来了。听说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香根鸢尾。”沈陆嘉语气平平,目光却一直紧锁对面的慵懒佳人。

    “噢?”伍媚似乎来了兴致一般,“拿给我看看。”顿了一下,她又啧嘴道:“空运过来的鸢尾花,我怎么忽然感觉自己成了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夏行长这是要泡我吗?”

    沈陆嘉噎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去客厅将花束拿进了卧室。趁着递给伍媚的当儿,他伸手揪住不二的后颈,将它从伍媚怀里拽了出来,丢在了地上。不二就地打个滚,幽怨地看一眼主人,竖着尾巴出了卧室。

    伍媚将那束香根鸢尾抓在手里看了看,这花其实是她十六七岁时的最爱,那时她还有着深重的少女情怀,曾一度迷恋当时一位以清醒凛冽而著称的女作家,于是不可避免地爱上旧的羽毛球筒里插着一小束鸢尾花的调调。可惜那时的夏商周经济拮据,只能在情人节送她一只玫瑰,哪里有闲钱去买什么鸢尾花。现在想想那些个疼痛、激烈、纯粹的女人和平头、单眼皮、蓝格子衬衫男人的三流恋爱故事还真不如“你是疯儿我是傻,你是哈密我是瓜”直接带劲儿。可是,她从面子到里子都换了一个人,凭什么夏商周还认为她是十六岁的那个傻姑娘?很随意地将丢在了床头柜上,淡笑道:“真遗憾,我是俗人,欣赏不来这种文艺腔调十足的花卉。”

    沈陆嘉心中一松,状若无意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有钱花,使劲花。”伍媚笑得狡黠。

    沈陆嘉再次噎住了。

    伍媚掠掠头发,舒服地往后一靠,问道:“我听商渊成说,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大好?”

    听她提及商渊成,沈陆嘉这才陡然想起那次在医院看见的情景,那样的亲近,心头又是一阵吃味,没有立时作答。

    “商渊成和我有亲戚关系。”伍媚似笑非笑地睨一眼沈陆嘉。

    沈陆嘉觉得有些微窘,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便溜出了口——“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爷爷?”

    “我以什么身份去看望老人家?”伍媚含笑反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以我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沈陆嘉声音清平沉稳。

    伍媚黑色的瞳仁一下子就收缩了,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男人英挺的脸孔,忽然笑了。

    “我倒是没有意见,我只怕你爷爷会有意见,毕竟,我自忖着自己的气质确实旁逸斜出了一些,你爷爷正在病中,为了我而生出些闲气来,反而不美。”伍媚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云淡风轻里似乎又带着几丝自嘲。

    气质…旁逸斜出…沈陆嘉额角的筋忍不住跳了跳,她还真敢说。一直站着的沈陆嘉忽然坐在床沿,棕褐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素净的小脸。然后伸出手去,扶住那精致的下颌,低头便吻了上去。

    伍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两片唇送上去。

    沈陆嘉将她紧紧抱贴在胸口,嘴唇先是沿着她菱形的唇线细细咂摸,然后才从齿缝里将舌头探进去。两条舌头像水底的游鱼,时而一条追一条躲,时而又亲昵地交缠。

    原来,唇齿相依的感觉这么美妙。不止是心尖,连齿缝间都像开出了花来。上一次吻得太急,沈陆嘉这一次终于体味到了舌尖欢爱真正的滋味。一直到彼此的鼻息都粗重起来,沈陆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伍媚,正色道:“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

    伍媚唇角一弯,有些恶作剧地说道:“我还没刷牙。”

    沈陆嘉好笑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调皮。”

    “说正经的,待会儿去看你爷爷我还是先用你的女性朋友这个身份吧。”

    沈陆嘉沉吟了半晌才道,“随你罢。”

    伍媚并不知道因为沈陆嘉太过洁身自好,哪里有什么女性朋友。他的女性朋友基本上就等同于女朋友了。伸手扯下鸢尾花里还散发着香气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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