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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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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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蘸满毒液般淬来,吹散她两鬓的沐发,吹淡她眼锋的阴兀,也将某些话无端端引入她耳里。

    “百合,牡丹伤势如何了?”

    盈走在树后石道上,只见女子忙擦眼泪,嗓口喟叹,“请大夫看过,说是不知几时能醒。”

    前头女子压低声音,“王爷下手也太重了。”

    女子怕是刚来没多久,年纪较百合瞧着年轻,百合将她拉到一旁,驻足的位置恰好与初晴直对,不过她们之间有几株葱茏的美人蕉挡着,那边自然察觉不出这边的动向。

    “当年我还在大皇子府做丫鬟时,王爷杀人可没含糊过,南蜀国谁敢不敬畏他三分?”

    说起这些,百合脑海依旧记忆犹新,时隔多年,眸底也能掬见惊悸。

    女子凤眼一闪,“那王爷武功不是很高强?”

    “那是当然。”百合斜睇眼来,“当初王爷与皇上争权夺位之时,徒手将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是轰动一时的战神,王爷受尽先皇毕生所学,皇上武功根本及不上!”

    徒手十万,这该是什么概念?

    ‘你可知本王为何总是输给慕容允澈和帝锋凌?’

    ‘你功夫及不上他们罢了。’

    昨夜之词历历在目,楼诺煌的武功她试过,对高手而言,并不算多厉害。

    但从宫俾口中她却听到了另一个楼诺煌,另一个她从未见过,却万分危险的楼诺煌!

    皎月不知何时爬上夜空,宫女的谈笑声远去,能够用这种角度去探月之人,心底总有无法对别人倾诉的苦。

    湖心桥头那个男人瞻月的身影顿时划过眼睑。

    尤为清晰!

    她莫名的,扣紧掌心的玉佩。






☆、012。失态

  这个清晨,看起来似乎与之前略有所不同。
  初晴在习惯的时间段转醒,身旁的温热让她意识逐步归拢,胸前赫然多出个鹰头,浴火飞鹰庞大的身躯酣睡在身侧,欣长的脖子舒坦搭在她身上。
  难怪她说今早醒来特别暖。
  它睡得特别熟,半挂的斜阳淬入窗口,平缓的呼吸让身子微微起伏,她敛过眼,还是伸手去推它一把。
  它非但不愿睁眼,还将脑袋往她襟口捋了捋,从亵衣领子直窜进去。
  它的羽毛骚得她肌肤发痒,初晴纤手的力度这才加重。
  “小鹰,快醒醒。”
  它撑开睡眼时,眼前是一片沫白,阳光在单薄的亵衣外绽放,透进去的阳光不多,它温热的呼吸在她胸前打转,只这一瞬,它又贪婪的合上凤眼,装着从未醒来,反正她也看不见。
  平常一喊就醒,今日推都推不动。
  胆子也愈加见长,墙角的窝不呆,跑来跟她挤一张床!
  她的脸,转瞬阴鸷。
  “若是再不起,顶着药草簿到门口罚站去!”
  她这一喝果然奏效,浴火飞鹰也装不住,从襟口将头探出,扬着欣长的脖子眼巴巴盯着她瞅。
  “别扮可怜,快下去!”
  她抬脚在它身上轻踹,它非但不动,还将庞大的身躯往她身上挪,怕她脚力过重真给摔床底下去了。
  这会,它将窗口的阳光挡全,初晴脸上罩上一层暗影,它还真敢将爪子踩她腿上,浴火飞鹰几次没站稳,像踏上平衡木左摇右晃。
  它今日算是跟她杠上了!
  “不听话了?”她拿眼瞪它,今日的它要比平时更加黏人。
  它明黄的鹰眸在她眼里变得晦暗不明,见她黑眸有戾气在蹿,浴火飞鹰也算识趣,喉间虽蹦些埋怨,不过还是乖乖跳下床。
  她这才翻身下来,理好胸襟处被它弄乱的衣裳,“以后不许睡我床上。”
  它将脑袋侧向一旁,倔脾气一上来就当她说的话是耳旁风。
  初晴执起衣架上的白儒裙穿好,对于它的态度也不多理,拿起桌案上的药薄,回头发现它正摊开翅膀挡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初晴敛眉,它今日怎么这样反常?
  她举步过去,没想到才个把月它的个头已经高出她些了,什么时候长得她也不知。
  大门被它堵得死,连日头也勉强才能挤进来。
  屋内两道暗影罩在地上,阳光从夹缝间蹿过,浴火飞鹰背后的光环仿佛都在围着它转。
  它眼睑特别炯亮,掬上初晴冷冽的剪瞳,她不知它眼里滑动着什么,才能让她心脏处有半秒的悸动。
  四目相对,这是它第一次这样深情的专注她,单薄的眉峰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那一刻,浴火飞鹰恨不得自己马上开口说话。
  它从未有过那样强烈的**,它想做人!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她突如其来的话粉碎它所有的期许,她还是没能认出它,一丝丝察觉都没有。
  眼锋下沉,它将摊开的翅膀裹拢,刚才的活跃尽散,爪子退离两步,它为她闪开一条道。
  初晴还赶着为帝婉君复诊,自然忽略它眼底的失落,只上前轻拍它脑袋。
  “乖乖在家别乱跑。”
  说完后,握紧药本就走,连它从喉间叹出的气也没能捕捉。
  昭华殿:
  初晴抽回金丝线,正从座位上倾起身时,帝婉君挥开帐幔走出来。
  “离落,本公主病情可还好?”
  她旋身重新立张单子递给宫女,也不见笑,“药物控制的还成。”
  如此,帝婉君也就放心多了,根治虽很困难,但只要药物能控制恶臭,她也别无所求。
  正此时,门口一把欣长的影子在地上拉直,帝婉君转脸见是楼诺煌,立即迎上去。
  “王兄。”
  初晴睇过眼去,楼诺煌正巧睟来深邃,不过目光很快挪向一旁。
  “今日借着离落为你复诊,本王特来寻寻你的身子。”
  帝婉君笑着将他拉到一旁入座,初晴站在桌前背对二人,她将药箱扣好,就听身后响起他意味深长之言。
  “离落见着本王怎不过来坐?”
  好歹他今日也是寻着她才过来的。
  手稍一顿,她这才转过身去,对上楼诺煌的那一眼,他目光如剑,似恨不得将她看个通透。
  身在局外的帝婉君不知情,还在帮口,“王兄别见怪,离落就这性子,多了解她自然就明白了。”
  侍女奉来茶盏,楼诺煌挽起一阵脆笑,目不转睛盯着初晴,大掌却执起茶轻允口。
  他睇见她腰间别着的玉佩,眼锋里多了些深不见底。
  初晴耳旁霎时荡起百合与旁人的对话,掬着楼诺煌的眼神难免改变了些。
  在他看来,她倒是要将他吃了似的。
  楼诺煌的目光及时从她脸上抽回,“这茶味道不错。”
  帝婉君见他喜欢,忙笑说,“这可是离落用药草调的,说是帮助病情。”
  楼诺煌点点头,眼见初晴杵在原地不动,这才放下手头的茶碗。
  “改日也帮本王调配些,离落手艺真不错。”
  初晴并未推辞,看在他有心帮她安顿浅家的份儿上,她也不该矫情。
  “王爷喜欢什么味道的?”
  她能这么快答应,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楼诺煌原本也是想借口找些与她搭讪的话题。
  “随你吧。”
  话听起来虽漫不经心,帝婉君却察觉他眼锋特别深,很难见着他能与哪位女子多说这些话。
  在楼诺煌看来,现在的初晴就是只迷途的羔羊,不可轻易被人惊扰,否则她会越躲越远,想要她杵在原地不走,或是放下戒心,还得慢慢来。
  受过伤之人,就要用对伤口有益的方法去呵护。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会烫伤嘴。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点分寸,他还算把握得当,“好了,既然皇妹身子并无大碍,王兄就先走了。”
  “怎么才坐坐就走?”帝婉君随着楼诺煌一道起身,他只淡然而笑,眼锋却凌厉单薄。
  他也不多看初晴,迈出修长的腿离开。
  之后皇宫再无出现过任何对初晴无益的流言蜚语,有人下过死令,谁若敢再对离落造谣生事,格杀勿论!
  没人知道谁在背后这样保护她,只有帝锋凌懂。
  只是他不明白,当年那位翻手云覆手雨的晋安王,为何独独对这个女人与众不同!
  “太妃娘娘,您回去吧,王爷不在府里。”
  这已经是楼素晚第四次被拒之门外,站在晋安王府门口,若不是身旁的公公扶着她单薄的身子,楼素晚那双腿怕也撑不住。
  眼角再也包不住那团温热,楼素晚手心冰凉,扯着嘴角点点头,“没事,没事,哀家明日再来。”
  总有一天,他会在王府的不是么?
  回去的路途比来时还长,微风从上下翻飞的窗口探入,撕得她流泪的脸生疼。
  是她欠下的,都是她欠下的!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也不知这些年在良国他过得好不好?怕是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最恨的就是自己吧?
  呵。
  怪她自己自私,断送了他的前程!
  离去的妇人在落泪,里头的男子却在凉亭口悠闲品酒。
  说不出的伤才叫伤,总有那么一些人习惯隐藏自己,即便千疮百孔,也不会对任何人叫疼!
  千冷寒是这样。
  初晴是这样。
  楼诺煌,亦是如此!
  又一抹黄昏落尽,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再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时间磨平他身上的菱角,一根根拔去他扎人的毒刺,直到他学会内敛与深沉。
  开始用另一种情绪去隐藏自己的内心,埋葬自己的过去。
  白酒烫在喉咙口,他目光空洞而薄情,酒壶横七竖八斜躺在石桌上,有些沿路滚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挑起左唇处的自嘲,俊脸也不知是醉,还是被夕阳染的,才分外殷红。
  欣长的指尖陡然出现一把利刃,他迷蒙的眼锋直睇住不远处依树而站的奴才,奴才脸蛋惊恐,浑身抖如筛却挪不动步子。
  楼诺煌一袭冷笑,随手甩出利刃,飞刀直穿奴才头顶的发丝,束好的头发寸寸断裂,吓得他膛及跪地,裤裆湿了一大片。
  “真没用。”
  他半眯眼,撩着酒气含糊而出,不耐烦的挥挥手,奴才如释重负般连爬带滚跑开。
  正觉着无聊,有侍卫拱手而来,“王爷,离落神医来了。”
  他眼锋揽过炯亮,斜眼紧锁侍卫,“你说什么?”
  酒好似也醒了一半儿,她怎么来了?
  “离落神医为王爷送来茶叶,说是王爷前些日子指名要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飘忽不定的眼神定于一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哼来冷笑,“让她进来吧。”
  很快,侍卫便将初晴领进来,还未靠近,阴风里就嗅到一股烈性酒气。
  她这才掬见楼诺煌正闲情逸致躺在软卧里喝酒,看见她就笑。
  “喝酒么?”
  他一开口,整口酒香朝她扑来,初晴敛下眼。
  “怎么喝这么多酒?”
  眼见侍卫退下,楼诺煌不以为然轻笑,“你也会关心本王么?”
  她原也是随口问问,“这是你要的茶叶,给。”
  她将一面盒子递给他,楼诺煌鼻息有些粗浓,淬着她那张看不清的脸,眼神愈发浓郁起来。
  “帝锋凌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并未去接,反倒问出个意味深长的话。
  初晴只当他说些酒话,将盒子放在石桌上转身便走,楼诺煌及时起身扣住她手腕。
  他不仅眼神凌乱,步伐也不见稳当。
  “咱们也算老朋友,你就不能陪本王多坐会儿?”
  还好话说得清楚,看来还算醉得轻。
  她顺势甩开他,声音在他耳旁显得尤为阴鸷,“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他微蹙浓眉,见她越走越远,也不知脑袋哪里发热,竟赫然从身后搂紧她。
  “本王心情不好,你留下来陪陪本王!”
  初晴眼锋掠过凌厉,几乎不作他想,反手就将楼诺煌扣住,掌力一施将他推出几米开外。
  或许是因为喝过酒,他本该躲闪却不做任何反抗,直到椎骨抵到旁侧的柱头,刺疼也没能让他多些清醒。
  “你心情好不好,不关我的事!”
  她当初就是没能及时将那个人推开,才让他乘虚而入,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楼诺煌沿着柱头滑坐在地,半搭的凤眼里是初晴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股冷漠刺得他几次睁不开眼。
  无意里,他左唇扬起一把笑,合着眼角的温热在亭子里愈燃愈烈,直到那脆宏的笑声窜入云霄,他才无力的靠在身后,扬起的眼锋将暗下去的天色揽进眼底。
  酒果真不是好东西,他并不愿在她面前这样失态。
  他更不该,在酒后显得这样脆弱。
  凤眼的晦色转瞬散尽,他倾起身,走到石桌旁,一把挥去上头的瓶瓶罐罐,支离破碎的声响随之卷走他稍许烦闷,如此来宣泄心中的愤世嫉俗!
  他想要得到的,迟早会是他的!
  迟早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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