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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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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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0。怎么会是他?

  宴会设于皇宫后殿外那片空地,前来参加的朝中重臣陆续而来,月色如炬,掩映生姿拉下来,与树头的灯笼交相辉映。
  帝锋凌端坐在中央,两旁摆出供大臣吃喝的桌子。
  帝婉君坐在他身侧,另一旁是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妇,即便上了年纪,眉目间的姿色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光。
  皇太妃的目光时不时往帝锋凌这边睟来,眼底的灼华借着月色异常炯亮。
  小叶刚扶李灵月坐上前排的位子,初晴冷清的身影便在众人眼中出现,她与李灵月正好面对面而坐,却至始至终不愿与李灵月目光相碰。
  她恨得咬把牙,凌厉的神色落在初晴肩上,恰到好处的被一旁的帝锋凌揽进眼底,他朱唇斜勾,眼里盛着什么无人知晓。
  皇太妃扫了眼众人,将目光停在身旁,“皇上,人差不多到齐了,不如宴会就开始吧?”
  “急什么?”他眼锋微眯,食指有意无意在桌上轻敲,甩给皇太妃的侧脸太过冷峻,她眼底滑过一袭难懂的晦色。
  帝锋凌对皇太妃向来冷淡,帝婉君自是见怪不怪。
  她侧头,“难不成皇兄还在等什么人?”
  他一声冷笑,狭长的凤眼在帝婉君眼里异常深邃,帝锋凌笑得太过沉了。
  没等到期盼中的答案,只见帝锋凌执起面前一杯酒,一口饮尽,刺辣的感觉从喉咙处流下去。
  帝婉君不免皱眉,“宴会还未开始,皇兄还是少喝些。”
  她转身,身旁宫女递来一杯解酒茶,帝锋凌掌背轻挥开,锋芒这才柔和。
  “这点酒,还醉不倒朕。”
  皇太妃脸上也露出担忧,看他样子似乎并不见好。
  “是不是朝政操坏了身子?明日哀家叫御膳房多弄些进补的给皇上,好生补补才是。”
  他并未答话,目视前方,也不知目光究竟落在何处,总之不曾给过皇太妃正眼。
  这样的态度她不是第一次见,这些年他一直介意她的存在,毕竟先皇最宠的还是周盈盈,她虽为先帝妃子,后来却一直遭到冷落,帝锋凌又何须这般生厌于她?
  皇太妃微叹口,眼角荡时温热,无意间,初晴便掬上这抹晶莹,两把目光相触,皇太妃轻易挪开,并不想其余人见着她扫兴。
  “太妃娘娘起风了,奴才为您披上衣服。”
  还是身旁伺候的公公周到,一件雪绒貂狐披风搭上来,她嘴角这才挽起笑意,抬手捋了捋衣裳。
  宴会久久不见动静,难免惹来朝臣私下非议,而帝锋凌一直不动声色,薄唇撑起意味深长的笑,秋风瑟瑟而过,莫名就让人心头有些发紧。
  李灵月扫过如坐针毡的大臣,嘴角扬笑,她倾起身,朝帝锋凌福礼。
  “不如就让奴家献舞一曲,为大家助助兴。”
  帝婉君先他一步开口,“也好,就让我们见见李姑娘的舞技。”
  李灵月莞尔,目光又朝初晴这边睇来。
  “不知离落神医可否赏脸伴奏一曲?”
  她斜眼过来,小叶已将那把七弦琴拥在怀里,只等初晴一句话。
  在异世,初晴也只为那个人弹过。
  李灵月一记眼色,小叶将琴硬塞在她面前,众人喜色顿开,李灵月这是要赶鸭子上架。
  她纤长的睫毛投来暗影,盯着那把琴竟出了神,眼睑溢出的东西太难捕捉。
  结痂的伤口被人再度掀开,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难得她生了一双这样凌厉的凤眼,却看不清睡在身旁的男人。
  直到此刻再敢回首过往,她才赫然发现,他有一张好陌生的脸,好陌生的眼!
  奋力将眼角的温热逼回,她的瞳孔漠然而冷冽。
  “我不会。”
  李灵月早料到她会这样推辞,忙笑说,“女子家哪有不懂弹琴的?神医是觉着小女子配不得你的琴技?”
  初晴的脸,转瞬阴鸷。
  宫斗的戏码,一向不会在她身上上演,没有谁想自讨苦吃。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
  她声音陡然阴兀,朝李灵月斜视过来,寒光撕得她生疼。
  李灵月本来想说些什么,初晴先一步答口“若是李姑娘听不懂,我有耐心说到你懂为止。”
  帝婉君自然知晓离落的脾性,忙起身笑劝,“李姑娘别误会,离落从小习医,自然少些女子家该懂的活儿。”
  长公主明着说好话,摆明偏袒,李灵月不傻。
  她心头固然有气,可帝婉君得罪不得,再看帝锋凌,他俊颜寡淡,凤眼深的淬不见杂色。
  这个角度,李灵月正好能见着他若有似无的笑。
  她藏住眼底锋利,对初晴笑道,“既然如此,刚才对神医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初晴细瞧她两眼,“希望李姑娘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也能求得一世安生。”
  李灵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轻笑几下,不敢再咄咄相逼。
  李傅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明知离落不好惹,她非要去摸摸虎屁股,真是嫌皇宫住的太舒坦了!
  经这一闹,看戏的也看够了,终于能听见帝锋凌浑厚的嗓音。
  “你们都入座吧,朕没心情看什么跳舞。”
  碰了一鼻子灰,李灵月更是无地自容,只得乖乖回坐,半天不言一句。
  皇太后也在心底叹息,到底是过来人,女人间的争斗到最后又有谁落得个好呢?
  不过李灵月还算适可而止,虽不太聪明,但某些地方还是把握的恰到好处。
  见风使舵,才是女子家该学的本事。
  正这时,一名侍卫来报。
  “启禀皇上,王爷回来了。”
  帝锋凌凤眼又见锋芒,左唇轻飞,俊脸并不见惊悸,似是早有所料。
  帝婉君到显得激动,“王兄回来了吗?还不快让王兄进来。”
  皇太妃眼锋晦暗不明,搭在腿间的双手润出些汗,嘴角想笑又不能笑。她起身,单手放在公公手背上轻颤。
  老远,就见一个欣长伟岸的身影靠近,他俊脸藏在斑驳的树影下,在月光间隙里忽明忽暗,眉峰的阴冷却不胫而走。
  男人的脸走出阴罩,初晴紧锁于他,凤眼猛地瞪大。
  怎么会是他?
  楼素晚不住快步过来,身旁公公忙劝慰。
  “太妃娘娘,您慢些走。”
  ……
  




☆、011。看见她面具下的真面目

    楼诺煌担上一肩月色,在众人盼首间,他挺拔的身姿上来,打下的暗影罩在帝锋凌脸上,突起的微风将他们眼中的黑曜拉得欣长。

    楼素晚只这样默默站在一旁,隔着那模糊的眼睑怎么也看不清楼诺煌的脸。

    母子二人,相别已有五年。

    宴会上霎时宁静,只有摇曳的树枝沙沙作响,纵使五年后再度回首,年纪稍长之人也依然记忆犹新,当年那个叱诧风云的晋安王。

    帝锋凌朱唇挽过若有似无之笑,“晋安王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朕好为你接风洗尘。”

    他修长五指提上一壶酒,似水的晶莹笔直如线坠入酒杯,满满斟上两杯酒,递给楼诺煌时,帝锋凌嘴角的笑才见拉深。

    虽与楼诺煌乃同父异母,但帝婉君对这个哥哥甚是喜欢,掬着他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她这才忍不住唤了声王兄。

    她声音难免哽塞,倒底是血脉亲人。

    楼诺煌并未答腔,他将杯子往桌案上放,帝锋凌恰好施来臂力挡去他即将落下的杯子。

    楼诺煌仍一片淡色,握紧酒杯,在外人看似平静的气氛已变得有些紧致。

    帝锋凌挽来的笑透过月色递进楼诺煌眼锋,他掌力一施,两人连过三招,帝婉君面前酒杯里的酒水也忍不住上下翻跳,几个回合下来,还是帝锋凌占了上风,紧要关头他瞬间收力,才避免楼诺煌当众落败。

    这场切磋,懂武之人都该明白谁胜谁负!

    “来人,赐坐!”帝锋凌放下酒杯,笑颜中难见晦色,只是嗓音过于沉冷。

    谁都知道,当年大皇子楼诺煌乃庶出,故而失去皇位的继承权!

    楼诺煌不发一语,转身时目光无意中与初晴碰上,她想从他眼底淬出什么东西,却最终无功而返,他只在她脸上停留数秒便挪开了,仿若根本不曾认识她。

    “煌儿。”

    直到那一刹,楼素晚的声音才从嗓子口挤出来,那个角度,她正好睇见他僵硬的背脊。楼诺煌只停片刻又执步往前,自始至终都未曾与她对视一眼。

    相见陌路,时隔这么多年,他还在怪她。

    楼诺煌的位子正好在一棵老槐树下,月色透不过茂密的枝叶,将他俊脸藏匿在阴暗深处,没有人能瞧见他凤眼里的神色。

    他一出来,当初帝婉君中毒的谜团便迎刃而解,他是有意要帮初晴,即便不惜伤害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

    宴会这才算正式开始,宫女们奉上早已备好的各色月饼,宫廷歌姬百花争艳的出来,观舞赏月,听歌赏曲,在惬意不过。

    帝锋凌的目光时不时朝楼诺煌这边淬来,明明睇不到他的脸,也不知帝锋凌究竟在笑些什么。

    帝王心,当真是海底针。

    几番烈酒下肚,能撑着不醉的也不见几个,初晴滴酒未沾,面前糕点佳肴也不见动过,这样的热闹她不是很喜欢,自然不比寻常人有闲情逸致。

    正有心想走,不想会迎上帝锋凌深邃的凤眼,那黑如墨斑石的眼锋闪过难懂的流华,让初晴脊骨莫名僵直,她刚倾起身,只听浅风里一声‘哐当’,一面银色面具直撞桌案,发出的绘响惹来无数双注目。

    本还醉意朦胧的十几双眼睛,在掬上她没有面具遮掩的脸时,转瞬炯亮,连李灵月也忍不住惊愕,酡红的两颊变为沫白。

    帝锋凌晦眼这才揪见震惊,握紧酒杯的指关节节节泛青,竟连旁侧的帝婉君也发出轻呼,青葱五指扣紧自己朱唇,害怕下一秒会惊叫出来。

    而楼诺煌,却不知在何时早已退场,孤身离去。

    初晴的脸,失去面具的遮蔽,那横躺在两颊的焰红胎记暴露无遗,几乎淹没鼻梁以上的半张脸,它们狂肆里又张牙舞爪,那种丑态是无法用言语诠释,惊得旁人膛目结舌,半天不能回神。

    李灵月心口发紧,她那天看到的根本不是这张脸!

    再细看额间,哪还有漂亮的梅花印?那里肌肤与正常肤色并不异处,这简直与她之前看到的有着天壤之别。

    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丑态故意摆在别人面前?

    初晴面不改色,仍那副淡如清秋之颜,重拾面具将其拴在脸上,这才瞬间恢复原貌,在众人惊悸愕然的注目下,略带仓惶的逃走,孤冷消瘦的背影逐渐在暗色下消失,直至他们再也睇不见。

    传言,离落神医奇丑无比,故而常年与鹰为伴,以面具蔽颜。

    原来传言,不止是传言!

    直到离开人群,她才恢复该有的冷漠,月色如银,竟不知担在肩上那样沉,压得她好几次都喘不过气。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

    也不认识别人。

    想哭,却发现挤不出一滴泪。想笑,却找不到开怀的理由。

    就好比,那个站在湖心桥头的男人,月光打在他脸上,打在水里,风也跟着轻了些。

    她迎着月举步上前,楼诺煌即便不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她停在他身侧,只能斜眼睇见他阴冷的侧脸,与之前所见之人略有所不同。

    神色里总归有些区别。

    “良国的楼相,南蜀国的晋安王。”

    她音色很轻,传入他耳里也就更轻了。

    他并不马上开口,手心掷出一颗石子,湖面的圆月霎时支离破碎,初晴还在等着他的解释,她却掬见他稍挽起的薄唇。

    他黑眸落在湖面略显空淡,“你可知本王为何总是输给慕容允澈和帝锋凌?”

    她不知他为何提及这个,却也如实回答,“你功夫及不上他们罢了。”

    这话引来楼诺煌一袭自嘲,嘴里喃喃她那句‘及不上’,眼锋从湖面轻挪到银月里,也不知那双眼究竟藏了些什么,即便初晴那样奋力去探取,也揪不出异色。

    “难道不是么?”明眼人都该知道。

    他览尽眼底的黑曜,淡淡甩出一句,“应该是吧。”

    说完,他抬步直往前走,这是打算离开了。

    初晴凤眼一闪,声音透过阴风在他耳背后放得异常清脆。

    “当初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得到欲火飞鹰吧?后来为何又收手了。”

    他椎骨僵直,由于楼诺煌是背对着她,初晴自然掬不到他俊脸的神情。

    他轻勾朱唇,“本王只是不想做那个伤害你的人。”

    话落,他疾步消失在月色下,初晴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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