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有话好好讲,你这么久没回来,爹也实在想你。”初清鸿眼锋一膛,推了把慈祥上脸,这眼神,可是连初沫她们也不曾瞥见的,看来他也着实演了一把。
“想我?”她牵着唇便笑了,差点没笑疼了肚子,初清鸿错以为她这是开心,连连点了头。
“你可一直被爹记在心里,虽说当初对你态度不好,但爹也是护着你的。”
“打是亲,骂是爱,二姐,咱们心头都有你。”初碧忍不住多了句嘴,被一脸阴黑的初沫睟了两眼。
“你们是想我怎么还不去死!”初晴冷笑,凤眼犀利“初清鸿,你两次派人刺杀我,闹得我不得安宁,我本不想追究,可你愈发放肆,这笔账我究竟该怎么讨?”
初清鸿一脸惨白,被初晴逼得步步后退,他惊悸道“晴儿,那些人真不是我派去的,我虽气你,但也不至于下此狠手。”
“你以为我会信?”
余音刚落,初莫淑就带着大内侍卫闯进来,她冷眼掬了初晴两道,眉眼锋利“晴儿,快放了你爹,人是本宫派的!”
初晴转过脸,一眼对上初莫淑清淡的眉眼,她娥眉微挑“是你?”
“是本宫!”初莫淑上来两步,身后四名大内高手也跟了过来“不过,本宫只派过一次,至于你说的两次,本宫一概不知。”
初晴淬上她凤眼时,里面确有笃定,样子倒也不假。初晴不笨,若人真是她派的,她为何只认其一不顾其二?莫非,事有蹊跷?
初晴从初清鸿脖上抽回剑,比在初莫淑面前。
大内侍卫往前上了一步,被初莫淑拦下了。
“你打算怎么赎罪?”初晴冷视她两眼。
“悉听尊便!”
“德妃娘娘——”初清鸿双瞳巨颤,自己妹妹做事,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初晴勾唇冷哼,剪瞳流转三分阴鸷,三分凶狠,长剑挑起她的下颚,初莫淑需要斜视才能看清她的笑脸。
“德妃娘娘如此大仁大义,想必你后台够硬!”
她眼锋递过的光晕被初晴收入眼底,初莫淑不怒反笑“你不也一样么?假冒本宫侄女的身份,意欲何在?”
初晴眯了凤眼“你又怎么我乃假冒?”
“这还用问?”
初晴朱唇斜勾,曲起两道桃花眼“若是滴血验亲,你可认?”
初莫淑闪了两道凤眼,初晴淡然如菊,丝毫不避忌,单凭这话,她不得不信,侄女乃真的,她真的变了,不仅不痴不傻,还多了凌气与智慧。
“晴儿……”
初晴敛了唇“别套近乎!”
御史府之人一时插不上话,初晴浑身傲气,初清鸿也纳闷,当初势要铲除易患的妹妹今日为何如此举措,难不成她也怕了晴儿?看似不像,若真怕,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俯首认罪。
“你要的,本宫给,欠你的,本宫还!”她眉眼多道锋盈,在御史家满目惊悸的神色里,初莫淑又道“若有朝一日,你有事相求,本宫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说进了初晴心坎儿,德妃乃当朝宠妃,背后势力自然不弱,若是得到她的相助,自己日后的路子便好走了些。但初晴不傻,这话她既然敢说,肚子里咽下的黑水自然不少,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就如同初晴没那么好糊弄一样。
她抽回剑,审视着初莫淑“记住你今日之言,若敢欺瞒,他日定当取你狗命!”
初莫淑惊悸两把,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为表诚意,她之后还做了许多功课,看来是用不上了,只是事态远没有她料想的那样简单,初晴不易对付。
她肚子里的积水,初晴又怎能不知?
嘴旁扬起几声笑,她收回眼,毅然决然踏出御史府。
望了那抹消失不见的身影,初莫淑沉了眼,这场局,她并无胜算!
初晴一走,初家上下都松了口气,初碧恢复神色,见着初沫瞪视自己,她染着笑。
“大姐……”
初沫冷哼,别开脸“不好意思,你的姐已经走了。”
说完,初沫扶着二太太散了,初碧只得唤上初清鸿,可他也甩袖离去,满脸怒意。
……
☆、026。湖面交锋
从御史府出来,初晴没有直接回浅家,而是在城内绕了个大圈子,直到走到一汪湖。
她转过身,凤眼凌厉,只等了一会儿,该来的男人便出现了。
“为什么要跟着我?”
楼诺煌缕了抹笑“不是我跟着你,是你一直躲着我。”
初晴冷笑,眼锋高挑,掬向楼诺煌,开门见山的说“德妃是听了你的话才打算帮我的吧?”
楼诺煌凤眼一眯“此话怎讲?”
“你们想用我来对付慕容允澈!”她笃定道,虽然并不清楚自己价值所在,但当初那玉戒在她手里有反应时,初晴就知道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楼诺煌脆响几声,不答腔,眼锋有光,睟在初晴眼底竟那般明亮。
她不想多言,转身要走,楼诺煌上来想抓住她,初晴瞳孔一洌,挥出水袖,缠住楼诺煌腰肢,两人在湖泊岸上交锋。
“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别激怒我!”
他朱唇一牵,不怒反笑“在慕容允澈面前你趋于弱势,是怕他伤了浅家,在我面前,你如此锋利,就不怕我也伤了浅家?”
初晴红唇斜勾,丝丝冷笑睇在他眼帘,竟步步生寒。
“若是就此认为抓了我的小辫子,你还想的太简单了些。”
楼诺煌敛唇,俊脸转瞬阴鸷“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没有太多妇人之仁。”
话落,他栖身而来,初晴往后连翻四个空心跟斗,劈叉在地,绷紧了白绸,剪瞳寒冽,莹然有光。
“功夫不错,难怪天下会也奈何不了你。”
“你一样奈何不了我!”
楼诺煌半眯眼睑“我只想跟你做个朋友,御史府不留你,我留。”
“呵,你以为自己是谁?”初晴冷笑,眉眼里的楼诺煌阴霾不断,他咬紧牙关,使出内力,初晴灵机抽回水袖,将它化作两道利刃,在空中与他对决。
两人纵身一跃,踩上湖内绿水,初晴的水上漂经过家族修改演练,自然要技高一筹,毕竟还融入了现代不少东西。
水花四溅,她脚尖停在一片荷叶上,水袖突卷,在空中形成一道巨浪,楼诺煌使力躲闪,双拳紧握,他身后注入一道水墙,初晴凤眼一闪,心都提了起来。
没想到又是个武功高深的男人!
“随我回了相爷府,我让你做相国夫人。”他笑的邪恶。
初晴瞪视他两眼,冷冷道“皇后我都不稀罕,还稀罕你个相国夫人?”
“皇帝是个老不死,自然配不上你,我就不同。”
“大言不惭。”她撒开白绸,水袖直线敞开,栓紧两旁树干,将初晴拉在空中,那模样,俨如仙女落尘,染在楼诺煌眼底,竟心生涟漪。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你是不准备就范了?”浓眉一挑,他笑的深,初晴眼角多了把戾气,楼诺煌尽收眼底,双手高举,身后的水墙也被举了起来。
初晴凤眼一闪,楼诺煌笑着“放心吧,我只是让你受受轻伤,回了相爷府我会亲自为你疗伤。”
话落,他两拳交握,水墙极速而来,初晴水袖收拢,往前挥去,抵着水墙在空中滑了很远,感觉到水墙的冲击力变大,她紧了眉,想收袖已经来不及,水墙一声爆破,一道身影从天边划过来,揽过她的腰肢躲开,安全着地。
楼诺煌眼锋凌厉,睇着岸边安然无恙的两道身影,怒目横眉“能让寒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慕容允澈淡然如菊,也不正眼瞧他,睇着初晴的脸很冷“你先回去。”
楼诺煌笑道“怎么?他让你走,你便走?”
初晴朱唇往两边拉,凤眼里溢满了笑,睟在楼诺煌阴邪的俊脸上,多了把阴霾。
“不好意思,他让我走,我还真就得走。”
楼诺煌双眸阴洌,仍旧笑语如珠“我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却一样受了寒王的迷惑,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儿女情长的女子。”
“哦?”娥眉一扫,初晴笑说“那么楼相认为,小女子该如何便算好?”
还不等楼诺煌开口,慕容允澈就抿唇浅笑起来“别费唇舌了,这丫头的性子本王比你了解。”能这么容易拿下,他早拿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楼诺煌仰头脆笑,飞身踏入陆地,“原来还有寒王办不到的事呢,果真是奇了。”
他的凤眼意味深邃,睇了道玩味在初晴脸上,竟与慕容允澈打起了哑谜。
“王爷可想明白要怎么做了?”
“你不就等着这一天么?借本王之手,完成你的千秋大业。”
“我这也不是替王爷斩草除根么,反正你与皇帝老儿也没个感情,等我坐了皇位,一定将寒王好好供着。”
慕容允澈斜唇而笑,眼锋淬了阴戾,“楼诺煌,你真以为你那点小伎俩斗得过本王?”
“王爷此言差矣。”楼诺煌上来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生意不成仁义在嘛,干嘛撕破了脸呢?”
慕容允澈两把挥去他的手,一脸轻蔑,初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也没打算捞上什么话,倒是两人话里的话她懂了一半,虽懂,却愈发看不透彻了。
楼诺煌也不恼,脆笑着,极富深意的望了眼初晴,转身就这么走了。
掬着他倨傲的背影,初晴揽了神色,与慕容允澈并肩而站,她侧过头,就瞅见他精细的侧脸,他凤眼里的深邃她没有看见。
“你不来我也逃得掉。”她不含感情道。
慕容允澈这才侧过脸,眼锋复杂。
“本王知道。”
“知道干嘛多管闲事?”
“就是想来瞧瞧你。”
初晴怔住,掠过慕容允澈的黑瞳,她牟然发现里面有笃定,这让她惊悸了把,急速抽回眼,转身便走。
“我不需要你瞧!”
……
☆、027。他要追她
初晴的态度很冷,他掬着那道走远的身影,思忖少许,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一进浅家大门,张临风早就等在那里,见着初晴回来,两眼有光“浅惜姑娘,你回来了。”
她点了把头,侧过脸时,身后站着慕容允澈,张临风的脸一下就白了。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
“不是。”她摇了摇头,径直往里走,张临风跟了进来,慕容允澈墨瞳里全是阴沉,在浅家人惊悸下,他也进了里头。
浅母上前两步,拉了浅长贵的手,压低声说“长贵,你说这可怎么办?”
浅洛过来插话,声音没有压下,很清脆“王爷跟张公子都喜欢姐姐,我们要站在哪边呢?王爷他……”
后面的话被浅母捂个正着“小孩子,瞎说啥?”
初晴的脚停在门口,转了脸,对着二人冷笑“屋里小,不能招待。”
“浅惜姑娘……”
“张公子,你的良人不是我,谢谢你的抬爱,我不想伤害你。”
慕容允澈眼锋睟了把笑,俊脸那道戾气散去,提着柔和。
下一秒,初晴也没给他留面子“王爷请回吧,小舍容不下你的贵躯,我也不想招来谁谁谁的不满,纵而惹火烧身。”
她这‘谁谁谁’可说的紧,慕容允澈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原来自己也没能讨到什么好。
张临风面子浅,怕惹了初晴不高兴,转身就走,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打算放弃。
慕容允澈可不同,依旧赖着不走,初晴心头有气,进了屋端来一盆水,直接朝他泼去,还好他躲得快,不然闹了一身水。
“王爷若是再不走,接下来止不着会不会临门一盆洗脚水。”她的话语可冷的很。
慕容允澈的脸阴霾不断,黑如焦炭“女人,你胆子真是肥的冒油。”
“冒油算什么?还能冒了黑水,你到底走不走?”她眼锋冷冽,那吻过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嘴皮子厉害,现在还提了真劲儿,见着他就凶。
慕容允澈也明白,贞洁对女子家的重要,毕竟初晴没嫁人,就这么被他给吻了,心头添堵自然说的过去,他也没打算横着心。
“上次的事本王可以道歉。”
“哟呵,可别,您贵为王爷,连皇上都不怕的,大婚之日演了把晦气,闹的满城风雨,您寒王爷要是能对谁道歉了,那才真正奇了怪了。”
初晴也料不到自己话语这么刻薄,从前爸爸规范的名门素养荡然无存,她只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似乎这样心头才能好过。
慕容允澈的脸是越来越阴沉,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塞出来的“本王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初晴噙了两抹冷笑“倒是忘了告诉王爷,小女子千杯不醉。”
“你——”
“惜惜啊,你别吵啦,少说两句吧。”浅母再也听不下去,上来就劝,初晴这才别开脸,甩给慕容允澈一身孤冷。
“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