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北被厉昊南的声音吓的一抖,陪着笑脸挪到他眼前,但见厉昊南只是随便的坐在昂贵真皮沙发里,黑色的衬衣领扣已解,男人永远在这种慵懒的时候最为性感。
他姿态懒洋洋,随便的看了顾筱北一眼,看得顾筱北的脸有些发僵,但还是勉强的笑着,干涩的叫了声:“厉先生,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冼志明端起一杯酒就灌了下去,眼睛瞄着端着酒杯从他身边走过摇曳生姿的倩影,一脸的陶醉。抬头见顾筱北傻傻的站着,对着她直瞪眼:“堵车就行了!既然来晚了,该罚,就喝三杯酒吧!”
顾筱北看了厉昊南一眼,见他正被怀中的单佳童细语呢哝逗得浅笑低首。
她心突突直跳,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喝的时候,厉昊南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一刹那,她头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目光寒冷,立刻让她从头到脚都结了一层冰。
周围痞性十足的声音哄堂大笑起来,有人吹口哨,也有女人随着起哄,顾筱北知道,此时是没有人会管她的,忽然来了勇气,端起杯子,大口的就喝下去。
火辣辣的从嘴里一直烫进胃里,酒味一下子窜进她的鼻子,刺激她的泪腺,她直觉的就想吐出来,可是堵着一口气,大口的吞咽下去,眼泪也不受控制唰唰的流了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她轻轻的将杯子放下,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迷离的灯光照在厉昊南的脸侧,几乎可以看见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可是那双眼睛被隐藏在暗影之下,没有任何的表情。
坐在一边的洛克伦直勾勾看着顾筱北,包房中灯火迷离,她的眼睛如水晶莹温润,这带着泪水的盈盈一笑,如同滚动着水珠的花骨朵,叫人目眩神迷。
洛克伦只觉得心旌神摇,几难自持。顾筱北刚一进屋事,他觉得她虽然年轻漂亮,不过有点孩子气,脸又僵硬,没想到此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好像生来就是要让人狠狠折磨的。
洛克伦的眼睛骤然明亮,就像是突然看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这个小姑娘和厉昊南之间的关系,“这位小姐是——”
“顾晴北,我的情人之一!”厉昊南轻蔑的说着,他从来不在乎给顾筱北难堪。
厉昊南的轻慢,让洛克伦兴奋起来,他毫不犹豫的向顾筱北伸出手:“顾小姐,我是洛克伦!”
顾筱北对面前这个五大三粗,满身煞气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被动的伸出手与他握手,谁知道洛克伦顺势将她一带,“啊!”随着一声惊呼,顾筱北在晕旋中跌坐在洛克伦混合着烟草酒气的怀抱里。
顾筱北瞪着惊恐的眼睛把目光投向厉昊南,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厉昊南的情人啊,朋友妻,不可欺!洛克伦也在不动声色的看着厉昊南的反映,虽然朋友妻不可欺,但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朋友的情人,还是可以用来送人的。
厉昊南始终置若罔闻,仿佛这边的事情与他全不相关,只专心地将纤长的指掌探入单佳童的上襟,单佳童则碾转亲吻着他的唇舌,两人一同沉醉在温柔乡。
而在座无不见惯风月,见厉昊南都对此无动于衷,自然对这一幕视若无睹,甚至乐于看见顾筱北如此狼狈的模样。
洛克伦鹰眼内飘起邪意,贪恋的盯着顾筱北的脸,“顾小姐,不如让我陪你喝两杯吧!”
顾筱北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往外挪了一下,讪笑道:“洛先生,我酒量不行的!”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欺负你的,你喝一小口,我和一杯,怎么样!”
顾筱北实在不擅长这种场合的应变,见人家都这样说了,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洛克伦时不时跟身边的文以墨,厉昊南等人谈笑着,但又丝毫不肯放过顾筱北。
厉昊南自始至终表情丝毫无变,眸色在霓虹灯影下忽深忽浅,淡定如常是跟洛克伦说笑着。而他偶尔看向顾筱北时,总是冷冷的,就像她是一条毒蛇,或者是什么别的动物,既丑陋又恶心的那种,一脸的嫌恶。
顾筱北无缘无故觉得浑身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点不详的预感。她的心开始慢慢下沉,又似往上飘浮,也许是刚才的酒喝多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知道,坐在身边的洛克伦其实和她自己一样,都在等,就等厉昊南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等他是默认她为他的人,还是会轻描淡写地把她推出去,成全洛克伦的心愿。
终于,到了要散场的时候,其实屋里众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顾筱北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她虽然惧怕厉昊南,但是此时,还是万般无奈的将恳求的目光看向厉昊南,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需要他,从来没有这么依赖他,这时能帮她的只有他,只要他一个轻微的示意,洛克伦也不敢在难为她。
她的眼神如同在苦苦祈求,求求你,救救我!
但是厉昊南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搂着单佳童,顾筱北心里发苦,她清楚,他淡薄外表下隐然的残忍是如何强悍。
洛克伦终于忍不住了,双眼色迷迷地盯着顾筱北,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厉昊南嚷嚷着:“昊南,不如你把这个小丫头送我吧,我那货咱们四六分账!”他手中酒杯微倾,里面红色的酒液如同血一样溢了出来。
顾筱北握紧了拳头,某种呼啸而来的感觉抓住了她,把她攫得紧紧住。
厉昊南大度地摆了摆手,就像送人的是一只无关轻重的小狗一样,哈哈大笑道:“好,她归你了!但是你那货咱们还是三七分账,一个女人,不值钱的!”
顾筱北听着厉昊南磁性迷人的声音,耻辱和恐惧瞬间爬上她的心头,他只这样轻轻的一句,自己从此就要堕入无间的地狱,万劫不复。
泪水将要落下的一瞬间,顾筱北死命地咬住了嘴唇,满屋的牛鬼蛇神,自己哭给谁看呢?又有谁能对她伸出援手?
洛克伦欣喜若狂,他一手把顾筱北搂进怀里,看了她两眼,酒气熏天的大笑道:“小丫头,你是我的了!”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漫漫荒凉与绝望席天幕地而来。顾筱北只是回头定定的看着无动于衷、冷漠残忍的厉昊南,他也在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小玩意儿,带点轻蔑,还有残忍。
洛克伦就住在楼上的酒店里,他看着怀里的顾筱北,灯光下,照见她盈盈一双眼睛,神色凄楚,别有一种妩媚动人。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一进房间,他就如饥似渴的开始撕扯顾筱北的衣服。
他猥亵的手指已经蹭上了她细致的皮肤,“小美人,你刚才站在那里哭,可真让人疼,你放心,以后跟着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第二十一章她死了
顾筱北努力的偏过头,恐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等一下,求你等一下!”她使劲挣扎着,“让我先洗个澡行吗?”
洛克伦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但是看着顾筱北那带着几分稚气的哀求,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顾筱北快步冲进卫生间,就把门反锁上。此时的她,是彻底绝望了!没人可以为她分忧,那种绝望一般的处境——对人生的苦难,对活着的恐惧。
她就像一条濒死的鱼,鼓着白腹,在黑绿色的死水里奄奄一息。
死亡的一刻最终来临,比她预想的要早。
她已经被厉昊南羞辱的面目全非,她不能忍受这样如同牲口一般被人转让,继续羞辱。厉昊南残忍的近乎轻蔑的方式,硬生生将她逼到了绝路上去,连最后一丝丝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她不禁想起了贺子俊,昔日美好的岁月,青春的年华,跟他在一起无忧无虑………曾经憧憬着,以为可以跟随贺子俊一生,嫁他,生子,病老,芸芸众生一般的喜怒哀乐,到了如今,都成了惘然。
顾筱北忽然想笑,她是那么不甘心,她是那么坚强快乐的顾筱北!
可是现在,她的世界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就是没有活路。
死了,应该是件好事吧?对于她来说,天堂没有羞辱,天堂没有恐惧,天堂繁花似锦,天堂有无数的天使,那才是她喜欢的。
她用洗手台上酒店准备的剃须刀片,割开自己的静脉,看着自己的血蜂涌而出,竟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意!
厉昊南看着洛克伦将顾筱北抱出去,明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复杂的阴翳。
他的酒量极好,这晚酒却喝得沉了,他从兜里摸出烟来,刚刚打着火机,又像想起来什么,心烦意乱的将整包烟揉成一团。
他想起的是祈求自己时,那双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楚楚含泪,欲言又止,仿佛一生的所有话,都包含在这双眼睛里。
厉昊南感觉心里像是最柔软的地方猝然被利器刺中,他本能的拒绝这种刺痛。
单佳童坐在厉昊南身边,一声都不敢吭,此时的厉昊南虽然看着还跟刚才一样,深沉平静,但是眼中的温度却低的吓人,身上的气息让人莫名的害怕。
森冷气息慢慢的从厉昊南身体里扩散出来,屋里的众人慑于其气势,渐渐的由喧闹都变得无声无息起来。
冼志明还在兀自说笑着,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惊奇的看了一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厉昊南的不对劲。
他将探寻的目光看向文以墨,文以墨对他无可奉告的耸了耸肩膀,他又把目光看向安雅,见她不知道怎么了,也冷若冰霜的。
冼志明这次聪明的找了个角落坐下,如同厉昊南是一座不能靠近的瘟神,人人避之犹恐不及,就怕扫到台风尾。
厉昊南从已经揉得皱皱巴巴烟盒里抽出枝烟来,慢慢捋得直了,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吐出悠悠的灰白轻烟。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稍微随和些,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都流通起来。
冼志明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因为如释重负的声音太大,厉昊南随便的扫了他一眼,吓得他不由的又是一哆嗦,大气不敢再出。
在金三角成长起来的厉昊南,最知道毒品的厉害,同时他也清楚,如果着迷于某段完全没把握控制的感情,无异于吸毒,好在自己还没有沦陷,就这样好了,将她送人,彻底的了断。
他这个人性格刚毅,杀伐果决,从来不会优柔寡断。这些日子,他知道自己内心渐渐滋生、如繁花开处占去半壁江山的念头是什么,然而另一半他还冷静地处身于现实中,更清醒和清楚,他不应该动感情,尤其是对这个女人。
其实无论是对任何女人,一旦动了感情,都绝不是明智之举。
他厌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感觉,那代表着软弱,他不容许自己出现这种情绪。
抽完了一颗烟,他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揽住单佳童,“走,各回各家,散了吧!”
大家一听,立刻活跃起来,各自抱个美人在怀,说笑着就往外走。
刚一出门,只见阮文正皱着眉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厉昊南心一动,他派阮文正盯着洛克伦了,他怎么回来了!
“大哥,顾晴北那个死丫头割腕自杀了!”
厉昊南面色未动,心却不由的往下坠,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声音平静的问道:“怎么搞的?”
“洛克伦说他还没得手,那个死丫头闹着去洗澡,他等半天里面都没动静,怎么敲门都不开,后来他撞开门,就见顾晴北割腕自杀了!”
“嘿嘿,真没看出来,那个死丫头还有这点血性!”冼志明在旁边大大咧咧的笑着。
文以墨和安雅不约而同的看向厉昊南,见他此时神态举止跟刚刚都毫无差异,轻轻巧巧的问道:“人现在怎么样啦?死了!”
“不知道,吴闯送她去医院了!”冼志明回答。
厉昊南微微点头,“你继续回去盯着点洛克伦,晚了,咱们都散了吧!”
看着厉昊南搂着单佳童回了他在这里的包房,安雅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厉昊南,终究还是没有在意那个死丫头。
厉昊南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穿着白色睡袍,显得身材更形高大健美,睡袍的带子系的很松,露出结实完美的整块胸肌,黑发湿漉凌乱,显得他比平时更加年轻英俊并且性感到极点。
单佳童披着一件白纱的睡袍,嫣然一笑,曼妙的腰肢轻轻扭动着,迎着厉昊南走了过来,行走间,几乎春光毕露,若隐若现能够看到高耸美丽的胸脯,风韵自饶,妩媚艳丽,说不出的风采照人。
这件睡袍显然不能遮挡什么,相反,更有雾里看花,更**的效果。
她自然的轻轻依偎到厉昊南怀里,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呢喃,哑哑的很是性感,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