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我哪舍得。”
“那以后给女儿洗澡的时候,你就往纹身上贴两片儿云南白药。这样,她保准儿不哭。”
“……”某人惨淡一笑,苦不堪言。
番外二
一晃,漏漏偷走了我一年的青春。
在她一周岁的生日宴上,她那些大大小小牙早已张全了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们抱着一大堆的礼物送给这个只会流着哈喇子招呼众人的小娃娃。
我发扬有礼就收的美德,在收了一大堆长辈给的红包后心里乐开花的围着老公团团转。而他,凌郝铎,整颗心扑在没心没肺的女儿身上,从早上起床起就唠唠叨叨的说要给漏漏一个大惊喜,全不记得今天也是我受难一周年的纪念日。
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心中哀叹不已,为自己可悲不见天日的命运声声叹息。才心有不服的想将满满一屋的礼物变成对我的奖励时,帅笑语就乐呵呵的抱着个大笨熊奔了过来,将在职场上故作沉练的精英伪装剥得干干净净。她张嘴问道:“漏漏呢?”
“重色轻妈去了!”摊手,我很无奈。
帅笑语眉一挑,两眼怒不可遏:“韩思齐那小子来了?”
“恩!”真不知道主任的孙子齐齐到底看中凌可婉什么,一到周末就抛下他爷爷奶奶和博士爸妈拼命的到我家报道。仿佛,每周与什么都不懂的漏漏会面是人生必须的选择。
小小年纪就知道找虐,真不知道他的不良行为是不是和他爸妈曾经轰轰烈烈的恋爱后遗症有关。
眼前,神思恍惚的帅帅哪知我心中的腹诽,她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还不是你的错。以前怀孕的时候你老逗齐齐那小子干嘛,没事就和他捉迷藏,还说抓到你以后就要收了他做女婿。现在好啦,他年纪小小就心思不正,成天围着小不点儿转,还整天妹妹长妹妹短的,也不嫌磕碜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初经历了种种变故后,谁都不愿意和我这个孕妇玩,就怕碰到我金贵的身子,从而得罪了凌郝铎。幸好纯的像一片儿白纸的齐齐了解我痛苦的境遇,他一见到我臃肿的身子就像吃了摇头丸般,特兴奋。不顾走路踉跄的跌倒,勇敢的张开双臂突破重重障碍,迈着两根萝卜腿颤巍巍地向我奔来,并且小嘴特甜,唤我“苏姨”的声音简直都酥了我整个身子。
想到此,我不由的笑出声。
这时,喋喋不休回忆着韩思齐罄竹难书罪行的帅笑语不满的瞪了我两眼。她嘴一撇,蛮横的一把将大笨熊塞进我怀里说:“不行,我得把我干女儿看住了,绝不给齐齐染指她的机会。想要泡漏漏,得过我这关。”
其实,我觉得青梅竹马挺好滴。这话,我不敢说,只能对着帅笑语消失的身影小声嘀咕。
哎,怎么大家眼中都只有小的可怜的凌漏题,完全没有容纳我庞大身躯的意思。我看,凌漏题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我就一可有可无的后妈,地位连路人都不如。
心里落差在《Happy Birthday》中加大,我双眼折射出的幽怨神情在凌可婉笑靥如花的婴儿肥中徘徊。为毛,曾经视我为唯一的长辈们眼中都只有那个牙都还没张齐的姑娘?为毛,凌可婉就没发现她妈妈心情不好?
我承认我在吃醋,可是,为毛大家就没发现我在吃醋呢?
身心俱疲的送走一波波客人,在人去楼空的别墅里,我堆积了一天的怨气终于在凌郝铎叫我给漏漏换尿不湿的时候爆发了。
看着漏漏扁着小嘴无声控诉我对她不理不睬的行径时,我的心又是疼又是气。恨不得将她塞回肚里,让我重新体会一番众心捧月的滋味。可有些事想不得,要不然越想越气。现在认识到这些已晚,因为我的爆发点已逼近零界限。
可巧,就在我无处发火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我扭头,眉一扬,对手里拿了堆干衣服进来的凌郝铎挑刺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你女儿等你给她换尿不湿。”
凌郝铎收拾衣服的手一停,抬头看向我,脸上写的都是不相信:“都几分钟了,你还没给换!”
我努嘴:“你不是她爸吗,你换。”
“苏苏,我可不可以理解你在吃女儿的醋?”他眼角带笑,仿佛在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我的心扑通一落,这么快就被人察觉了。可在他的夺目相逼下仍是死犟着嘴强作辩解:“想多了,我那是累了,不想动。”
他眼一动,眼皮一垂,放下手中的活儿抱起漏漏走近我说:“言不由衷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幼稚,尽想着和女儿争宠。”
争宠?说我!
我大怒,破口大骂:“你才争宠,你们全家都在争宠。”
“哇——”漏漏蹬着双腿回应着我的咆哮,飙着眼泪欲要与我争个琼瑶女的称号。
看着小不点泪眼嘘嘘,止不住泪珠儿下坠的小脸,我的心一紧,后悔不已。我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儿冲人发火了。后悔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接过女儿哄道:“漏漏乖,妈妈没有凶你,妈妈是在凶爸爸。打爸爸,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心疼妈妈。”
可她那理会我诚恳的道歉,仍是拉大了嗓门嚎啕大哭。
此刻,凌郝铎不知从哪儿变出个拨浪鼓,“咚咚”摇晃两下,讨好道:“漏漏,不哭不哭。你不知道去年的今天,妈妈折腾了一天才把你生下来的吗?你不能哭,不能哭,要是再哭,妈妈就不高兴了。妈妈一不高兴,爸爸就不爱你了。爸爸不爱你了,就要把你送到外婆家去。”
“咚——”伴着拨浪鼓节奏分明的敲击,漏漏呜呜两声,终于在我感慨男人也有潜力做奶爸的时候再一次对她老爸投怀送抱去了。
哎,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屡屡败在男色上。先有她爸,后有齐齐,真不知道长大了还会被什么美男给拐去大西北卖了。
偷偷抹了把泪,看着凌郝铎替漏漏换尿不湿的熟练动作,我惭愧的上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说:“还是我来吧。刚才我也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的,我就是觉得憋屈。一整天都被人忽略,心里有点难过。”
他不语,在不慌不忙地替漏漏换好尿不湿后,将她放倒在床上,尔后拉着我的身子挨着他坐下。他不言不语地望着我,伸手将我略显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就在我手脚不知该放在何处的时候,他轻轻地说:“苏苏,没人不在乎你,我一直都爱你……今天是漏漏的生日,大家自然会更疼她,更关注她。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可你这么大了,不能再这么小孩子心性了。你想想,你过生的时候,是不是大家也围着你转而忽略了妈妈?将心比心,今天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做错了。”
是这么个理。可是被忽略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心里老是磕的慌。
凌郝铎明显看出我的不自在,叹息一声,拉着我的手轻转身看向四肢朝上挥舞的女儿说:“其实漏漏也有礼物送给你。”说着,他轻轻抱起女儿,溺爱的将她捧在手心中喃语:“漏漏,跟着爸爸说——妈妈,妈、妈。”
漏漏立马精神了起来,嘴裂开,咯咯几声不说其他。就在我快放弃“奇迹”的时候,漏漏举着手满脸喜悦的拍着我的脸,扁着嘴含糊不清的哝道:“妈——妈。妈——妈。”
我心一喜,难以相信这个奇迹。可她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突然扭头看看我,再看看凌郝铎,两颗黑黑的眼睛在忽闪的睫毛下格外的惹人怜爱。最后漏漏笑着扑在我怀中,娇羞的拽着我的衣领抹着口水。好一会后,她伸着嫩嫩的小手指着凌郝铎浅浅一笑。就在凌郝铎欲伸手拾起床上躺着的拨浪鼓逗她时,可爱的小不点咬着牙,摇摇头说:“爸……爸。爸爸。”
“漏漏,刚才你在叫‘爸爸’吗?”凌郝铎一把将漏漏从我怀中夺了过去,欣喜若狂地大笑,“我的好漏漏,我的乖漏漏,没想到齐齐用一下午的时间就把你教来会说‘爸爸’了。好孩子,爸爸的乖孩子,让爸爸好好亲亲。”
凌郝铎全失了稳重,举着女儿就是一阵狂吻。我欣喜,感受着他的幸福:“你教她叫妈妈用了多久?”
凌郝铎哪顾得上我,整颗心都附在了凌可婉身上。最后在我再三催促下,他头也不回地说:“就三天吧。”
这么快。
什么,三天!
为何她学“爸爸”就用了半天。
这下,我心里又不平衡了。
番外三
随着时间的流逝,漏漏不再是那个曾经那个常常被我耍的团团转,哭着嚷着不要我做妈妈的小姑娘了。她内心的成熟程度在我日日的磨练中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并有膨胀爆炸的趋势。虽然长着一脸无害的样子,但我断定,她的本质就是一个妖孽,和她爹有的一拼。要是哪天我能收服她,我觉得我的一生就完满了。
一日,我捧着书在床头给她读《大海的女儿》。正好讲到——美人鱼公主在心碎中变成了漫天的泡泡,用尽最后的力气追逐幸福的脚步时,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的漏漏猛然睁眼,一脸稀奇的看着我,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公主要变成泡沫?”
我逗她:“光合作用!她觉得变成泡泡就能包围王子。”
漏漏邪光一瞥,夺目的双眼在我的注视下暗了下去。她翻身,拉过被子,用后背对着一脸诧异的我说:“妈妈,你真幼稚。人死了不是化作泥土就是被拉去火葬场,哪有变成泡泡的。以后你别给我讲这么幼稚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笑。还是爸爸说得对,什么东西都要去争,这样才能得到。人鱼公主就是什么都不懂,才死去的。真不知道那个王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不上身有残疾的人鱼公主。这是歧视,懂不!”
是哪个教坏我的孩子?起身,我拧过漏漏的小身子说:“你爸爸说的不对,他思想有问题。妈妈给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争都不是你的。漏漏啊,不能什么东西都要去争,这样很辛苦的。你太爷爷不是经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问题上,你不能听你爸爸的。”
漏漏看看我,想了半宿才说:“那干爸为什么说妈妈你就是被爸爸骗来抢来的,爸爸这么做都没被你骂,那你为什么要说我是错的。”
我恼怒,可恶的王璞,竟然敢教坏我女儿。心中的怒气在窒息的空气中腾升,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漏漏软软的声音浇灭了。她嘟嘟嘴,伸手抹抹双眼道:“妈妈,干妈也不是干爸的,那为什么干爸还整天不要脸的想把干妈抢回家做媳妇。他不知道,抢东西是坏人做的吗?”
一个三岁大的小屁孩,竟然会有如此的逻辑。我忐忑,思量一会儿,就怕一个不留神教坏的了小孩。想了半晌,迟疑地说:“你干爸语文没学好,乱用词。妈妈早发现他这个缺点,可是一直不敢告诉他。就怕给他说了,他以后不好意思来看我们家漏漏了。漏漏啊,以后看见你干爸,你就替妈妈好好羞他,但绝对不能告诉他是妈妈让你羞他的。你还可以告诉你干爸,给他说,他是在追求你干妈,要用‘追求’,不能用‘抢’。”
女儿一听,“哦”了声,用琉璃般闪亮的双眼看着我:“妈妈,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见我起身吻她,她小手快速一挡,偏头嘟哝着说:“先别慌,你要记得让爸爸给我个晚安吻,别像昨晚那样给忘了,害我白等了二十多分钟。”说完,小眼一闭,嘴角的梨涡在柔光中微微动着:“好啦,妈妈你亲亲吧,亲了之后就给爸爸说他的漏漏乖乖还在等他。”
一刹,我的心碎了。明明女儿会说话后的两年都是我一直带她,为毛那姑娘只记得在她蹒跚学步前哄过自己一年的凌郝铎。
哎,看来,从娃娃抓起是错的,从婴儿抓起才是对的。为何我就失误在了这里!这教训,惨不忍睹,一直让我伤心了多年。
春光渐逝,夏初来临,漏漏也在渐渐升温的气温中一天天长大。而我,对“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一说恨得咬牙切齿,真快咬碎了自己一口的白牙。事实告诉我,漏漏是她老爸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她投到我们家,就是为了和她爸再续情缘。要真不是这样,她能犯了错一哭鼻子,就让向来有原则的凌郝铎失了原则。
女儿这么惯着,总有一天会闯大祸。
心中无语。
透过二楼的玻璃窗看着楼下草坪上拿着玩具水枪喊打喊杀的父女二人,我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为何凌郝铎的心境越来越年轻,都在奔四的轨道上前进了,怎么还能开倒车追逐幼年的时光。可我,明明才二十出头,怎么就老的不成样,看着幼稚的游戏就嗤之以鼻。难道,我容颜未老,心已老。这样,会不会和家人产生隔阂。
郁闷的踩着步子下了楼,刚想再上楼换身比基尼去后花园打水仗时,吴阿姨就拎着越长越俊的韩思齐走了过来。
这么快,司机不会是开着飞车过来的吧。
韩家那小子见我礼貌地问候:“苏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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