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在肉里,许柒辉笑容满面的说,「这里的足浴不错,技师都是从国外聘请回来的,要不要放松一下?」
「懒得动……」凌越慢吞吞的道。
「不用不用,让他们过来就好。」
凌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好啊。试试看。」对面的胖男人笑容可掬,若是第一次见,真会以为这人和善可亲,哈,在金钱利益面前,有什麽不可以变的?!
聂潜冷眼旁观著许柒辉热情的喊来门口的服务生,然後用截然不同的趾高气昂的态度下达一串的吩咐。
客人至上,即使再无理的要求也应该被满足。很快,就有人端来了泡著药材的木盆。五名足疗师穿著制服站到他们面前,等待客人挑选。
凌越无所谓的指了其中一个,聂潜一手转著酒杯,另一手随意的挥了下,算是也留下一个,许柒辉选了一名身材姣好的女性技师。
剩下的两名技师退了出去,剩下的三名各自在客人面前蹲下。
凌越咬著下唇,眼睛的馀光扫著被服侍褪去鞋袜的聂潜,彷佛被人侍奉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柒辉也是大方的露出肥胖的脚掌,但是,不同,就像暴发户和真正的贵族,哪怕他们穿一样的华服,吃一样的美食,流淌出来的气质和言行举止依然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自己,也一样……
凌越爱钱,却也恨著有钱人。他把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却盖不住骨子里的卑微,肮脏的小巷子、简陋的屋棚、贫瘠的食物构成了他整个童年,然後,虽然是衣食无忧却让他从不去回想的少年时代……
「跟我回去,你会浴火重生。」那个脸庞模糊的男人对他说。
而他是怎麽回答的———
「能吃饱饭吗?有衣服穿吗?」
「衣服大概不能满足你,不过不会受冻,饭可以随你吃,还有温暖的房间和床铺……」
「我去。」话没说完,凌越就抓住了他的裤腿。
简单的愿望,让他进了嘉兰的前身———鎏月。鎏月,十二年前这座首屈一指的肉欲帝国,终於还是被颠覆了,那一刻,凌越穿起了多年前由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拿著鎏月的资金,他建构了嘉兰。
他什麽也不会,七岁到十五岁,整整八年,他只学会如何生存,看人脸色,委曲求全,讨好那个男人,让他不要将自己卖掉,一步步由一个货物变成站在男人身边的人。
操纵肉体,能控制自己的,就能改造别人的,他做得很出色,所以才有了嘉兰,嘉兰,是他的所有……绝无仅有……
凌越靠在沙发上,一点点闭上眼,怕泄露了眼中的情绪。
而聂潜,天之骄子,两人几乎是光与影的鲜明对比。
「怎麽样?还合心吗?」许柒辉笑咪咪的问。
鉴於他的语气虽然讨好却没有多少重视,话是对著凌越说的,可凌越懒得睁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聂潜则抬了一下腿,示意够了,让人为他穿好鞋袜。
许柒辉有些紧张了,他斟酌再三,说道:「这些人,当然是入不了您的眼……」
「那倒不是,只是我兴致索然而已。」说到一半,聂潜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含笑道,「不过,的确有人技术比他们高多了。」
凌越睁眼。
许柒辉见状立刻接口:「可惜我没那个福气,没遇到啊……!」
聂潜扬了下眉,笑而不语。
聂潜的笑像根刺扎进了凌越心中,那笑在凌越眼里由暧昧变得扭曲,他彷佛在笑容背後看见了羞辱和嘲笑。
「怎麽?不舒服?」聂潜的手抬起凌越的下颚,问道。
凌越的身体当即僵住,神色呆若木鸡。
「眼睛这麽红,眼神凶得像小猫,在想什麽?」聂潜低声问。
许柒辉转转眼珠,保持沈默。
凌越轻启双唇,想不到好的理由敷衍聂潜,只好悠悠的看了站在一边的技师,然後垂下眼角,神情依然不满却多了些许委屈。
聂潜低笑著遣走他们,然後安抚道,「这不是取笑,是夸你呢!」
凌越放在沙发上的手指,指尖哆嗦著抖动,刚抬起头来,就看见许柒辉窥视的眼神,不由羞怒的偏过头。
目光触及窗外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光,不禁悲上心头,自己要被聂潜这样耍著玩多久?就算要他死也该给他个期限。
聂潜的眸子转深,带他来这里果然是正确的,这种熟悉的环境才能引发他的反应,双手放在腿上,聂潜在沙发上舒展身体,「我累了。」
看著他闭上的眼,许柒辉知道今天已止於此,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收获,遂识相的站起来告辞,并表示聂潜可以在此休息一番再离去。
「别撒娇,过来坐。」聂潜漫不经心的开口。
撒娇?
凌越深深吸气,狠狠的瞪了墙角数眼,才敛下情绪朝聂潜走去。当他正要坐下的时候,却被聂潜猛的一拉,整个人顿时失衡,往聂潜的腿上坐去。
凌越的心脏狂跳。
聂潜却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腰,将下巴压在凌越的肩膀上。
凌越不敢妄动,因为他不知道聂潜要做什麽,他摸不透聂潜的行为模式。
聂潜叹了口气,好像很舒服的样子,甚至发出「嗯……」的声音,似乎身体轻松了许多。
低低的男音,慵懒的气息,近在咫尺,凌越眼神後移,却怎麽也没有办法看到脑後的情形。
凌越已经过了让人抱在怀里疼爱的年龄,个子太高,骨架也不够小,但腰肢搂著却很称手,不胖不瘦,有韧劲,而且身上的味道很乾净,明明就是欢场中人,却极力让自己不显出色欲,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聂潜就有了一丝好奇,这麽傲慢又冰冷的性格,到底是怎麽养成的?
稍微调查了一下,果真有趣,靠著卖身上位的不少,成功後能做到他这麽决绝彻底的却很少见,鎏月被他搜刮一空,鎏月的人也几乎都被他卖到了国外,至於鎏月曾经的客人,的确却是认不出两人的。
连聂潜都对著照片里那张巧笑盈盈的豔丽脸蛋错愕不已,与嘉兰那个冷冰冰的凌越截然不同,彷佛两个人一般。
因为凌越做得乾净,他的人查起来也慢了许多,直到有了结果,在到达别墅的时候———
看了资料後,聂潜反覆翻著那些照片,看著看著,越发觉得自己的那些宠物没什麽意思,连「凌越」也没什麽意思。
於是才有了推迟「处罚」凌越的决定。
人生拥有的太多,乐趣就会越少,对聂潜来说,就是如此,没有什麽是值得他上心的,於是一旦引起他的兴趣,他就会穷追不舍,直到得到满足。
手指摸上凌越领口处外露的肌肤,滑腻紧致,聂潜不由扳过他的下颚让他偏过脸来,嘴唇凑上去吻上他的侧脸,「你想要什麽?」
第八章
凌越的眉心拧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聂潜却闭上眼,像是沉迷其中,双手在凌越身上揉捏,力气大的让凌越咬紧了牙齿忍痛。
在凌越想著聂潜是不是要搓掉他一层皮的时候,聂潜停下了动作,他含住凌越的耳垂,圆润的耳垂被卷在舌尖舔舐。凌越浑身一颤,连聂潜也感觉出了他的异样。
衬衣下襬被拉出,聂潜维持抱著凌越的姿势不变,将手探入,反覆的抚摸著他腰际的肌肤,凌越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的喘气。
渐渐地,聂潜鼻息变重。
凌越心知不妙,他偏过身子,用胳膊抵住聂潜的胸膛,争取出一点距离,「我们出来很久了……」
说完,他悄然窥视了一下聂潜的表情,果然,对於这委婉的拒绝,聂潜脸色不悦。
凌越开始後悔,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呢。
聂潜审视著凌越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心口有些痒痒,他不想看凌越这些故作委屈又乖顺的表情,「笑一个。」
凌越以为在心中「咦」了一声,慢慢抬头,见聂潜一脸认真,并不是开玩笑,於是顿了两秒後,缓缓勾起嘴角。
可是这个笑容不仅没有让聂潜满意,反倒惹得聂潜更为恼火,他掐住凌越的腰肢,「看来你想做一次再走。」
不要!凌越想起聂潜在床上的折腾,心慌意乱之下,只好再重笑一次。
眸里像含了水,带著丝惧意,神色讨好,昏黄的灯光下,眉梢眼角都带出了魅意。
聂潜为之一怔,起先和照片里判若两人的凌越,此刻活脱脱是那人的成长版,用手指拨乱凌越的发,让发散落在额头上,更像了,虽然少年时代的圆圆杏眼已经消失,少了几分可爱,但,但成人和孩子总是有别的。
难怪凌越要摆出一副木头的模样,毕竟是被鎏月调教过的,有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笑起来真是勾人,若让鎏月的旧客看见,只怕身分会引起怀疑。
凌越笑毕,立即察出不妙,连忙收敛起表情,自己笑起来是什麽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因为那些年,他练习过无数次,也对人笑过无数次,以致後来他想要改,却再也变不回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只会让人生气,於是他再也不笑了。
聂潜的呼吸更加乱了,不过他没有继续做下去,而是将凌越从身上拉开,一口喝尽了桌上的酒,然後拉著凌越走了出去。
聂潜走得很快,凌越踉跄著跟在後面,手指被聂潜握得痛若被铁箍著。
飞艇的门刚打开,聂潜就一把将他推到後座上。
凌越抿著嘴被搡入飞艇里,还没有坐稳,飞行器就升了空,呼啸而去。
飞艇很快便出了繁华的市区,行驶在郊外的路上,车速快到将车程缩短了近一半。
一路沉默,只有聂潜知道自己的下腹彷佛燃了一团烈火,无法熄灭,并且越来越烈,似乎随时都会蔓延开来将自己燃尽。
欲望,从未这麽迫切!
凌越并不意外聂潜直接就把他带进了卧室,他知趣的主动走进浴室,将自己褪得一乾二净,洗得晶莹诱人,尔後披著黑色的浴衣赤著脚走出去。
聂潜已经脱下外套,衬衣扣子也近乎全开,露出精悍的胸膛。他眼神如鹰,从猎物走出浴室就片刻不离,不是怕他逃走,而是他的眼睛离不开那沾著水珠的修长肉体。
凌越拉开松松垮垮的浴袍带子,将身体献祭一般袒露在聂潜眼前。
聂潜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即抓住凌越的胳膊把他压在床上。情欲来得太快,比起青春期单纯的「性冲动」更汹涌,更没有道理。
聂潜告诉自己冷静,他也正极力这麽做,才没有扯下裤子直接捅进去。
宽大的手掌在白皙的肌肤上重重的揉弄,由腰部到臀上,经过大腿後又回到富有弹性的臀瓣上,像是要藉由著大力的捏玩来发泄心头的炙热。
凌越半闭著眼,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被聂潜以趴伏的姿势按在床上,半边脸陷入枕头间,只留下优美的侧脸。
聂潜将他白生生的臀部揉得红彤彤,宛如成熟的桃子,见凌越的大腿肌肉微微抽搐,抽出一手摸上他的腿根,大腿内部的肌肤比起充满弹性的臀部更加细嫩,像是丝绸一样吸住手掌,让人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亵玩了好一会儿,聂潜才收手,因为他的下体差不多到了极限。
四指还放在凌越的屁股上,拇指却抠入深色的小穴内,两个拇指分别从左右将穴开口扯开。
「唔……」凌越倒吸口气。
聂潜的手指已经把他的穴口分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空气灌入了肠内,但却不见聂潜打住,反而更过分。
聂潜目不转睛的盯著那小穴,此刻穴口的皱褶已经完全被扯平,像一张豔丽的小嘴,随著凌越的情绪变化,微微收缩著……
聂潜强迫自己合眼,脑子里却还回盪著「曳色」里凌越那张诱人的脸,明明是一张脸,只是表情不同,就像妖精和木偶一样迥然不同。
抚不平内心的骚动,聂潜再也维持不了那张冷淡的脸,他的喉头上下滚动数次,口乾舌燥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从抽屉里摸出套子和润滑剂。
简单的挤出一些稀软的膏体抹在穴口,又擦了一点在戴在腿间的套子上,聂潜双手拉开凌越的腿……
「嘶……」凌越抽气。
硕大的头部毫不留情的,狠戾的捅入……身体遭到侵袭後,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敏感的内部肌肉夹紧了聂潜的分身,然而这不仅没有一丝帮助,反而加深了痛苦,更深刻的体会到那进入自己身体的东西有多麽强大。
身体被聂潜剧烈的动作撞得一直向前挪去,在头顶几乎要撞上床栏时,整个人又被拖著向後……
聂潜抓著他的胯骨,将他拉回,同被紧紧夹住的聂潜,当下屏住呼息,脊背向後一挺,下腹腹肌猛的绷紧。居然险些被夹得射出来。
聂潜使劲掐了凌越的臀部一记,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