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次车祸果真是裘夫人指使人做的,只是,并非为了裘老爷的事,而是因为唯一妈妈在裘家帮佣的时候发现了裘夫人受贿的证据,所以,裘夫人才蓄意制造了这次车祸。
而裘夫人似乎一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冷彦也参与了这个案子,但唯一亲耳听见的事实不容她怀疑,而且,她深深记得,当妈妈倒在血泊中时,冷彦的车正好开过……
她冷笑,这裘夫人想不到还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居然不把冷彦拖下水,可是,这对她母亲来说,不是太不公平吗?
很多次,她徘徊,又徘徊,很想把冷彦是共犯的事实检举出来,可明明已经走到警局门口,又开始犹豫,眼前总是漂浮着冷彦那双忧郁的眼睛,心里的痛便浮了上来,最终,还是选择了折回……
在这样的煎熬中,她的良心受着双倍的折磨,一方面来自对母亲的愧疚,因为自己的不忍而让坏人逍遥法外,另一方来自自己内心,明知他是自己的仇人,可她仍旧夜夜梦见他,日日思念他,思念到痛,思念到恨,恨到彻心彻肺……
而今,居然还有了他的孩子,上帝会原谅一个为自己杀母仇人生孩子的女人吗?妈妈在天之灵会原谅她吗?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作为单身母亲的她又该怎么给孩子解释他的来历?
这些问题,时时纠缠着她,让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最后归结为一个问题:这个孩子,到底要还是不要?
正想得出神,易寒端着一碗热鸡汤进来,“唯一,来,喝汤了,熬得时间太短,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唯一微微转过头,没有食欲,眼睛又木然看着前方,“我不想喝。”
“为了孩子你也要喝!你也希望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不是吗?”易寒把汤放在床头柜上,试着扶他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孩子的爸爸
唯一对他摇手,闭上眼睛,“我真的不想喝。”
易寒站在床边,目光始终是温柔的,充满疼惜,“唯一,孩子是无辜的,既然要生下来,就要对他负责人,否则,不如不生他。”
“谁说我要生下来?”唯一回了一句。
易寒心里暗暗一笑,这是那个人的孩子,他恨那个人,他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希望他有孩子!可是,嘴上却不得不说,“唯一,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啊!没有人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爸爸是谁?”唯一的眼神变得忧郁,幽幽问道。
易寒一直很想知道唯一为什么会和冷彦分手,瞧他们俩的情形好像是冷彦对不起唯一,不知道这对他的计划有没有帮助。
“唯一,你和冷彦到底怎么了?前段日子我看你还很幸福的!”他看着她的脸色问。
她和冷彦的事,她只告诉了尹子然一个人,是因为需要尹子然帮她调查,另外,尹子然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让人信任。
至于其他人,她从没想过要把自己内心最深层次的东西展示出来给他们看,虽然易寒对她关怀备至,自己对他也并非不信任,但她就是不想说,没有理由……
易寒无奈地看着她,“算了,你不说也就算了,我只想问你,你和冷彦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唯一目光呆滞,缓缓摇头,要她承认这一点,心,真的痛到莫名……
易寒适时地握住她的手,“唯一,给我个机会,让我当孩子的爸爸,我不介意!只要你开心,我不希望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唯一一直都知道易寒对她的心,但是这样直白的表露还是让她有些吃惊,她抽回手,摇头,“不,这对你不公平。”
“唯一!”易寒痛心地叫着她,“爱一个人没有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愿意给你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三天两头掉眼泪。”
唯一痴痴地看着他,眼前浮现出另一张男人的脸,她眼神一晃,泪光涌动,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易寒再次握住她的手,“唯一,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冷彦,可是,让我们把这个问题交给时间,时间会冲淡一切,好吗?我相信你和冷彦之间的爱情是无可替代的,我也尊重你们这份感情,但是,这样的感情总让我觉得你太苦,唯一,爱情是甜蜜的,不是苦涩的,我会让你体会到。”
唯一的眼泪哗哗涌出,苦吗?她真的很苦,很苦……
有时候,好想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从前那个打着小工,哼着小曲的唯一,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每天辛苦地赚钱,辛苦地存钱,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就够了……
“唯一,答应我,让我走进你心里,行吗?”易寒捧着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
易寒的声音永远那么轻柔动听,衣服上总是有淡淡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这样的氛围里,她总是容易被感动。
她轻轻啜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寒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一动,忍不住低下头,想要吻住她甜润的粉唇。
唯一从没与冷彦以外的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眼看他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一阵慌乱,按在他胸口猛力一推,易寒被她推得倒退几步,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唯一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推会将他推成这样,急忙下床去扶他,“你没事吧?”
易寒十分慌乱,挥开她的手,“没事!没事!你快躺回去!”
唯一对他的反应感到几分诧异,易寒站稳后看出她的反应,竭力平静下来,换上惯有的温和微笑,“我担心你,还有你的孩子,不,我们的孩子,躺回去休息吧。”
我们的孩子?唯一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而且,她目前无法接受易寒,连忙说,“易寒,对不起,我不能……”
易寒急速打断了她,“唯一,先不要拒绝,我会用我的诚心证明给你看,我将是一个好老公,好爸爸!我先走了,你把鸡汤喝了,一定要喝,为了我们的孩子!等等我再打电话给你!”他刻意强调“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
说完,他离开了唯一的别墅,唯一走到窗边,看着他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一急,穿着拖鞋就跑出门,在花园里四处寻找,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她扔掉的小布偶……
心里怅然若失,或许,这是天意,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远处,折回头的易寒目睹这情景,眸中渐渐阴郁,拿出手机给迪克打电话,“迪克,找两个人,演一出好戏……”
“寒,我觉得你最近和冷彦的老婆走得太近了,你警告我别动心,你自己可别动心!”迪克在彼端提醒他。
“绝对不可能!”他皱了皱眉,坚定自己的信念,只是,微风拂过,心尖滑过的温柔意味着什么?
“寒,最新消息,尹氏和旗晟这次合作成功,在南郊买了一大块地,继续合作。”
易寒一笑,“是吗?上次我们没赶上,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人流?
冬天的傍晚,难得的晴朗。
唯一漫步在小区内的花园,易寒刚刚还给她打过电话,要她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虽然易寒的话声声温暖,却怎么也无法取代她心里的那张脸。
就连走在这样的晚风里,脑子里想的还是他,想到他就会想到妈妈,纠葛再次重复萦绕,究竟何时才会摆脱这样的纠葛呢?
忽然,前面跑来一个小孩,一直呜呜呜地在哭,身后追来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泪流满面。
小孩跑到唯一跟前的时候啪嗒摔倒了,哭得更加稀里哗啦。
唯一把他扶起来,轻轻哄着,“乖,宝宝不哭,妈咪就在后面了!”
小孩却呜呜叫着,“我不要妈咪,我要爹哋!”
年轻女子转眼便到了眼前,从唯一手里接过孩子,哭着说,“谢谢!”
小孩却只是固执地喊着要爹哋不要妈咪。
爹地?这个词如今在唯一心里也是个敏感词,不禁问道,“小孩爹地呢?”
年轻女子哭着摇头,“我从来就不敢提这个话题,今天不知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回来一直跟我吵着要爹哋……”
唯一顿时楞住了,没有爹地的孩子注定是可怜的……
“谢谢你,我们走了!”女人抱着孩子远走,唯一呆呆站在原地,心中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而渐行渐远的女人在阴影处从一个男人手里拿走一张支票,微笑着远离,这些都是唯一没有看见的……
这个晚上,她整整一夜没有睡着,上网查询了很多单亲家庭孩子的故事,大多数都是问题儿童,她的心揪了一夜……
她真的要生下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
第二天,唯一出现在医院妇产科,坐在走廊上等待的她手心全是汗。
前面的人一个个轮完,转眼便到她了,护士出来大声喊着名字,“冉唯一!冉唯一!”
她捂住胸口不敢答应,护士失去耐性,最后叫了一次,“冉唯一!来了没?不来我叫下一个了!”
“来了!来了!”她鼓起勇气,站起来小声答道。
“叫你半天也没反应!快点!”护士极不耐烦。
唯一推开门,另一个女孩被人被人搀着出来,满脸苍白,医生还没好气地说了声,“怕痛就不要图一时快活啊!真是,一次做不干净还做第二次!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另一个医生则端着一瓶血糊糊的东西出去,唯一开始发抖,并且感到了羞辱,她不知道自己躺上去,医生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上来吧!”医生板着脸指了指手术台。
唯一看着那个像刑架一样的床,心里发怵。
“你快点啊!后面还等了很多人呢!磨蹭什么呀!都怀上孩子了,还装什么纯情!”医生皱着眉不断催促。
唯一狠狠心,以及其羞辱的姿势躺上手术台,意志开始坍塌,她这真是自取其辱!
“好了!准备!”麻醉师便拿着针管过来,准备注入她的静脉……
于此同时,易寒接到一个电话,“寒,我看见她进手术室了!”
“好!知道了!”易寒放下电话,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在他的导演下,孩子就要被拿掉了,冷彦的孩子!野种的孩子!
可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和柔软在心里涌动。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得知快要当爸爸的情形,当时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好消息,那种骄傲和兴奋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他也记得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欣喜不已,大声嚷嚷着要把冷家的所有家业都交给他的孙子辈!他说冷家的孩子都是他的骄傲!
冷家的孩子!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心里滑过一缕痛,唯一肚子里的也是冷家的孩子……
不!孩子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个人,他要报仇也只会找他本人,而与孩子无关!是的,冷彦可以无义!但是他不会无情!他从来就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想到这里,他再也呆不下,一瘸一拐跑下楼,冲进车里,驾车往医院飞驰,在医院门口,他刚下车便遇到唯一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惊恐。
“唯一,你……”他抓住唯一,心里忐忑万千,不要!千万不要!
“易寒!我……”唯一“哇”的哭了出来,“易寒,我差点做错事了,孩子,孩子差点没了,可是,我……我最后关头害怕了……”
易寒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否则他会像冷彦一样成为冷家的罪人,会让父亲在地下不得安宁,他一直都是孝子,父亲也一直最疼爱他……
他抱住唯一,轻拍着她的背,“好了,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易寒,你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把他生下来,即使他没有爸爸,我也会把他教育好,我能行的!”唯一一边哭一边笑着说。
易寒轻笑,“又哭又笑的傻丫头!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我会帮你照顾孩子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算把冷彦至于死地,这个孩子是冷家的血脉,他会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