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矮人憨厚,可没想到憨厚到这程度,张崇弛笑笑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随我进去问一声不就行了!”
“不!不!不!”矮人武士不断地摇手说:“要是碰上欧冶老爷正在制器的关键时刻,那是要出人命的,我可不进去!”
“那你想怎么办?”张崇弛干脆将皮球踢回给矮人武士。
矮人武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明堂来,苦着脸说:“要不,你找找看,有没有欧冶老爷给你的信物什么的!”
就算有,也早放在乾坤袋里,让夷光给拿走了!张崇弛坚定地摇头说:“没有!”
“那……”正在矮人武士不知如何是好时,就听谷里一声巨响,外加几声巨吼,然后一个精壮的矮人就被人从谷中给丢了出来,啪地一声,掉在两人面前,半死不活地摇着脑袋。
张崇弛定睛一看,笑着说:“钟铁锤,是惹欧冶老哥生气了?”
这话一出,没等钟铁锤反应过来,矮人武士就溜了!能认识钟铁锤,又称欧冶子为老哥,自己刚才这么磨了他半天,万一这小哥也跟欧冶老爷一个脾气,自己就有苦头吃的了!
钟铁锤晃了半天脑袋,才将脑袋上的星星全摘了下来,抬眼就是一声欢呼,拉着张崇弛直往谷中跑:“是张师叔!这下好了,有你在,师父可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张崇弛跟着他边往谷里走边笑着问:“老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钟铁锤苦着脸说:“还不是因为你的碧海银蛟革,师父用了无数的办法,就是没法裁剪。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让莫干子和太阿子两位大宗师知道了,也跑过来,非要一起研究。师父当然不肯,结果三人大吵一架后,那两位大宗师还向矮人议会提交了共享申请。经矮人议会四比一裁决,蛟革先由师父处理,如果三百天后,仍无成果,就必须拿出来,由大家共同研究,当然,所有制成的器具还是归您所有!今天已经是第二百九十八天了,师父新的方法又是失败,现在就差点狂化了!”
张崇弛心中也是暗暗苦笑,要是老妖猫在,倒什么事没有!可是,现在就是他也没把握能裁开,算了,先见了欧冶子再说吧!
现在的欧冶子满头乱发,胡子半黑半白,杂乱无章,浑身精赤,只在腰间围了一条胯布,在他的面前,是一捆绝品蛟革,在他的脚下,却扔着七八件已毁坏了的矮人器和精灵器,听到有人进来,想都不想地吼道:“小兔崽子,还不快滚出去想办法?”
张崇弛笑着说:“老哥!办法是用脑袋想的,不是用滚来想的!”
“老弟!”欧冶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张崇弛,东看西看,像是在鉴别一件极为珍贵的器具:“你真是张老弟?”
张崇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老哥!这也有假冒的,那你就看仔细了,这脑袋,这腿,这胳膊,不是我张崇弛,还有谁啊?你该不会是被麦酒给喝糊涂了吧!”
欧冶子搔搔乱糟糟的头发说:“可是……可是李瑁那小子不是说你失陷在鬼族了吗?”
“李瑁?大哥什么时候说的?你们在什么地方遇上的,还有我三妹、五妹她们,你有消息吗?”张崇弛没想到欧冶子还跟李瑁搭上线了!
欧冶子想了想:“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应该不久,这段时间忙着分割蛟革,没日没夜的,哪知道时间啊!还有你那什么三妹五妹是谁啊?”
算了,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欧冶子根本不知道杨玉环和西夷光的消息。张崇弛有点泄气,倒是欧冶子接下来的话让他跳了起来:“我想李瑁那小子这段时间应该还在纯清酒吧,你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好!好!”还没等欧冶子回过神来,张崇弛一拉钟铁锤就飞快地往谷外走去:“钟大哥,你该知道那什么纯清酒吧在哪儿吧,快带我去!”
在他们走出山谷后,欧冶子才恍然醒悟过来:“不是说老弟应该能分割碧海银蛟革吗,刚才怎么忘了问,老弟……老弟……”
几声巨吼之下,张崇弛可没心情跟他纠缠,对他来说,既然张巡已逝,这骑士甲做不做的已经无所谓了,现在还是找李瑁要紧!
从钟铁锤的口中,很快就知道那纯清酒吧便是矮人族的最大酒吧,专供号称用第一缕阳光、第一滴露水和第一道麦汁精华所特制的纯清麦酒。若不是价格高得离谱,恐怕那些有几块钱的矮人天天腻在里面不出来了!
张崇弛和钟铁锤赶到纯清酒吧时,正逢傍晚,几数盏魔法矿灯在酒吧间里亮起,酒吧里早已人声鼎沸!矮人酒吧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兽人族兔女郎陪侍,全都是硬梆梆的汉子,生硬的装饰,对他们来说,只要酒好,一切都可以将就。
在矮人酒吧里找人族,那就跟在一群鸡堆里找丹顶鹤一样,一看一个准。张崇弛的目光很快留在酒吧角落里的一个人身上,身形倒跟李瑁差不多,可是要瘦得多,头发胡子乱得比欧冶子还要厉害,看不清脸,但抱着麦酒的双手指甲老长,里面前是黑色的污垢,肤色紫中泛黑,脏得不成样子,要说他就是李瑁,任谁也不信!
可整个酒吧间里,除了他和张崇弛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族。张崇弛正不知该不该去辨认一番时,钟铁锤就直接把酒保给拎过来了:“李瑁李公子呢?”
酒保朝那个脏人的方向努了努嘴说:“不就是他吗?”
“什么?”连钟铁锤都吃了一惊:“李公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多洒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
酒保不耐烦地说:“连着喝了一个月的酒,就是风流之神潘安都会变成那样,要不是看在他出的价钱足够买下整个酒吧,我……”
没等他说完,张崇弛已经抢到那人面前,将他的头发拨开,现出一张腊黄的脸,不由失声说:“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续见VIP章节卷十二05封心
(关于新书,幽谷听泉人已开始动笔了,计划先写三五万字,有点完成的信心后,再开坑,最大可能会在下周末开始上传!还请各位大大有人的捧个人场,有票的捧个票场!先磕头了……)
卷十二 天下大乱 09 寿王太子
李瑁已有点神智不清,口中叫着:“酒!酒!快拿酒来!妈妈的酒保,大爷给得起酒钱,还不快拿酒来?”
“大哥!大哥!”张崇弛急切地叫了两声,见李瑁还是喃喃地叫着酒,眉头一皱,不断轻拍着他的脸,又从储物戒指里找出几样药来。当了第三军团的统领,以权谋私,弄几样药收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竹茹清热化痰加止呕;高良姜温中止呕,散寒止痛;苦参性祛风利尿;葛根、葛花更是解酒妙品,醒脾和胃解渴;乌梅敛肺涩肠生津;白豆蔻化湿健胃,温中止呕,行气宽满;白茅根凉血止血,清热利尿;几样好药,外加上张崇弛的魔法萃取,解酒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不一会儿,被张崇弛随意摆弄的李瑁身上肌肉一紧,青色的斗气蒙蒙布满身周,低着头,沉身说:“阁下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你喝糊涂了吧!”张崇弛叫道。
李瑁一抬头,见是张崇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神中露出点惊异。刚才酒醒的刹那,他的头是枕在桌上的,目光向下,只看到一个明显不是矮人族的下半身,没看到张崇弛的脸面,在酒醒后,天生的警惕感让他第一时间是引动斗气布满全身,才发问,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自己的五弟!
“五弟!”李瑁长叹一声,浑身青铜斗气一散,颓然坐回到凳子上。
“大哥,你到底怎么啦?”张崇弛翻手在他腕上一扣,再闪电似地收了回去:“长时间酗酒,就算你有青铜斗气护身,你的肝脏也受不了!为分解酒精,大量的脂肪已堆积在你的肝脏中,若不好好调理,恐怕会影响你的生命!甚至于你的青铜斗气现在也已变得淡薄至极,随时会退回银星骑士的状态。”
李瑁像是没听到他的劝告一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张崇弛开口婆心地说:“大哥,有什么事想不开的话,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得如此颓废,我记忆中的李瑁大哥可是个豪爽智慧之人,不是酒虫!”
李瑁扯着自己的头发说:“可现在的李瑁就是一个只会喝酒的窝囊废!青铜斗气,没了就没了吧!这年头,青铜斗气又不能换酒喝!”
说到这里,他一回头大叫一声:“酒!酒保!你的酒呢?妈的,纯清酒吧要是没酒了,还开个屁,明天就给少爷我关了!”
那矮人酒保气乎乎地抱着一桶跟他一样高的麦酒往李瑁身边一撂,说:“客官,酒多的是!就怕你喝不下!”
“谁说我喝不下!”李瑁一把抄起手边的粗瓷大碗,舀过一碗金黄色的麦酒就向嘴里灌!
看来心平气和地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张崇弛一挥身,“啪”地一声,将李瑁手中的大碗打飞出去:“你看喝酒就喝死吧,可你知道今天我找你是干什么的吗!”
李瑁一滞,从身上掏出一只小袋往张崇弛面前一丢,吼道:“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告诉你,我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些东西了,要就拿去!别来烦我!”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张崇弛有点奇怪地说。
李瑁却把那袋子塞到张崇弛的手中说:“去!去!去!别再来耽误我喝酒,别告诉我,你连灵犀丹也看不上!”
这袋子里有灵犀丹?!可李瑁却好像送瘟神一样,想将自己送出去!干啥啊?张崇弛可没时间检验这储物袋中的东西,而是冷笑一声:“不就是女人被人家抢了吗,要死要活的,有个屁出息,我要女人,也不跟你!”
这一帖药可下得重了!李瑁霍然站起身来,一把扭住张崇弛的衣襟说:“你……你知道个屁!”
这下,张崇弛倒悠然了,坐下来,倒了碗麦酒,抿上一口,仍由那清爽的感觉流遍全身,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三姐跟了汉皇吗?这怪谁,怪你没本事!如果你还这般没本事下去,再来两个三姐,也照样会跟了别人!”
“你……”李瑁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张崇弛,几乎说不出话来!
张崇弛接着刺激他:“要说三姐也是有魄力有眼光的人,凭什么就只看上你,不能看上汉皇!”
“你!”李瑁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却被张崇弛一手抓住,目光冷冷,盯着他说:“如果你觉得三姐还在意你,你就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如果你觉得三姐根本已抛弃你了,你更不应该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而毁了自己!”
“我……”没等李瑁开口解释,张崇弛拖着他出了酒吧:“我当然知道这其中有隐情,但总得找给合适的地方解释给我听吧!”
钟铁锤见机将他们两人带到一处小山谷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矮人都是住洞穴的,张师叔可能住不习惯,好在我刚升了宗师,有自己的露天冶炼谷,虽然小,但也僻静,希望张师叔不要嫌弃!”
“这里很好了!”只要够僻静就行了!见张崇弛没意见,钟铁锤又以去见欧冶子为由,知趣地出了山谷,留下张崇弛和一脸激动的李瑁!
张崇弛双手不断,法诀药物变幻不定,最后凭空结成三十来丸赤红的丹药,往玉瓶中一装,放到储物袋中,连袋子一起塞到李瑁的怀里说:“这是我拿白术、茯苓、猪苓、泽泻、丝瓜络、广郁金、栀子、桃仁、丹参、当归、汉防己、何首乌、山楂、姜黄、枸杞子、川芎、泽泻、黄芩、黄精、大黄等药制成的疏肝丸,每日三颗,先服十日,到时候我再给你第二阶段的药!”
这回李瑁没有再回绝,仍叹了口气说:“五弟,我知道你对三妹有点看法,她出生在裂土国王族,却自幼被丢在中原国京师,对她来说,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利益才是真实的,友情、亲情不值一提。但有一样东西,她却是真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就是爱情!由于李唐世家的低调处世,她一直以为我也是某个蕃国留在军师的人质。当时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甚至连太子汉寿王也向她表示,意愿立她为太子妃,她却拉着我在爱神庙长生殿前立下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甚至还不惜违抗兄命,顶着千难万险,到炎黄城去找我!”
见李瑁说了那么一通,张崇弛有点不好意思:“可……”
“可她最后跟了汉皇,是不是?”李瑁脸色狰狞地反问了一句。
这问题还用得着回答吗?张崇弛一阵无言,李瑁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说:“因为汉皇拿我的性命做威胁,让她答应了进宫成为贵妃!”
说到这里,李瑁的脸色一阵抽动,倒是张崇弛突然刺了一句:“当时,你不能带她离开吗?”
李瑁苦笑一声:“那时,我被关在天牢之中,除非有汉皇命令,谁也无法放人,怎么带她离开?等到从天牢出来,又被逐出中原国,甚至还收到威胁,只要我重新在中原国京师出现,汉皇就杀掉三妹!”
不会吧!说得这么奇离,可在张崇弛的印象中,汉皇好像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