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彤领着两个从璞真园带来的丫鬟,端着水酒菜看进屋摆放,瞧遗玉立在床头吹风,忙过去将她拉开,紧紧关上窗子,瞪了平卉一眼,又不顾银霄“咕咕”抗议,从她手里拿走那碟花生,提醒道:
“小姐,快到戌时了,王爷不定待会儿就回来。”
两个小丫鬟害怕地瞧着银霄惊人的模样,放下碗碟便缩到门口去站着,平卉瞧出她们害怕,便打发她们出去守门,自己又将食案摆放了一遍。
“都戌时了吗?”遗玉反问道,因为银霄突然跑出来,她并不觉得时间过去太久,这么被平彤一提醒,看她走到床边铺起那床火红的被褥,想到李泰等下就要回来,便觉得心跳又开始不稳,来回踱了几步,由着平彤铺好床后,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整理着好她裙角,又拿了湿帕子给她擦手。
瞧她又紧张起来,平彤补道,“王爷许是还在前院敬酒,大概没这么快回来。”
话刚说完,本来还趴在遗玉脚边的银霄就拍着翅膀立了起来,“哟”地冲她叫了一声,便半飞半跑地朝门扑腾去,一头扎进门口的红帘里,眨眼不见了鸟影。
遗玉见它慌慌张张的模样,正是纳闷,就听见外头丫鬟“啊”地惊叫了一声,又过了没多大会儿,便听见她们细声问好:
“参、参见王爷。”
之后没见人应,可几息之后,红帘便被撩起,遗玉看着走进来的李泰,这才明白银霄刚才为何跑走。
“王爷。”平彤平卉行了礼,一个问道,“您先用杯醒酒茶?”
李泰没理,径直走到遗玉身边坐下,“取合卺酒来。”
两个侍女不敢不听,遗玉却闻见他一身酒味,下意识伸手按在腰上摸了摸,可惜她今天出门是没带药囊在身上,自然也没醒酒的丸药,便劝道,“还是先喝杯醒酒茶吧。”
李泰在她脸上落了一眼,摇摇头,接过平彤递来的合卺,“都下去,到院门口守着。”
遗玉听这话,身子又僵直起来,眼巴巴地瞅向两个丫鬟,企图用眼神挽留她俩在屋里多待会儿。
平彤平卉相视一眼,一个去灭纱灯,一个去衣柜里取出一方折角的白布,送到床边当着两人面塞进枕头下,又瞧一眼自家红衣白瓤一脸惹人的小姐,留着窗下两方红烛,识趣地退下去,将门帘垂下,关好了室门,出去见到门外两个正在出神的红脸丫鬟,拧了下眉,便把她们赶远了。
二楼处,一道白影闪过,银霄换了位置,黄金利喙闪着凶光,一双红眼盯着这夜幕,逃不脱任何一道贼影。
……装酒的器物是用一只匏剖为两半做的,之间连着红线,里头盛着一层透明的酒水,夫妻共饮,是有一体之意。
两只红烛摇着光影,遗玉目送平彤平卉离开,听见外头门响,屋里一空一静,直叫她脚趾头都绷紧起来,掌心抓着柔软的床褥,兀然脑子里就浮起上午在马车里看的那两页羞人的小图,一下手便红了脸,怯怯地扭过头,却见李泰正拿将一只瓢中酒水倒进另一只瓢中,闻着他没少喝酒,可一张俊脸依旧是那般冷淡,连些醉态都无,更别说是紧张了。
也是,只有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遗玉心里酸酸的,她之前不愿计较这点,便是怕自己给自己找难受,也有奢想过他能同她一般,但前头几次两人亲近,却半点看不出他有什么手生的迹象,不定是怎么个久经花丛的老手。
李泰却不知遗玉心里正在灌醋,将那只仅剩一层薄酒的瓢器递到她面前,自己则拿了满满一瓢,这般做法,无疑是因为她那醉后不记事的毛病。
遗玉越想心里越不舒坦,从他手里接过酒瓤,就往嘴里送,却被李泰握住手腕制止。
“一起。”
这合卺酒,就是要夫妻一同饮下,才得一体之意。
遗玉腕子被他捏住,方觉他掌心热的厉害,这两瓤之间红线并不长,他控着她手送到唇边,自己也低头过来,待尝到酒味,两人额头已是几乎贴在了一处,近的能听到对方呼吸,混在一起,同了步调,这般合卺,那连在两头的红线,如是牵在心角一般,酒入口,就连吞咽的声音,也是一齐的,滑进喉里的微辣酒液,烧的人心口发烫。
放下酒瓤,遗玉还沉浸在那微妙的感觉里,李泰却拿着空瓢,起身走到食案边放下,看着案上几道未动的小菜,端了一碟水饺走回来,夹一只送到她嘴边。
上次被他喂东西已是两年前的事,遗玉不好意思地张了嘴,将那过大的饺子咬了一半,果然难吃,嚼了几下,勉强咽下去,想着这饺子的兆头,她便又凑上去,他却一反手将那半拉饺子丢回盘子里。
遗玉傻眼地看着他将盘子放在一旁案上,便开始系两人袖上红绳,连那句最关键的话都不问,只当他忘了,忙捉住他手,结结巴巴道:
“是、是生的。”
李泰抬头瞥她一眼,又低头去系那红绳,“我知道。”
瞧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遗玉先是郁闷了一下,复又想到这结红绳是最后一步,转而又开始紧张。
李泰手指灵活地将那红绳打上死结,拉了两下确认这足够长又不影响活动的红绳挣也难断,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她被红烛照的分外明媚的脸庞,一片红色中露出的细白颈子,精致小巧的锁骨,贴身的束裙包覆的纤浓,还有那分外惹人的玲珑腰线,视线一缕缕在她身上缠紧。
屋里静悄悄的,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遗玉却能察到明显的异样,红绳结,花烛夜,这屋里的空气都好像变了味道,她被那双碧幽幽的眼睛盯得浑身发毛,直觉就想要逃,“嗖”地一下就从床边站起来,两眼盯着门口,磕磕巴巴道:
“你、你喝了不少酒,我还是让、让人送醒酒茶来。”
李泰哪里会让她跑,袖子上还系着红绳,她没迈开一步,便被他长臂一捞,又快又准地从背后勾住她腰肢,手中不盈一握的纤细直让他眯了眼睛,轻轻一带,就在她惊呼声中,把人拉了回来,直接倒坐在他腿上。
“不需要,我没醉。”
头上钗环一阵叮当脆响,后背猛地贴上一堵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遗玉挣扎了几下,腰上的铁臂却勒的更紧,她慌乱地扭过头去想说些什么,却是自己送上了门,被他一手捏住下巴,重重地覆唇上来,几下辗转之后,湿了唇角,随即便硬生生地用舌头顶开了她细白的牙齿。
酒浓混着薰香,在她唇舌间一阵翻搅,一捕到她嘴里那瑟缩的柔软,就毫不留情地缠上去将她困住,只能由他索取,一手紧贴在她腹上朝他胸前压来,让她挣脱不开。
遗玉起初是被这突袭吓了一跳,便下意识去挣扎,腰上被狠狠勒了两下,眼里映进两点红烛,这又想起现在是新婚之夜,这人等了她两年之久,忍了不只一回,心头倏尔一软,便放弃了挣扎,仍然僵硬,却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闭上满是羞涩的眼睛,由他放肆,本来还在掰他的手指也摸索到腰上的手臂,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察觉到她的乖顺,只是片刻之后,他的动作便也随着温柔起来,勒着她的手臂渐松,还在交缠的舌头从吮吸改为一下一下舔着她颤抖的舌尖,就像是抚慰一般,薄唇慢慢摩擦着她儒湿的唇瓣,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扣开,转移到别处去。
遗玉方溺进他这般温柔的吻里,便觉得肩上一凉,李泰已是一手将她外套的长衫退到臂弯,她便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绷了起来,却听他近在嘴角的低哑嗓音:
“别动,当心扯断红绳。”
这几乎是点了她的穴道,只能由他将她那系有红绳的外衫脱下,露出大片的雪背香肩,他一手探到她发上摘取,几下就听她身上物件“叮叮咚咚”洒了一地,而他也终于舍得放开她被吮咬的发麻的嘴唇,换了地方,浅浅的吻啄落在她侧颈的那几道疤痕上,让她恍然,腰上缠绕几圈的穗黄带被解开都不自知,直到他身上的衣料摩擦到她娇嫩的腰背,一低头看见胸前仅着的桃红兜儿,松松散散堆在胯上的裙布,涨红了脸抓住他欲往里钻的手掌。
“别、别——”别什么,她却说不出口,但他此时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就是让她忍不住惧怕。
“嗯?”这是春末,这样的夜里尤其让人闷热,李泰耐着性子摘了她钗环,又慢条斯理地解了她衣裳,所剩不多的冷静就这么一点点被消磨掉,略将她朝前拉开一小段距离,盯着她香汗津津的后颈上挂着的绳结,娇小白润的背脊,顺着那条玉骨椎一路看到她藏在裙里的风景,正被她坐着的腿面清晰地接触到她被掩盖的柔软。
他呼吸一沉,便再听她说不下去,两手托着她的腰摆将人腾空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搁在床上,又三两下除了他身上那件红绳喜袍,同她相连的那件一起抛到窗下的软塌上。
遗玉一沾被面,便缩起身子朝窗里头躲过去,见他开始脱衣裳,更是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一手摸了被子想要盖在身上,一手又拉扯着腰上的裙子想要遮挡,但越是慌就越是乱,眼瞅着他摘了发上金冠,剩下白色的单衣,一曲腿上了床,却只来得及把裙子拉到胸下,还没再往上提拔,就被他一手按住,又重新拉了下去,一把从她腿上扯开,丢到了一旁,接着便去拉她中裤。
“殿、殿、殿下。”遗玉苦巴巴地唤了一声,捉住他两手,蜷缩起腿来,一脸祈求地仰头望着他的俊脸,慌忙道,“等下、等下好不好,我、我有好一阵子没见你了,我有话同你说,啊,银霄,对,刚才银霄来过。”
李泰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视线由她微露的白软小肚子上,路过她酥黄的兜儿,再到她那张温润细腻的又泛着红润的小脸上,盯了她脸上半天,方才掀了掀眼皮,道:“叫我夫君。”
听见这声音,遗玉脸上的火热蹿到了耳朵上,但求能让他动作缓一缓,张了张几回嘴,才涩涩地开了口:
“夫、夫……夫君。”
殊不知她这与众不同的哑哑甜甜的调子吐出这么两个字,就如同一根芦苇撩在李泰心上,那一脸怯羞无异是在故意招惹他,哪里还会同她客气,当下扣了她腹上手腕,直探到她颈后,一拉一扯就在她措不及防下,将那绣了素案馨兜儿拨了下来,红烛晕光,眼前一片酥香白腻,又并粉蕊初结,直叫他那双碧眼浓成墨色。
遗玉被他哄了一回,白白喊了人却没换他停手,简直是要哭出来,两手又去遮挡胸前,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开,精壮的身体覆盖上她,低头便又紧紧吻在她唇上,不留一丝缝隙,吞掉她到嘴边的话语,听着她“唔、唔”的抗拒声减弱,一手直接包裹住她胸前的酥软,细腻又有丝冰凉的触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揉捏了一阵,他下腹便是一团火热。
放过她唇瓣,沿着她脖颈亲吻下去,在她还在喘气的时候,含住她轻颤的粉蕊,品尝这绝无仅有的滋味,另一只手也蜿蜒而下,一路摩挲,趁她羞愣的时候,直将她那层白绸裤褪下去,露出她两条白璧无瑕的腿来。
遗玉差点被他亲的背过气,等缓过劲儿来,却是大势已去,浑身上下仅留一条单薄的亵裤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腿上,胸前又痛又痒,臊的她浑身发烧,看着埋头在她胸前乱啃的脑袋。
他刚才争拧时候中衣被拉开,肩背处的衣料已被汗水打湿,贴在他身上,领口露出大片结实紧致的肌理,那瓷器一般诱人的淡蜜色带着水光,同她白白的细胳膊细腿完全不同,力量的悬殊就摆在那里,她忽地就没了挣扎的力气,一手无力地背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一手从枕头下面掏了那白布轻拍在他铁块一般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细声道:
“疼,你轻、轻些。”
话落,他没有应声,但却抽走那白布,又放轻了力道,遗玉脑子空闲下来,就想到白天那场精心筹划的婚礼,再清楚不过他待她如何,此时心里想要随了他的意,身体的感觉便愈发敏锐,慢慢就从这磨人的爱抚中寻出一丝亲呢的甜味来,喉咙一阵干痒,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却变成一声嘤咛。
便觉胸前软处一凉,那窒人的舔吻离去,怯怯看去,就见他抬了头,撑起身子来,拿那张勾人的过分的眼睛看着她,她没有错漏那变了色的眼瞳,墨绿的卷成一个漩涡,她有些着迷地望进他眼里,不知她此刻在他眼里,亦是海棠春色,娇艳欲滴,尤其那双微微泛红的桃花水眸,似要将人溺进去。
他呼吸渐渐粗重,再是忍不住等她一等,手指扣住她亵裤,“撕拉”一声便将那可怜的绸布扯开,分开她两条光滑惊人的玉腿置在他腰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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