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五-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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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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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已走到下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负在背后的手掌猛然握紧,关节的暴动声嘎嘎作响。阿生看着他的背影,脖子一凉,颈后汗毛竖起来,直觉到危险,不敢再问,低着头,也不敢靠近。

  然而好奇心却像一把火烧烤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亦在红庄待过一段时日,可曾听闻过五脉族女?”李泰的声音传过来,低低地敲在阿生的耳膜上,叫他心跳一下停摆。

  “五、五——”阿生费力地伸长舌头,那几个字眼仿佛魔咒,卡在他喉咙里,让他憋红了脸,也只能艰涩地发出一小声,轻轻地,像是怕惊动了谁,“王妃是……她怎么会是……”

  “她是。”

  静谧,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阿生把手掌扶在胸口,费力地吸进一大口气,一步一步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主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弄错了,卢家怎么会同红庄牵扯上,王妃若是、是……那位……难道她不是卢氏所出?五脉单传,只有一女,卢家可是有两个女儿,王妃还有一位姨母在呢。”

  “上一任五脉族女,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女儿,卢景岚。”

  第222章 你是我的

  “你得跟我走。”

  面对突然翻脸的“苏兰”,与其说遗玉现在是惊慌,倒不如说是惊讶,这似曾相识的口吻,阴凉的语调,再联系上红庄那鬼地方。让她脱口而出了对方姓名:“姚一笛?”

  “哈,看来你也是惦记着我的,不然怎么一猜就中呢?”

  一句话证实了他的身份,遗玉脸色一变,却没有惊慌失措,较为镇定地盯了一眼他此刻的清丽女颜,蓦地扯了下嘴角,讽刺道:“这世上还能找见第二个像你这样满嘴瞎话又二皮脸的家伙么?”

  被她骂了,姚一笛反而得意地挑了下眉毛,“你这样夸我,我可是受不起——唉,”话说到一半,他一抬手又快又准地擒住了遗玉挥过来的手腕,将她藏着毒针的手掌慢慢拉开,摇头道,“不不不,这样可不好,咱们现在要办正事,这些小节目不如留着等出了城再来助兴,你看好不好?”

  遗玉偏头躲开他靠近的脸,冷哼道:“你的正事,便是假扮成一个女人,胡编乱造一段谎话,把我从园子里哄出来掳走?”

  “不然你以为呢,要想从老四身边抢人可不容易,你要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把你弄出来的,不掳走,难道还要把你再送回去?”

  说着话,马车已经驶到两人跟前,姚一笛指着车子,环着她肩膀道:“让我猜猜,你是愿意自己上去,还是想被我抱上去?”

  “把你的猪蹄拿开,”遗玉皱眉看了看肩上那只爪子,不舒服地扭了下脖子,没好气道:“信不信只要我喊上一声,你连这条巷子都出不去。”

  姚一笛竟真听话地将她放开了,上前一步,撩起车帘,扭头用那张易容的比真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对遗玉嫣然一笑,捏着嗓子柔声哄道:“行啦,别闹了,快上车吧。再不走,老四可要追来喽,若是被他逮回去,可就没人为你解惑了,我可是知道好多秘密哟~保证不需要你严刑拷打,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家什么都告诉你~”

  遗玉嘴角微抽,一巴掌拍开他递来搀扶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阑珊的芙蓉园,目光一沉,隐去了眼底的怒气和委屈,竟是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马车。

  李泰当真要留下的人,又岂会给她半分走的机会,“苏兰”是,她也是。

  ……

  结果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马车从延兴门直接出了城,在东郊换乘了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又跟上了两名骑马的护卫,马车里,除了遗玉和姚一笛,还有两名哑女丫鬟,加上马夫,一行五人,就这么连夜赶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遗玉放下车帘,回头看着正盘腿坐在对面软铺上剥花生吃的姚一笛问道。

  “唔唔,你说咱们还能上哪去?”姚一笛嘴里嚼着东西,手里不停地剥着干果,含糊道,这模样活像李泰虐待了他好几天没给饭吃一样。

  遗玉皱眉,“你果真要带我回红庄?这么说,我也是你们红庄的族女吗?”

  有东方明珠的例子在前,遗玉很是容易猜到她同那劳什子族女的联系。

  “不是你们红庄,是‘我们’,你——”姚一笛指了指遗玉又反手指了指自己,“和我是一路的。”

  遗玉直接将他这句话无视掉,分析了她所知的信息,却依旧是层层迷雾。

  姚一笛放她在那里整理思绪,“咯嘣咯嘣”吃了一盘子的干果,那小丫鬟乖乖地将桌子收拾干净,又从车上的暖炉里端出一壶热茶,分别斟进遗玉同他面前杯子里。

  吃饱喝足了,姚一笛“啪啪”拍了拍手上碎屑,抖开了褥子盖在腿上,侧躺在马车里,歪头开始盯着遗玉打量。

  他眼神太过烦人,遗玉被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收起心事瞪他一眼,掏出随身整妆的小铜镜甩向他。

  “你是没见过女人怎的,没事儿照镜子玩去。”

  姚一笛抬手按往往他脸上砸的镜子,乐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冲她摇摇,“女人我见得多了,但是五脉族女,这还真是头一回。”

  遗玉嗤笑,“哦?五脉族女?那不是说的苏小姐你么。”

  姚一笛摸摸脸上人皮,干咳一声,“你看,我说真话你又不信我。”

  “你有几句真话,一会儿说是王爷要强占你,一会儿又说是要同我争宠,我当时就纳闷,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没羞没臊的,嘁,也真亏你编的出来。”

  “嗨,我那不是逗你玩呢么,”姚一笛悻悻道,“谁让你一点儿都不配合,不但没个嫉妒样子,反怀疑起我来,叫我好生失望,要我说啊,”

  他说着说着,又来了神,冲遗玉眨眨眼睛,调侃道:“瞧老四同你这夫妻做的,听说他想纳妾,你就当真不心酸么?”

  遗玉喝着热茶,凉凉道:“心酸?这天下男子,莫说王爵,但凡衣食保暖者,有几无妾,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反倒是你,怎会问出这等话来。”

  谁说她不嫉妒的,一开始知道有苏兰这么个人,她便吃不香睡不好,可在猜到姚一笛同苏兰是一个人后,什么心酸都变成笑话了,甚至有闲情分神去想,若长孙夕知道那位让魏五爷魂牵梦萦的苏兰姑娘其实是个男人,会不会直接被一口气噎死。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就知道一处地方,夫妻都是双双,男子不能纳妾,必须要从一而终。”

  遗玉慢慢咽下茶水,润了喉咙,“你是说红庄吗,这话倒还有些准头,我听说你族女子地位崇高,一夫一妻是为合宜。”

  “是‘我族’。”姚一笛纠正她的立场,神色突然正经许多,“我是说真的,这次我入关便是为了寻你回去,不管你信或不信,你真的是我红庄的五脉族女,李泰也知道,不然你以为,他是凭什么由着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

  闻言,遗玉稍一作想,便信了八分。一边揣测一边确认道:

  “那这五脉族女必然是让红庄很稀罕的东西了,所以你便拿这件事要挟王爷,许是说要将我的身份暴露给红庄,借口接近我,再将我掳走。”

  “你只说对一半,老四可没这么傻。”姚一笛笑道,“李泰早知道我在骗他玩儿,我查明你身份也是在近期,事关重大,红庄也不如你想象的铁板一块,我一日不将你带回山门,一日不敢走漏消息,便是红姑也不知道我找到了你,李泰会就范,只是因为我抓住他另外一个把柄。”

  这下遗玉可是惊讶了,“什么把柄?”

  “别急嘛,我说过你若同我走,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姚一笛翻身平躺,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只是我也答应了老四,暂时不能告诉你。”

  遗玉已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能让李泰受胁迫的把柄到底会是什么?,但她也没再追问,转而道:“那咱们说说别的,什么是五脉族女,你是从什么地方确信我是的?”

  “事关我族辛密,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暂时只能告诉你,五脉族女是我庄中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上一任的五脉族女,便是你的外祖母,姬青瑜。”

  得闻此言,遗玉从出嫁那天便纠在心底的疑团,豁然开解,早就猜疑,却还是免不了愕然一一

  卢老夫人她果然是红庄的人!

  “姬青瑜,”遗玉默念,这便是卢老夫人的真名了么,她竟是从没听说过,“她怎么姓姬,你们红庄的族人不都是姓姚的吗。”

  “哈哈,小笨蛋,谁同你这么说的。除了姚姓,我族还有姜姓拟姓,不过是你刚巧见的都是姚姓族人罢了,至于姬姓,那是只有五脉族女才能有的姓氏。嗯,所以你也该姓姬才对,姬遗玉,姬遗……晤,鲫鱼!这名字真好,比你原来那个强多了。”

  见他一身女装笑得“花枝乱颤”,还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遗玉翻了个白眼,只当他是哮喘犯了。

  笑够了,姚一笛才清了清喉咙,继续道:

  “我最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是在普沙罗城时候,周夫人随同你离开赴京。你可知周夫人是什么人么?她正是姬青瑜身边的两位女使之一,当年还在红庄时候,两人感情极为深厚,姬青瑜失踪后周夫人便离庄去寻她,这一寻就是几十年,谁能料她竟然叛族,还嫁给了唐王室的一个臣奴。”

  姚一笛语调轻扬,遗玉却能从听出一点不屑的味道,皱眉问道,“叛族,她是做了什么背叛红庄的事?”

  姚一笛偏头看她,眼中有些神秘的色彩,“你猜啊。”

  “是她泄露了红庄的什么秘密吗?”遗玉有求于人,只好顺应他的话去乱猜。

  “不对。”

  “那是她偷了红庄什么宝贝?”

  “不对。”

  “那你说是什么?”

  “她同一个外族生育了你的母亲,”姚一笛轻叹一声,“五脉族女,只育一女,代代相承,养几个儿子都没关系,一旦同外族人生了女儿便什么都不是了,混淆我族血脉,不是叛罪,又是什么。我便是因为这点,所以才一一”

  遗玉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抿了抿嘴唇,试探道,“所以什么?”

  姚一笛翻了个身子侧过来,一手垫着脑侧,冲她挤了下眼睛:

  “所以才会派人闯进平阳公主的生辰宴上,趁乱下了毁胎药,便是让你干干净净地同我走,我可以容忍你之前有个男人,却不能容忍你被李泰那个杂种玷污了血脉,小东西,我才是你的主人。”

  第223章 折腾

  就在今晚之前,遗玉再怎么也想不到,李泰生辰这天夜里,她坐在别人的马车上赶路,随行的还是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

  冬天的夜里很冷,马车里便是熏着炉子,呼吸里也尽是凉气儿,让人太阳穴隐隐作痛,遗玉裹着一张厚皮毯子窝在马车一角,将口鼻埋进膝盖里,稍微暖和了一些,但奔行中晃晃荡荡的马车带来的眩晕感却不能轻易消除,这才逃出一个时辰,她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待在暖阁里,抱着手炉,薰着地火,盖着她最喜欢那张兔毛毯子看书才对。

  无声地叹了口气,遗玉看了眼仰面抱着被子已经开始打鼾的姚一笛,毫不怀疑她这会儿敢有半点异动,边上那个大冬天里只穿着两件单衣的丫鬟会不会给她机会。

  一下子从姚一笛这里知道太多,她脑子还处于混乱的阶段,之前想不通的许多事情,突然开始都有了解释,一环扣一环,她最初以为平静的乡村生活,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起波澜。

  看似被命运捉弄的人生,却不是巧合,而是一个个必然。

  她想,卢中植同姬青瑜之间,一定是有一段缠绵悱恻的往事,一个名门出身的贵公子,同一个不属凡尘的世外佳人,为了走到一起,经历了怎样的辛苦。

  一直以来,她对这对老人从一而终的婚姻都是抱有一种钦慕的态度,现在,这种钦慕却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服。

  姚一笛说,叛族的红庄人一旦被抓回去,受三十六种极刑,若是没死,便会被关进一座禁塔中了却此生,终身不得入世。

  姬青瑜做了叛族之事,同一个外族男子生育了子女,却能够在红庄的四处寻捕中,安然至今,不得不说是卢中植煞费苦心了。

  不管是卢氏,还是遗玉自己,看来都是卢中植眼中可能会威胁到姬青瑜安全的不安定因素,他一次次将他们推出去,或是为了引开红庄的视线,或是为了摆脱麻烦。

  然而,谁又能因这份痴情怪他们自私?

  这样的境遇,若是换了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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