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满意得点点头,然后便起身离去,紧接着赵构也出了大殿。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敢前来恭贺赵构,都玩味的看着赵构。毕竟,他们这些人早已与高俅同气连枝,没有高俅的命令,就算他们想要与赵构亲近,也得等高俅不再的情况下才行。
赵构如愿以偿的成为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另外还得到知枢密院事,与高俅平起平坐,位列朝中正二品,比之郡王要多一品,也就是说赵构晋升了。不仅仅拥有爵位在身,就连朝中职位都得到了,这个职位不是虚的,是握有实权的官职,掌管军政大权,与高俅分庭抗衡。
第五十五章 枢密院
北宋时期,武将最高官职便是太尉,也就是正二品大员。如果想要再晋升从一品、正一品,需要武将立下赫赫战功方可得到赐封爵位,由此进入一品大元。奈何,北宋当权者都重文轻武,以致于武将无一人受封爵位,故而高俅身居太尉之职,已是武将最高官职。
赵构爵位是郡王,从二品,又得到知枢密院事职位,正二品,算是晋升了。与高太尉平起平坐,同朝为官。只不过年仅十二岁,就成为当朝二品大员,让一些再官场摸滚打爬十几年的大臣心里有些不平衡,又无可奈何,谁让赵构的父亲是皇上。
宋徽宗要想平衡朝中势力,必须扶持另外一股势力,不能让高俅继续为所欲为。虽然在朝堂上,众臣恭敬地称呼他皇上,心里俨然没有他的位置,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愤怒不已。
当初,赵构也知道自己年纪大小,进入朝堂之上必定有人反对。宋徽宗也知道这件事比较难办,他们父子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杀鸡儆猴。王尚书出面反对赵构为官,无可厚非,只可惜他背后的靠山是高俅,又得到他的指使,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宋徽宗看在眼里,才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看见宋徽宗毫不犹豫的斩杀王尚书,心知肚明广平郡王赵构为官之路无人能够阻挡,以宋徽宗展现出来的态度,就猜到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王尚书的死成就了赵构,也向大臣敲响了警钟,他才是皇上,生杀大权在他手中。
退朝后,高俅、赵恒两人都阴沉着脸,众人纷纷退出大殿,回到自己的府上。与此同时,高俅、赵恒等人回到了代王府,高俅是赵恒最有力的支持者,数次提议让他成为太子,故而赵恒与高俅来往甚密。
赵恒端坐好后,怒气冲冲地说道:“父皇这是明显借助老九的力量平衡朝中势力,父皇自始至终将老九视为皇位继承者。本王以为高枕无忧,不曾想九年后,老九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还成为枢密院使,位列二品大员,就算本王是王爷,是皇长子又如何,在父皇眼里只有老九一个。”
高俅若有所思,低声道:“王爷少安毋躁,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有机会赢回一局。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我们还有机会。按照旧制,皇太子皆是嫡长子,王爷乃是嫡长子,就算广平郡王有再大的权力,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再说朝中大臣有过半都是我们这一边,还有一部分中立,只有寥寥数人反对,而他们又不在朝中,对我们来说,我们还是占据绝对优势,不可自乱阵脚。”
赵恒焦急万分,坐立不安道:“高太尉,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恒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意为之,将他这个嫡长子置之不理。赵构年仅十二岁,就成为朝中重臣,位居二品大员;相比之下,他这个嫡长子却相形见绌,身无要职,只是徒有虚名,哪怕大臣称呼他为王爷,也是一个手中没有权力地闲散王爷。
长此下去,赵恒梦寐以求的皇位就不保可。太平时代身为嫡长子,赵恒想要皇位;战乱时代,敬而远之,以性命为重。赵恒也不是傻子,宋徽宗明显偏袒赵构,他如何看不出,怕是朝中大臣无一人不知宋徽宗的心意。如果立赵恒为太子,宋徽宗都有可能废掉他太子之位,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高俅气定神闲道:“王爷莫要着急,以免自乱阵脚!虽然广平郡王担任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不要忘记,另外三人皆是我的人,到时候从中使绊子,皇上必然会责罚于他,那时不仅官位不保,就连性命都很难说了!”
赵恒急切道:“既然如此,太尉大人还不快快安排一下,也好提前做打算!”
“此事不着急!”高俅像是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似的,显得自信满满道:“郡王想要入主枢密院,掌握大权还要看我的脸色才行。现在枢密院中多数人都追随于我,要想架空他的权力易如反掌。纵然是郡王,与我平起平坐又如何,不要忘记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岂能与我相斗。即使皇上在背后撑腰,也斗不过臣,老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焉能斗得过群狼!”
赵恒听闻,不禁喜上眉梢。他自幼身居皇宫,加冠之后,才搬离皇宫,居住在代王府。在他的心目中,从未将众兄弟视为自己的兄弟,全部当成自己的竞争者,有谁敢阻碍自己成为太子,一律处之而后快!
当年,赵构出生后,宋徽宗对他格外重视,让赵恒有些忌惮,又空无任何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父皇对他偏爱。不到三年,赵构不知何事触怒宋徽宗,龙颜大怒,被关押在自己的住处,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哪怕是赵构的生母韦氏豆因此事被打入后宫。
赵构被父皇囚禁后,赵恒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其他兄弟之中,赵恒从未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对手,唯有赵构。接着,赵恒百般讨好自己的父皇,为得就是给自己成为太子做打算。偏偏宋徽宗不再喜欢赵恒那一套,表面上佯装喜欢,实则失望之极,尤其是赵恒加冠之龄后,加封为王,又与高俅等人在一起,一丘之貉,更是让宋徽宗恨铁不成钢,又不能表现出来。无论怎么说,赵恒乃是嫡长子,又为他添了孙子,宋徽宗数次给予他机会,让他迷途知返,赵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他完全不懂自己父皇的心意,只能一步错步步错,让宋徽宗彻底对他死了心。
“老九,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不要辜负朕之期望!”宋徽宗悄然来到赵构的住处,语重心长道:“你大哥不争气,与高俅等厮一丘之貉,让朕甚为失望!”
赵构点点头,赵佶又叹息一声:“枢密院自前唐以来都是宦官当政,先祖将之改革,由文武大臣掌管,后有武将掌管!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就是让你拥有与高俅对抗的权力!”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分掌军令与政令,是为“西府”,事实上是以枢密院的长官来分割宰相的兵权。当初枢密院下设四房:兵、吏、户、礼,后来增至十二房。明日你便要任职,那时再好好的熟悉一下!”
赵构恭声道:“儿臣遵旨!”
宋徽宗点点头,又说道:“老九,你多年未归,你的母妃也非常想念你,你去看看她吧!至于,她是否离开,就要看你自己了!另外,你已经是朝廷命官,不可留在宫中了,今日便搬离出去,那里一切已经委托十三弟打点好了,只要你人到了即可,其它东西不必置办了!”
赵构谢道:“多谢父皇,那儿臣前往母亲处,探望母亲了,儿臣告退!”
宋徽宗点点头,目送着赵构离去,目光灼灼,心想:“大宋江山社稷就靠你了,只要你所要,朕一律准予,也是朕留给你唯一的礼物。大宋江山风雨飘摇,朕之过也,还未到完全打破重新建造的地步,不过也等不及了,必须尽快恢复原气方可,这样才有生路,否则又是死局!”
第五十六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赵构辞别宋徽宗以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冷宫。虽然赵构能够理解父皇将母亲送入冷宫是为了保护她,后宫嫔妃你争我夺,他又“犯事”在前。即使宋徽宗不处置她,也会被其他人阴谋陷害,那时想救都没有办法,只能先一步行动,让她留在后宫,给所有人一种错觉,她已经是不受皇上宠爱的嫔妃,自然无人加害于她。
赵构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步履维艰,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从大局上考虑,赵构所做一切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之人;以人情来说,赵构愧对自己的母亲,累及她受苦。
穿过长长的甬道,走过长廊,又过了数座廊亭,抬起头,四下无人,一片静悄悄。前方都是封闭严实的大门,赵构缓缓的上前,看着门檐上厚厚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无人前来,推开门,四散开来的灰尘,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素服,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看不清容貌,却见她盘膝而坐,右手不断的转着念珠,口念佛号。赵构还未走进,便听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皇上,您还是回去吧!妾身只想好好的在此礼佛,构儿未归,妾身终生留在此地,落得清净,您就不必再劝!”
听着母亲的声音,赵构鼻子一酸,双眼通红,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又听见韦氏语气平淡道:“皇上,您的良苦用心,妾身皆能理解,只是构儿一日未归,要是与皇上出了此门,必是烦忧,不如留在此,为皇上、构儿祈福,希望构儿能平安归来,皇上您每次前来,妾身都知道您心事重重,后宫不能参政,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替您祈福,护佑皇上!”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自己临行前,赵佶对他说的话。看此情况,宋徽宗数次前来想要让韦氏回宫,离开冷宫,可韦氏倔强不屈,愣是不遵从旨意,哪怕赵佶是皇上,也无可奈何。毕竟,韦氏被打入冷宫,是他亲自下旨。并且,韦氏不知赵构是生是死,直到赵佶对他说,终有一日赵构会回来,她才稍稍安心,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赵构离开时只有三岁,皇子与常人不一样,由宫中侍卫、婢女、乳娘照顾,不需要操心,时刻能看得见,问题是赵构是韦氏自己照顾,又是她亲自喂养母乳,就连赵佶都觉得不可思议。
由于韦氏出身卑微,后得到赵佶宠幸,在她身上还是有一种传统女子的思想,坚决不让乳母喂养。因此,韦氏对赵构的感情,超过自身的地位。对于嫔妃的称谓,她从来不在乎,在乎的只有赵佶、赵构两人的身体,以及安危。
韦氏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赵佶。在那一刻,宋徽宗不再是皇上,只不过是平凡的丈夫。于是,赵佶对韦氏的偏爱也渐渐的显现出来,可是宋徽宗的行为却给韦氏留下了许多后患,让她在宫中寸步难行,时不时就会有人陷害她,不得已之下才打入冷宫。
在赵佶看来韦氏性格温和,不与人争斗,也不懂得如何勾心斗角,只能选择打入冷宫;但是,在冷宫之中的韦氏又展现出刚强的一面,让宋徽宗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不予理会。
赵构想起自己的母亲遭受的苦楚,心里莫名的一阵伤心,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叩在坚硬的地上,泪流满面的呼喊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
当他跪地时,磕头声,让韦氏有些诧异;当听到赵构的呼喊声时,韦氏手中的念珠掉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转过头看着泣不成声的赵构。哪怕相隔十年未见,韦氏还是一眼看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是她思念的儿子,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颤音道:“构儿……”
“母亲,我会回来了!……”随着韦氏的呼喊声,赵构连忙点头答应,双膝跪地一步步的跪着来到韦氏的面前,哭道:“母亲,我回来了!这些年来,孩儿未曾向母亲请安,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孩儿之过也!”
说完,赵构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韦氏望着朝思暮想的儿子,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又看着那张与幼年相似的脸庞,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泣不成声:“构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咳咳!”
赵构见韦氏面色苍白,又是一阵咳嗽,急切道:“母亲,您怎么了?”
韦氏强颜欢笑:“我没事,我儿无需担心!”
虽然韦氏面带笑容,可是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遂,动用真气稍微探查后,皱着眉头:“母亲,为何您身体如此差?”
经过探查得知,韦氏身体虚弱无力,再看她的手臂才发现瘦了许多,与之前的体型相差甚远。
当初韦氏的身材丰满匀称,哪怕是生下赵构,也没有走样;如今,韦氏看上去弱不禁风,骨瘦如柴。而且,身体也是病怏怏,就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虽然韦氏打入冷宫,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理应吃得不差,为何会如此虚弱。
赵构四下望去,正好看见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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