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点点头,沉声道:“我让你便是追查一件十年前在真定府军中发生的事情,山庄中理应留有卷宗,不知卷宗是否还留存着。若是留存着,你便给我追查一下高广的事迹,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广不知道赵构追查当年的事情,赵构也不知陈广已经不辞而别了,二人此次相见亦是最后一面,自此以后赵构再也没有看见过陈广的踪迹;直到见到陈广的儿子后,赵构才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赵构却在询问陈广当年在军中发生的事情,以他的想法王管家之前是琥珀山庄的管家,掌管天下大事,任何事情都能知道,心里也想着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要是确实被冤枉,那便为他翻案,洗刷冤屈,这也是赵构传令王管家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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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查无所获?
“高广?”王管家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皱着眉头说道:“若想查到此人怕是有些困难!”
“何解?”赵构狐疑地说道。
王管家恭声道:“回禀少主,山庄的档案一般归档之后统一保存的是五年,要是某人死去,卷宗也会随之销毁,绝不留下隐患。若是十年的案件,只要没有涉及其他朝中重要人物,怕是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这是为何?”
“山庄之中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档案规定:凡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吏,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且手握兵权,或是世家大族者,立下卷宗,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的无相关人物,不会有任何卷宗。”
王管家娓娓道来,又见赵构茫然不知地模样,接着说道:“少主虽然接替山庄位置,只是有些事情都是楚王殿下代为处理,一直处于甩手掌柜,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赵构尴尬了,他的确不知情。正如王管家所说,赵构的确是甩手掌柜,对于山庄也只是挂着庄主之名,真正执行者乃是楚王赵有恭,赵构一时也分不开神,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以致于差点忽略此事。
今日,王管家提及的事情,恰如其分地让赵构想起了一件事,待日后回京一并处理。但是,陈广的事情追查不到,那就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样的话就无法翻案了。
“少主,此人与少主有何关系?”王管家见赵构询问起此人的事迹,必然关系匪浅。
赵构回道:“他是我的老师,也算是半个师傅!”
王管家暗暗地吃惊:“少主又有师傅?”
赵构的师傅王管家等人都心知肚明,林冲代师收徒,又传授他林家枪法,这些都是大恩,故而赵构对于林冲亦师亦友。虽说林冲是他师兄,不过在赵构心中地位不低。
此外,赵构另外一位师傅不见其人,也未闻其名,神秘之极。现在又出现了一位师傅,王管家惊讶赵构的人缘,也震惊他的潜力。只是之前说的话的确是真的,的确是查不到了。
“少主,三日后我再前来向您禀告消息!”虽然机会渺茫,王管家决定试一试,那人是赵构的半个师傅,理应竭尽全力,要是真的查不到了,也算是尽了人事。
赵构想了想,也决定试一试,故而点头答允。然后,王管家便匆匆离去,着手联络山庄的兄弟,以前的暗号还有人员,王管家比谁都清楚,故而轻松自如地联系上。
众人听闻事关赵构,也就是庄主的事情,就连多日不曾听闻赵构消息的赵有恭听到后,也没有任何责备,直接进入状态,开始为赵构寻找此人,最后连赵似都出面了。
赵构回去时已是深夜,夜深人静,又见陈广房间灯火熄灭了,他也就安心的躺下休息,静静的等待消息。
次日,赵构醒来洗漱一番后,便来到书院。从清晨到晌午,再从晌午到傍晚,赵构愣是没有看见陈广的身影,询问学院的其他先生也都说没有见过,最后还是院长前来告之,说是陈广早些日子便已经请辞了,怕是今天早已离开了。
直到此时,赵构才如梦初醒,连忙赶至陈广居住的厢房,推门而入,果然看见房间的东西收拾干净,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两封封存的信件,一封写有署名便是自己,另外一封没有署名。
赵构拆开陈广留给自己的信,认真地看了一遍,只见信上写道:“卫国,吾时日无多矣,不辞而别,寻一处清静之处,安详度过最后光阴,恕汝谅解;拜托之处,乞费神代办,不胜感激。另外,另外一封书信留给吾儿,背面有住址,待汝事情已了,望请转呈于子,一切自由安排!”
赵构看完信才知道陈广的确不辞而别,而离去的时候势必就是自己出去的时间。若是留在书院,任何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陈广在信中言明自己的去向,也叮嘱不要去寻找。
赵构答应的事情必定做到,陈广对自己推心置腹,要是此次不幸便是难逃厄运,也就是说陈广必死无疑了。既然这是他临死前留下的遗愿,赵构定然不负所托,竭尽全力做到,故而将书信郑重的收了起来,然后便离开了。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几日赵构都在学院中不曾踏出院门半步;另外,学院也安排赵构与其他几位学生一同赴考乡试。赵构也在努力的温习着书本,在当晚他便来到后山与王管家见面。
“调查的结果如何?”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管家恭声回道:“回禀少主,此人的讯息查不到,并未立卷,而且少主之前所说的涉及官员;如今已经全部都死去了,而且他们的死都与少主有关,故而他们的卷宗也悉数销毁,根本查不到了。”
赵构紧锁眉头,低声道:“查无所获?”
近日,赵构也想通了,要知道事情是十年前发生的,而且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就算是留下证据也不可能,以蔡京、童贯二人的手段怕是早已剪除后患,也就是说这件事查无所获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并非一无所获!”王管家接过话,赵构眼睛一亮,询问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楚王听闻少主要追查此人的事情,便亲自出手帮忙,最后久未露面的庄主也出现了。”
“十三叔?”赵构惊讶道。
王管家点点头,道:“庄主让我们不要查了,因为事关十年前的事情,那些卷宗早已毁去,而且也没有任何记录,故而就算是追查也无济于事。但是,庄主却见过此人,还曾经比试过。”
“十三叔认识老师?”赵构更惊讶了,心想:“老师到底是何人?”
“庄主让属下转告少主一声,待你回京后再与你细说此事!”王管家将赵似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赵构,又补充了一句:“属下相信庄主所言非虚,要想知道的话,唯有回京才行,否则别无他法。”
赵构眉头紧锁,暗暗的想道:“怎么追查老师的事情,还牵扯到十三叔?莫非他们二人是旧识,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关系?看样子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唯有回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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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王管家,你且先行回去,待明日我便出发参加乡试,倒是一同前往相州府!”
赵构吩咐一声,王管家便转身离去了,他没有直接回到相州府,而是前往院不远处的客栈住了下来,待明日再一起启程离开。
次日,韩院长以及院的先生、学生,悉数到校场集合,众人为赵构、邵俊等人送行。此行目的地便是相州府,有人欢喜有人愁,取得乡试资格的人高兴不已,未曾取得资格的学生愁眉苦脸。
“在此预祝大家早日取得举人功名,唯有取得举人,方可参与会试,到时候更是了不得。自此以后,你们已经正式离开学院了,成龙成虫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记住不可胡作妄为,也不可为害一方,枉费我等教导。”
众人齐声回道:“学生谨记于心!”
接着,韩院长又叮嘱了几声,然后便让赵构、邵俊等人离去了。
“院长,你说此次乡贡能中几人?”学院的先生目送着众人离去,仿佛想起了昔日的自己,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下。
‘乡贡’也就是乡试,只是名字不同,一般来说取得功名的人都说‘乡贡’,‘乡试’是简单地说法。不过,按照大宋的科举制度,当以‘乡贡’为主,也是最恰当的叫法。
韩院长笑了笑:“乡贡乃是凭借的是他们的实力,还有临场应变的能力,要是心里素质不高,见识到这样的场面,怕是有些愣住,怕失了水准。至于何人取得举人功名,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
众人见院长不愿多说,识相的闭上嘴。
虽然韩院长嘴上没有答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与此同时,韩嘉彦悄悄地走在后面,与他并肩而行,低声道:“小叔的心中怕是笃定他取得功名,其他人不见得取得否?”
韩院长听闻韩嘉彦地声音,微微一愣,笑道:“的确如此!”
“莫非小叔知道此次朝廷是何人前来监督乡贡?”韩嘉彦与韩铭都是本家人,旁支与嫡系的区别,而韩铭却与他父亲同辈,哪怕二人年岁相差无几,仍然恭敬地称呼一声‘叔’。
韩铭摇摇头道:“这我如何知晓!”
“小叔不参与此次乡贡监考?”往年这个时候韩铭、韩嘉彦等人都会前往相州府,参与监督考试。不过今年,韩嘉彦因为其他事拒绝了,本以为韩铭会答应,看情况也没有答允。
“我年岁已高,长途跋涉,耽误行程,便推辞了!”韩铭叹息一声,他身体近些日子有些不适,如若不然他必定是监考人之一。
由于乡试是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又防止当地官员、乡绅同流合污,故而主考官由朝廷派遣下来,再由当地的州府官员或乡绅等人组成临时的机构进行考试。
相州韩家早已远近闻名,朝廷无论派遣哪位官员前来监督,都会邀请韩家子弟前去,有时候一二人,有时候三五人,从旁协助,引导学生参加考试、监考等职务。
韩嘉彦因身份特殊,故而每年都会受邀在列,其他人则是看情况。今年的乡试,韩嘉彦、韩铭二人都未曾参与,这在韩家这样的大世家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
若是韩家人每年都参与其中,怕是相州府的乡试子弟皆自出韩家,让韩家当家人有些惶恐,故而下令嫡系子弟一律不允许参与其中,韩嘉彦这才没有答应,借故推脱了。
“小叔,侄儿以为他不会高中取得解元,反倒是中举人轻而易举!”韩嘉彦信誓旦旦地说道。
韩铭诧异道:“此话何解?”
“此次院试虽是入门,踏过便可以参加乡试,原地踏步那便丧失资格。”韩嘉彦娓娓道来,“有很多人都挤破头想要取得解元之名,可是乡试是千里挑一,越是后面越是竞争厉害。”
“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愿意如此做,想必他会拱手让贤一样。此次的乡试,他大德卷子,我也看过了,独到的见解,不失为一篇上好的文章,可他的性子太过散漫,不按规矩做事,怕是难以逃脱他们的眼睛。”
“以他们审核卷子目光来说,想必看不上,还说他黄毛小儿,口气不小。”韩嘉彦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道:“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故意为之,总觉得他不愿意继续走下去,像是随时都想离开似的。”
顿时,韩铭也是一惊,“六爷,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你也是?”
韩嘉彦目瞪口呆的看着韩铭,两两相望,彼此都看出有些不可思议,两个人的直觉都是一样,也就说之前还是有些不确定,现在终于确定了,他们认为赵构不会在喜文弄墨这条路上走太远。
于是,韩嘉彦、韩铭二人相互应证,发现有很多巧合。无论赵构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还有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文人拥有的谦虚有礼,也不像是那种喜爱山水的雅士。
从赵构的行为举止,还有字上都能看出身上一直隐藏的一股晦涩莫测的气息,这种气质更像是武将所有,那种豪气干云,不拘小节,对师生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介怀,如同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间流露,不像是刻意为之。
韩嘉彦苦笑道:“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看样子这条路他真的走不了多久!”
韩铭赞同的点点头,又想道:“赵卫国,保家卫国;当初我听闻此名字时,就有些诧异,像是武人才有的名讳,而他却写得一手好字,还有一封推荐信,这才没有怀疑。”
“推荐信?”韩嘉彦附和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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